橡树 | 盛世才的麻将与主义（下）

盛世才时期的新疆学校。

说盛世才的麻将与主义已经洋洋万余文字了，文字所及，不过盛世才由东北而去日本，再由日本回归南京、去往迪化，在乱世新疆摸牌听牌胡乱崛起的八卦细碎往事。

其实，真正了解盛世才的朋友知道，相关盛世才的主义的故事，才是他的故事的主体。

今天继续。

如要说清楚盛世才的麻将和主义，还得延续之前两篇文章的关于军阀的话题说起。

盛世才是军阀，冯玉祥也是，郭松龄也是。

三人看似都是军阀，实则彼此之间有着极大的区别。这些区别远非一般学究叽叽喳喳就可以说得清楚。对我而言，区别他们如是泾渭分明却又苦于为顾虑表述，因而只能仅仅作娱乐性的稍微提及。

我们先从军阀这个角度说起。

我个人假设，我所理解和熟悉的传统文化其实有一个相当深入人心的价值核心：

即不看过程只重结果的成王败寇价值核心，以及这一价值核心催生的对权力与财富无限、极端崇拜的普遍的世俗观念。

显然，对芸芸众生而言，成王败寇与权力财富勾肩搭背，当然就是普罗大众为之毕生追求的成功人生的目标。

传统文化如此沉淀数千年，到辛亥革命之后，中国政治从愚昧的满清专制皇权向现代政治的进化、过渡阶段，随着皇帝忽然垮台，普天民众脑子空虚，军阀顺势作为皇权与财富的临时替代者，也就必然出现，活跃一时。

在世俗观念框架，军阀们都是事业大成者。

他们无不满嘴豪言壮语，珠光宝气。

其实，当年军阀们的这份事业大成以及豪言壮语，珠光宝气，换在如今，也可以贴身参考当代张嘴就淌鸡汤的老板们去生动理解。

新疆往内地的骆驼队。当时从新疆运往内地抗战战场的汽油极为稀罕，再加上路况恶劣，是以大多都用骆驼运输。

比如马杰克、刘强东、马化腾、李彦宏、任正非等等。

他们不是军阀。

但是，他们满嘴豪言壮语，同样也算是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进化、过渡阶段的珠光宝气的产物。

他们能够掌控、拥有、享受极端的夸张的超级体量的社会、经济、财务等等资源。

然而，除却提供他们唱样板戏，贴电杆广告，以及养儿女，养更多儿女……之外，他们掌控、拥有、享受的资源，似乎与中国的社会和文化的发育，毫无关联。

由此及彼。

因而，我们可以借此得以非常体贴、细致去认知、理解当年的军阀。

他们纵算牛高马大，红光满面，不过荣极一时。如是一旦风吹草动，他们都是受制于强势的传统文化的弱者。

剽了主义而快乐一生只打麻将冯玉祥在黑海如此。

迷恋主义而乱打麻将的郭松龄在辽中老达房被乱枪打死如此。

玩弄着主义与麻将的盛世才最终安然东渡台湾，其实也算是如此。

如此潦草看去，其实中国现代政治从辛亥革命起航，一些人波澜壮阔，一些人坎坷延绵……就此构成的历史，确属是容易理解的事情。

进入正题。

盛世才对主义和苏联的认识、感情，深受郭松龄影响。

盛世才对军队和地盘的认识，则深受冯玉祥、张作霖等的影响。

因此，屁股一旦坐稳新疆，盛世才对苏联亲善，对掌控军队，对控制地盘表现出来的情真意切，确属真情流露。

1937年8月，中国国民政府与莫斯科签订了互不侵犯条约后，中苏关系破冰，同时，苏联为借用中国牵制侵华日军，开始大力援助抗战。

1938年8月，盛世才秘密访苏，经斯大林、莫洛托夫批准，接收了第1859118号党员卡，正式加入了苏联党。

中苏关系、新苏关系都是进入了“蜜月”时期。

当时，按照苏联人的亲苏必须反帝的要求，盛世才既为输诚苏联，也为清肃异己，关闭新疆所有教堂、洋行等涉外机构，逮捕并驱逐了苏联之外的包括英、法、德、瑞典、日本等国的外籍人士。

英、日在新疆势力被清肃几乎干净。

盛世才时期的一户哈萨克民族家庭。

迪化上空，代表盛世才六大政策的红六星黄旗高高飘扬。

彼时，随着国共第二次合作和中苏签订和约，延安办事处和八路军办事处相继在迪化开张。此外，盛世才与陈云、邓发等也协商将西路军残部编入督办新兵营，以新兵营干部参与运营盛世才的新疆反帝联合会，新疆与延安关系也是快速升温。

延安方面在“不发展组织、 不公开面目、 不宣传主义” 等三不原则指导下，全面进驻新疆，使得新疆在国共第二次合作，在中国与世界共运合作等历史上扮演了极为重要的角色。

显而易见的是，新疆成为莫斯科与延安往来的最重要跳板。

挂名新疆人民支援抗战的苏联物资源源不断进入延安，为延安发展抗日革命力量出力极大，此外，延安诸如王明、陈云、邓发、陈潭秋等等大佬或者借路过往，或者留下共建新疆，或者将家眷儿女送往苏联生活学习……

新疆场面一度其乐融融。

盛世才对中国革命的正统位置也是联想菲菲。

盛世才延请他的辽宁开原老乡杜重远入疆，就任新疆学院院长，开展主义研究，撰写《盛世才与新新疆》宣传册，使得盛世才在革命界的名气急速飙升。

这时的盛世才，掌控新疆如是手举明灯。俨然成为指引大后方左翼文化名流们靠拢苏联的灯塔。

正逢抗战艰苦岁月，有了灯塔引路，诸如茅盾、赵丹、王为一等人携带妻儿纷纷入疆。

他们满怀希望来到新疆，筹办了新疆实验剧团，文化讴歌盛世才，无不想方设法，企图借此捷径，能够将妻儿送到条件尚好的苏联生活学习。

可惜，受苏联对此条件严格，普通左翼文化名流终究无法入流，赵丹、茅盾等人想送妻儿进入苏联，终于未遂。

再到后来，盛世才驱逐苏联势力，矛头直对讴歌最为踊跃杜重远、赵丹、茅盾、王为一等人。

斗争展开，乱棒打来，杜重远当场丧命，茅盾连夜尿遁，赵丹、王为一等人则被收入狱中。

入狱之后，赵丹不明来由，满脸懵懂，等到皮鞭棍棒加身，只得唯唯诺诺进行自我批评，堆笑口称盛督办如此这般，纯属是为了“教育我，改造我的小资性格”。

自作自贱，文人玩得精致，大致如此。

赵丹如此被关得晕头转向直到抗战结束，这才被国党CC大佬，文化高官张道藩拼力担保，这才得以出狱，得悉被羁押的真相。

这段历史在反右、文革时期同样掣肘他们的人生。赵丹等人不敢生恨，念及旧事，唯有苦笑而已。

言归正传。

如此新增延安关系，再算上苏联关系，重庆关系，就此，新疆在事实上正式成为了盛世才、苏联、延安和重庆等四方博弈的麻将牌桌。

政治，其实就是打麻将。

当初，如不是为了打一把大麻将赚钱风光一生，盛世才绝不会冒险万里入疆，舍生忘死，日理万机……

在抗战爆发和日苏友好条约签订期间，四方利益日益趋同，关系相对融洽。

当时，尤其以毛泽民、林基路分任新疆省财政厅长、民政厅长，更是助推新疆的财政及社会体制全面改革，使得盛世才主理的新疆仿佛远东的小小的苏联。

胡杨春风，和气熏熏。

以当时苏联援华抗战的主要军事项目空军伊宁教导团为例，苏联人负责操办运作，民国空军、盛世才、延安等三方均派来的学员学校，四方兼容互补，都通过这个教导团得利，助推了自己的空军的发展。

空军教导团如此，其他合作大致也是如此。

网络有篇文章描述过新疆这段历史风貌：

《新疆日报》以汉、维、哈、蒙四种文字刊载塔斯社电讯，新疆民众反帝联合会的《反帝战线》更是旗帜鲜明的宣传马列主义理论。

广播电台播放的是《喀秋莎》、《祖国在召唤》等苏联歌曲。

全疆开设了70余家电影俱乐部，上映《列宁在十月》、《被开垦的处女地》等苏联影片近百部，放映之前还有歌颂苏联经济建设成就的新闻加片。 

……

当时，省政府和督办公署都有苏联顾问，学校有苏联教员、军队有苏联教官。

迪化飞机场、安集海炼油厂、独山子石油厂、阿山金矿局都有上百名苏联工作人员，新疆的东大门哈密还有以归化军名义驻防的苏联红军混成团，俗称“红8团”……

一代枭雄盛世才。

1939年9月，盛世才在迪化召开全疆代表大会，在会场发言声称：

“国内有国民党政治集团，共产党政治集团，新疆有六大政策集团……新疆不是国民党天下，也不是共产党天下”。

新疆推行“反帝，亲苏，民族平等，清廉，和平，建设”六大政策。

六大政策“不只是解决新疆四百万人民的灯塔，亦是解放全中国四万万五千万人民的最光辉的灯塔”。

至此，盛世才将新疆地方政府和延安、重庆并列，合称“中国的三大政治集团”，自居“中国第三大政治集团的领袖”。

甚至，盛世才还将自己头像与斯大林、罗斯福、丘吉尔、蒋介石、毛泽东等一起悬挂会场，自诩为世界反法西斯阵线六大领袖之一。

新疆的这盘麻将，就此被四方麻友联手，打到了高潮。

然而，1940年11月，可惜这局麻将，还是因为苏联人用力过猛，彻底玩砸了。

在中苏蜜月，新苏蜜月期间，看上去春风得意的盛世才实质上还是颇受强势的苏联人的压制。

据台北国史馆馆藏的相关文件《苏联对新疆之政治阴谋与军事控制》记载：

“督办署中有中将军事顾问，全省军事无顾问之允诺，盛不敢独断独行”。

“财政厅亦由苏联财政顾问主持一切，无论何项支款，皆须以先取具顾问签字为要式。”

“新省一切施政大计，亦莫不由苏联政治顾问主持。”

“苏联顾问之在新疆，纯为新疆之指导者，亦即为苏联在新疆之代表。新疆虽名为中国领土之一部，实已为苏联把持。”

盛世才虽名为督办，亦实为傀儡无异……”

——为此，我在写这一系列文章之时，着意专门寻找新疆大学、兰州大学等相关学报研究新疆历史资料，浏览文章诸多，每次看到相关盛世才与苏联翻脸的描述，引经据典几乎都是指出盛世才的言而无信。

然而，未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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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再回望盛世才与苏联翻脸往事，我们都无法回避三个事实。

其一，盛世才在青少年时期即开始接触主义，其主义、理念深受其人生导师郭松龄影响，对苏联情感颇有几分理想与纯真，远非当时同为军阀的冯玉祥、杨虎城、张学良等人可比。

其二，盛世才入疆短短数年即由督办署上校参谋主任跃升新疆督办，对外扫荡对内清肃，铲除异己成为新疆第一大佬，窜升之快，纯属得利于苏联的公开的军事、经济援助。

如此可见，盛世才远走新疆于腥风血雨中步步登顶，眼见苏联外交之霸道，军队之强悍，工业之强大，苏联对异己整肃之严酷，内心对苏联产生既亲又惧且敬还忧的复合感受，远非关门学究那般青葱的想象。

因此，盛世才从自诩主义信徒，到对“名为督办，亦实为傀儡无异”的现状的默认、承受，再到对苏联予以新疆之现状的排斥、反抗，必然需要走完相当漫长心路。

盛世才掌控新疆早期，即向苏联输诚，要把新疆作为加盟国、区，归入苏联，并且状如赤子般向苏联建议：

“速于新疆境内实施主义并依次及甘陕……”

“推翻蒋委员长所领导之中央政府为救中国，救新疆唯一途径”。

不过，碍于当时苏联远东利益所在，是联合中国遏制日本，而不是虽然资源丰富却地广人稀、发展落后的新疆。

因此，苏联大佬莫洛托夫在苏联第七届全苏联盟大会上专门申明：

苏联绝对维护包括新疆在内的中国全部领土的独立、完整和主权。

国际主义大旗挥舞，苏联在抗战前夜加大了援助新疆的力度。

当时，斯大林的小舅子施瓦尼茨亲率工业及建设专家委员会来到迪化，为新疆制订了1937至1942年的两个三年计划。

盛世才新疆出版的三年计划目录页。

此后，苏联重金砸向新疆，在主要操办新疆学院、女子大学等各级学校，推行普教、宣传主义之外，其余投资石油、炼油、制毯、制糖及黄金等贵重金属、有色金属，无非加速开发新疆自然资源，投资赚大钱。

——事实上，苏联在与盛世才合作期间，其向新疆的援助、投资份额，远远低于其在新疆获得的资源。

二战前夜，苏联第三个五年计划正值高潮。

苏联东西国境受德国、日本等压制，无意在新疆再起事端，影响与中国合作遏制日本战略。

因此，苏联对新疆的战略选择务实与利益，放弃了务虚与主义。

这个时期，盛世才对苏联的新疆战略表示极大的理解。

他在1938年8月秘密访苏拿到苏联党证1859118号之后极为兴奋，既向斯大林等人报告新疆经济情况，新疆的石油、黄金、有色金属等自然资源的蕴藏、开采、生产情况，更向莫斯科表示，他将愿意履行作为苏联党员的所有义务。

1941年1月，中国抗战渐入至暗时刻。

这也是苏联派出大批党政军干部进入新疆，全面控制新疆军务、政务、党务最为高峰时期。

当时的新疆，各型苏联顾问无处不在，盛世才权力受到极大削减，他甚至要调动新疆督办署的警卫部队，也需要苏联顾问签字点头……

也正是这时，盛世才再次输诚莫斯科，抛出了“苏维埃之新疆将推动全中国踏上苏维埃化之道路”等等关于新疆的更为极端的提议。

然而，盛世才似乎对他的傀儡现状浑不在意。

苏联除却扶持盛世才的新疆省军以外，还派出大量顾问进入省军。

这一年，苏联摊开了大牌。

1941年4月13日，苏联大佬莫洛托夫与日本外相松冈洋右在莫斯科签署有效期为五年的《日苏中立条约》。

两国无视中国主权，交换承认了两国扶持从中国分割出去的伪满、蒙古主权，承认中日战争状态，同时，苏联无视中苏友好条约而背信弃义终止了对华抗战援助，封锁了中国大西北国际通道。

如此落井下石，雪上加霜伤害中国之甚，可谓中国近现代史上仅此一例。

这一事件对信奉苏联的国际主义的盛世才而言，无疑当头棒喝，震撼极大。

然而，就在盛世才满脸懵逼不得其解之时，苏联再次找上门来。

1940年11月26日，苏联代表巴库林、卡尔波夫就探采新疆锡矿等事项，向盛世才签订《新苏租借条约》。

这一条约，即新疆历史上的“锡矿协定”。

盛世才看完协议极为震惊，当即表示，《新苏租借条约》与日本强加袁世凯的二十一条类似，条款严重伤害中国主权，恳请苏方修改以后再行签署。

巴库林不为所动，冷眼解释：

“斯大林要求盛督办必须在协定上签字，整个协定不能改动一个字”。

盛世才呆若木鸡，谈判桌上依旧气氛祥和，然而巴库林、卡尔波夫在强调苏联为新疆的付出以后，更是话藏机锋，杀机隐约：

“你是联共党员 , 必须服从 党的命令和更为有力地为苏联利益而斗争”……

“我们希望你作出明智、慎重的决定 , 它不仅影响新疆的前途，而且对你本人也将产生影响……”

话说到此，以苏联当时对新疆党、政、军等方面的控制、影响，盛世才只能含笑、鞠躬、爽快签字。

然而，转身以后，盛世才这次是真的恨大了。

苏联在背信弃义与日本签订《日苏中立条约》之后，再逼迫盛世才签订《新苏租借条约》，无疑粉碎了盛世才自学生时代、奉军时代培养的对苏联、主义的全部浪漫梦想。

1941年4月13日，苏联外长莫洛托夫与日本外相松冈洋右在莫斯科签署有效期为五年的《日苏中立条约》

当时，根据《新苏租借条约》，苏联官办托拉斯新锡企业进驻新疆，新锡矿产品免税不提，苏联更可以无偿要求新疆方面随时无偿划拨土地归苏联开发矿产品用途。

就此，苏联各型专家扛起新锡企业勘探资源旗号奔赴天山南北，在新疆各地筹划、建设新锡矿厂，并且借以修建防御工事，军用铁路、公路、仓储设施，同时，根据条约，苏军的大批军队也以新锡矿厂的武装警卫名义，规模化成建制地进入新疆腹地。

苏军冷冰冰的刺刀抵住了新疆。

客观而言，《新苏租借条约》本身既是苏联在《日苏中立条约》签订后对华外交的重大转向，更是对苏联早期为拉拢中国牵制日本，对中国的所谓“苏联绝对维护包括新疆在内的中国全部领土的独立、完整和主权”的承诺的完全否定。

在与德国、日本双双签订互不侵犯条约之后，苏联的东西国境线压力稀释。

随着苏联与日本在西伯利亚及远东满蒙问题上相互达成分赃协议，苏联对新疆也就有了更直接的想法——可以说，如不是1941年6月22日苏德战争爆发，希特勒猛然间拳打脚踢揍得斯大林满地找牙，那么，新疆前景又将如何？

虽说历史不可假设，可是，苏联人既有蒙古前科，如无苏德战争影响，以苏联强势，动手新疆，其结果完全是可以眺望蒙古而展开想象的事情。

无疑，这是新疆近现代史上最为危险的时刻之一。

这也是早年明知苏联不会冒险鲸吞新疆，而耍诈献媚苏联，数次表态要将新疆作为加盟国、区纳入苏联的盛世才绝不想看到的事情。

因而，在《日苏中立条约》之后，苏联人逼迫盛世才签订的《新苏租借条约》，事实上已经成为盛世才决意翻脸苏联的标志性事件。

麻将玩到这时，盛世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早就被苏联人当做了棒槌，或者凯子。

盛世才恼怒之下，悄然点帐发现经营新疆麻将数年，本钱收回，人生已经大赚。

如今盛世才家大业大，有头有脸，再不是当年那位远走新疆的盛上校了，自然犯不上继续冒险当棒槌、凯子，甚至当上出卖新疆的汉奸。

于是，他决意洗手上岸，报警重庆，收回新疆这个麻将牌桌。

就此，盛世才派出他最为信赖、为人持重的二弟盛世骥作为私人代表，携带大电台和专属密码，专司保持着与国民政府方面的单线联系。

然而，现实残酷。

1941年6月，柏林，纳粹德国外长里宾特洛甫向苏联宣战。

当时正值中国抗战最为艰苦阶段，中国在勉力抵抗日军的凶悍进攻的同时，如再要突破哈密红八团防线（参考盛世才麻将主义中），废除不平等条约，从苏联手里收回新疆主权，显然是不太现实的事情。

就此，相关新疆回归问题，重庆政府与盛世才只得于小心应付中，苦等机会的来临。

苦等至1941年6月22日，苏德战争爆发了。

彼时，希特勒生猛上阵，劈面乱拳，打得斯大林鼻血横流眼冒金星。无奈，斯大林只得放开拽紧新疆的双手，左右遮挡，护住脸面。

新疆势成真空。

中国政府收回新疆的机会终于从天而降。

后续：《盛世才的麻将与主义》的上、中、下三篇到此为止。

本系列文字尽量回避了那段历史的民族矛盾、误会等等事件。主要阐述盛世才崛起新疆的往事。

后续关于新疆回归，盛世才内附重庆故事，请诸君关注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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