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新冠疫苗为何遭遇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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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全球新冠肺炎确诊病例已经累计超过2100万。面对这场人类危机，疫苗不仅是拯救生命的希望，更成为大国间争夺国际地位及经济利益的舞台。本月11日，在此前疫苗研发阶段一直不被外界关注的俄罗斯突然宣布全球首支新冠疫苗“卫星V”在本国完成注册并即将投入使用。消息一经发布，立即引发国际社会关注，但是遭到美国和西方国家对其有效性、安全性的广泛质疑。
“卫星V”全球首发
“卫星V”疫苗由莫斯科“加马列亚”流行病与微生物学国家研究中心研制，俄罗斯主权财富基金予以项目支持。
“加马列亚”中心主任金茨堡介绍说，“卫星V”为肌肉注射溶液，属于腺病毒载体疫苗，目的是诱导人体对新冠病毒刺突蛋白的免疫应答。该疫苗需要前后进行两次接种，时间间隔为3周。根据俄卫生部的说法，疫苗接种后，人体可形成长达两年的免疫力。目前国际上抗病毒疫苗公认的有效期一般为6个月到一年，而“卫星V”效用已经远超这个标准。
根据普京11日透露的消息，他的一个女儿已经接种了“卫星V”疫苗。两次注射后的第二天都出现了轻微发烧症状，但随后均出现缓解。“加马列亚”研究中心主任金茨堡表示，自己也已经接种的该疫苗，感觉良好。
目前俄已在为大范围接种进行最后的准备工作。俄卫生部长穆拉什科指出，该疫苗采取自愿接种的方式，费用由国家负担，初期计划优先为医护人员和教师进行接种。金茨堡16日再次表示，由于初期产能限制，俄将在约一个月后开始大规模接种新冠疫苗，但他同时强调，在完成成人实验周期前，疫苗暂时不会给儿童注射。
疫苗遭广泛质疑
尽管俄罗斯方面对“卫星V”疫苗信心满满，并向世世界卫生组织提起资格预审，但美国及西方对此却提出的广泛质疑。当前，外界对俄疫苗的质疑主要围绕以下三个方面：
一是疫苗安全性问题。根据目前医学界普遍接受的方法，疫苗从临床试验到上市需要经过三期临床试验，而其中的第三期临床试验被认为是疫苗研发成功与否的关键。美国及西方之所以广泛质疑俄方“卫星V”，其原因就是俄方在尚未进行第三期临床实验的情况下就急于将其投产。世卫组织新冠病毒病遏制与治疗行动的负责人莱恩指出，目前得到世卫组织认可的六种已经进入第三期临床试验的新冠疫苗中并不包括“卫星V”。
美国著名传染病学家福奇认为，“疫苗存在和疫苗是否安全有效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德国卫生部长施潘本月12日批评俄罗斯的新冠疫苗缺乏透明度。就在施潘批评俄罗斯的当天，该国外长马斯正在莫斯科访问，并在美国扬言制裁“北溪2号”天然气管道项目问题上与俄罗斯“打得火热”。而针对俄方对世卫组织提起的资格预审，该组织总干事高级顾问艾尔沃德本月13日回应称，“目前还没有足够信息可以对俄罗斯新冠疫苗作出判断”。
俄方在强调本国疫苗已经完成了所有必须的临床试验并取得显著效果的同时，针对美国及西方的质疑回应指出，“疫苗竞赛关乎民族自豪感，美国及西方因为嫉妒而故意诋毁俄罗斯”。俄卫生部长穆拉什科强调，“国外的批评毫无根据，是出于对公平竞争的恐惧”。
二是疫苗研制时间问题。根据俄方信息，俄目前共有17家科研机构正在研制至少26种新冠疫苗，其中“卫星V”进度最快。该疫苗的第一期和第二期临床试验分别于7月15日和8月3日结束。金茨堡表示，“加马列亚”中心计划于本月进行为期5个月的第三期期临床试验，约2000名成年人参与，而预计实际参与人数将远超过这个数量。
尽管外界对俄疫苗研制工作缺乏了解，但俄却是疫情发生后最早投入疫苗研究的国家之一。早在今年2月俄境内出现新冠确诊病例后，俄方就已通过血样分析开始分离出病毒毒株，用于抗病毒药物及疫苗的研制。也就是说从那时起，俄针对新冠病毒尤其是疫苗的研制工作就已经开始了。
三是对疫苗窃取的指控。在目前全球已经进入第三阶段临床试验的六种疫苗中，中国的三种疫苗使用灭活病毒，美国的两种是核酸疫苗，而英国的一种疫苗使用的是非复制病毒载体。根据俄方表述，“卫星V”疫苗采用的就是非复制病毒载体，同英国的疫苗类似。在此之前，英国、美国、加拿大曾多番指控俄方利用间谍手段窃取西方新冠疫苗研究资料。穆拉什科指出，俄在疫苗研发上确实存在优势，外国科学家们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才开始对俄罗斯疫苗进行攻击。
争夺战继续上演
新冠疫情发展牵动着世界的神经，而疫苗研发则成为大国争夺的另类舞台。
在俄宣布“卫星V”疫苗问世后，美国总统特朗普表示，美国的疫苗有望在今年年底前上市，而且特朗普还不忘提示，本国的疫苗届时将完成第三期临床试验。几乎同一时间，印度总理莫迪也表示，“印度疫苗将很快问世”。
目前在世卫组织正式登记在册进行开发的165种新冠疫苗中，有139种处于研发初期，26种进入临床测试阶段，6种进入第三期临床试验阶段。对世界上绝大多数无力独自研发新冠疫苗的国家而言，采购方式成为唯一的“救命稻草”。在此之前，美国、英国、欧盟等已经提早动手，不仅加快研发本国疫苗，同时向国际上的大型制药公司提前订购高达数亿支的疫苗。
俄主权财富基金总裁德米特里耶夫指出，疫苗市场需求巨大，目前该基金已经收到20多个国家购买10亿剂疫苗的申请。其中，哈萨克斯坦、越南、塞尔维亚、菲律宾、摩尔多瓦等国对采购“卫星V”疫苗态度积极。其中，菲律宾总统杜特尔特、摩尔多瓦总统多东等纷纷表示“自己将首先进行接种”，以此显示对俄制疫苗的信心。但穆拉什科表示，“虽然国外对俄疫苗需求很大，但俄将首先保证国内市场供应”。
如前文所述，对大国而言，新冠疫苗不仅牵扯巨大的经济利益，更重要的是国家地位与实力的一种体现。此次俄将本国推出的世界首款新冠疫苗命名为“卫星V”就颇有深意。在美苏争霸的时代，1957年苏联成功发射了世界上第一颗人造地球卫星，并将其命名为“卫星1号”，从此奠定苏联（俄）在航空航天领域的领先地位。德米特里耶夫日前在接受美国媒体采访时将新冠疫苗的研发与太空竞赛相提并论，可见俄此次将新冠疫苗命名为“卫星V”，希望再次引领世界的想法跃然纸上。
（作者：米未言，欧亚系统科学研究会特聘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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