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委监委办案小说《水滴石穿》第三十章《上 钩》（含音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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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属于这个时代的故事，也是纪检监察人走向未来的坚实脚步，不管风雨兼程......
第三十章 上 钩
城区中心派出所 讯问室
“警察同志，小姐是出自夜寒休闲娱乐会所这件事，能不能从口供里删掉？”孙崇林指着讯问笔录，战战兢兢地看着司马永铭问道。
“你觉得呢？”司马永铭没好气地反问道，“不是从会所里来的，那么大一个活人，难不成还是从地里冒出来的？”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可不可以改成我是自己从网上找的小姐。没有介绍人，也没有中间场所。”孙崇林觍着脸说道。
“怎么着？你是想翻供啊，还是想让我们配合你录假口供？”司马永铭神色一凛，“孙崇林，你最好老实点。话是你说的，事是你做的，白的黑不了，黑的也抹不白。我劝你还是少费一些没用的心思了，有那个工夫，你还不如多好好回忆一下具体细节，据实招供，争取宽大处理。”
“是是是，不改了，不改了。”孙崇林连连擦拭了几把汗，“那。。。能不能先把我的手机还给我，我打一个电话？”
“手机可以给你，但是按照规定，必须得录完口供才能把你的随身物品还给你。所以，你还是先仔细核对一下内容，看还有没有需要补充的其他问题。” 司马永铭正色道。
“没有了。”孙崇林咬了咬牙，逐页在讯问笔录上签字按手印。
孙崇林签完后，司马永铭将讯问笔录拿来，从头翻阅了起来。一边看，一边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你说，你之前还找过这个小姐几次，发生交易的地点都是在哪？”
“都是。。。都是在豪生大酒店。” 孙崇林的心骤然一惊，结结巴巴地答道。
“你确定？”看着孙崇林神色异常，司马永铭直勾勾地盯着孙崇林问道。
“我。。。确定。”孙崇林佯装镇静地答道。
司马永铭刚想开口继续追问，却听到耳机里一个声音响起：“司马所长，暂时不用和他纠缠这个问题。找个合适的时机，先停止这次讯问吧。”
司马永铭先是一惊，随后判断出声音的来源正是和展津同在指挥室的“陆主任”，于是不可察觉地点了点头，又不动声色地和孙崇林确认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假装如释重负般呼了口气，对孙崇林说道：“暂时没有问题了，就先这样吧。你不要离开，在候问室里待着，等问完那个小姐，再结合你们两个人的口供，给你下一个结论。”
“好好好。”孙崇林忙不迭地点头，“那，我可以去打个电话了吗？”
“可以。”司马永铭看了一眼摄像头，又对着孙崇林说道，“一会儿我就安排人给你送过去。”
城区中心派出所 审讯指挥室
“陆主任，怎么不让我继续问下去了？这个孙崇林，明显在说谎。我有七成的把握能在十分钟内让他吐个一干二净。”一进指挥室，司马永铭就迫不及待地走到陆浩宇身边问道。
“司马所长稍安勿躁，既然要演戏，还是演全套的更好。”陆浩宇风淡云轻地笑了笑，看着司马永铭问道，“可以切到侯问室的画面吗？”
“可以。”司马永铭在屏幕前操作了一番，画面就切换成功。孙崇林步履蹒跚地走进侯问室，一脸落寞的表情尽收眼底。
“孙崇林的手机线路我已经监听了，一会儿打电话的内容我们都可以全程听到。” 司马永铭对陆浩宇说道。
“好。”陆浩宇微微一笑，“那咱们就且听听，他的电话会打给谁。”
城区中心派出所 候问室
“哟，孙哥，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呀？今天晚上不是小依陪你吗？怎么了？是不是那丫头又惹你生气了？”电话接通后，一个甜美的女声传来，正是王嶙。
“别提了，小嶙，我被派出所抓起来了，你和岩哥想想办法，快点找人把我捞出去啊。”孙崇林的声音里略带一丝哭腔。
“别着急，慢慢说，你现在在哪里？说话方便吗？”王嶙警觉地问道。
“我在城区中心派出所。” 孙崇林向四周看了一圈，“身边没人，方便。”
“那也不一定，说话一定要隐晦些，防止被偷听。”王嶙压低声音，继续说道，“你先说说，到底是什么回事？”
“今天晚上早些时候，我和小依正在宾馆待着的，就来了警察说要查房。简单问了几句，他们就断定我在嫖娼，把我和小依带到派出所录口供，直到录完才把手机还给我。” 孙崇林急急忙忙地说道。
“警察去的时候，你们在宾馆已经待了多久？他们是不是直冲着你们去的？”王嶙略一思考，缓缓问道。
“待了一个小时左右吧。感觉不像是冲着我来的，因为录口供的那个警察问的问题基本上都不在点子上。唉，都怪我太倒霉。”孙崇林自怨自艾道。
“你刚才说你已经录完口供了？”王嶙不理孙崇林，接着问道，“你都说什么了？”
“没。。。没说什么。”孙崇林结结巴巴地说道。
“哎呀孙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瞒着我？快点和我说实话，你到底和他们说了什么？”王嶙的语气里透着一丝责备。
“我真的没说什么。只是当时吓得大脑都不转了，有点说漏嘴，说小依是从夜寒的场子里出来的。”孙崇林声音越来越小。
“你呀你呀，你让我说什么好呀。”王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小嶙，你相信我，除了这个，别的我什么都没说。那个警察还问我平时都是去哪里交易，我只说了豪生大酒店，那个别墅和园子我都没招。”孙崇林听着王嶙生气，连忙给自己辩解道。
“停停停，别说了。”王嶙立马喝道，“我的好孙哥，你的嘴上，能不能多个把门的？别什么都往外说。”
“我知道，我知道，我这不是着急吗？”孙崇林六神无主地说道，“你快和岩哥商量一下，该怎么救我吧。”
“你怎么不找峻哥？他位高权重的，认识的人又多，随便找人打个招呼就能成的事。”王嶙强忍着怒火说道。
“唉唉唉，小嶙，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那个老不死的是什么关系。他要是知道了这件事，除了破口大骂我一顿，什么也不会干，这么些年，我实在是看透他更受够他了。小嶙，思来想去的，我也只能向你求救了。我记得上次你不是还说有个市公安局的领导罩着你们吗？你行行好，跟那个领导打声招呼，也就是一个电话的事。”孙崇林口不择言地说道。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你记错了，没人罩着我们。好好好，孙哥，你别说了，我这就想办法。你冷静冷静，没什么大不了的事，自己千万要稳住，别再乱说话了。”说完，王嶙就不由分说地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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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服了，孙崇林这个傻货，明明在派出所的眼皮子底下，还敢这么肆无忌惮地乱说话。”挂掉电话，王嶙依然怒气未消，冲着床上的男子抱怨道，“脑子这种东西，真的挺好的，特别希望孙崇林能长一个。”
“他要是有脑子，会被付成峻那老狐狸耍成这样？”男子讥笑一声，“好了，嶙儿，别生气了。先说说正事吧，这个孙崇林又捅什么娄子了？”
“还能有什么？和我们场子里的一个姑娘在酒店开房，被公安给点了。”王嶙没好气地说道，“和他说过好多次了，尽量不要在酒店开房，他就非不听。我就不明白了，这个傻子放着付成峻给他的大别墅不去住，非得去酒店。这下好了，自己把脖子伸长拿出去让人抹，神经病一样。”
“先别说这个。”男子轻轻地摆摆手，“听你刚才打电话那语气，孙崇林是不是已经录完口供了？招了多少？”
“对。”王嶙略一思考，“应该是只承认了嫖娼的事，还有不小心招出来，是从我的场子里找的姑娘。但是，好像公安那边并没有要深挖的意思。”
“嗯。”男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嶙儿，你有没有感觉到一些古怪？你哥和你这边的人接连出事，虽然是被不同的单位处理，表面看上去也没有什么联系。但我老感觉，就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直接冲着我们而来。”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点。”王嶙黛眉微蹙，“岩哥，那我们需要怎么做？”
男子略一沉吟，不答反问道：“前几天安排王峋去找卫局长打听的事，还有让你去问市环保局的那件事，有没有回音？”
“都没有，下午的时候我刚问过了。”王嶙略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哼，平日里称兄道弟的，说的比唱的都好听。遇到事情，就一个个缩得比谁都快。”男子鄙夷地说道。
“明哲保身，人之常情。”王嶙坐在男子身边，轻抚着男子的背，宽慰道，“况且，也有可能是真没什么事，只是我们想多了而已。”
“但愿如此，可还是需要做两手准备。”男子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嶙儿，你先去打听一下，今天晚上抓孙崇林的那个派出所，是不是有集体行动，查房查了多少，抓了多少人回去。咱们好有一个初步判断。”
“好。”王嶙应了一声，起身走到一边打起了电话，只留下男子深邃而又冰冷的眼神。
城区中心派出所 审讯指挥室
“看来，还是陆主任想得周到，这下不用审，孙崇林就自己招啦。”司马永铭由衷地向陆浩宇伸出了大拇指。
“哪里，还是司马所长前期的工作做得扎实，以假乱真，迷惑住了孙崇林。”陆浩宇笑着说道。
“行了，你俩就别腻歪客套了。”展津插嘴道，“迷惑住了孙崇林，可不代表能迷惑住其他的大鱼。”
“不见得。”陆浩宇神秘莫测地一笑，“要我说，鱼儿这次，一定会上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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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哥，我找人问清楚了。今天晚上，城区中心派出所确实派出了好几个小组去市区的各个酒店进行突击查房。而且，除了孙崇林和小依，还把好几对带回了所里录口供。”挂掉电话，王嶙看上去轻松了不少，微笑着和男子分享这个消息。本以为男子听到后会心宽一些，却没承想，男子的眉头皱得更重了。
“怎么了，岩哥？有什么不对吗？”王嶙一脸疑惑地看着男子。
“嶙儿，你不觉得奇怪吗？”男子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这个时候，为什么打听别的消息都杳无音讯，可偏偏这个信息却轻而易举地打听出来了？”
“我觉得打听出来这个很正常啊，毕竟查的范围那么广，知情人又多，再加上本来就是派出所日常的工作。”王嶙不以为然地说道。
“是吗？”男子抽出一根烟点上，默默地吸了几口，缓缓开口道，“要么是我的怀疑出错，要么，就是对手布的局太真。”
“那我们该怎么办？孙崇林还要去救吗？”王嶙焦急地问道。
男子没有说话，把手里烟吸完后，又思虑了良久，才沉声说道：“救吧。目前来看，我们好像根本别无选择。孙崇林已经进去了，我们失了先机，如果任由孙崇林在派出所里面接受审讯，就他那德行，还不知道会招出来多少。毕竟，他知道我们太多的事情了。与其那样，还不如放手赌一把，早点把他弄出来，我们也能减少一个隐患。”
“行。”王嶙顿了一下，柔声问道，“那我们需要找老板吗？”
“不用，找邱局长吧。”男子的眼神里透着一股阴冷，“这种事，找他就足够了。”
城区中心派出所 询问室
小依一个人坐在凳子上发呆，门突然开了，展津和陆浩宇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是你们？”小依张大嘴，难以置信地看着两人，“原来，你们是警察？”
“我是，他不是。”展津指指陆浩宇，一五一十地说道，“虽然身份上骗了你，但是答应你的事我们却做到了。我们把那个‘孙大圣’抓起来了，而且，基本上可以肯定，他能在里面待一段时间了。”
“活该。”小依啐了一口，“这种人渣，永远不出来才最好。”
“能不能出来，还得根据情节严重程度，由法律作出评判。”陆浩宇笑着说道，“所以，小依姑娘，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身份，那能不能请你敞开心扉，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呢？”
小依没有说话，而是环视了屋里一圈，把目光落在了角落里的摄像头上。陆浩宇看懂了小依的顾虑，笑着说道：“小依姑娘，你放心，我们已经关闭了录音录像，也不会记笔录的。所以，你就大胆地把你知道的都和我们说就是。”
“好的。”不知为何，小依对陆浩宇，有种与生俱来的亲近和信任。刚要开口说话，却看到司马永铭慌慌张张地推门走了进来，对着展津使了一个眼色。
“小依姑娘，请稍等，我马上回来。”说完，展津和司马永铭走到询问室外关上门，看走廊里没人，才看着司马永铭问道，“怎么了，神神秘秘的？”
司马永铭神情复杂地看着展津，苦笑一声，说道：“我觉得，你们说的大鱼，应该已经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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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王嶙静静地躺在男子的身边熟睡着，男子靠在床头上一根又一根地吸烟。突然，男子像是猛地想起来什么一般，一下子坐了起来，把王嶙惊醒了。
“怎么了，岩哥？”王嶙迷迷糊糊地问道。
“嶙儿，我记得你好像说过，孙崇林经常找你们场子里的一个姑娘出台，但是动辄就对那个姑娘打骂，那个姑娘还颇有怨言，对不对？”男子盯着王嶙，一字一字地问道。
“对，那个姑娘叫小依，跟我抱怨过几次，被我骂了回去，后来也不再提了，怎么了？”王嶙揉着眼睛，看着男子说道。
“那这个小依，是不是就是今天晚上和孙崇林一起被抓进派出所的姑娘？”男子一脸阴沉地说道。
“没错。”王嶙恍然大悟，瞬间清醒了，“岩哥，你的意思是？”
“这个小依，是本地的还是外地的？你掌握不掌握她的家庭信息？”男子没有回答王嶙，继续追问道。
“家是外地的，家庭信息我也没不清楚。岩哥，到底怎么了，你快说话啊，别吓唬我。”不知道为什么，王嶙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先别问了。马上打电话给邱局长，让他千万别再打电话给城区中心派出所了，这是一个圈套！”男子神情激动地说道。
王嶙应了一声，连忙拿起电话拨了出去。半晌，王嶙木然地挂掉电话，双眼无神地看向男子，绝望地说道：“岩哥，已经来不及了。邱局长，已经打过电话了。”
（待续）
第三十一章 自 救
耐心期待，艰辛创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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