第一次看到果敢是在网上,具体记不清是哪一年了。猛然发现,在国门之外,竟然有这样一群和我们写同样的汉字,说同样的汉语,春节要帖春联,堂屋要挂“天地君亲师”的供奉牌位,血管里流着同样鲜血的汉族同胞。
也就在那一天,才知道他们不被允许叫汉族,而只能叫果敢族。当时我的悲愤,想必是每一个关注果敢的网友都曾有过的。看着他们在比较贫乏的物质条件下,那份昂首挺胸的气概,我又很是感动。
2009年的8月,我在办公室又一次打开网络,寻找做节目的资料,竟发现果敢已经处于战火的边缘。惊慌失措的难民潮涌入国门,准备顽强抵抗的果敢同盟军,让我极为紧张。我预感,弱小的果敢难于抵挡,最担心的还是那么多同胞和那些年轻战士的生命。
终于,果敢沦陷。现实打碎了我心中的一个梦,那就是汉人能有尊严的活着的梦。
果敢8.8事件在我看来,和9.18一样,是华夏文明陷落在异族的屠刀之下。汉人其实并非是外人所污蔑的没有信仰,只是汉人信仰的不是神,而是“天下”。我想,没几个人能说清楚什么是“天下”。借用一位批评家的话说,“天下,是一种人格化的伦理秩序”。我赞同。在汉人的心里,天下应该是有长幼尊卑的,应该是有礼节的,是尊老扶幼的,是山村,是田园,是牧歌,是荷塘,是读书声,是思辨的,是哲学的,也是勇敢的,有士大夫精神的,有气节的,有智慧的。可一旦沦陷,天下将不复存在,这些秩序,这些伦理,这些文明,都将被践踏,因为,天下是需要武力捍卫的。
果敢的沦陷,在我看来,不能怪彭家声主席。做为果敢人的领袖,他已经尽力了,或者说已经勉力维持了果敢人、汉人,甚至说全球华人几十年的脸面。怎么还能去苛求他呢?果敢在1992年杨茂良兵变,到1995年彭家声率部光复时,缅军已经控制了老街至清水河42公里几乎所有的军事制高点。这也就意味着,果敢面对8.8事件时,早已无险可守,而且缅军的脚已经踩进果敢10多年了。彭家声领导的特区政府,其实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在维系着果敢人的尊严,个中滋味,也许只有彭老倌自己心里才知道。
历经三天的战斗,有些人认为是果敢同盟军的战斗力不行。撤退,被认为不够勇敢。我不这么看。彭家声是很有民族气节的一个英雄,他的勇敢早已在过去岁月的血火中铸就,无需置疑。他是在民族气节与现实的不利之间两难!打,或不打,是一个选择,都很艰难。残酷的命运象一个巨轮,轰隆隆地朝果敢人赤裸的脊背碾来。彭家声选择了抵抗。可这时,又出了白所成,这是果敢人的悲剧,是汉人的悲剧,也是全球华人的悲剧。
我不了解白所成,作为一个晚辈,可能不太好去评价他的是非功过。我想,历史肯定会给他一个比较客观和公正的历史评价。引用一句话,“他们都是要进历史的”,就是说他们是要被历史去评价的。
对于同盟军的撤退,我持赞成态度。彭家富在接受凤凰卫视采访时说,因为有黑勐龙事件,他们不想这样的事件重演。这次撤退,至少避免了同盟军全军覆没,避免了被集体屠杀的惨剧发生。不要指望缅军会遵守日内瓦公约,他们信奉的只有武力,对待他们的战俘,机关枪的扫射是极有可能的。死战固然值得尊敬,可要有价值。军人的勇敢不等于可以去做无谓牺牲。
从此,我不再关注果敢,不再注视缅北。
几年后,我还是忍不住又在网络上搜索果敢的消息。令人高兴的是,同盟军没有被打垮,还顽强地在丛林中艰难地生存了下来。与此同时,我还无意中发现了克钦独立军的消息。说实在的,不是这次克缅之战,我估计没几个中国人会知道克钦独立军的名字。因为他们实在是太陌生了。对克钦独立军,我全是通过几个网友的战争报道才逐渐知道一些。由于我对翡翠赌石比较感兴趣,克缅之战打得最激烈的时候,就是我天天玩赌石的时候。这也使我更加关注这场残酷而激烈的战争。等我钱包瘪了的时候,克缅战争也逐渐平息一点。
我想,中国周边的局势,没有那个地方会引起网友如此关注。比如朝鲜,电视天天放。阿富汗也是经常有新闻。可新闻一过,大家就没兴趣了。缅北不一样,它一直牵动着很多国人的神经,而且,它还会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