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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也 譯 | 馬克‧斯特蘭德《法國鄉村的房屋》

木也 新大陸詩刊 2022-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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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livia’, c. 1938–46, Elizabeth Bishop

◇原文刊登於《新大陸》詩刊 2013年2月第134期


法國鄉村的房屋

——致伊莉莎白‧畢曉普 (附簡介)



馬克‧斯特蘭德 作/木也 譯

 

孤零零地

立在山坡上。

它是白色的

鑲著綠色

百葉窗和飾線。

 

還有複折式屋頂

使它看上去

像一座整潔的

小穀倉。

從門廊望去

 

天氣晴朗時,

我能看到狐狸角,

越過海灣,

我聽說

那裏的漁夫

 

在碼頭

撒下漁網

捕捉金槍魚

然後用斧子

劈開

 

大魚的肚子。

我會凝望著

楔子島

那兒,海鷗零落地

高聲鳴叫

 

盤旋在幼鳥之上;

阿爾伯特‧赫胥黎的小屋

被海水淹沒了,正在下沉;

博特列爾碼頭上

堆放著

 

一桶桶海水

和等著修補的漁網,

我和祖母,

姑媽,還有我的母親

一起坐著,

我們四個人在椅子上

搖晃著,望著

那條窄窄的土路

等著

黑色的

 

奧斯丁寶貝的蹤影

我的父親開車,

去了小鎮,就要回來。

可是天氣

不經常放晴

 

我們能看見的一切

是一幕幕冷雨

來回潑灑,

迅速掀起大海

墨綠的衣裳。

 

把田野拍得扁平,

把一陣陣鹹澀的霧氣

吹上門廊

帶著

 

魚腥

似乎還有

整個海灣

腐臭的氣息,

我們就這樣一直看著。

 


伊莉莎白‧畢曉普簡介

◎馬克‧斯特蘭德

 

 十二年前,我在里約熱內盧的巴西大學教授英文時,認識了伊莉莎白‧畢曉普。我們在萊米她的公寓裏會面。我記得,在房間的咖啡桌上,擺放著幾本《文匯》和《哈德遜評論》的影本,我們就在那裏喝茶。那是一次愉快而又奇特的會面,因為我們都是客居巴西的美國人,談論新斯科舍,接著很快談起羅伯特‧洛威爾。幾年後,我們又在三藩市度過了一段時間。我們談論巴西。她正在熟練地翻譯卡洛斯‧安德拉德的詩,《桌子》。從那以後,我們又先後在波士頓、紐約和墨西哥會面。


 我並不建議,為了能欣賞畢曉普的詩,人們一定要追隨她的足跡。這當然不是我讚賞她作品的唯一緣由,不過我承認,這是令人愉快的機緣巧合,得來全不費工夫。


 畢曉普詩中所涉及的地理及風土人情,成為我們獲取世界認識的背景。因為在她的詩中,旅行是一種隱喻,我們由此發現與生存世界的關係。我們的知識是“歷史的,流動的,飛逝的”,她在〈在漁房〉一詩中告訴我們,可是,我們一次次發現,對畢曉普來說,時間和空間可以相互轉換,這在她近期的作品,諸如〈克盧梭在英格蘭〉和〈詩〉中尤為明顯。不斷地失去,不斷地前行,就算追尋的目標是虛幻的——不管〈另一所神秘之屋〉,〈夢中原型的房子〉還是〈家,無論哪裡〉,也會一直走下去,這就是旅行者的命運。在〈一門藝術〉這首詩中,畢曉普告訴我們,失去的藝術“不難掌握”,並暗示我們,經歷喪失,就是經歷生活。事實上,因為這首詩的敍述者已經掌握了失去的藝術,她正在講述一個啟示;幸運的是,這樣的啟示只有倖存者才能講得出。這是詩中最重要的、微妙的反語,通過形式得以凸顯:這是一首維特內拉詩,毫無疑問最符合原貌的形式,帶著固定的節奏和連環的疊句。這種形式不允許丟失任何東西,甚至不允許丟掉連接詞。


 在我們大多數人經歷磨難這一表象之外(或者背後),畢曉普的作品還呈現出一種節制,沒有多愁善感,絕對沒有自我憐憫。相反,有一種不同尋常的生活體驗,一種現實主義——詩始終回應著這個可感知的真實世界。裨益於此的是她的奇幻——有人稱之為“詭異”——處處可見。令人驚訝的是,這些元素在她的作品中如此和諧地共存著,沒有破壞文本基調的完整,詩行的韻律,以及詩節內容的清晰。


 最近在紐約讀了詹姆斯‧梅利爾的文章,認為伊莉莎白‧畢曉普是我們國家最重要的精神財富。我想是的。介紹伊莉莎白‧畢曉普,是我極大的榮幸。


古根海姆博物館1977年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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