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爆发2017年以来最大规模示威，幕后“黑手”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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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日俄罗斯超过60个城市爆发了约90场反政府示威活动，声势浩大，俄反对派甚至将其称之为2017年以来最大规模的示威。从表面上看，此次集会的目的是声援17日从德国返回俄罗斯后即遭逮捕的反对派代表人物纳瓦利内，但背后却隐藏着更深层次的政治斗争。不仅如此，长期进行幕后遥控的美国及西方势力此次也迫不及待地浮出水面，甚至走到了“第一线”。
示威活动出现暴力化苗头
尽管位于北半球的俄罗斯正处于寒冷的冬季、尽管俄政府提前因“防止新冠疫情扩散”宣布集会为“非法”并警告将严惩对参与者，但23日的集会还是如期爆发了，而且来势凶猛。
23日当天，包括莫斯科、圣彼得堡、秋明、车里雅宾斯克、叶卡捷琳堡、沃罗涅日、克拉斯诺达尔、顿河畔罗斯托夫、萨拉托夫、西伯利亚、克拉斯诺亚尔斯克、伊尔库茨克、鄂木斯克、乌兰乌德等全俄几乎所有大城市举行。而由于时差的关系，位于俄最东方的符拉迪沃斯托克、哈巴罗夫斯克更是最早拉开了集会的序幕。虽然俄官方至今没有给出最终的参与人数，但据反对派及西方媒体表示，全俄集会人数超过10万。据抗议监测机构OVD Info的信息，全俄23日共逮捕3068人，其中超过三分之一在莫斯科。
与以往集会相似，首都莫斯科依然是此次集会的重灾区，也是反对派与政府争夺的焦点。在莫斯科，游行集会者戴着口罩，手持“不要怕、不要沉默”等标语，高呼“自由”“一人为大家，大家为一人”等口号、从普希金广场出发，沿特维尔大街到达红场。内务部数据显示，当天在普希金广场聚集了约4000人，但反对派却号称有1-4万人。
如果说人数尚无定论的话，那么此次集会出现的暴力化苗头则需要引起注意。俄内务部及总检察院认为这次游行集会并未获得批准，是对公共安全的挑衅和威胁，因此采取措施坚决进行打击。其中，俄警方在莫斯科的拘捕行动较为激烈，甚至出现局部肢体冲突，当天纳瓦利内的妻子尤利娅·纳瓦尔娜亚及“反腐败基金会”律师索柏尔等均被逮捕。逮捕过程中，民众喊出了“法西斯”及“耻辱”等反政府口号。
当天莫斯科的集会主要集中在普希金广场及关押纳瓦利内的“水兵寂静大街”拘留所。在这两个地点都发生了全副武装的警察与集会人群发生冲突的情况，甚至一度形成对峙局面。据俄内务部数据，当天莫斯科有40多名警员不同程度受伤。
反对派发出动员令
此次集会之所以能出现如此规模，是经济下行压力、宪政改革、新冠疫情等多种因素的结果，其中反对派的动员与组织不可忽视。
首先是纳瓦利内疑似中毒事件及17日回国即遭逮捕事件本身的刺激效应。我们知道，作为知名博主及自诩为“反腐斗士”的纳瓦利内在俄有一定影响力，尤其是在青年人当中。去年8月其疑似中毒事件至今仍未有定论，而在其17日从德国返回莫斯科后，却遭遇俄警方逮捕。18日，莫斯科州希姆基市法院的法官宣布对纳瓦利内羁押期30天，至2月15日，而是否将其缓刑改判为有期徒刑需要在1月29日进行庭审。这引发了民众不满，而要求释放纳瓦利内成为此次集会的主要目标。
其次是纳瓦利内在18日被拘留后号召支持者走上街头，而其对自己的被捕似乎早有准备，于19日在社交媒体发布长约2个小时揭露俄总统腐败的《普京的宫殿》纪录片，引发激烈舆论争论，而该视频截至22日点击量已经达到7000万。“反腐败基金会”主任日丹诺夫20日在Twitter上表示，《普京的宫殿》发布后，24小时之内就获得了4694929卢布（约合41万人民币）的匿名捐赠。虽然普京的新闻秘书佩斯科夫出面辟谣，称视频中的部分镜头有明显拼接痕迹，但在俄反对派、自由派人物纷纷在社交媒体煽风点火的情况下，民众不满情绪被引燃。
再次，俄经济发展不力，民众失业增加，收入下降，而去年的修宪公投、富尔加尔案等引发的诸多社会矛盾都因疫情原因暂时被压制，此次得到集中释放。俄政治学家尤金指出，23日集会反映出民众对政府的不满，而这些不满可能来自不同的方面。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俄反对派幕后“黑手”按捺不住，开始浮出水面。一方面，以霍多尔科夫斯基为代表的背后势力支持并首次号召“暴力革命”。霍多尔科夫斯基20日在英国广播电台的播音中号召俄罗斯人走上街头，以武力推翻现有政府。他表示，“暴力是正常的，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方法可以捍卫你的自由”。另一方面，美国驻俄使馆在集会的前一天已经向外界发布了集会的“线路图”，不同于事后的报道，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行动指南。
背后“黑手”浮出水面
美国及西方在后苏联空间发动“颜色革命”的企图早已昭然若揭，“橙色革命”硝烟未尽，白俄罗斯又呈僵局，但俄罗斯却始终是西方的最主要目标。
俄罗斯政府一直认为纳瓦利内与美国关系特殊。2019年纳瓦利内与其领导的“反腐败基金会”被认定为美国“外国代理人”，俄司法部也发现其账户中的款项多来自美国和西班牙；而去年该基金会因为陷入与“莫斯科小学”的官司而进入清算阶段。普京去年12月26日曾明确指出，“纳瓦利内有美国情报部门支持，他遭到下毒的说法是信息战”。更早些时候，纳瓦利内竞选总部莫斯科分部前副主任谢鲁卡诺夫曾透露，“霍多尔科夫斯基与纳瓦利内有资金往来”。可见，西方对俄境内反对派的支持绝不仅仅是“口头”和“道义”那么简单。
针对此次美国驻俄使馆在23日前即发布集会“路线图”这一行为，俄方终于无法容忍。
23日晚，俄外交部发言人扎哈罗娃表示俄外交部已紧急召见美国驻俄罗斯外交官，要求美方外交人员就美国大使馆公布1月23日俄各大城市示威活动时间地点的行为作出解释。当天，俄外交部在其官网发表声明坚决反对美国驻俄罗斯大使馆干涉俄内政。声明指出，美国大使馆不止一次地不顾俄罗斯反对肆意在俄罗斯境内煽动暴力活动，甚至试图将未成年人卷入这些非法集会，美方的种种行为将会对两国关系产生严重负面影响。
扎卡罗娃23日当天在社交媒体上表示，“美国驻莫斯科大使馆昨天发布了俄罗斯各个城市的抗议路线图，还到处分发关于克里姆林宫游行集会的信息。如果俄罗斯驻华盛顿大使馆发布了一张抗议路线地图，标明抗议的终点，比如国会大厦，会发生什么？相信美国会再次制裁并驱逐我们的外交官。那么现在，美国使馆必须向我们解释清楚。”
斗争仍将继续
我们知道，在纳瓦利内17日被捕后，西方就对俄罗斯发起了口诛笔伐，要求“立即释放”纳瓦利内。而“管好你们自己的事”这句俄外交部新闻发言人扎哈罗娃与美国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沙利文的隔空对话也成为“经典”。
23日的集会发生后，西方继续一如既往地表示了“关切”。而熟悉的剧情不禁让人联想，难道这一剧本是早就准备好的？美国国务院发言人斯内德·普莱斯23人晚间指出，美国强烈谴责本周末在俄罗斯各地的抗议活动中对抗议者和记者使用严厉的策略。同时，他还要求俄罗斯释放纳瓦尔内并与国际社会充分合作，调查中毒的问题及有效地解释在其领土上使用化学武器。美国驻俄大使馆则不顾俄方的照会，仍称正密切留意示威活动的发展情况，并表示支持“所有人享有和平抗议、言论自由的权利”。美国大使馆发言人罗斯在推特上称：“俄罗斯当局所采取的行动是在压制这些权利。”英国外交部长多米尼克·拉布谴责俄罗斯当局对和平示威者和记者使用暴力，并呼吁俄罗斯政府尊重欧洲委员会和欧安组织的国际协议，释放在和平示威中被拘留的公民。
目前来看，拜登时代俄美关系难以转圜，西方对俄煽动“颜色革命”的企图只会更加变本加厉。在这种情况下，纳瓦利内对西方就具有了特殊意义，这也成为其选择回国的主要原因。那纳瓦利内不怕坐牢吗？
俄反对派代表人物古德科夫认为，如果纳瓦利内遭逮捕，他将成为曼德拉式的人物，就算在监狱里也将成为政权的严重威胁。俄政治学专家罗戈夫认为，克里姆林宫并不愿意让纳瓦利内入狱，因为这样只会增加他的政治资本以及民众对他的同情，广大俄罗斯民众原本对这个反对派持怀疑态度。而这位头号反对派希望在将于今年9月举行的第八届俄国家杜马（议会下院）选举中有所作为，因此急于回国。
可见，无论是纳瓦利内还是其背后“黑手”，一次声势浩大的反政府集会是难以满足他们的胃口的。纳瓦利内“反腐败基金会”莫斯科分部负责人沃尔科夫已在23日晚间发表声明，号召民众下周末继续举行反政府集会。而俄当局将如何应对，年内随着议会选举的临近而引发的更大规模、更深层次的政治斗争又将如何发展，都将成为摆在俄政府面前的难题。
（作者：刘军明，欧亚系统科学研究会特聘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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