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剧与社会:“京剧是一种原始的粗鄙的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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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争看梅兰芳所演的平剧,大华大戏院闹了两次纠纷,哄动南京社会。同时,还有张外长邀请外宾,欣赏平剧之举。梅兰芳号召力之大,是不必说的了,平剧之风靡全国,也是无可否认的。
我们不愿鄙视平剧。如果就中国人本位这一点看来,平剧或许正是文化遗产之一部。但无论如何,我们不能否认平剧是一种原始的粗鄙的艺术。外国人以好奇的心理对这种粗鄙的艺术发生莫明其妙的费赏,这在我们是不足为荣的。
梅兰芳演出《西施》后外国人上台摄影
所以过度的捧高平剧,甚至拿“象征主义”这一个漂亮名词来提高平剧的身价,这实在很可笑。
怒则吹须,穷必散发,扬鞭上马,举手关门,这些动作,已经凝固了成了一种格式,说抽象是可以的,却谈不到象征什么。
这里我们并不一定要拿写实主义来衡量平剧。戏总是戏,台上的戏剧自不妨与社会现实保持相当的距离。
梅兰芳之《廉锦枫》
可是无论如何说,平剧走运到如此地步,拥有如此广大的群众,决不应让其永为单纯的娱乐工具,应该使其兼有社会教育的效用。
目前的平剧,所表演的大都是宗法社会遗留下的意识形态,与现实的生活极少关系。这种戏剧所灌输的宗法社会的意识形态,无疑的是前代社会的一种遗毒。
就进步的观点来看,除非经过适当的选择,是不应让其流传的。这不是我们的过激议论。今日之热心谈平剧角色者,前必推及谭鑫培,后必提及梅兰芳。
从谭鑫培到梅兰芳,在这两任伶界大王之间,算算时间并不短了,国家社会各方面都也经过种种重大的变化了,然而平剧的内容依然如此,国人趣味的中心,依然如此。
试看今日席丰履厚之徒,席不暇暖地狂捧梅兰芳,与当年北京城内争说小叫天的情形,有何异样?社会一天一天的变革,时势一天一天的向前推移,而这班士大夫阶级的人物,依然凝固在这种宗法社会的意识趣味里面。
谭鑫培之《探母》
其影响及于中年以上人的且不必去说它罢,我们青年人受了这种趣味的陶冶,便发生了一种假借新名词实行旧习惯的现象,嘴里挂着崭新的恋爱理论,骨子里仍不脱后花园相会那一套老戏文,一面接受最新式的教育,同时忘不了那戏台上的进京求名升官发财以至左珠右玉的美梦。
意识与现实距离真太远了,这是社会麻痹了的现象。宗法社会的艺术所以还能在现代风靡全国,这就是因为我们的社会神经麻痹了的缘故。除此以外,我们还能找出更好的理由来说明平剧流行的原因吗?
(1937年2月25日)
(《赵超构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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