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子 譯 | 萊納‧瑪麗亞‧里爾克詩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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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âteau de la petite déesse solitaire，Boleslas Biegas,1918

◇原文刊登於《新大陸》詩刊 2013年10月138期

萊納‧瑪麗亞‧里爾克詩選

Rainer Maria Rilke / 岩子 譯

秋

Herbst

漫天的樹葉飄啊飄，自遼遠高空

仿若天國的花園在枯萎凋零

紛紛而落，滿臉的不高興

沉重的地球墜向黑夜

自繁星擁簇落入寂寞

我們都在墜落，那隻手也在墜落

瞧瞧你的左右：它無所不在

而有那麼一位，將其墜落

無限溫柔地把握在他手中

女　神

La deesse  

一個空蕩酣靜的晌午

不知她飄過多少次，

可陽台上卻未留下

哪怕一絲可疑的痕跡。

倘若大自然有所覺知，

那慣常的無形

原本輪廓清晰柔美

反射著令人敬畏的光輝。

別　離 *

升華亦即別離。

我們身上的某些東西

沒有尾隨而來，而是

另取蹊徑，適從天意。

邂逅藝術的終極

難道不是一次最甜蜜的別離？

而那音樂：則是我們

投向自我的最後一瞥。

選自《果園》33， Aus:* Vergers (1924/25)

掌　紋*

讓我如何去認辨

什麼是甜美生活？

或許通過審視

掌心的紋絡                      

那些我們把握

而成的線條和褶皺

以及那攥起之後

一無所有的手。

選自《果園》32，Vergers (1924/1925)

*標題為譯者自擬。 

  關 於 詩 人 
　賴內‧瑪麗亞‧里爾克（1875-1926），奧地利詩人。年幼時父母離異，由於出生於中產家庭的母親對和小鐵路職員父親的婚姻不滿，給詩人幼年心靈留下了深刻的烙印。此外，比詩人早出生一年的姐姐夭亡，母親不僅給里爾克取了一個含意“復活，再生”的名字Rene，還把他當作女孩兒來梳妝打扮，教育撫養。這一生活經歷亦在詩人後來的作品中留下了痕跡。還是中學生的里爾克就發表過詩，他堅信寫作是自己的人生使命。他旅遊終生，足跡遍及歐洲：西班牙，斯堪的那維亞，奧地利，法國，意大利，瑞士，俄國，包括突尼斯和埃及。而促使里爾克成為真正詩人的是一個聰慧異常，且對文學有著過人見解的，名叫露‧安德烈斯‧莎樂美的有夫之婦，尼采曾經的情人。他們倆多次進出莫斯科、彼得堡。在俄國，里爾克邂逅了文學泰斗托爾斯泰，創作了他生平的第一部重要詩集《時辰祈禱》，進入第一期創作高峰。里爾克早期的詩作品徘徊於自然主義，青年派和後浪漫主義風格之間，偏重主觀抒情。後期才逐漸形成了自己的獨特風格──“再也看不到詩人述說自己，抒寫個人的哀愁，只見萬物自有他自己的世界，共同組成一個真實”，揉進了抽象成分的“詠物詩”。里爾克的詩盡管充滿孤獨痛苦情緒和悲觀虛無思想，但藝術造詣很高。它不僅展示了詩的音樂美和雕塑美，而且表達了一些難以表達的內容，擴大了詩的藝術表現領域，對十九世紀末的詩體裁以及歐洲頹廢派文學都有其深厚的影響。

譯 者

岩子，本名赵岩。欧洲华文笔会副会长。《中德四季晨昏杂咏》专栏作者。国内外已出版译著或合集十余部。现居德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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