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党合作·民进记忆 | 张怀西：肝胆相照守初心 乐观豁达求奉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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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和您分享民进中央原第一副主席张怀西2017年刊发于《大道——多党合作历史记忆和时代心声》的一篇文章，讲述他在民进中央任职期间的几件往事。
肝胆相照守初心 乐观豁达求奉献
文/张怀西（写于2017年）
张怀西，政协第十届全国委员会副主席，民进第九届、第十届中央委员会副主席，第十一届中央委员会常务副主席、第一副主席。
我是 1987年 5月加入中国民主促进会的，屈指算来，如今已有 30年会龄。作为一名老会员，同时也是民进中央原第一副主席，忆起加入民进，在民进中央任职期间的桩桩件件往事，不由得心潮澎湃，感恩中国共产党，感恩伟大的时代。
我原是一名普通教师，从事教育工作 22年，从未担任过领导工作。1984年 1月，作为党外人士被选为江阴县副县长，走上行政领导岗位。1987年 3月，调任无锡市教育局副局长；5月，加入中国民主促进会；7月，调任市政府副秘书长，1988年被选为无锡市副市长，1993年任江苏省副省长，1997年至 2007年任民进中央专职副主席。可以说，我是在国家发生重大转折时走上行政领导岗位的，这是历史的机遇，时代的需要，也承载着党和人民的信任，党派成员的重托。是党的政策为我的发展提供了良好的环境和平台。
记得我担任江苏省副省长后，在江苏“两会”举行的中外记者招待会上，一个记者向我提问。他说，你在十年间，从一个普通教师上升到副省长的高位，有无什么背景？我说，我是出生在苏南农村一个普通家庭，我的父亲、兄长都是普通教师，没有显赫的亲朋故旧，而在十年间能够走上副省长这个职位，主要有四个因素：第一，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为我的发展提供了前提。第二，改革开放的政策为我的发展提供了良好的环境。第三，干部“四化”的要求给我提供了机遇。第四，我本人的努力也是至关重要的。回想起来，的确是这样，这四个条件缺一不可。
1997年，由于工作需要，我从江苏省副省长的岗位上调任民进中央专职副主席，一直到 2007年卸任。这十年里，让我感到欣慰的是，在许嘉璐主席的领导下，我为民进各项事业的发展做了一些开创性的工作。其中，有几件极具代表性和重要意义的事情，至今记忆犹新。
修订会章，总结民进优良传统
《中国民主促进会章程》是民进各级组织和广大会员的行动指南。根据民主党派自身建设和履行职能的时代背景，以及民主党派工作的发展，会章也不断有所修订。
1997 年11 月26 日，民进第八次全国代表大会在北京隆重开幕。
1997年民进第八次全国代表大会召开前夕，会章修订工作仍在紧张有序地进行，我同会章修改工作组的同志们逐字逐句进行推敲。针对总纲中民进性质的表述，即“中国民主促进会是以从事教育文化出版工作的知识分子为主的、具有政治联盟性质的、致力于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政党”，大家一致认为应该在“知识分子”前面加上“高中级”几个字，因为这是中共中央对民主党派的要求，是参政议政的实际需要，是民进广大会员的热切期盼，也是民进现有成员实际组成情况，况且其他兄弟党派都是这样要求的。最终经过协商、审议，在民进第八次全国代表大会通过的新会章中，明确了“中国民主促进会是以从事教育文化出版工作的高中级知识分子为主的、具有政治联盟性质的、致力于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政党”。这一条修改，对于全会的组织建设、参政议政和宣传工作都有非常重要的意义。据此，民进在组织发展方面更加注重质量，一大批政治素质好、知识层次高、有代表性和影响力的中青年同志加入民进，为组织增添了活力，使我会的各级组织不断巩固和发展，会员素质明显提高，界别结构得到改善，为我会的参政议政和自身建设提供了有力的人才支撑。
与此同时，通过审慎地研究、提炼，我们明确了民进的三大优良传统：一是坚持接受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二是坚持爱国、民主、团结、求实；三是坚持立会为公。其中，前两点在民进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通过的会章中就有表述，第三点是新总结提出的，并在民进八大正式写入会章。当时我们在研究民进会史会章过程中体会到，以马叙伦、王绍鏊为代表的一批知识分子 1945年发起成立民进组织，是秉持中国传统知识分子“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美好的社会政治理想，思考国家的前途和民族的命运，不图一己一党的私利，“应当避免成为通向宦途的门径”。在成立之初的民进会章曾规定“本会至国民最高权力机构成立后，由大会宣告结束”。新中国成立后，民进的创始人中有的主动提出不再参加民进领导机构，有的重新去做学术研究。后来在中国共产党的感召和鼓舞下，1950年 4月召开的民进一代大会上，决定“为了巩固和扩大人民民主统一战线，为了提高自己对于人民革命事业的贡献，本会不但不应该结束，而且还要更加努力加强自己的工作”。这段历史说明，成立民进是为“公”，民进的继续存在也同样是为“公”。进退无私利，去留两“公心”，这是民进前辈超越个人和党派层面，从国家、民族命运出发所作出的庄严政治选择。1987年，为了逐步实现领导班子的新老合作和交替，叶圣陶、吴若安主动提出辞去民进中央主席和副主席职务，包括他们在内的 27位老同志主动提出辞去民进中央委员职务。老一辈民进领导人再次用实际行动诠释了立会为公的丰富内涵，叶老临别前“有诸己而后求诸人，无诸己而后非诸人”的赠言，也成为民进会内广为称颂的一段佳话。因此，我们在研究、提炼民进优良传统时，认为坚持立会为公，是民进老一辈政治信念、优良传统和高尚风范的集中体现，应作为民进的优良传统写入会章，进一步丰富优良传统的内涵。这一条修订完善得到了全体与会代表的赞同，至此，民进的三大优良传统一直沿用至今，被民进的后来人继承和弘扬。
探索参政议政工作新思路和新做法
1997年底，民进八大完成了跨世纪的新老交替，时任民进中央主席许嘉璐曾说，从雷洁琼同志手中接过接力棒，有“小马拉大车”之感。在一定程度上道出了我们新一届领导班子成员的心里话。随着我国改革开放的深入、社会主义民主政治进程的加快和多党合作事业的发展，对民主党派履行参政议政职能的要求也越来越高，可以说我们面临的挑战“前所未有”。
新形势向参政党提出了新课题，我们当时作为新任领导集体，不仅肩负着继承和发扬民进老一辈领导人优良传统和作风的使命，也承担起更为重大的政治责任和社会责任，要紧抓政治交接这条主线，不断加强自身建设，发挥自身优势，出色地履行参政党的职责。
自 1998年 3月起，会中央领导班子成员分别带队赴河北、天津、江苏、上海、浙江等 15个省（市）调研，从基层工作中收集第一手资料，在此基础上着手研究部署全会下一阶段的工作；并决定召开议政调研工作交流会，研究探索参政议政工作的新思路、新途径。
1998年 5月 25日，民进全国议政调研工作交流会在安徽合肥召开，我代表会中央作主题报告。报告的起草和修改的过程中，我花了许多心思，会议召开前一天晚上，我和秘书还在边改边抄，一直忙到凌晨两点钟。报告总结了五年来民进参政议政工作取得的显著成绩和基本经验，并着重强调了要正确认识参政党的性质、地位、职责、作用；不断增强参政党意识等十个方面的基本要求。特别是提出既要巩固和深化民进的优势领域和传统领域，又要不断开拓新的领域，这一点最终被表述为“巩固老阵地，开拓新领域”，成为后来民进参政议政工作的指导思想。
这次会议开创了全会参政议政工作的新局面。此后，全会贯彻落实会议的精神和要求，健全工作机构，充分重视和发挥会内外专家学者和骨干人士的作用，加强与国家有关部委的对口联系，陆续围绕“文化建设”“节约资源”“环境保护”“星火西进”“长江保护与发展”等系列课题深入基层调研，向国家提出了一系列意见和建议。全会参政议政工作的水平和质量有了大幅提升，陆续提出了一些高质量的提案。比如说：
助力科技“星火”西部燎原。2000年 3月，由民进中央提出的《关于建设陇海线星火产业开发带，推动中、西部经济发展的建议》被列为全国政协九届三次会议一号提案。一号提案的背后，是民进长期关注西部地区经济民生发展的殷殷情意。当时，京九铁路的兴建使沿线群众受益良多，然而，横贯我国东西的交通大动脉——陇海线却长久沉默着。这条从连云港到兰州，再加延伸的兰新线，一直通达新疆的黑色长龙，是一大财富源，而它却一头是先进、富裕，一头是贫穷、落后，极不平衡。民进中央通过多次调研，希望能找到充分发挥这条大动脉作用的关键点。我们发现，如果沿陇海、兰新线建设一条以科技兴农为特点的“星火产业开发带”，使科技星火的火种由铁路沿线开始，燎原于西部广大农村，这对于西部大开发来说是事半功倍的好事情。提案提出：在西部地区以发展“星火”产业为抓手，加大农村经济中的科技含量，推动农村产业调整，发展地区经济，增加农民收入。国家科技部认为，该提案为加快中、西部地区的经济发展提出了一条符合实际的有效途径，决定将其作为贯彻西部大开发战略的一项重要工作，纳入“十五”星火计划。在民进的积极推动下，“星火计划”写入了政府工作报告。
2002年 6月，科技部会同民进中央、陕西省人民政府共同在西安市召开了“星火西进”工作研讨会，由此推动建立了西部大开发中第一个星火产业带 —“关中 星火产业带”。2003年 4月和 9月，民进中央领导两次率团到甘肃省考察，历时20余天，向有关部门提交了《关于建立河西走廊星火产业带的调研报告》，促成了甘肃“河西走廊星火产业带”的启动。“星火西进”不但给西部地区带去了先进技术，还带去了科学技术观念，对西部大开发和农民脱贫致富起到了促进作用。
2000年 12月，时任民进中央常务副主席张怀西率“星火计划”考察组赴黔西南州调研。
2007年 12月 1日，民进第十次全国代表大会开幕式上，李克强同志代表中共中央致贺词，其中提到民进“开展星火西进、百名港澳台企业家西部行、甘肃河西走廊星火产业带建设等，为支持贫困地区和边疆地区经济社会发展做了大量工作”。对民进服务西部地区经济社会发展所作的工作给予了充分肯定。
大力倡导保护“地球之肾”。2002年3月10日，对民进中央和许多长期从事湿地保护的专家来说是个不同寻常的日子。这一天，江泽民同志在中央人口资源环境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中指出：“要有针对性地开展湿地保护宣传教育，提高广大干部群众对保护湿地重要性的认识。要严格控制湿地资源开发，在具备条件的地区要采取抢救性措施建立一批湿地保护区，同时要管护好已经建立的湿地保护区。”消息传出，提出这一建议的民进会员和一些老科学家流下了激动的眼泪。
湿地是地球上最富生物多样性的生态系统，被称为地球之肾。然而直到 20世纪下半叶，湿地的重要性在我国仍鲜为人知。针对湿地保护缺位的情况，自 2001年 4月开始，民进中央先后组织了一系列专题调研。2001年，组织湖北、湖南、江西 3省的民进组织，共同开展了对长江中游湿地资源的调研。同年 9月 18日，在湖南岳阳召开了“民进洞庭湖及长江中游湿地资源保护与合理利用研讨会”，并形成了《关于长江中游湿地保护与合理利用的建议》。同年年底，民进中央将这份建议呈送国务院。
2002年 3月，全国政协九届五次会议的民革、民进联组讨论中，民进组全国政协委员，时任民进湖北省委会主委蔡述明就湿地保护等问题发言，参加讨论的李鹏同志很感兴趣，对湿地是“地球之肾”的提法给予了肯定。同时，民进中央提交了题为《关于尽早制定〈湿地法〉的建议》的党派提案，建议尽快制定《湿地法》及相应的法律、法规体系，把湿地保护与合理利用纳入法制轨道；并作了题为《保护与合理利用湿地资源，是我国可持续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的大会发言。
2001年，时任民进中央常务副主席张怀西、副主席王立平在洞庭湖湿地考察。
节约型社会的先导者。1999年 6月 18日，民进中央收到了由中共中央统战部转来的中共中央办公厅关于《将“节约、合理利用和保护自然资源”确定为我国基本国策》问题的复函。中办在函件中高度评价民进中央的建议，认为这个建议很好，十分重要，充分肯定了民进的这一贡献。把“节约资源”定为基本国策这一问题作为民进向党和政府提出的建议是 1998年 2月民进中央第二次主席会议作出的决定。民进中央将它作为当年参政议政的一项重点工作来抓。4月，我在九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二次会议上作了题为《必须把节约、保护、合理利用资源确定为我国的基本国策》的口头发言，强调我国的基本国情要求我们必须把资源问题放到重要地位加以认真对待，并建议要在节约、保护、合理利用资源问题上形成共识，把节约资源确定为我国的基本国策。同年，民进中央将资源问题列为当年参政议政的重点，并发动全会力量共同调研，向中共中央提交了《关于将节约、合理利用和保护自然资源确定为我国基本国策的建议》。1999年 3月召开的全国政协九届二次会议上，民进中央作了题为《确定“节约资源”的基本国策，保障可持续发展战略的实施》的大会发言，社会反响强烈。随后召开的中共中央人口资源环境工作座谈会上，江泽民同志指出：“促进我国经济和社会的可持续发展，必须在保持经济增长的同时，控制人口增长，保护自然资源，保持良好的生态环境。这是根据我国国情和长远发展的战略目标而确定的基本国策。”在民进的积极努力下，节约、保护和合理利用资源最终被确立为基本国策。
民进作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参政党，为国家发展和民族振兴事业作出了积极贡献。这些成绩的取得，得益于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为参政党充分发挥作用提供了坚实保障和广阔舞台，印证了这一制度的优越性和先进性。作为一名民进老会员，我既为自己在民进事业的发展中有所担当感到自豪，又为自身能在多党合作事业中作出贡献感到欣慰。
时光荏苒，自 1997年从副省长调任至民进中央，到现在退休已经数年，我对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的认识更高、体会更深、感情更浓。我认为，中国共产党实行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是十分真诚的。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党代会和人代会的工作报告以及其他一些重要事件，事先都要听取民主党派的意见，我也参加过许多次面对面的协商活动，并且所提的很多意见都得到了重视和采纳。合作是双方的事，作为民主党派必须以真诚的、积极的态度来履行参政党的职能，为更好地巩固和完善这项制度作出更大的贡献。
我认为，不论是民主党派处于新老交替和政治交接的重要时刻，还是继往开来和开拓创新的关键时期，民主党派需要认真去做这样几项事情：第一，要坚持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不能动摇。无论是在事业发展顺利时，还是在遇到曲折的风浪面前都不能动摇。第二，要学习和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的伟大旗帜，学习中共中央提出的一系列方针政策，不能迷路。第三，要继承和发扬老一代民主党派领导人多年来形成的优良传统和作风，弘扬他们强烈的爱国主义精神、继承他们与中国共产党合作的坚定不移的信念、学习他们高尚的道德品质和风范，不能断线。第四，要努力学习日新月异的新知识，研究新情况，不能守旧。第五，做好民主党派的各项工作，充分发挥参政党的作用，不能停滞。
民进成立于国家危难之际，在数十年的发展历程中，坚定地选择了跟着中国共产党走，矢志不移。一代又一代民进人牢记首任主席马叙伦先生“在正道上行”的政治嘱托，继承和弘扬我会的优良传统，将个人的理想抱负融入祖国和人民的事业，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光辉历程中不懈前行。今年，民进中央将迎来新一轮的换届。立足当下，展望未来，我衷心为民进事业后继有人、稳步发展感到欣喜，也坚信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必将不断巩固和完善，多党合作事业必将蓬勃发展、再创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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