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捉放曹》:吕伯奢一定要亲自沽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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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烟轩主人曰:“戏以唱为主。”俗谓伶人为“唱戏的”;内行谓嗓为“本钱”也。唱当推老生,早年挑班为胡子能之,不若现今有伶辄任大轴,不问生旦也。《奇冤报》、《捉放曹》,皆老生唱工戏也。
王雨田、梅荣斋之《捉放曹》
《捉放》一出向称名剧,畴昔老谭、何九配演,针锋相对,旗鼓相当,耐人寻味,解馋止渴。晚近伶人奏此,只演行路“准带宿店”,“过关公堂”不与焉!捉放二字令人囫囵。
唐瘦梅尝谓余曰:“捉放虽分过关、公堂、行路、宿店,然行路一阕足以餍人。”盖一剧之菁华耳!此论剧不斤斤计较字面也。瘦梅论剧雅不及伶人。恒曰:“伶可怜人,何可非之!”敬斋老人深称其人。
陈宫、曹操虽为剧中重要角色,吕伯奢于行路中亦非等闲焉。前聆刘永奎、靳霈亭《捉放》,张九奎起伯奢,老气横秋,古味盎然。九奎除工里子老生,关剧偶亦尝试,无林树森之甜嗓,有李洪春之风度矣!
谭富英、哈宝山之《捉放曹》
虽然,吹毛求疵人情不免,非此说长,则彼说短,于是伯奢沽酒成一问题。观诸剧中,吕为大户,能无应门五尺之童乎?酒何主人沽之哉?此一论。曹操陈宫乃潜逃,吕恐家人不秘,故己沽之,此又一论。
两论虽理,均非的说。夫旧剧写意也!一鞭代马,一桨代船,一场弥月,一剧期年。苟认真求之,舞台岂有戏哉?能形者以物,不能形者以唱。《朱砂痣》:“今夜晚前后厅灯光明亮”,老生不唱何从以知。旧剧之佳妙在此,旧剧之价值又在此。捉放事说部即如之,何苛求于剧!耍不过编者之妙笔耳!有心人自能领悟——后逼宫案伏此。
孟小冬之《捉放曹》
花脸唱词:“八月中秋桂花香”,人多非之,更曰:“金风吹动桂花香”。其实不然!忆红楼主致余书云:“《随园诗话》载一则谓:有人论‘夜半钟声到客船’一句不妥,以为夜半实无钟声。袁枚谓:诗贵灵活,不可死论。”“金凤吹动”四字,宁佳耶?
言菊朋之《捉放曹》
黑孝纯馆主引《论语》曰:“仍旧贯,如之何?何必改作!”余是之。“家父与他常来往,当年结拜一炉香。孟德抬头四下望,又听刀声响叮当。”寥寥二十八字,既述以往又说现在,皮黄定为国剧,良有以也!
要之,“人能弘道”,剧在人作,只要合乎剧情,不问近诸世理。剧无不名,岂独《捉放》也哉!
(《立言画刊》1939年第1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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