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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节特稿】从“青年”一词想到了《周易》中的“小子”(文本+音频)

孙福万 玩易斋 2021-10-07


【青年节特稿】从“青年”一词想到了《周易》中的“小子”
 
    
    中国古代并没有现代意义上的“青年”一词。关于近代以来变得越来越时髦的“青年”一词,就像国门大开以来诞生的很多新词一样,据说也是转自日本的舶来品。

    明治维新前后的年轻人,在“脱亚入欧”的时代风气影响下,很希望通过基督教了解西方文明。当时于1844年在伦敦发起的Young Men's Christian Association(YMCA),对全世界的影响很大。在1880年5月8日,牧师小崎弘道等人就决定在银座发起成立东京的YMCA。

    因为当时很多人不识英文,首先就得起个汉字名称。关于“基督教会”大家已有共识,但Young Men却没有对应的汉字。这个叫小崎弘道的牧师,忽然想起了张九成的诗句“宿昔青云志,蹉跎白发年”以及王勃《滕王阁序》中的名句“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就造了个新词“青年”来对译Young Men。没成想,从此以后“青年”一词不胫而走,一直流行至今。但窃以为,“青年”一词的流行,或还与其暗合于荀子《劝学篇》中“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思想隐约有些关系,不知诸君以为如何?

    而我们现在所谓“青年”者,在中国古代则经常谓之“小子”。

    很清楚,所谓“小子”就是年轻人、小字辈的意思,长辈可以直接叫自己的晚辈为“小子”,如孔子晚年欲返鲁时就曾说过:“归与!归与!吾党之小子狂简,斐然成章,不知所以裁之。”(《论语·公冶长》) “小子”也可以作为自称谦词,如商汤在《尚书·汤诰》中就自称“小子”,韩愈《芍药歌》则有云:“花前醉倒歌者谁?楚狂小子韩退之。”当代社会还有“小子”的说法,不过已有部分戏谑或贬称的意思了。


 


      《周易》古经中有三处出现了“小子”,两处在随卦,一处在渐卦,指的都是初爻。李光地在注释旅卦初爻“斯其所取灾”之“斯”或为“厮”(即小厮也)时说:“《易》中初爻,多取童稚小子之象,在旅则童仆之象。”(《周易折中》)这种说法是符合《周易》的象学原则的。

 

随 卦


      随卦初九说:“官有渝,贞吉;出门交有功。”这里并没有直接出现“小子”。但其六二说:“系小子,失丈夫。”一般认为,所谓“系小子”者,就是六二为初九所系也;其“丈夫”则其正应之九五也,因其距离太远而失去。又六三说:“系丈夫,失小子。”此“丈夫”则指九四,而“小子”还是指初九也;“三近系四,而失于初,其象与六二正相反。”(朱子《周易本义》)


    作为“小子”,处于“随”之时世,应该怎么办呢?这里的“官”,兰甲云《周易通释》解为“思维器官”,甚有道理;而“渝”者变也,“贞”者正也。因此初九爻辞的意思就是说:“思想观念要随着时势发生相应变化,与时俱进,同时坚守正道,这样会吉祥;走出家门多与贤能之士交往,当会建功立业。”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不正应该这样吗?!

 

渐 卦


      渐卦初六说:“鸿渐于干,小子厉;有言,无咎。”此卦取“鸿”(即大雁)为象,说明万事万物都要渐进的道理。朱子解释此爻说:“鸿之行有序,而进有渐。‘干’,水涯也。始进于下,未得所安,而上复无应,故其象如此。而其占则为‘小子厉’,虽‘有言’,而于义则‘无咎’也。”(《周易本义》)另,古代两家结亲,往往以大雁为信物,两家结亲,当然也是循序渐进的。陈梦雷则说:“初六以阴居下,当进之始,有鸿渐于干之象。艮为少男、小子之象。鸿飞,长者在前,幼者在后。幼者惟恐失群,危而号呼,长者必缓飞俟之。初无应于上,危厉不免于号呼,有‘小子厉、有言’之象。然以渐不敢躁进,于义亦无咎矣。”(《周易浅述》)这个解释很形象,很生动,很有道理。一个素质不高、刚刚踏入社会大门的年轻人,当然要有长者加以提携,才能进步;如果得不到长者提携,自己不免会抱怨几声,或者受到他人的无端指责。但这都没有什么,只要他有上进心,者善固执,奋力前行,且不躁进,那么经过一番历练(“厉”又通“砺”),假以时日,自然终会“守得云开见月明”,走向事业的成功。渐卦初六爻的深层涵义或即在此。

 


      由此可见,无论是就“青年”一词的本义来看,还是就《周易》当中作者对“小子“的期许来看,所谓“青年”,天然地包括了“青云之志”、“出门交有功”、“经得住磨炼”等等涵义在内。


     故值此青年节再次到来之际,作为一个曾经的“小子”,请允许我在这里真诚地向各位年轻的朋友们道一声:小子,勉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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