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体的编剧老师们辛苦了
今天再水一篇。
写完上一篇#脏东西还没过去几天,没想到这么快又来素材。今天的第二篇推送是一篇转载,名字叫“编故事的‘真实故事计划’”。这篇说起来其实内容也不复杂:前两天“真实故事计划”公众号发了一篇十万加,用虚构的方法,把还在防疫的人的正常措施描绘成夸张的偏执狂。文章采访了四个网友,事后四名网友分别在微博、小红书等平台发文,晒聊天记录,怒斥“真实故事计划”歪曲自己的原意,编故事。
详细的驳斥各位可以去看原文(《硬核防疫、鸡贼采访、虚假故事计划》),没时间看的其实看上面几张截图大概也就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个事对我来说比较有趣,因为这个“真实故事计划”,我们以前扒过。前年“另一个拉姆”事件中,最开始就是这个号打响的第一炮。后来这事被曝出其实是爱撒谎的文青马记者的前同事债主们搞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骗网民同情好众筹还债。当时马记者怎么撒谎、“真实故事计划”怎么编故事的,我们通过爬梳十年间的相关新闻报道,在《她不是另一个“拉姆”》里做过时间线。后来在《马金瑜的罗生门:没有一盏省油的灯》,也讲了一下债主们的好算计。到底都是“为民请命”过的记者们,玩舆论确实有一套。
出于好奇,我简单搜了一下这个自称媒体的“真实故事计划”,很有趣,看上去它并不是一家媒体。这个号的运营公司叫观相文化。
北京观相的基本情况如下:
主要看经营范围,你要说它是媒体,不太能让人信服。当然自媒体时代,人人都可以自称是媒体,我们不抠字眼。我们来看它的股权结构,可以看到,比起“媒体”,它离“影视传媒公司”可能更近些。
这样就好理解四名被采访的网友们的愤怒了。要我说,很明显是他们不懂事,他们误解了“真实故事计划”里的“真实”二字。“真实故事计划”的“真实”的真正含义,都藏在它的股权结构里,这是一种影视作品的真实,是允许瞎编的,没看许多电影在片头都喜欢加一句“基于真实故事(based on true story)”嘛。
不能一听人家说“我是媒体”,就想当然地以为人家的“真实”是还原事实。不能一看“我是编辑”,就幼稚地忽视这里的“编辑”其实是“编剧”的意思。
编剧的使命是什么,是通过情节的安排,写出目标观众爱看的、满足人们心中不方便言明的小小快感的情节,从这个角度出发,借用一下“媒体”的外衣,恶意篡改一下善意受访对象的原话,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虽然但是,我们某种程度上能理解某些媒体人恰饭的生理需求,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提醒一下的。这些肮脏流量的背后,是什么代价呢?
以我平时接触最多的英语媒体为例,比如《华盛顿邮报》,基本上每隔三四个月就要发一篇关于long covid的编辑部社论,讲长新冠给美国带来了多少负担,几百万美国人无法正常工作啦,就业、医疗、教育都面临长期挑战啦。去年《纽约时报》还创造出了那句颇有名的“纽约人已经厌倦生病了(sick of being sick)”的顺口溜。
像《经济学人》之类的,有时候还会给你做点扩大化的解释,说整个西方世界的医疗体系都“两腿发软”、“死亡上升”。
今天我随手查了查,就在“真实故事计划”发表它编的故事的同一天,英国《镜报》社论说6700多万人口的英国,现在有200多万长新冠患者无人问津。
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发表报道,讲述长新冠患者的孤独绝望。报道说美国那边有报告说每5名感染者里就有1名遭受这种或那种长新冠症状的困扰,脸书上光“幸存者公司(Survival Corps.)”一个互助账号,就有20多万关注者。
因为防疫政策选择的不同,我们面对的奥密克戎与德尔塔等毒株不同,我们遇到各种问题的时间点要晚于英美等国,但晚于不代表消失,奥密克戎也不是不会导致长新冠,中国人的体质,与英国人、美国人存在什么根本不同吗?
在国内第二波来临之际,不是去报道可能到来的风险,不是去提醒弱势群体做好防护,反而打着“真实”的名义掐点编故事,搞出来这么一篇讥讽自我保护的作品。很有点某些人去年12月初掐点算一条人命值多少钱、炫耀怎么给粉丝出谋划策阻止老人备药的意思了(《为啥有人那么讨厌《流浪地球》?》),也很有点我们之前讲过的血氧仪那故事的意思了(《让医生好好救人》)。
有些名之为人的生物,是从来不知道吸取教训的。之所以如此,本质上是因为不在乎。“为民请命”的口号喊得再响,往自己脸上贴金的动作再积极,实际行动说明一切。
建议有些人以后就不要再用“我是北京的媒体,微信公众号真实故事计划的编辑xxx”做自我介绍了,直接说“我是媒体真实故事计划的编剧”多好。免多少误解。省多少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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