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封建迷信』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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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命小鬼
（19）
到了季谬的家后，季谬给傅茶斯和母亲端了杯水后，便和父亲一起去厨房做饭了，菜是她刚才在学校时便已经吩咐阿姨买好了的。
傅茶斯：“季老师，我想帮忙。”
季谬直接命令道：“你坐，哪有客人帮忙的道理。”
美丽妇人已经靠在了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这幅坐姿不仅没让她显得轻浮，反倒优雅得很：“来，让他们父女俩去忙，傅同学陪我聊聊。”
那位季叔叔居然也面色柔和地说道：“你休息下，我和小谬忙就好。”说完便拉着季谬去了厨房。
傅茶斯：“……”这是阴谋！
等到客厅终于静下来后，美丽妇人起身：“走，我们去书房聊聊吧。”
傅茶斯此时已经放弃了抵抗，她蔫了吧唧地跟在美丽妇人身后，小声嘀咕道：“我师父很厉害的。”
美丽妇人勾了勾唇角：“你师父叫什么？”
傅茶斯卡了下壳，说了句自己都不信的话：“她不让我告诉别人她的名字，她说她得罪的人太多了。”
美丽妇人居然笑了起来，她带着傅茶斯进了书房后，坐在了书桌后，用下巴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吧。”
傅茶斯乖乖地坐了下来，双手放在了膝盖上，然后开始认怂：“我真的不知道前辈您是天师，不然我绝对不会管这个事的！”
美丽妇人抬手止住了傅茶斯接下来的话：“你不用道歉，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相反，我非常感激你，不过，说实话，我明明一直在试着安抚你，你为什么还这么害怕？我很可怕么？”
安抚？？那个意味深长的微笑、那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礼物、那个耐人寻味的拍肩？！你把这些叫安抚？！傅茶斯害羞地笑了一下，“不怕，我怎么会害怕您呢，我只是见到前辈后有点紧张，您特别和蔼可亲，真的，温暖人心。”
美丽妇人又一次被傅茶斯逗得笑了起来，就是这种反应才让她忍不住在车上一逗再逗，她止住笑后，伸出手道：“我叫段青泥，你还是叫我段阿姨就好，我欠你一个人情。”
傅茶斯急忙接住那只半空中的手，狗腿道：“不不不，我应该的应该的。”
段青泥好似知道傅茶斯还有许多疑惑未解，于是主动解释道：“这次的事，其实是小谬命中的一次劫数，我特意找过专精卜卦的天师帮忙算过，卦象显示，让我最好不要插手这件事，如果没有我，这次劫数不仅能安然度过，还能转祸为福，但倘若我参与进来，恐怕会生变数。”
说到转祸为福四个字时，段青泥的却皱起了眉沉默了起来，傅茶斯不敢插话，她坐在原地耐心地等待着。不一会儿，好似惊醒般，段青泥才继续说道：“所以我才一直忍到今天，在算出这次劫数已经彻底结束后才来找小谬。”她瞥了一眼傅茶斯，声音轻柔，“你愿意将这次的事情讲一讲吗？虽然我算出了季谬有一劫，但这劫数和替命小鬼有关，却是我没有算出来的。”
尽管段青泥的态度极其温和，但傅茶斯不敢掉以轻心，她老老实实地将这几天发生的事全部说了一遍，包括那个幕后的人很可能是想要得到替命小鬼破碎的魂体。
段青泥一直静静地听着，直到傅茶斯说完后，才屈指轻敲桌面：“我和凛冬确实会在每个月最后一个周末来看小谬，如果不是我花了大代价找人卜了一挂，我们应该会在上个周六来看小谬，那么那个时候，不论我想不想给替命小鬼做替身纸人，都已经来不及了，我只会想办法劝那小鬼违约，然而对方设定的契约却又极其苛刻，苛刻到一旦违约替命小鬼必死无疑的地步，是吗？”
傅茶斯：“是的。”
段青泥突然又笑了起来，这笑容和方才傅茶斯看过的笑容都不一样，傅茶斯悄悄抖了抖。
“这种契约还真是少见。”指尖敲击桌面的声音在书房里回荡着，“你有悄悄问过替命小鬼这个事吗？”
“有，他说他当时听到有人叫他后，眼睛就被蒙了起来，直到契约完成后才重新看到，但那个人已经走了。”傅茶斯恭敬地答道。
房间再度安静了下来，许久，段青泥开口道：“我会追查下去的。”
傅茶斯松了口气，有人帮她对付那个幕后者，她的压力会小上很多。
就在此时，段青泥突然话锋一转，问道：“你解开诸鬼伏藏印，用的是借灵之印，对吗？”
傅茶斯暗吸一口凉气，跟受惊的狐獴似的直起身子，而后迅速认怂：“对不起！我愿意承担这个后果，我会找人重新给季老师加上诸鬼伏藏印……”
段青泥挥了挥手：“这个印是你师父教你的？”
傅茶斯闭上嘴不说话了，她怕自己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被人套出师父的信息。
段青泥盯着傅茶斯看了许久，终于笑了笑移开目光，她懒懒地靠在椅背上：“这件事你不用在意，你既然做得天师这一行，就应该相信，有些事也许就是命中注定……”
傅茶斯点点头：“是的是的，命中注定命中注定。”我只是个上门送命运的快递员。
段青泥微微旋转着老板椅：“我刚才送你的那条手链，你可以戴上。”
傅茶斯满脸写着拒绝，果断答道：“好的！”
段青泥笑着摇了摇头：“你可以问问你师父，那是什么，她应该知道。”
说这话时，段青泥的脸上满是怀念，不知道是不是傅茶斯的错觉，她总觉得对方还有几丝愧疚。
但傅茶斯什么都没问，甚至没有问对方为什么要封印掉季谬的天赋。
不仅是因为自己没有资格过问这些事，更是因为，她对这些事没有太多兴趣。
只是离开书房前，傅茶斯忍不住多嘴道：“季老师说她想重新回到以前的生活。”
椅子上的人，脸藏在阴影里，看不出表情，许久才淡淡应道：“嗯，我知道了。”
就在傅茶斯的手握上门把手时，身后的人又道：“这件事，你不用跟你季叔叔说，他并不是天师。”
“好。”
……
（20）
周五晚的这顿晚饭是季谬和季凛冬亲手做的。
傅茶斯发现，和父母在一起的季谬，真的和平时特别不一样，放松、爱笑，甚至还会撒娇——尽管当事人可能并没察觉到自己的行为是在撒娇。
季谬将季凛冬夹到她碗里的青椒丢到了盘子里，嫌弃道：“不吃。”
季凛冬面色柔和地举起酒杯抿了一口酒。
替命小鬼叉着两条腿坐在傅茶斯的手边，抱着比自己腰还粗的水果胡萝卜咔哧咔哧地啃：“呀呀~”那是我的杯子。
傅茶斯嘴唇不动，超小声地说道：“他是你爷爷。”
替命小鬼咬了口胡萝卜后，说道：“呀呀~”可是他看不到我。
傅茶斯：“那我看得到你，你要叫我爷爷吗？”
替命小鬼犹豫了一下，干脆地答道：“呀呀呀~呀。”也可以啊，爷爷。
下一秒，段青泥的声音响了起来：“茶斯啊，来，尝尝这个王八汤。”占老娘便宜是吧？
傅茶斯：“……”
季谬：“妈，这是乌龟汤啦……”
段青泥笑着将傅茶斯的碗拿了过来：“王八乌龟都一样，来，茶斯，多喝点。”
傅茶斯努力微笑着，她接过汤，在段青泥期待的目光下喝了一口：“真香。”
段青泥：“嗯，那就多喝点。”堵上你的嘴。
傅茶斯：“……”
替命小鬼感叹道：“呀呀~”奶奶可真好~
段青泥：“真乖~”
傅茶斯：“……”这句话绝对不是对自己说的。
……
晚上，季谬想要去书房用阵法给替命小鬼喂牛奶的时候，才发现段青泥好像从晚饭结束后，便一直坐在书房里，这让季谬有些担心，她小声叫了声“妈？”将对方从沉思中惊醒。
看到季谬后，段青泥招了招手，等到对方坐在来后，段青泥便直接说道：“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
季谬一愣：“呃，偶尔有吧。”
这是来自一个无神论者最后的妥协。
段青泥叹了口气：“其实我是个天师。”
季谬：“…………………………”
所以你们天师都喜欢用“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这句话做开场白么？！这是不是职业病？！
……
【小剧场】
段青泥：“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段青泥：“其实我是个天师。”
季谬：“……”总感觉这个场景不久前才发生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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