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丹：数字经济是北京社会经济发展的新引擎

朱丹

中国人民大学国家发展与战略研究院研究员

在新冠肺炎疫情蔓延、全球经济低迷的态势下，数字经济成为整体经济发展的新引擎。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指出，“十四五”时期，要发展数字经济，推动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坚定不移建设数字中国。这是党中央面向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做出的重大战略部署，是要将我国十三五期间互联网经济、数字经济的发展成果运用于实体经济、以及社会治理，通过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的深度融合，强力支撑构建“双循环”大格局。十三五期间，北京的数字经济取得了骄人的发展成果。2019年数字经济占GDP比重超过50%(全国占比36.2%)，居全国首位，充分体现了首都核心功能之一——科技创新中心的效应。在2020年“服贸会”上北京市发布了数字经济“1+3”政策，提出要体系化构建数字经济发展体制机制，将北京市建设成为国际数字化大都市和全球数字经济标杆城市，打造成为全国数字经济发展的先导区和示范区，到2022年数字经济增加值占GDP比重达到55%，为此推出9项重点工程，可以看出，定位、愿景、目标、路径都很清晰。北京作为全国数字经济的重要增长极，还应该对标世界先进水平，在“十四五”、甚至面向“2035”制定更加高远的数字经济发展目标，做到远处着眼、高处布局、深处发力。从发展数据看，北京市面临数字经济规模增长和结构性增长的双重机遇。一是规模超万亿：2020年，广东、江苏、山东、浙江、上海、北京等13个省市数字经济规模超过1万亿元，属于第一梯队，但仍有较大发展空间。二是GDP占比全国第一：2019年，北京数字经济占GDP比重达到50%，居全国第一。同年，居世界先进水平的德国为63.4%，英国为62.3%，与此相比北京还有较大的发展空间。三是数字经济增速远超GDP增速：从数字经济增速看，贵州、重庆、福建排前三，增速超过15%，湖南、四川、江西等8个省增速超过10%，北京增速介于8%-10%(GDP增速大约1.2%)，高于上海、广东，属于第三梯队，成为经济增长强力引擎。四是产业数字化GDP占比居全国领先，除上海产业数字化GDP占比高达45%外，北京大约38%(全国占比29%)，属于第一梯队，并且还担负着赋能全国产业数字化转型的重任。但是德国英国美国这样的发达国家产业数字化GDP占比在2019年已经达到55%左右，北京产业数字化还面临巨大的结构性增长空间。从这些特点来看，北京数字经济发展规模增长和结构性增长机会并存，其中，数字产业化是发力点，产业数字化是着力点。从全球情况来看，产业数字化是数字经济发展的主战场，是数字经济发展的主导力量。产业数字化代表数字经济在实体经济中的融合渗透，是数字经济的关键组成。数字产业化占比趋稳，产业数字化占比逐步提升是全球数字经济发展的普遍规律。从北京市数字经济的产业基础和能力禀赋看，聚焦自身发展兼顾服务全国是北京数字经济发展的重大使命。“十三五”期间，北京市数字经济整体发展在全国居于领先地位，数字经济GDP占比居全国第一，是全国数字经济的重要增长极。从数字经济的几个方面看，都可圈可点，成绩不俗。首先是数字技术创新成果在全国领先、科研产出全球领先，贡献了一批世界级重大原创成果，譬如马约拉纳任意子、天机芯、新型基因编辑技术等。其次是数字产业高端发展引领全国，北京市无论是互联网产业、电子信息制造业，还是软件服务业，均领先全国;同时北京打造了一批国家级的科技创新龙头级平台，譬如国家工业互联网大数据中心、国家网络安全产业园区、国家北斗创新应用综合示范区等，在全国产生巨大的带动和辐射效应。再者是产业数字化带动全国产业升级，在制造领域、服务领域、农业领域均有成功模式和突出成果。在工业互联网创新发展服务全国方面，北京把“赋能全国数字化转型”作为目标，围绕完善发展环境、夯实基础设施、打造赋能体系、深化行业应用的“4+N”产业集群发展布局。从北京市数字经济的能力禀赋看，形成很强的数字产业化龙头企业和数字化服务基础，以及很强的产业数字化服务全国的技术创新能力、数字化转型服务的平台化能力等，完全具备本市数字经济规模增长和结构性增长并举的产业基础，以及服务全国的能力储备。加强数字经济向三大产业的渗透，是北京市产业数字化的基础布局和发展方向。2019年，全球数字经济在农业、工业、服务业中的渗透率达到7.5%、23.5%、39.4%，德国、英国等发达国家三大产业数字化渗透水平均较高，实现均衡发展。其中，德国农业、工业、服务业数字经济渗透率为23.1%、45.3%、60.4%，英国为27.5%、32.0%、58.1%，韩国、爱尔兰等国家工业数字经济渗透率高于其他行业，属于工业数字化领先的国家。以美国、中国为代表的大部分国家服务业数字经济渗透率高于其他行业，属于服务业数字化领先国家。北京市应该主动与世界先进水平对标，积极有效的加快数字经济向三大产业的渗透。北京市除了在工业互联网领域已经具备较强的产业能力外，在服务领域，北京市已经打造或正在建设国家级金融科技示范区、数字贸易试验区等，通过示范区和试验区集聚优势企业、探索发展模式、放大龙头效应，相信在接下来的发展中其成效会逐渐显现出来。在农业领域，北京市的农业数字化科研能力非常强，应该把这些能力沉下去，在县域经济发展、城镇化建设中发挥作用，培育县域和城镇的数字经济新业态。从需求侧入手，全面激活数字经济的需求潜力，放大北京市数字经济需求对整体经济发展的拉动效应。数字经济对于降低交易成本、提高交易效率的作用是不言而喻的，而且空间依然很大，一些电商平台(如拼多多)向三、四线城市以及县域和城镇下沉获得了巨大的成功;还有一些短视频平台(如抖音)也在积极探索渗透到县域经济发展中，推动县域经济生态的转型升级。在这方面北京聚集了众多的互联网龙头企业，完全可以有更大的作为。随着数字化转型的深入，工业制造正在向柔性制造转型，由原先的“生产者主导”向“消费者主导”转变，定制化、个性化时代来临，这正好契合了我国人口的规模增长红利结束后，结构化红利时代到来的特征，一定会刺激又一轮的消费需求。以新冠疫情为助推力，线上办公、线上学习、线上消费的需求以爆发的形式释放出来，这是这些年数字经济发展沉淀基础上的爆发，我们要能够接得住这种需求，迅速的进行数字经济类产业的布局和培育，把数字化的升级消费需求延续下去，形成稳定的数字化生活、工作方式的新生态，为数字经济、整体经济的发展打造强大的需求拉动力。同时，重视数字产业的快速发展对城市治理和人民生活的辐射和拉动作用。2019年全国城市数字发展指数(包括数字政务、数字生态、数字生活、数字环境四项指标)北京排名第五，前五位依次是杭州、上海、武汉、深圳、北京，新出炉的“数字一线城市”、“杭上武深”，与传统一线城市“北上广深”形成对比。显然，北京市在数字经济整体发展的同时，需要高度重视数字化治理能力和人民数字化生活水平的快速提升。北京市发布的《北京市促进数字经济创新发展行动纲要(2020-2022年)》，对接下来数字经济的发展有了一个完整的顶层设计。建议北京市加大数字产业化反哺产业数字化的力度，发挥优势，在工业互联网和智能制造领域向世界先进水平对标，有的放矢进行赶超。加大数字经济对城市治理现代化的拉动力度，加强大数据在城市治理中的应用，加快数据资产公共管理能力、交易服务能力的建设步伐。加大数字经济对人民生活数字化的服务力度，从数字生态、数字环境、数字生活几方面进行产业引导和布局。通过“三个加大”，把北京数字经济的领先优势和科技创新中心的首都功能，转化为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城市治理现代化和人民生活数字化发展动能，支撑北京市构建高质量发展的新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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