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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的天柱山路何处觅圣堂

老周望野眼 老周望野眼 2021-02-09

谐音和拆字是中文的一大特色,谐音在上海的路名中有不少体现,尤其时代更迭需要更换路名时,如何考虑到居民实际需求,让新路名和老路名在发音上有所相似,这是很考验水平的。举例来说,思南路原名马斯南路(Rue Massenet),皋兰路原名高乃依路(Rue Cornelle),这些别致的新路名都很具匠心。也有无心插柳的,如乌鲁木齐中路原名麦琪路(Route Alfred Magy),收回租界时更名为迪化中路,再后来迪化更名乌鲁木齐,自然路名也随之改变。当地居民喜欢把乌鲁木齐中路简称“木齐路”,木齐和麦琪的老路名正好能对上,真是可遇而不可求。今天要说一条南市区的小马路:天柱山路,它原名天主堂街。细心的朋友已经看出来了,天柱山谐音天主堂,很机智的名字。老南市以“天主堂”命名的马路有不少,天柱山路这条“天主堂街”,严格来说后面要加个括号:城南。因为在城内,还有一条天主堂街,就是现在梧桐路的西段,世春堂门口那里。


豫园隔壁的梧桐路西段

原名天主堂街(城内)


豫园街道社区文化中心(分部)

上海最老的天主堂旧址


关于梧桐路的天主堂旧址,我曾有一篇南市寻常巷陌里,有上Hsu海最老的教堂专门介绍,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点击查看。除了城内和城南两处,董家渡天主堂对面还曾有两条小街,分别叫天主堂东街和天主堂西街,后来改成天生港东街和天生港西街,现在已经看不到了。想到说天柱山路这条城南天主堂街,也是因为凑巧路过,我是喜欢穿穿小马路的,于是就拐了进去。天柱山路既然曾以天主堂命名,此处当然有过天主堂,名为“圣墓堂”。北到徽宁路、南到国货路,普育东路、普育西路两边,从明朝时候起就有教堂和墓地,后因历史原因,教堂和墓地成了民宅,其中的来龙去脉,我那篇写世春堂的文章里有提到。要谈天柱山路这条天主堂街,有三个人不得不提,一是徐光启的孙女徐甘地大(Candida Hsu),因嫁于松江许氏,也被称为许甘弟大,甘地大是教名,上海最古老的两座天主堂都是由她出资兴建的。第二位是意大利传教士潘国光(Francesco Brancati),他在广州去世后特意葬到此处。还有一位是明清鼎革期间的画家吴历,教名西满·沙勿略(Simon Xavier),他的墓也在天柱山路、徽宁路、迎勋路这一带。


徐甘地大(许甘地大)

图片来自网络


潘国光墓碑

图片来自@上海门牌研究所


说了谐音,再说拆字。把天主堂街更名天柱山路,改名的人显然动过脑筋。“天柱山”的名字知道的人没有那么多,但它另一个名字就鼎鼎大名了:皖山。有些老上海人揶揄安徽人叫“白完”,因为安徽的简称是皖。在我看来“白完”并没有什么贬义,因为安徽的简称来自于皖山,也叫潜山、天柱山。清朝著名的书法家、篆刻家,安徽休宁人邓石如,因为住在皖山(天柱山),喜欢这个地方,给自己起了个别号:完白山人,就是把“皖”字拆成“完白”二字。


“完白山人”印章

图片来自网络


“完白山人”邓石如

图片来自网络


知道了这些历史掌故,再来看天柱山路这条老南市不起眼的小马路,自然多了些谈资。不过不要以为还能看到教堂和墓地的遗迹,这里和上海老城区任何一条小马路没有太大的区别。凑巧我路过天柱山路时,天已经全黑了。在路灯下走过当年教堂和墓地的所在,没有惊悚,只有感慨。


天柱山路普育西路口


上海老城区小街应有的模样


扬州扦脚

中药泡脚

足底按摩


天柱山路上残存的老建筑


此处原有耶稣会界碑一座

已被移走加以保护

图片来自@上海门牌研究所


紧锁的老门背后

有着什么样的故事?


天柱山路59号

据说原来的教堂就在此处

现在是家小烟纸店


行人稀少的小街


谁家的凉棚


过了这道斜坡

都是新建的房屋了


天柱山路上的商品房


拾荒者的自行车


徽宁路上的荷花池幼儿园


徽宁路第三小学


天柱山路原来是弹街路

现在也铺成柏油路了

图片来自@黄浦档案


在天柱山路,可能不应该想起教堂和墓地,也不应该想起甘地大、潘国光、西满·沙勿略,还有完白山人、耶稣会界碑……毕竟那些,都是遥远的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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