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来玛与权贵
安萨里传
〔叙〕萨利赫•艾哈迈德•沙米 著
瀚歌 译
乌来玛与权贵
毫无疑问,执政者的清廉对老百姓有着巨大的影响。因此,安萨里认为,老百姓的腐败渊源于君王们的腐败。乌来玛理应在规正君王中发挥自己的作用,这是他们借以近主的最伟大的工作之一。由于这个原因,暴君面前说真话乃最伟大的圣战(吉哈德)形式之一。乌来玛只有超越权贵们的尘世与财产,才能在这方面发挥自己的作用。只有这样,自己的语言才可能拥有听众,才可以产生它的效用。
安萨里对当时乌来玛的状况深感痛心。他说:“现在,贪欲锁住了乌来玛的口舌,他们就缄默不语;即使他们发言,也无助于他们的实际行为,所以,他们无法成功。倘若他们说真话,实践知识,则必定成功。庶民的腐败源于君王的腐败;君王的腐败源于乌来玛的腐败;乌来玛的腐败源于贪爱钱财和地位。为贪爱尘世所左右的人,无法去监管下层人,更何况是君王、贵族呢?”
鉴于乌来玛不能在权贵面前说出真理,安萨里把乌来玛与权贵会面的情况分为3个级别:一、主动进见权贵。这是最劣的一级。二、权贵去见乌来玛。这一级没有前者恶劣。三、远避权贵,既不去进见他们,也不让他们来见。这是最平安的一级。
安萨里坦率地指出,当时的权贵们的钱财全部是哈拉姆(非法所得),或大部分是哈拉姆。他详细阐述了这一内容。所以,在大多数情况下,接受他们的钱财就是接受非法所得。
安萨里与权贵
安萨里的这一阐述,体现了大无畏的学者气概——说出真理而不怕任何人的非难。纳达维先生对此评述道:“安萨里时代的政府都是私立的专制政府,对政府官员的政策、财产、运作方式提出批评无疑是冒险行为,或许招致囚禁、凌辱、严刑,并常常招致杀头、流放;拒绝政府官员提供的一种职务、一种地位,或拒绝他们的一种赠品,在大多数情况下被认为是冒犯政府、不忠于政府。安萨里作为洞察人情世故的学者,对这一切十分清楚,但这并没有妨碍他对当时君王、官员们的财产,以及他们的经济政策提出自己坦率的看法。”
当安萨里鼓动乌来玛说真话的时候,他并不是只说不干的人;每当需要,他总是以身作则。
他曾经对统治整个呼罗珊的素丹辛哲•塞尔朱基说:“很遗憾!穆斯林大众的脖项几乎要被厄难、税务压折了,而你的坐骑的脖项几乎要被金项圈压折了。”他写信给塞尔朱基的兄长穆罕默德•本•麦力克沙(他是当时最大的君王),其中提醒他注意自己的责任,谨防安拉的惩罚和恼怒,致力改善自己国家的状况。
安萨里知道,政府官员们掌握着权柄,所以他坦率、勇敢地多次给他们去信,指出腐败形势。他用波斯语写的此类信件堪称是见义勇为、弘扬真理的典范。其中包括给法赫尔•麦力克的信,他在此信中说:“你要知道,这座城(图西城)因饥荒、不义而崩溃了。当人们听说你从伊斯法兰、达米汗向这里出发的消息,他们害怕了,农民开始卖自己的粮食,压迫者去向被压迫者道歉,请求他们原谅。因为人们料想你会主持公正,洞察民情,致力整治。然而,当你到了图西,人们没有看到你的任何动静,这时,害怕消失了,农民、做饼者又重操旧业,开始抬高市价、囤积居奇;不义者也又开始猖狂起来。你要知道,凡是以相反内容向你陈述该城情况的人,都是你的宗教的敌人。
“你要知道,图西人的好坏杜阿(祈祷)都是应验的。我曾多次向总督忠告,但他不听。他已成为世人的借鉴,后人的教训。
“法赫尔•麦力克啊!你要知道,这些话语尖锐刺耳,只有不指望一切君王、官员惠顾的人才敢这样说。望你仔细思量这些话。除了我,你不会从任何人口中听到这种话的。你要知道,谁说了与之相反的话,那么他的贪欲已成为他与说真话之间的屏障了。”
他在给穆吉伦丁的信中写道:“……病入膏肓,危在旦夕。穆斯林几近灭绝。受国王之托分发给人民一些钱财,而不义者、下愚者从人民那里掠走的数倍于前者。它们分毫也没有到达素丹手中。”
安萨里就是这样,以语言号召乌来玛履行自己的职责,同时也用行动成为乌来玛的表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