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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善深:笔笔用笔,笔笔重,减无可减,以形写神(70幅作品)

钟刚 020艺术观察 2018-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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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善深,广东台山人,12岁开始临摹古画,17岁移居香港,21岁在广州首次举办个人画展,22岁留学日本京都堂本美术学校,25岁回国。出版画册多种。创作中西兼取,注重写生。饶宗颐评价其动物画时说,“善深所写的走兽禽鸟,不单在今日可称独步,即使古人之中,亦难数出几个有这样的造诣。”





师承——不是“二高”的学生


记者:有一种观点认为,杨善深是岭南画派代表人物中,唯一与“二高”没有形式上师承的人,如何理解?


黄大德(广东美术史学者):从资料上看,当时不少有名气的画家被高剑父拉入春睡弟子之列,如司徒奇在1930年因吴子复撰文“攻击”高氏而力劝吴氏“不要这样对党员吃党争先人太过苛刻”而被高氏邀盟加入;又如被视为岭南派的杨善深,到晚年才吐露个中内情:自己是被高剑父硬拉在春睡弟子的注册本签上名字的,并声明自己不属岭南派。





梁照堂(杨善深晚年弟子,著名画家,美术理论家):关山月、黎雄才是高剑父的弟子,赵少昂是高奇峰的弟子,而杨善深尽管曾随高剑父学画,并受到高剑父的鼓励到日本京都堂本美术专科学校学习,但是,杨善深并没有向高剑父施拜师礼,他们之间也是亦师亦友的关系,他并非高剑父严格意义上的学生。从这一点来看,杨善深与“二高”没有形式上师承。不过,杨善深注重写生,游历世界,勤于写生,他还在动物画中,将撞水、撞粉这一岭南画派主要艺术表现方法发挥到了极致。当然,杨善深也打破了折衷的局限,不断地吸收好的艺术养分。我曾听他描述,有一次展览,主办方介绍他曾留学日本时,他纠正说,自己去过日本,并没有留学,而是自学,在杨善深的一生中,他一直强调在学习中摸索道路,摆脱束缚,不断成长。





风格——把折衷派先天的直白变成含蓄


记者:有一种观点认为,早期岭南派画家因为不满保守主义而强调“革新”,大幅度把外来因素引用过来,“折衷”的结果是传统显得薄弱甚至几乎消失了,东洋和西方的造型方法占了绝对优势。给人的感觉是意境过于直接,开门见山式的形象完全排斥了含蓄,而笔墨被逼肖真实生活的色彩和追求“科学”的技法代替了,这就形成了形似或火爆有余,深厚纯粹不足之感。如果说岭南派第一代画家或后继者早期存在这种情况是正常的,那么,第二代画家当中有人想到:如果按照二高时代岭南派的固定程序、并顽强地巩固这种画风,并非岭南派之福,而杨善深正是改变这种缺点的画家之一,对此您有何看法?


张素娥(广州艺博院保管部主任,《杨善深传》著者):在岭南画派第二代画家中,杨善深在绘画的题材上涉猎极广,擅花鸟,又兼家禽、鱼类及昆虫等动物画,并且都取得了公认的艺术成就。他出自岭南,但敢于大胆突破前辈的束缚,取材全面,用笔沉着深厚,尤其是山水画和走兽画的突破,给岭南画派开辟了更广阔的道路,他走的不是一般的“由巧至俗”或“神乎其技”的路线,除有文人写意技法外,兼融入东洋画特有的古拙与幽玄韵味,无论杨善深的花鸟、人物、走兽、山水等,均不落前人窠臼。





动物画——善绘前人少画之动物


记者:杨善深的动物画也是颇具特色,所画动物门类之广,在当时的画家之中并不多见,对于他的动物画如何评价?


陈伟安(广州艺博院院长):对动物的描绘,贯穿了杨善深的一生。在近现代画坛擅画动物的画家不少,著名的有以画马闻名的徐悲鸿,以画狮著称的李可染、高奇峰,然后,当代动物画坛中,像杨善深这样画过如此多种类动物的画家则寥寥无几。杨善深笔下的动物无不栩栩如生,他在注重动物造型姿态的真实性外,更侧重研究其性情特点的显露。





杨善深如此喜爱描绘动物,除了个人的喜好及高剑父的熏陶因素外,应该和他的留日学习经历有很大的关系。杨善深在日本留学两年,随堂本印象学画,堂本印象属于竹内栖凤一派,竹内栖凤以画飞禽走兽著名,杨善深毋庸置疑地受到了他的影响,这也应该是他致力于描绘动物的一个诱因。





书法——行草的飞扬、金石的酣醉


记者:在杨善深的作品中,书法作品也占了一定比例,并且备受时人推崇,如何评价他在书法上的成就?


梁照堂:杨善深的书法在岭南画派的画家中尤其出众,他的书法训练注重临碑帖,古朴稚拙,既传统,又是非常现代的,查遍中国的书家,没有人像他那么写的,他是书法作品具有独特个性的画家。





张素娥:杨善深常喜以秃笔书草篆题跋,跋书有行草的飞扬,又有金石的酣醉。作为画家的杨善深,与一般书家所不同的是,大胆地运用了绘画用笔的中锋、侧锋、破锋、逆锋来书写,且善于安排书面,讲求造型,喜欢用深浅、干湿、徐疾等变化。他的字使人感到逆、拙、重、厚,沉,是他按主观意图把汉碑的造型、结构加以创造使然。如高剑父《湖边碟影》一画,“湖边碟影”四个字是杨善深题写的,如果将题字遮去,单看原画,会有缺失之感,此为题跋价值所在。





后人访谈——

杨天颐:字画之外的事,父亲完全没兴趣,我一直希望摆脱父亲的影响


记者:在杨善深先生的8个子女中,你是唯一延续家学、投身绘画的,听说杨老并不支持子女习画,是这样吗?


杨天颐(杨善深儿子,画家):是的,在我年幼时,父亲就一直跟我们讲,学画画是可以,但是不能靠画画为生,切不要将画画当饭吃,那样的话,日子会过得很苦。我后来成为一名画家,主要还是自己喜爱画画,我会主动去看父亲写字、作画,在旁边偷偷学,父亲写字,我就为他准备纸张,给他研墨,以此得到偷师的机会。当时家中也挂有很多大师的作品,都是父亲所藏,其中就有齐白石、黄屏虹、张大千、徐悲鸿等名家的作品,这对我的艺术成长有很大的帮助。





记者:杨老对你的绘画是否会有一些指导?你在偷师中,得到了一些什么收获?


杨天颐:实际上,我在学画早期和父亲的交流并不多,父亲在家中很严厉,很少和家中兄弟姊妹们聊天,他将全部心思都花在了画画、写字上,在他看来,世界上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似乎都和他没有关系,在他的一生中,从来没有停过笔,一辈子都非常勤奋。





我和他在艺术上的交流,还是上世纪90年代开始的,当时他已经八十多岁,有时间了,他也喜欢来北京,住在家中,和我聊聊写字作画的事。跟我爸爸聊天,字画之外的事情,他完全没兴趣。





我也会拿些我的画给他看,父亲都会给我一些指点,怎样用笔,如何用水和墨。我父亲是极好的老师,他对学生从来没什么保留,在这方面,我印象很深刻。尽管父亲有不少弟子,但是,他也一直跟大家讲,不一定要学他,把基本功打好了,多练习和琢磨,就会有自己的风格,跟老师学得越像,也就等于画得越失败。从一定程度上来讲,我其实还是受到了父亲很大的影响,我一直希望摆脱父亲对我的影响。当然,父亲的勤奋是叫我谨记的。





精品大多在港台藏家手中


记者:杨老所说的画画是“苦事情”应该和他的勤奋有很大的关系吧?


杨天颐:画画确实是“苦事情”,在我家中,可以见到纸片、石头上面都是一些字画,这都是父亲画的,他一生爱好游历,也会带回来一些什物,这也成为了他创作的材料。父亲在艺术上下的苦功,我在后来整理他的遗物时,更是深有感触。父亲去世后,我将他的碑帖都运到了北京,从他收藏的碑帖数量来看,确实可以看出他下的苦功夫。和他同时期的画家相比,父亲的创作题材之广,在书画领域的成就,都和他的勤奋分不开,当然,其中也有父亲对艺术的强烈感情。





记者:杨老去世已有5年,对他的作品的整理和研究情况是怎样的?


杨天颐:我在北京也经常有人向我提到这一问题,也有出版社希望出版父亲的作品。但是,由于目前父亲的作品在国内流传的比较少,大多集中于港台的十几位藏家手中,市场上很少见,即使市场上出现的父亲的拍品,精品和大尺度的作品均不多见,这当然不是好事,因为研究者看到父亲原作的机会很少,对他的作品的传播也不太好,但是,这也没办法,家人也控制不了。





父亲离世时,家中也没有剩下多少作品,甚至可以说家人手中没有多少父亲的代表作,父亲生前一直就期望自己的作品流传到社会,其中也有不少作品捐赠给了一些机构。





趣闻逸事——

爱穿长衫,不苟言笑


2004年离世的杨善深,广州画界中人对其依然有着很清晰的记忆,“杨老总是一身灰色长衫,言语不多,去世前两个月,还曾在广州出席一个展览开幕式,身体健朗,步速依然很快”。张素娥因为筹备杨善深艺术馆以及后来写作《杨善深传》一书,与晚年的杨先生接触较多,杨曾解释其爱穿长衫的原因:“我穿长袍,一来为了方便;二来,我是一个中国画家,穿长袍更适合我的身份。”





在卢延光的印象中,杨善深则“像老农般木讷”。“他不善言语,所有的言语都放于画上,题于纸上,我十多次与先生同一饭局,他都没有炫耀伟大,闪烁成就,指点江山,从不背议他人,激扬清俗,顾左右而言他”,卢延光感叹,在他所见的文化人中,最不善言辞、拙于表达的,要算杨善深了。





喜欢游历,重视写生


张素娥还记得,杨善深先生经常背着一个军用挎包,里面塞有干粮以及可以折叠的画架,以便于随处写生。杨善深一生颇喜游历,梁照堂先生说,在他所了解的画家中,杨善深先生是最热衷游历名山大川的,其眼界也与其他画家有所不同。





重写生是岭南画派之特点,谈到写生的意义时,杨善深先生就认为,“长期写生使画家的生活面宽广了,对生活的了解逐步深入了,对生活感受自然就丰富了。现在有些画家喜欢以拍照片代替写生,其实细分之下,两者的个中感受是不同的,画家因为面对真实景物而引发的感受,正是从事艺术创作的原动力。”





坚持冬泳,画坛“健者”


杨善深被称为“岭南画坛之健者”,梁照堂认为,“健”不仅指杨善深笔力苍劲,实际上也指杨善深先生身体之康健。杨善深晚年身体并无大碍,奔波于各地,有时看一场展览,经常站立两三个小时,张素娥说,在她所见过的前辈画家中,杨善深看展览相当认真和仔细,并无捧场、报到、走人的应酬之意。





杨善深以91岁高龄卒于香港半山宝珊道寓所,值得注意的是,岭南四杰均非常长寿,关山月、黎雄才、赵少昂享龄分别为88岁、91岁、93岁,他们的高寿证实了绘画有延年益寿之用。不过,张素娥也发现,杨善深有冬泳的习惯,平素也坚持冷水浴,或许,杨善深一生拥有健康体魄、饱满的精神和其热衷锻炼有着一定的关系。





画论——

论善深师的“笔笔用笔,笔笔重”


国画家描绘物象的表达方式,大致可分为两大类:第一类,以神写形,例如八大山人、金冬心、齐白石、关良等;第二类,以形写神,例如郎世宁、徐悲鸿、黄胄、刘奎龄、刘继卣,以及所有岭南画派画家,高剑父、高奇峰、黎雄才、司徒奇、赵少昂、黄少强、关山月等等。善深师身为岭南派的大师,也不例外,也是以形写神的代表画家之一。





国画家在笔墨、用笔多寡方面有两大极端追求:一是笔墨繁复,一心追求达到“加无可加”的境界;一是笔墨尚简,以少胜繁,以追求“减无可减”为其画画目标,杨善深老师就是这类画家的代表之一。





善深师这种“以形写神”,笔墨简练,用笔减无可减的表达方式,在他的动物画中特别明显,例如他写的松鹤、小鸟、昆虫、人物等等都无不简练。善深师写画总是在画面上某一地方留一点空间来“表演”他那独特、干涩却强而有力的线条。可以说他保留了中国画传统优点,不像有些时下岭南画派画家,只重渲染,线条用笔都较为忽略。





在这些简洁、干、淡、白的线条后面,他往往喜欢用浓或较浓墨色绘画另一层次,以造成前后对比。通过这种方法他巧妙地避免像西洋画那样用层层叠叠的光彩、阴影来表达前后。例如他喜欢用干笔线条形式画竹或草,但在干、淡、白的竹、草线条后面,配以重色或重墨的鹦鹉、小鸟或动物。这样的画法简洁而有效,是善深师经常采用的。





善深师崇尚“减无可减”,追求“以形写神”,他主张绘画重用笔及用“重笔”,他主张“笔笔用笔,笔笔重”。





基于以上因素,善深师的绘画语言落笔肯定,简洁明朗,形神具备,无多余笔墨,就像他个人性格,木讷寡言,但艺术追求目标清晰明确,意志沉雄坚定。善深师是真的人如其画,画如其人!(司徒乃钟)












































原题︱杨善深:用传统水墨打破折衷局限

作品︱来自网络,真伪请自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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