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前整理这篇2019年身体练习记录到一半,被铺天盖地疫情的消息打断心情。个人的身体、集体的身体都在疼痛。这几天慢慢回收力量,花了更多时间沉潜在自己的身体里,也让我体悟出疫情事件背后的生态因果与身体练习的关系:那些对自己的身体探索得足够深的人,能感应到人的肉身和世间万物相连是自然而然的事。尤其是女性的身体,与大地、月亮一同律动,女性探索身体的行动不仅可以疗愈自身与周围人群,也是疗愈整个大地。而用更女性的方式探索身体,正是我2019年练习的核心。这对应着印度教对男女能量的解读:以湿婆Shiva为象征的男性能量,追求意识层面的空性、开悟、进化以及解脱;而女性能量萨蒂Shakti,荣耀身体的物质属性,通过感官经验世界,允许身体的欲望自然流动。这里所谓的男女能量,是宇宙中的两种能量原型,不完全对应世俗的性别身份。2018年的练习,我借助各种譬喻理解身体。2019年的练习,我不再急着去定义身体可以延展为什么,而是先把身体纯然当作一具肉身去感受,回到基本的呼吸、部位和感官,基本的愉悦和疼痛——不去先验地在身体里发现神圣与阔大,而如果对身体精微层面探索足够深,「一身一宇宙」的领悟会自然降临。也因此,2019年我更新和重塑了自己对「身体练习」的定义。我不再觉得身体练习一定是外部动态的,或者是主动去做一件什么事;身体练习是一种身体意识和觉知。这一年的关键词是:日常觉知、接触即兴、声音疗愈、身心按摩、脉轮修习、绳缚体验、身体创作。——其中有些活动,我是被动的承受者,但因为我一直带着对身体内部的觉察,因而也算作一段练习的旅途。上一篇身体练习发布后,许多朋友询问相关资讯,这一篇特地为大家留下北京与杭州各活动联系方式(以🎈为标记)。其中许多信息的得知,我也是经朋友推荐而参与,感谢各位友人分享。2019年3月,天王星进入金牛座,年初的这份天启,奠定了我这一年身体练习的基调:在日常生活中保持对身体精微的觉察和关照。
这并不局限于每天要设置一个特定的活动去练习身体,而是在许多日常行为中,融入身体意识。
日常是最广泛的时间和空间。
2019年3月,我从北京的南三环搬到望京,居住空间缩小为8平米,但拥有了更充足的阳光,甚感心欢。正因为空间狭小,我的感官体验反而更凝聚了:听音乐、点香、整理房间、布置家居、烹饪、眯着眼感受阳光,都可以是对身体内部空间的调修。
在这个空间里,我也拥有了更多与身体对话的经历。由此我身体的器官意识被强化,加深对女性身体的认同也是必然的结果,毕竟我与自己的乳房、子宫、阴道说过那么多悄悄话呀。
用金牛座的启示感知身体,也包括对身体悉心、温柔的呵护。2019年我身体的一个很大变化,是留下了许多伤后的疤痕:在丽水从山中坠落被石头划伤,在北京跳床玩滑梯背部大面积擦伤,还有平时一些零碎的摔伤……我知道我的身体享受冒险的快感,但在积累了这么多伤之后,我也不由得静下来反思。尤其是在跳床馆被擦伤那次,许多夜里背部的疼痛让我无法入睡,于是我非常诚恳地对身体道歉,对身体承受这些痛感表达心疼。也暗暗承诺,要尊重身体的限度,收敛对冒险毫无节制的追求。秋天来临时,我发现自己的月经开始精准地和新月同步。那些从前只是在书里阅读的女性身体秘密,真实地在我身体里发芽,激动伴随感动流淌。2019年12月,作为摄影师在杭州参加来自澳大利亚Cynthia老师的Living Love女性工作坊,在参与为数不多的环节中,我也收获了巨大的惊喜。第一天下午的一个练习中,Cynthia带领我们进入冥想,并感知自己身体的哪个部位储存着旺盛的女性意识。刚静心不久,我很快便感受到整个生殖区域的律动,一开始微弱,随即变强,血液中的鼓点有力地奔腾,交响出一曲内在的狂喜之歌。无论是因为狂喜还是疼痛,与身体对话最终会生发的结果是加强对身体的信念感和信任感。相信身体的细微初有记忆、有灵魂,听得到爱意,也便相信身体有特殊的智慧和自愈能力。这对于我们理解健康意义深远。2019年3月,Vala、雪雪和我一起创立了巫色社群。2020年巫色的第一个工作计划正是与日常生活结合的「身心净化营」,此外巫色还有关于女性魅力、生活美学、人类性学、自然疗法、神秘学等多元的内容和活动。由巫色合作举办的Cynthia Living Love Workshop也会在2020年12月继续举办,资讯详情也请关注:「活在爱里」女性能量工作坊
2018的一些身体练习中,有涉及接触即兴的理念,2019年夏天终于开始实践,并且成为我后半年持续跳的舞种。
2019/07/20 北京Open Jam
得知接触即兴很久,终于体验了一次。好玩儿!
去年参加的身体工作坊有些相似经历,昨晚依然涌现许多新启迪:身体练习不是纯粹屏蔽思考,而是学习跟随身体的韵律,让身体思考。
当身体被拆解时,每个部分的力量都被唤醒。令这些分散的波浪流成一条河,舞出彼此映照的完整旋律,是练习的意义。
与接触即兴相关的三个词:倾听,诉说,成全。前两个词在去年关于信息传达的练习中感受深刻。而这次在练习中加入理解「成全」的含义——它令关系进入了另一层深柔的意境,感觉动容。
与初次见面的陌生舞伴互动中,经验了许多妙不可言的片刻。尤其喜欢手指触碰时若即若离的游转,似有若无的对视。由此我明白有一种交情叫:共同跳过接触即兴——It really means a lot !
我再次确认我真正迷恋的是人与人之间深刻的联结、互融。这种关联本身就蕴含着极深的治愈性。
是的,接触即兴太适合我了,我是如此热爱关系。
喜欢用语言记录身体的感受,也喜欢词不达意、不知所云——因为你知道身体练习在本质上,是非语言的。接触即兴第二场,老师设置了「关系」主题,题名「亲密爱人」。
回想整场设置,像是一个寓言,隐喻了关系的不同阶段和层次:相遇,对视,观察,了解,然后是逐步深入的接触——
手指相碰是浅交初识。
胳臂挨靠是愈加亲密。
背靠背是无条件的支持。
Rolling是你我不分、二人合一。
是身体的,也是心理的。
做老师的舞伴很幸福,她的语言和身体一样柔软。在我没做好的当下会及时传递安心。
练习观察时,真切体会到坚定地和一个人对视多么需要勇气。而我望着她的眼睛,仿佛面对清澈湖水。
喜欢她说的几句话:
「相遇是一件伟大的事。」
「我们不必时时刻刻都那么亲密,但是心里知道,如果需要,彼此就会出现。」🎈非常开心认识歆然老师,与她一见如故。喜欢她柔软的身体,明亮的眼睛,诗意的语句。7月上过她的两次体验课之后,等待她8月开长期课程,却无奈因为城中工作室被拆迁而延迟。11月她通知我舞课再开放时,我已身在杭州。晓堂空间太赏心悦目了,今日身体练习分静心和舞动两部分。记录感受:
1. 水火元素旺盛而缺少土元素的我,天然更喜欢动态静心,这同时意味着我需要更多发展静态静心的部分。
2. 动态静心是动中有稳定的制衡,静态静心是不动中暗涌着风浪。
3. 之前跳接触即兴中已有许多关于关系的启示:沟通、共情、信任…今天积累了更多对于「力」的体会。
「力」是身体语言的核心元素,至今体会过的接触即兴动作设计只有两种用力方式:给出全力,毫不用力——对应的关系美学可以抽象为:全然支持,坦然臣服。
这两种状态里都蕴含着,无所保留的自由。🎈晓堂空间的场域实在令人身心舒仪,那里平时也举办禅修、家排等疗愈活动。2019/09/28 北京UCCA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今天去尤伦斯上德国老师Uli的工作坊。介绍中写他接触过嬉皮士舞、交谊舞、柔道、拳击等属性多样的身体练习。现场感觉他的身体好轻盈,尤其是他和舞伴表演飞翔动作时,仿佛亲眼见一个会轻功的人,双脚一跃,便化身为鸟。热身通常会设置人与环境的接触,比如墙壁、地面、玻璃,因而接触即兴不仅加强身体自身的敏感,也加强身体对空间的细微感知。有两个舞伴。第一个是个小麦色的卷发女孩,笑起来特别好看,像一只小野猫。我们的互动充满愉悦感。后来看到她坐在地板上,我很自然就用手抚弄她的头发。第二位舞伴是风格完全不同的姑娘,直发,皮肤白皙,眉眼中有愁情。我们一起跳舞时,音乐切换到钢琴曲,很快她便开始哭泣,我也很自然地去拥抱她。她哭罢,对我说谢谢。有趣的是,收尾时我们又坐成一个圈,而我的两旁正巧就是我的两位舞伴。最后一次拉起她们的手,最后却都没有留下联系方式。我感觉到自己不再执着于抓住每一次相遇。在一起跳舞的时间里,我们全然地与对方同在过,足矣。
2019/10/26 北京UCCA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 这一次来UCCA参加的工作坊名为「木卡姆艺术音符之间的跳动」,也有即兴舞动的部分。带领者是来自瑞士的Nicolas Contillon,他原创了名为FUITTFUITT的现代舞,是一种以阿拉伯音乐中的木卡姆为创作灵感,同时受东西方现代舞传统影响而生发的舞蹈种类。木卡姆是中东音乐之中的四分之一音调,这次工作坊也接触到一种新鲜好玩儿的舞蹈方式:不要关注动作A抵达了动作B,而是把注意力放在A如何抵达B上。在练习中,老师设置好连接几个身体关节的路径,大家依次单独表演,会发现从头到肩到臂到膝盖,可以有如此多创造性的表达,是有趣的编舞思路。🎈UCCA是我离开北京后最想念的地方之一,有许多与当代艺术展览对照的身体工作坊。离开北京前参加过两次,意犹未尽。后来看到那里发生的「城市身体游牧计划」和「身体与声音景观」工作坊,遥遥羡慕。来到杭州可以更频繁跳接触即兴了,面对一群陌生舞伴,我没有过多顾虑,就是放开了玩儿,野,交付,投入,尽兴。这一晚印象最深的是最开始的静心环节,Daniel说:
听到这句话,腹部突然生起一股热气。许多按摩师都说我的腹部寒凉,当时感受到那股热气,心里一阵感动。🎈我的朋友晓玲是资深接触即兴舞者,也是杭州接触即兴社群的发起者,每周都有她组织的接触即兴活动,在杭州单向空间或西溪天堂艺术中心。2018年练习记录结尾我写道,在木木美术馆第一次体验颂钵疗愈,身体有很强的回应。2019年,我有更多体验得以确认自己的身体敏感于声音疗愈。
盛夏,来国医汇参加声音疗愈,刚进门收到一包酸梅汤,清凉爽口。在窗口正下方,阳光直射的地方躺下。声音疗愈师王蕾老师用水晶钵和来自乌拉圭、现居以色列特拉维夫的尺八演奏者Joesph Pepe Danza先生即兴配合完成。全程将近一小时,我迷迷糊糊,像是做了一场夏日午后的美梦。身体的感受,与18年底的颂钵体验完全一致:「每次声音响起,都感觉声波从脚底像海浪一般扑过来,然后有节律地向上流淌,伴随一层一层的震动,到达胯骨的位置,便停止。」交流环节中,我向老师描述了我的体验,并询问她这份感受意味着什么,她给出一个简单却极富深意的回答:「你自己接受到身体的反应就好,不需要我来定义。」
这对我来说极富启发。成年之后的我们,在身体练习中,难免带着头脑里的一箩筐概念,想要对自己的各种经验都得到一个明晰的答案。却忘记,身体的语言,不一定是头脑可以理解的,也不是必须由头脑解读的。
每个人身体的感受是个性化的,定义也可以有自主性。比如如果肚子发出呼噜声可以理解成排废气,可以理解成能量的流动,也可以理解成腹部就是想浅吟低语几声……重要的是我们和自己的身体在一起的这份意识。
交流结束后,Joesph Pepe Danza先生还进行了尺八独奏,并分享他学习尺八的故事。我当晚写下一段记录,选摘如下:
他今年63岁了,21岁开始在日本学习尺八,「我已经学了四十多年,但还是个初学者。」
问他学尺八的缘起,他说十几岁曾是玩儿乐队的摇滚少年,直到第一次听到尺八的声音,深感震慑。意识到尺八就是他的生命之音,他告别从前的生活,去日本潜心学习。
而我印象最深的,还是他说初到日本学习时,尺八老师告诉他:「学习演奏尺八,要先学习寂静。你对寂静的体味有多深,决定着你对演奏尺八的理解。」
尺八是中国传至日本的乐器,而这种尺八美学也契合着François Jullien在《淡之颂——论中国思想与美学》中写音乐的三个章节:「遗音」与「遗味」,沉默的音乐,声音之淡。
Pepe所言的Silence,并不是纯然的无声,在中文中有个美妙的表达:遗音,余音。《礼记·乐记》中有言:「是故乐之隆非极音也……一唱而三叹,有遗音者矣大。」
「最美的、最能感动我们的音乐,并不是震耳欲聋的声音。密度最大的音并不是最强烈的,因为它只构成一种纯感官的显现,至极的音效反而叫人不对它再有任何期待。与此相反,当声音尚未被完全表达出来,尚未外在化时,能在听者的意识里渐行渐远、渐行渐深,因为它们不被固定,仍有开展的空间,而藏有某种隐秘的、潜在的东西,所以扣人心弦。」
🎈去国医汇参加这次声音疗愈是受释蝶邀请,参加者多数为外国人,活动也全程中英双语进行。后来发现那里从2018年十月开始每周固定举办一次声音颂钵疗愈。北京的初秋,参加「秋虫的雷鸣」音乐冥想会,这是一次融合颂钵、手碟 、琴床、铜锣、印第安笛、迪吉里杜管等多种乐器演奏的自然音乐会。「自然」可做三个层面解读:演奏即兴自然,乐器取材于自然,欣赏方式也是专注当下、过滤思考的返归自然。
季节更替时的内在转化,通体浩茫连广宇。
再次确认,我的下肢非常适合铜音疗愈。无论是铜钵还是铜锣响起,声波会在海底轮如浪涛般震动。一种抽象的疏通,不牵扯情绪。
而当印第安笛和手碟合奏出婉转的乐音时,很快便簌簌泪落——这是心轮被勾动。滋养心轮的,是旋律,是诉说,是更人类的语言,是百转千回道柔情。
疗愈音乐不是表演性质的,屏蔽视觉也许是更好的体验方式。但观看依然有所享受:演奏者的身体和乐器互动,更多是一种「气」的推移,而非「力」的奏鸣。
🎈这场音乐会的主办方歆合道会定期举办许多声音、舞动、冥想的疗愈活动。音乐会地点乐活星球也举办许多瑜伽等静心工作坊。2019年12月22日,飞往德国的前一天,Vala带我去体验上海阿纳迪疗愈酒店。登记入住的仪式,便是颂钵洗礼。入住期间,还可以报名参加颂钵、瑜伽工作坊。当天下午,我们去参加了颂钵声疗。这位老师的整套颂钵是根据脉轮体系设计的,我的下三轮很快会接收到颂钵的波频,并跟随一起振动。上面的四个脉轮则体验不强烈,可作为日后探索方向。
我喜欢体验美好的身心服务,也一直有能提供身心滋养的愿望。2019年8、9月在北京参加了两次养生主按摩共修会,算是对后者的一种开启。平时经常随意给家人朋友做野路子按摩,第一次接受按摩教学,充满兴奋。 养生主按摩打动我的理念是,它很强调施予按摩者自身状态的和谐,所以提供按摩的人首先要让自己的姿势舒服,还要在过程中不断觉察自己的呼吸、气息、情绪波动,而且按摩中不仅是身体触碰,也需要冥想和内观的参与。相比服务,这确实更像共修。我的搭档是一位叫haohao的姐姐。我给她按摩时,印象最深的一个片段是双手放在她掌心上冥想,过了一段时间,我开始感受到她脚底的脉动。那一刻心里非常感动。仿佛触摸到了她生命雀跃的活力。她给我按摩时,也充满了体恤。按摩头部时,她特意左右轻轻摇晃,我安然入睡,得到很好的休息。第二次养生主按摩共修,我的搭档是一位年长的阿姨。相比第一次,我更迅速地进入气息交互的状态。在刚开始按摩没多久,阿姨的脸部就开始冒汗,我也浑身发热。后来得知阿姨自己平日有打坐习惯。🎈陈寿文老师主办的心灵自由是国内资深的灵性疗愈机构,平时举办诸多相关的工作坊、读书会、线上分享、共修会。离开北京前,在按摩共修小组对陈老师百闻一见,他本人非常温和耐心,充满修行人的气息。很多年前就听过印度的脉轮体系,从2016年开始接受远程脉轮疗愈,这个理论对我影响很大,因为它提供了现代医学身体观的另一种可能:身体的不同部位也对应着不同的心理和情绪功能。10月Vala在杭州和君华、晓玲一起发起巫色「女性身体绽放」工作坊,是基于脉轮理论,结合花精、芳疗、冥想、伊沙兰按摩和接触即兴的综合身体修习。11月我从北京移居杭州之后参加过脐轮和太阳神经丛的两期,基本流程为:Vala带领冥想、君华带领伊沙兰按摩、晓玲带领接触即兴。每一次都感觉对相关脉轮的身体部位、情绪议题探索得非常扎实。在接触即兴部分,还常有大笑。在我参加过的那么多身体练习中,如此充满乐趣、综合性强的身体工作坊,绝无仅有。工作坊开始前,Vala给每个人喝了脐轮主题的花精,在她带领冥想时 ,我刚躺下就特别清晰地感受到脐轮的脉动,大概是花精和能量场的共振。感觉好奇妙,我之前从来没有那么清晰感受过那个部位的脉动。伊沙兰按摩环节,君华给我按摩,爱意满满。结束后,君华说:我感受到一股深厚的柔软和喜悦,我想这是你的身体带给我的。接触即兴部分,有模拟海草和模拟出生练习,大家都对出生的部分感受强烈。我和君华、叶子一组,君华先出生,我和叶子作为父母,我代入感很强。君华出生特别大力,很快就挣脱了我们的束缚,她开始像一个小孙悟空一样玩耍,我们慈祥地看着她。后来她又过来触碰我们,这一次再分别时,看着她远去,我忍不住泪如雨下。到我自己做孩子时,我在出生时感受到很强的无奈。由此我体会到自己潜意识深处还是对生而为人有所排斥和抗拒,甚至有一股悲意。出生之后,我也自在地玩耍,后来有一段时间背朝我的父母,把身体蜷缩程一团,那个期间里有一些对父母的愧疚生出。我做的最后的一个动作,是爱抚自己身体的各个部位。后来君华问为什么那么做,我说:因为想告诉父母,我很爱你们给我的这具肉身。在模拟中,我们的很多反应是即兴的,却也暴露了许多烙印在潜意识里与出生、父母有关的印迹。太阳神经丛这一场,我身体的困意更强。Vala的冥想带领,让我们往腹部放入一个火球。工作坊结束很久,我还会常常感受到那个火球的存在。这一次我参与了相互按摩部分,喜欢身体之间全心全意的施与受。在为伙伴按摩时,依然会自然进入一种抽象状态,想要把所有关爱通过触碰传达。在接受按摩时,我很快入睡。接触即兴部分,晓玲设置了很多趣味安排,比如强行按意识的相反方向运动、动作回放,大家笑声不断,开心收场。
🎈2020年,巫色杭州「女性身体绽放」工作坊会持续完成心轮、喉轮、眉心轮、顶轮的部分。绳缚是2019年带给我极大新鲜和刺激的事物。来到杭州后,因为Vala有更多切身体验。它进入身体的方式与我之前接触的身体练习都不同,而体味到深处,又何其相通。绳缚搅动了情欲的海洋,那底下是一片巨型暗涌的波浪。身体不再满足于静谧和安宁,身体也要追求狂热和激烈。除以下纪录外,也感谢Gandalf,Richard,小茶带给我美妙的绳缚体验。Vala受邀参与杭州中国美术学院IWV(Inter-World-View)项目家园计划组织的展览,在感官封闭实验环节,与两位绳师CK和馨喵完成绳缚表演。表演结束后,CK给了我绳缚初体验。当日身心震荡,记录感受发表于巫色平台,选摘如下:绳缚让我感到我真正迷恋的,是在这样一个真幻难辨的场域里,身体得到极大的重视,无论是折磨还是愉悦,你知道在这一段时间里,你的身体是对方的全部。
因为全然的投入和敞开,深刻的关系得以建立。对,一定要走得足够深入。真实也会随之流露。
这种深刻的联结必然会带来疗愈感,是一个乌托邦,是一个我想时不时可以回去的故乡。
除了感官刺激本身,绳缚背后有深刻的哲学、美学和教育含义。
……
不注重方向、目标、结果,而是赋予体验过程本身以价值。
过程里有不设限的时间、流动的情绪、微妙气息的交互,有懂得,有相惜,有你知我知,有较量和抗衡,有归顺,有柔软,也有暴烈和黑暗——而最终这一切元素生成的是情感的联结。
敞开身体的感受,享受感官的欢愉,允许情感真实流动,是我近两年荣耀自己女性身份的行动。
阅读全文:薛浥尘:我的绳缚初体验
第一次见馨喵那天记住了她说的一句话:感官被封闭时,对空间和时间的认知是有偏差的。Kinked Party中做她盲缚开场的模特,第一次体验了吊缚,当时感觉自己被吊了好高,回看照片惊讶只离地面那么近。吊缚旋转的过程非常美妙,好像坠落宇宙的漩涡,整个内在空间也一同飞旋。临近尾声时真幻难辨,分不清是身体在转,还是意识在转。后来得知被她绑了一个多小时也很惊讶,心理时间觉得远没有那么久。她说:我也很尽兴,捆绑时双方都感受不到时间流逝。更确切地说,是好的绳师创造出的场域,有这样令人忘世的奇效。🎈黑物社是一个多元、流动且开放的亚文化社群,主理人CK和搭档馨喵是两位专业绳师。黑物社从2019年11月开始在杭州定期举办小众爱好派对,至今已举办两季。2019年我开启了自己的身体创作,是在一次采访中,我梳理了两种身体创作:以身体为主题的创作和以身体为媒介的创作。前者包括身体题材的文字、绘画、影像等,后者是身体自身的表达。2019年,我画过身体画、写过身体诗,为一些女性和自己都拍过身体照,拍摄和剪辑过身体主题的视频,也拥有了更多自由舞动时身体的创作经验。这是2020年会持续并扩张的创作计划。随着身体练习的持续,身体想要发展的方向也会自行浮现。2019年末,我制作新年的愿望板时,身体练习的图片选择了弗拉明戈,对比2018年的图片是苏菲旋转舞。在这个选择中我看到自己2020年的渴望:更多感受身体中女性化的舞韵。
经受过2020开年的沉痛一击,愿我们往后都可以在基本的日用、饮食、起居中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也因此照顾好地球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