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友：像市场破坏企业一样，去破坏自己
李善友 | 混沌大学创办人
活动：2016年8月13/14日，混沌研习社李善友教授创新三部曲之2016年首次大课《认知革命》，经活动方审阅授权发布。节选自14日下午《生物学世界观》照片来自V.Photos 云摄影。
笔记：笔记侠 深度好文：3027字 | 5分钟阅读
笔记侠按
精益创业需要有快的能力，表现在哪里？
到底是目的重要，还是过程重要？
为什么复杂的系统一定要建立在简单的规则之上？
自组织如何管理？
创业者为什么要遵循天道？
前晚，笔记侠（ID：Notesman）推送了：李善友：思考型创业者的时代来了，讲述了如何在非连续的世界，完成连续性。今天我们再来看看李善友教授创业如何生物学的演化思维看待企业发展。文章底部更有企业如何跨越非连续性的干货。
精益创业就是达尔文生物学的演化思维，是无穷无尽的延续。我们在“精益创业”里看到的是快速的迭代反馈，它是基于假设、认知和行动之间的关系：行动起来，产生认知，再行动，再反思。
如果你的企业想要演化论思维，就要有快的能力。这个快就是“快速验证、快速迭代”。
➤ 马化腾说：
“我们经常会看到这样几种现象：有些人一上来就把摊子铺得很大、恨不得面面俱到地布好局；有些人习惯于追求完美，总要把产品反复打磨到自认为尽善尽美才推出来；有些人心里很清楚创新的重要性，但又担心失败，或者造成资源的浪费。这些做法在实践中经常没有太好的结果，因为市场从来不是一个耐心的等待者。在市场竞争中，一个好的产品往往是从不完美开始的。同时，千万不要以为，先进入市场就可以安枕无忧。我相信，在互联网时代，谁也不比谁傻5秒钟。你的对手会很快醒过来，很快赶上来。他们甚至会比你做得更好，你的安全边界随时有可能被他们突破。我的建议就是‘小步快跑，快速迭代’。也许每一次产品的更新都不是完美的，但是如果坚持每天发现、修正一两个小问题，不到一年基本就把作品打磨出来了，自己也就很有产品感觉了。所以，这里讲‘创新的灰度’，首先就是要为了实现单点突破允许不完美，但要快速向完美逼近。”
因此，我们可以把创业的方法论称为“基于认知的方法论”。
➤ 张小龙说：“互联网的很多东西不像工厂生产，说我们的流程定得越好越不会出错，对于一个互联网产品来说，我们自己都不知道两个月以后的版本会是怎样的，因为这两个月我们的认知又会提升很多，我们不能抛开两个月的提升不考虑，现在就定下来。”
张小龙的认知，两个月就会迭代。
➤ 张小龙说：“产品是演化出来的，并非规划出来的，微信的每个版本该做什么，都是等上个版本发布后才确定，我们不可能知道半年后的产品形态，规划是骗人的。”
➤《领导力和新科学》说：“现在很多先前崇尚规划的学者现在都在谈论战略思考，而不是规划。我们现在需要的不是预测能力，而是要懂的如何洞悉那些正在发生的事物，并从已发生的事物中悟出道理，成为学得最好、最快的学生。”
哲学家怀特海提出“过程哲学”，我们通常认为目的更重要，但他说过程才是根本的，目的是由过程和事件来决定。
也就是：已经发生的事情影响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或者说：做产品的过程才是最重要的，这个才是最美好的。
如果过程是本质，目的在过程之中，那么，你人生、事业的节奏感是否有所不同？
为什么认为幸福就在终点？也许你到了终点，幸福就只有3秒钟。你可以把眼前的做到极致，然后enjoy it。你眼前的每一刻都是美丽的。
人最大的恐惧感来自于对未来的担忧，基于对确定性的迷恋。
如果你不在产品之外，产品就是你的生命，你看待产品的眼光是否有所不同？
产品本身就是生命体。不是制造出来的，是培育出来的。
一个发明会产生新的发明，然后又产生更新的发明。比如晶体管产生了计算机，计算机产生了互联网，互联网又催化了晶体管的进步，新的晶体管催化了新的计算机和只能手机，智能手机又催化了更新的移动互联网。
所以老子是数学家，他说：“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万物自生长。
我们来看看“自组织”的概念，它的概念不是“自己组织起来”，是生物学的术语，它的定义是“相邻个体之间基于简单规则的相互作用，涌现出整体上的复杂性”。生物学家认为“自组织”是物体内在的属性。
➤《领导力和新科学》：“真正起决定作用的不是外部影响，而是系统自身的自组织动力学。”
生物界中更重要的不是个体，重要的是个体之间的相互作用。
在你公司，进化的不是你的产品，而是背后的进化能力：简单规则。简单规则影响了你怎么走。我们几乎可以把个体之间相互作用的“简单规则”类比为“遗传程序”。
简单的规则可以涌现出复杂的生命。
现实社会就是这样的。
➤《失控》说：“成千上万条鱼如一头巨兽游动，破浪前行，它们如同一个整体，似乎受到不可抗拒的共同生命的约束，这种一致从何而来？”
其实，鱼群同步的规则很简单，就三条：
跟上前边的鱼；
与身边的鱼保持同步；
与后面的鱼保持距离。
学术界有个概念叫“突现”，也就是单个不具备的时候，在群里中会突然具备这个特点。
这里蕴涵什么道理？正如蚂蚁智慧的“突现”不来自于单个蚂蚁，而是蚂蚁之间的相互关系。
这给我们带来人力资源的革命，也就是说：管理，不是基于单个员工的管理，而是基于员工相互之间的作用，后者会远远高于前者的作用。
社会学将从关注个体转而关注互动。大家都认为影响群体表现的，是与个人有关的因素，比如动机、满意度、性格、技能、习惯等，但从统计学来说都不重要，员工之间的相互沟通模型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对于HR，重要的不是改变某个人的行为，而是改变人们之间的连接。
凯文·凯利说组织有几个特征：
1、分布式组织，彼此之间相互竞争也相互合作，公司的整体就会大于部分之和；
2、递增式层级，不是自上而下的控制式层级，而是自下而上的嵌套式层级；
3、看不见的手，让他们去面对真实的客户，和市场去直接互动。
有几家公司的自组织做得很棒，包括韩都衣舍、永辉超市和芬尼裂变、Uber
滴滴等等。
我们再来看看“本质论”和“多样性”。
“本质论”甚至是迄今为止主要的哲学思想，如经济学中的“理性人”的假设、市场营销中的“标准用户画像”等等。
“本质论的物种观”就是：物种由完全一致的个体组成，物种和个体有完全一致且不变的本质属性。
1838年，达尔文最具革命性的想法是改变了思考事物的角度，之前的人认为竞争在于物种之间，但是达尔文发现物种是内部的个体竞争，个体之间是多样的、不同的，每个个体细微的变化就会带来整体的变化。
本质论不相信达尔文这一套，但自然界的多样性是无穷无尽的，没有个体多样性就没有自然选择，就没有生物进化。
当我们希望在企业内应用无穷无尽的演化时，要问内部是否由足够丰富的变异和多样性？
如果内部员工没有多样性，企业进化就会死掉。进化经济学研究结果表明，多样性是增长的来源。除非在系统中注入全新的多样性，内生增长将彻底消失。
现实生活中，人们讨厌变异甚至淘汰变异，久而久之，企业僵化，这是大公司死亡之根本原因。
“自然选择论”对管理是有帮助的。管理学的基础是物理学，是本质论，认为大家都一样，要干掉异端，是管控。创新的基础是生物学，是要失控。
麦肯锡每年由上千个MBA毕业生加入，也有上千人离开，它严格的分析和数据流动型流程优势在于它在成熟相对稳定的市场为客户创造价值，但是在高速转东的公司没有重要表现。
因此小公司是去寻找商业模式，大公司是在执行商业模式。
创新来自新信息，变异就是新信息，所谓“新信息”是新奇、不寻常、超乎常规的信息。在稳定的流程体系中，关心的是大数据和平均值，对平均值之外的数据不感兴趣。
创新并非刻意为之，而是充满可能性，是多样性的生物型组织的必然产物，创意、研发其实不是创新的源头，创新不是原因，而是结果。
➤ 同人于野说：“市场经济的核心精神是该生就生，该死就死。”
所以，价值观和道德伦理不是第一因，天道才是。顺天道而行就是德。
每一个创业者都要遵循天道，而不是人道，天道就是变化和竞争。
像市场破坏企业一样去破坏自己，像自然破坏生物一样去破坏自己，否则你会被别人破坏。
市场的秘密在于破坏，市场是没有感情的；企业增长的秘密也在于破坏。
硅谷早期从半导体起家，然后发展到个人电脑，再到互联网、移动互联网以及今天的人工智能。还有什么地方有这么神奇？
➤ 吴军说：“硅谷成功的秘诀之三是拒绝平庸。”他还说，过气公司的死亡是对这个地区最后的贡献。
诺基亚死亡之后，芬兰出现很多好的公司。低效率的公司死亡，将成就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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