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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 | 罗益民:历史的星空又添一星 ——我的授业恩师:北京大学胡家峦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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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的星空又添一星

——我的授业恩师:北京大学胡家峦教授

 

罗益民(西南大学教授)

 


我的恩师胡家峦先生仙逝,转眼已过三月。心中的不适,让人难受的惆怅,远不是文字可以尽情、合意地表达的。一种莫名的力量,驱使我一次又一次地回忆,一幕幕,一场场,如一个长久播放,永不停止的电影镜头,生动如初,挥之不去。一直沉浸在这种悲伤、忧愁和失落的心绪之中,一直想写点什么,但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落笔,又从何起笔。先生于我,是我的恩师和长辈;我于先生,是他众多桃李中的一个。过往的方方面面,点点滴滴,又使先生更像一位父亲:严厉而又慈祥。先生在我一生中,对我品格的塑造,学风的影响,都产生了十分重要的关联。先生受业于杨周翰和李赋宁两位学界名流,一位才高博学,一位儒雅仁爱。两者之中,尤其是前者,对他学问的影响,是非常深远的。先生是一个典型的,集北大优良传统于一身的学者。他为人正直,为学严谨,待人宽厚,一副谦谦君子的风度,是我心中永远的精神丰碑。先生先后担任北京大学英语系主任,北京大学外国语学院院长。他在任期间,他的政绩,作为学生,我无从评说。但有一件事情,从师母那里得知,却让我看得出先生的品格。大约是1999年,先生带上同事,出访英国。师母为先生买了一双皮鞋,小了些,憋足。鞋子已经穿上走天涯了,脚肯定不舒服,但先生没有自己买一双,或者借点钱,哪怕是公款,先生硬是把这双鞋又穿回来了。回国以后,就向师母抱怨。事后师母与我谈起,并把那双鞋赠与了我。我脚小,鞋子略大,稍宽,但基本合适。于是,我真正成了walk in his shoes的人了。也许至今先生也不知道,那双不合脚的鞋去向何方了。如今人去物非,每每忆起,好不凄凉。这件小事儿,也可能有人会认为,先生有点“迂”,又不善照顾自己。可是,我却体会到了先生的朴素、清廉,不重凡俗小事的品格。这让我想起先生的导师李赋宁教授转引华兹华斯的格言:“朴素的生活,高尚的思想”(plain living and high thinking)。这两句话,可能是对先生的一个恰切的描述。为学严谨,是北大每个学者的共同的、基本的特征。在先生的身上,又尤其体现充分。他常常说,杨周翰先生常常提起“板凳需坐十年冷,文章不写一句空”这句话 。2015年10月11日,先生的《英国诗歌名篇详注》(以下简称《详注》)之修订本《月光多么恬静地睡在山坡上》样书出来的时候,正好我去看望先生,我怕他题签又写“某某某教授指正”之类的话。我说:“胡老师,您别写什么什么指正的话。写句鞭策、鼓励学生的话吧。”结果,他提笔写下了:“板凳甘坐十年冷,文章不写一句空”的话。我自知这是莫大的鼓励,它同时是一句鞭策之语,先生却是真正做到 “甘坐十年冷”,“不写一句空”的人。他的《历史的星空》(以下简称《星空》),业已成为同行作品中的经典。先生所编《详注》,据他所说,是他在美国大学的图书馆里,一字一句地做笔记,抄写下那些字句的解释,典故的征引,然后大浪淘沙似的,最后才做成了今天所见的经典注释本。这个注释本诗选,王佐良有类似的版本;英国文学方面,有王佐良等四人主编的《英国文学名篇详注》;专题方面,有陆佩弦所注《密尔顿诗歌全集详注》(上下册,商务印书馆,1990年)。尽管如此,但在笔者看来,的确有差距。先生的注本出于蓝而胜于蓝。先生的严谨,还体现在准确上面。有一次我见到老师写的课题材料,某部分要求写2000字。先生用铅笔画出格子,那部分的最后一个字,就落在第2000个格子即最后一个格子里。难怪老师可以如此严谨!读他的《星空》,就会发现,那些引文的方法、格式,完全可以不看MLA Handbook,在这本书里,就明白得像脸上的鼻子那么明白了(as plain as the nose on one’s face)。先生严于律己,却同时是宽以待人的。我于1998年秋,作为先生所招第二届博士生,入门求学。记得那学期,辜正坤教授组织了国际翻译学术研讨会,奈达等名流出席。先生作为当时的领导讲话,写了一页纸的英文讲稿。他把稿子给我,说:“觉得哪里该删,就删,不要怕。”我也就不知天高地厚,刀削斧砍。先生极为谦逊,依了我的意见,照保留的文字宣讲出来。大家听得静静的,我却一身直冒冷汗。还有,在他编第一版的《英国名诗详注》时,让我看看其中选的《威尼斯商人》中的月光诗行那一段。我把朱生豪的翻译做了个别变动,然而,先生错爱我,误信我,坚持署名为鄙人所译,现在想来,简直后怕。如今澄清事实,揪我小辫子的人,就明白历史的来龙去脉了。这倒不是说要推责任,只想表明:我之所以说这个,足见先生对我的信任与期许!先生虽也先后任北大的系主任和院长,兼职方面,任全国中美比较文化研究会会长,全国英国文学学会副会长等职,但本性上来说,是一个极为纯粹的学者和教师。先生的主要研究方向包括斯宾塞、弥尔顿以及文艺复兴时期英国诗歌。他是中国最大的斯宾塞研究学者和译家。他的志向是把斯宾塞的诗歌作品全部译出来,但遗憾的是,未能遂愿。虽然他的最后一项出版了的学术成果,是2018年3月在浙江大学出版社出版的《斯宾塞诗歌选集》,以及这之前的第二版《英国名诗详注》,《详注》已经完美定型,《选集》把二十多年前译了一半的《爱情小诗》八十九首十四行诗集全部补齐,译出了《阿拉克里翁体短诗》,收入漓江版已经包含的《祝婚曲》,加上丰富的注释,撰写长篇序言,作为英汉对照本出版,但斯宾塞的全部诗歌的翻译尚未竣工,漓江版除《迎婚曲》和《祝婚曲》是全译,其余都是选译,正如先生在对照本《选集》后记里所说,译斯宾塞的诗是“难上加难”。用笔耕不缀,来形容先生,是不够准确的。学问就是他的生命。不说像他这样的古典学者,已经是凤毛麟角,能够如此坚持的,的确不在多数。斯宾塞是块硬骨头。按先生的话说,“比莎士比亚难多了”。虽说北京大学英语系以极其严格而著称,然而,有些方面的容忍,却是超乎寻常的。比如,沈弘老师招来了轮椅女生郭晖读博士,这一举动,已经是匪夷所思的了,这一点足见沈老师的气度、仁爱和胸怀。先生退休后,又被多次“召回”,讲授相关课程,更重要的是,由于沈老师“孔雀东南飞”,到浙江大学任教,郭晖就被赐予到了先生麾下。先生也不离不弃,指导了她。如今,郭师妹学成,在河北工程大学任教。她以才情横溢的英文诗悼念先生,也算是投桃报李,以礼相待了。每每读到先生所译斯宾塞《迎婚曲》的尾行:“可爱的泰晤士河轻轻流,流到歌尽头!”,就感到如坐春风,让人舒适异常。先生已经从死亡线上抢救过三四次,算是死里逃生了。这几年来,先生一直与病魔搏斗着,坚毅地,分分秒秒地依赖着输氧活着。可每次一缓过来,他就敲键盘、爬格子,为这些古典的学问,付出他的心血。斯宾塞的诗翻译着,其它的著作,也在撰写之中。一位八十高龄的人,日日为病魔折磨着,如此勤奋,其毅力是不可想象的。先生走的时候,我给师兄李正栓发微信,我说,“还好,没有受苦。”师兄回复说,“已受苦很多。”是的, 这个描述,不仅仅是对老师与病魔作斗争的描述,也是对他一生艰苦奋斗,坚韧不拔的总结。人们常用著作等身这个词儿,形容成就大,学问高的大学者。即使先生“学高为师,身正为范”,有《历史的星空》、《文艺复兴时期英国诗歌与园林传统》这样的著作,《英语诗歌精品》、《英国名诗详注》、《月光多么恬静地睡在这山坡上》、《英美诗歌名篇详注》、《英美散文名篇详注》这样的文集,《斯宾塞诗选》、《斯宾塞诗歌选集》这样的译作,《简明英汉百科辞典》这样的辞书,也不是一个“著作等身”就可以简单地概括先生的成就、精神和境界的。然而,这些成就,在一位人生坎坷不断的人来说,是定能引起高山仰止的崇敬感的。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把先生称为教育家之类,赐予他如此封号。可是,他是真真一位好老师。在学问方面,先生是真正地“甘坐十年冷”,“不写一句空”,他是一位纯真的学人。观察他的成果,除开他主编的百科词典,与人合译的两部译著与一些文选、文集,他的成果基本上是独立完成的;在教学育人方面,用“春蚕到死丝方尽”来形容,是十分贴切的。做古典的人,都讲究基本功。北大有一个传统,博士中期考试,即获得做博士论文资格的资格考试或招生面试,是几个教授轮流坐庄问问题的口试。老师问到什么需要背诵的段落或篇章,若是背不出来,他们也不骂人,就开始你一句我一句自己背诵起来。在场的考生,如遇如此情形,真是扎扎实实地知道,什么是无地自容了。这些理念,自然也投入到教学和学生学习当中去了。先生让每位学生背诵莎士比亚,一个背诵几行,另一个突然接上。因此,先生提出了“四死四活”的“理论”:所谓“不死不活”,“先死后活”,“半死半活”,“死去活来”,就是这个意思。在讲课的时候,他提出要“把简单的讲复杂,把复杂的讲简单”。这样说是非常有道理的。如果读先生的同事,大名鼎鼎的朱光潜先生的《诗论》,其中对“古诗十九首”采莲诗的分析,那真可谓丝丝入扣,让人醍醐灌顶,整个心身、灵魂都因此而通透!正是:“若听仙乐耳暂明”!先生的代表作《历史的星空》,其中对浪漫主义诗人布莱克的老虎诗的分析,也与朱光潜的这种传道授业解惑殊途同归,如出一辙;还有他对莎士比亚十四行诗第18首的分析,其精透明晰之程度,只可以说是循循善诱,步步深入,曲径通幽,最后让人豁然开朗。整个《星空》,一面看,是鞭辟入里的经典学术著作;另一面看,也是一部很好的教材。《星空》,也如先生的教学,既教人知识,也格物致知,授人以渔。说到上口和背诵,先生同意,传承,并主张杨周翰先生他们常挂在嘴边的外语学习的“说说唱唱”。在2008年河北师范大学举行的一次外国文学教学研讨会上,先生就做了有关这个话题的主题发言。当晚诗歌朗诵表演,先生脱稿朗诵了雪莱的Song to the Men of England,全诗吟诵,感情充沛,结果满座皆惊,无不佩服得五体投地。从这一点看出,先生是热爱教育的。三尺讲台,是他的生命所在。就个人交往而言,早在1996年,我打算报考李赋宁先生的博士,迫于李先生德高望重,不敢近之,加上当时李先生在国外,就写信给当时的系主任,后来的我的先生。他不厌其烦,一一解答。几封信函以后,先生终于在信的末尾说,“我觉得上述问题,都可以直接与导师联系。”我评副教授时,先生慨然出手相助。更不用说生活中,读博三年期间无数相处的细节,毕业后和读博前的你来我往与细枝末节了。也许我可以记账式地,把需要钱的时候,先生说“我转钱给你”之类的,也添上音韵,用诗行的形式写下来,那可就是一部史诗了。去年(2018)11月25日,我和浙江大学的郝田虎教授,参加北京师范大学章燕教授组织的诗歌会议,我们约好去见先生。郝田虎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把《斯宾塞诗歌选集》的稿费送过去,亲自递到先生的手上。我们去见了先生,但由于去得太晚,先生等得太久,坚持不住了,我们很快就离开了。先生还自语:“请原谅我的无礼。”会议完毕后的第二天,即28日下午四点,我离开京城回重庆,晚上八点半上飞机。我感到胸中有话要对先生说,就写下一首题为《献歌:致老师》的现代诗。我为什么写这首诗呢?其实它是一首月光诗:“我第一次来到香山脚下,/老师给了我一束月光。”不知道是不是老师的书《月光多么恬静地照着这山坡上》(2015版《详注》),其中优美的情景,让我产生的联想?还是因为:1998年3月我到北大,考先生的博士,复试后的某天晚上,先生答应我去他家,并邀请我共进晚餐,我是乘着月光的?北大有一个也是传统的东西,至少当年是如此。老师意中可能要招某位考生,收到门下,则会请这位幸运儿用餐。传说申丹老师请王丽亚,点了两盘苦瓜。一直以为,这是一个错误。后来与当事人核对,说是请客人有意为之。当然,这样做,可以看见老师心中的期待。记得我在当年4月15日左右的一个早晨,天还没有亮,我听见电话铃响。接过电话,是先生从北京打来的,说我已经被录取。我感到有些不确,就说:“已经没问题了?”先生说:“已经没有问题了。”由于北京比重庆亮得早,所以,我在梦中得到了这个好消息,其喜悦之情,是不言而喻的。在那个年代,老师请学生吃饭,给学生打电话,是多么地荣耀和荣幸啊!至今,这些生活的细节,汇成了月光一样的时光的河流,它的美好,促成了我献给老师的月光诗。先生请饭,是在颐和园旁边师母所在的单位国际关系学院的家里。他没有给我弄苦瓜这一盘菜。老师说:“你今天考得很好。”我知道这句话的分量,多数是鼓励而已,我不敢有更多的想法。待我从老师家出来,我正趁着《威尼斯商人》中洛伦佐与杰西卡沐浴过的那样如水的月光。一路上的心情,自然是“感时花溅泪”一般的,从来没有那样愉快过。如今想来,这也许是我最后对老师要说的话?虽然在老师生命最后的时刻趁劳动节之机,我到了北京,去医院看他。开始两天,一生要强的他,不愿意有人去看他。我仍然去超市买了枕头,想让先生舒服一点。我看医院有阿姨照料,我如果在旁,一来违背先生的意愿,二来也只能添乱,就去拜访朋友苏福忠大人了。跟苏老师认识小二十年了,每次去北京都一定会抽时间去坐坐,一来有话说,二来这位姓苏的大人,总用一种美食打冷枪,搞得我防不胜防,吃得上瘾却不知道名字。这次又是,一大早他给我打糊喝,美名“南瓜复方粥”,又说“每隔五秒钟你才能喝第二口,要不品尝不出美味”,我被他唬得只得照办,可喝下第一口我就晕菜,醒过劲儿来第一句话却是:“我可以向您要饭吗?”“当然可以。”“我想给我的老师送去,他一定爱吃。”他拿瓶子装起来,我马上打车赶奔医院,后来我看见瓶子空了,我知道先生吃了,是趁热吃的,我心里感到热乎乎的。5月6日上午十时许,手机上突然出现了师兄李正栓的微信,后来得知是由师母给他,又被直接粘贴转发的消息,说:“我正在医院。胡先生凌晨三点开始昏迷,至今未醒。”我赶快从宾馆赶到医院。我在病床前坐着,握着先生的手,他也许已经不知道这一点了,因为他仍昏迷着。中途我出去吃了午饭,从北大食堂为通宵守候先生的他的儿子胡宁带了吃的,又过了一会儿,医生突然走来,看见仪器上某些数据读不出来,后来仿佛拔掉了那些插在身上的管子,氧气也拔除了,我不太明白,就问医生,才恍然大悟:先生走了!我一时有些惊慌失措,后又镇定下来,陪着师母,看着安排老师,送进太平间,第二天去昌平火化。老师就这么乘着他的《月光》,回到他的《星空》去了。莫非先生本来就是仙界人物,下凡来到人间,又回到他的仙界,在那里永恒了?待明年,当我瞭望星空的时候,我看见多出来一颗明亮的星,那就是我的先生吗?于是,我想起了飞机上写的那些月光诗行: 

我第一次来到香山脚下,

老师给了我一束月光,

我提在手上,

点燃了十月的红枫和寒霜。

 

我第二次来到香山的脚下,

老师给了我一捧星星,

我装在风灯里,

点燃了一个春天的辉煌。

 

我再次来到香山的脚下,

老师给了我一片枫叶,

一片闪闪的枫叶啊,

它似乎是我忽明忽暗的心,

把整个长城都照亮。

 

如今啊,老师,

您给了我一捆沉甸甸的、

沉甸甸的希望,

它是春天飘飞的柳絮,

如痴如醉地朝着燕巢的方向,

奋飞一个雨季的诗行!

 

老师,我就在一朵浪花里,

我就在一枚彩霞的风笛里,

我希望,我有足够的音符,

足够铿锵的节奏,

为您高亢地,悠远地歌唱!

 2019年9月9日定稿重庆巴山缙麓梦坡斋

 





胡家峦教授在一次会议上与青年学者交谈






 

作者与胡家峦教授合影







胡家峦教授(右三)在罗益民博士论文答辩会后合影

 






作者与胡家峦教授(中)、彭宣维(左)合影





中心简介浙江大学外语学院中世纪与文艺复兴研究中心(Center for Medieval and Renaissance Studies,简称CMRS)于2016年12月30日在杭州成立。作为国内第一家中世纪与文艺复兴研究中心,CMRS的使命是整合研究力量,推进浙江大学的中世纪与文艺复兴研究,搭建中国大陆、海峡两岸和国际学术交流平台,服务中世纪与文艺复兴研究学术共同体。著名学者沈弘教授担任中心名誉主任。CMRS目前出版三套丛书:中世纪与文艺复兴译丛、《中世纪与文艺复兴研究》丛刊和文艺复兴论丛,均由中心主任郝田虎教授主编,浙江大学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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