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瓦利内中毒案的国际与国内影响
点击“欧亚新观察”
近日，莫斯科卡内基中心研究员亚历山大·巴乌诺夫在该中心网站发表文章，对纳瓦利内中毒案的国际与国内影响进行了分析。我们编译了该文，以飧读者。本文仅供参考，不代表欧亚新观察工作室立场
与通常的观点相反，俄罗斯政权并没有多支持其支持者实施暴力行为。政权很重视自己对暴力的垄断，在乌东战争期间，克里姆林宫需要志愿者参与其在那里的代理战争，最后一次允许业余人员参与其中。最终，国家媒体不再赞扬分离武装的参与者，政权试图将他们置于国家控制之下，并最终使他们消失在公众的视线中。
从哈巴罗夫斯克的抗议到白俄罗斯的动乱，今天的局势似乎与过去的危机如出一辙。但现在情况可能已经严重到需要克宫的直接干预，而不是通过代理人采取行动。
不管谁是这次纳瓦利内中毒案的幕后黑手，其逻辑都可能是，在与外国敌人角力之际（即与西方国家就白俄罗斯命运展开的一场战争），在后方有一个敌人太危险了。无论普京总统是否亲自做出或批准了这一决定，这一事件都凸显出俄罗斯威权主义的堕落。因为它表明，俄罗斯政权或其某些部分，认为有必要采取通常的宣传、选举工具和政治技术等非致命性压制手段以外的措施。
纳瓦利内与死亡擦肩而过，这与以往有涉俄罗斯的刺杀事件相比有所不同。利特维年科和斯克里帕尔都流亡海外。在被毒杀之前，俄罗斯人和外国人对他们一无所知。相比之下，纳瓦利内在俄罗斯国内外都是知名人物，并且是在俄罗斯本土遭到攻击。他是一个属于俄罗斯的现在的人物，如果算不上俄罗斯的未来，至少也不属于过去。作为前安全部门成员，利特维年科和斯克里帕尔可能被俄罗斯情报部门视为值得惩罚的叛徒，而纳瓦利内则是一名公开而非秘密工作的反对派政客。
纳瓦利内消除了普京对敌人和叛徒的区分，过去前者是值得尊重的。如果这条线被抹去，那就意味着政权中最强硬的部分感到现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危险。
中毒案的发生地鄂木斯克处于俄罗斯腹地，因此中毒案是俄罗斯的敌人以损害其俄国际地位为目标实施的说法变得不可信。他被攻击的方式是复杂的，不像涅姆佐夫和安娜·波利特科夫斯卡娅遇刺案，因此不能归咎于像车臣这样的流氓或过分热心的代理人。
所有这些都没有阻止卢卡申科抛出的矛头指向西方的阴谋论。卢卡申科的行为是与该国的动乱联系在一起的。很少有人会相信卢卡申科抛出的电话录音所暗示的事件“真相”。但这对明斯克来说很合适，因为这段录音正是为了给俄罗斯的宣传机器提供另一个令人怀疑的说法，用以把水搅浑。
卢卡申科也可以把这样一段爆炸性的录音自己保存，把它作为与莫斯科谈判的筹码。然而，他目前面临的生死存亡的困境迫使他做出非同寻常的努力，甚至让自己看起来愚蠢可笑，而这一切都使得俄罗斯断定，他是一个值得支持的有用盟友。
但卢卡申科仍然有他的局限性。他不太可能正式承认阿布哈兹的独立或克里米亚是俄罗斯的领土，也不太可能将白俄罗斯国有资产或企业移交给俄罗斯寡头。即便如此，做出代价较低的让步，比如在纳瓦利内事件上的表态，可能足以让莫斯科忘记他竞选时的反俄言论。
德国在此次实践中的角色也值得讨论。让人感到奇怪的是，是默克尔而非纳瓦利内的医生、卫生部长或警方宣布了诊断结果。德国领导人清楚地知道，无论俄罗斯采取何种行动，德国与俄罗斯的关系都必须保持下去，只要德国比法国或美国对欧洲国家负有更大的责任。
然而，默克尔仍然扮演着指控者的角色，她的首要任务就是对凶手施加惩罚。她不想被视为俄方的说客，也不想陷入别人正指控俄罗斯毒害纳瓦利内，而她却仍在推动“北溪2号”建设的境地。
她既是控方也是辩方。“北溪2号”迫使她无论如何都要扮演后一个角色，而不扮演前一个角色就意味着面对普京时显得不像北约秘书长延斯·斯托尔滕贝格和拜登那样有原则。无论默克尔采取什么行动，这两人都必然会参与到纳瓦利内事件当中来。默克尔通过亲自宣布纳瓦利内被下毒，并暗示与俄罗斯有关，先发制人地批评了与普京的关系。因为她知道，如果她不说就会有别人说。
由于西方无法获得凶手的信息和任何实质性证据，因此很难像英国在应对利特维年科和斯克里帕尔毒杀案时所做的那样，实施有针对性的制裁。纳瓦利内的反腐败基金会可能会自己进行调查，并与西方分享调查结果和结论，但这是西方所能希望的最好结果。
在克里米亚入俄和乌东部战争的案例中，所有人都清楚，俄罗斯政权的主要成员应受到谴责，这是经济制裁的正当理由。而在涉及个人谋杀的问题上，有针对性的制裁是西方的应对之策。
然而，在纳瓦利内中毒事件中，难以查明罪魁祸首增加了实施更广泛制裁的可能性，在新冠病毒大流行造成经济混乱的情况下，这一步将特别痛苦，但欧洲可能会感到不得不采取这一步。
（编译：蓝景林，欧亚系统科学研究会特聘副研究员）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