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问当代哲学家：帕斯卡赌注？爱因斯坦与斯宾诺莎的上帝？大爆炸与引爆者？
本期的推送是此次演讲的提问环节，共有十位睿智的观众，对这位哲学教授的论证观点提出了质疑。
本文由塔城翻译自真理论坛演讲
《信仰上帝的合理性》
Rationality of Belief in God Peter Kre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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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轮提问
学生A
我感到困惑的是，你谈论这个问题所采用的两分法，似乎你要不是无神论者，就得是基督徒。
彼得·克雷夫特 Peter Kreeft
哦！我并没这么讲；如果我这么说了，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学生A
好的。不得不说，我觉得很疑惑，你绝大多数的论证都指向“为什么无神论不合理，以及为什么基督信仰是唯一合理的其他选项”，对于我这种两者都不是的人，你会怎么说呢？
彼得·克雷夫特 Peter Kreeft
哦，基督教并不是除了无神论唯一的选项。世界上有很多宗教信仰，而无神论并不只否认基督教，它否认的是所有宗教。基督教是世界上最大、也最有影响力的宗教，但并不是唯一。今天我给出的这些论证并不是唯独针对基督信仰而言的。
学生A
特别是你谈到的最后一个论证，我曾经听过犹太教徒或者穆斯林用同样的论证。
彼得·克雷夫特 Peter Kreeft
帕斯卡赌注，你说的没错。每个宗教都有它适用的赌注版本。比如说，我可以做为一个穆斯林这样用帕斯卡赌注，我会说，我们穆斯林相信穆罕穆德是大先知，可兰经是圣书，如果你相信这些，你就会拥有终极的真理；如果你是犹太人或者基督徒，你会有一部分但不是终极的真理。所以，比起圣经，可兰经一个好的赌注。那么，我就需要对比可兰经和圣经，穆斯林和基督信仰，看看到底哪一个是更好的“赌注”。你说的没错，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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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轮提问
学生B
帕斯卡赌注实际上预设了关于上帝本性的一些方面。
彼得·克雷夫特 Peter Kreeft
是的，帕斯卡赌注原本是一个“基督教赌注”。
学生B
即使不说是一个“基督教赌注”，他还是假定了“上帝想要你去相信祂”。我是说，对于任何的宗教来说，帕斯卡赌注似乎都是说，有一位神，祂想让你相信祂这样的神。
彼得·克雷夫特 Peter Kreeft
哦不不，不是所有的宗教都有一个具有主观意志的上帝，三个主要的西方宗教是有的，但是许多东方宗教并没有。
学生B
好，对于那些适用帕斯卡赌注的宗教，我觉得它们似乎还是忽略了一点。如果我们对上帝的本性一无所知，然后我们从帕斯卡赌注开始思考。假设上帝的旨意是：我们应该最大程度地使用理性的恩赐，并且祂没有给出十足的证据。在这种情况下，只有无神论者能上天堂。
彼得·克雷夫特 Peter Kreeft
动用理智和只有无神论者上天堂，这两者之间的联系是什么？
学生B
我的意思是，如果不存在证据的话...
彼得·克雷夫特 Peter Kreeft
但是，我们并不生活在一个毫无证据的世界，这里有太多的证据，支持或反驳上帝的存在。
学生B
但是你试图用帕斯卡赌注作为第一步？（而不是其他证据）
彼得·克雷夫特 Peter Kreeft
我并没有。实际上，我特意将它作为最后一个论证。置于真空中的帕斯卡赌注是没有意义的。我们已经有许多证据，一些支持上帝的存在、一些反对，综合来看导向了不可知论。除非在这个前提下，不然帕斯卡赌注是没有意义的。
第一因论证在空白前提下是有效的。因为变化的存在，所以上帝存在，你不需要其他前提。帕斯卡赌注的合理性取决于：假定世界上至少有一个宗教，这个宗教相信并且教导“存在一位爱你、也希望你爱祂的上帝，这是出于信心的自由选择，也是通向天国的路。” 换句话说，帕斯卡赌注的确是一个“基督教赌注”；当然，我说过了，也可以有针对穆斯林、犹太教、道教的赌注版本。
学生B
关于第一因论证，我想问这个论证和某一个具体的神有什么联系？这个论证似乎面临跟帕斯卡赌注一样的问题，也就是它可以适用于任何定义下的“上帝”。
彼得·克雷夫特 Peter Kreeft
几乎是这样，但我认为它并不适用于多神信仰，因为“第一”意味着“唯一”。所以，将第一因论证用于多神信仰的唯一途径是：多神论背后有一个一神论，多神信仰的确通常是这样。
学生B
所以，第一因论证适用于所有一神信仰，也适用于任何预设了独一创造主的多神宗教，但并不代表这个起初的创造主同时也是末后的上帝。
彼得·克雷夫特 Peter Kreeft
没错。第一因论证只证明了起初，并没有表明末后，因此它只谈到了关于上帝的很小一部分，但足以撼动无神论者了。爱因斯坦是无神论者吗？
学生B
爱因斯坦曾说，对于有人将他描述为一个有神论者，他感到生气。他说他完全不相信一个人格化的上帝，他相信的是斯宾诺莎的上帝。
彼得·克雷夫特 Peter Kreeft
对，但那就是第一因。
学生B
不，我认为，爱因斯坦定义下的“斯宾诺莎的上帝” 没有任何超出 “自然界之美” 的内容。
彼得·克雷夫特 Peter Kreeft
不对，那不是斯宾诺莎的上帝。斯宾诺莎的上帝是绝对的第一因，祂并不是自然界所具有的美，因为自然界之美只是自然界的衍生物，而自然界本身从上帝衍生出来的。斯宾诺莎在哲学上是一个纯粹的有神论者。他不相信创造，也不相信“动力因”，但是他认为上帝是终极的存在，世界是其表象。这有点接近印度教的思想。
学生B
我们要谈的和爱因斯坦有什么关系呢？
彼得·克雷夫特 Peter Kreeft
爱因斯坦在哲学上是一个秉持非创造观的有神论者。他并不是无神论者。因此我认为爱因斯坦会承认第一因论证。
第三轮提问
学生C
你一开始提到了两个支持无神论的论证，其中一个是罪恶的问题，你在昨天的讲座中讨论了这个问题。可以请你谈一谈另一个论证吗？也就是一些进化生物学家的观点：演化排除了我们对上帝的需要。
彼得·克雷夫特 Peter Kreeft
让我们先从哲学上来看这个论证，然后再具体来说进化论。阿奎纳是这样描述这一论证的：自然界中的一切事物都可以被自然律所解释；人类生活相关的一切事物都可以被人的意念所解释。因此，没有任何证据或数据表明在自然界和人类之外有任何事物。那么，由于上帝存在于自然与人之外，所以，并没有证据表明上帝存在。科学能够在不诉诸上帝的情况下解释所有事物，那么上帝就是一个“没有必要的假设”，就像是UFO或者大脚怪。
阿奎纳对这个论证的回答是，宇宙学论证的本身就证明其必要性，因为有必要追溯宇宙和人类事件的源头，直到一个看不见的第一因。换句话说，对于上帝，虽然没有科学证据，但是有哲学上的证据。科学本身是中立的。就好比是鱼缸里的生态。有人造了鱼缸吗？有人把鱼放进了鱼缸里吗？仅仅研究鱼缸内部的生态，是无法回答这些问题的。
那么，自然选择是真实的吗？这些问题的答案需要借由科学加以确认：这是唯一一个能够解释所观测的数据的假设吗？这一假设比其他假设更好的解释了数据吗？这个假设有无法解释的数据吗？我想这些问题还未完全确定。我猜测，很有可能这确实是最好的假设，但是这个假设并没有证明，其背后是否存在上帝。
第四轮提问
学生D
信心（faith）和理性（reason）之间的区别是什么？它们互相关联，还是彼此独立？
彼得·克雷夫特 Peter Kreeft
如果将信心和理性看作两种心理活动，那它们是彼此分离的。你可以相信一些无法证明的东西，同样，当你证明了一些东西的时候你也可以选择不相信。比如，我不相信我的一只手有五根手指，我不相信二加二等于四；我相信上帝爱我，但我无法证明；我知道有一位神的存在，因为我头脑中的证据是确凿的。因此，心理上，信念和理性是两种不同的心智状态。
但是如果你的意思是，信念和理性所指向的对象，也就是你所相信的一切事物，以及你借由理性所知晓的一切事物，那么你实际上有两个事实的集合，这二者是部分重叠的。有许多你借由理性获知的内容，并不属于你的宗教信仰，比如历史、科学、常识。也有一些宗教信仰的内容无法被理性佐证，比如上帝选择爱你。但是，宗教信仰中的一些方面是能够被哲学思考所证实的，比如上帝的存在。
借由信念和借由理性所获知的事物不应该互相矛盾，因为真理不会互相矛盾，只有谬误才会与真理矛盾。所以，如果信念为真，如果的确存在一位上帝，祂不仅是宗教启示的作者，同时是自然界的作者，祂书写了两本书，并且绝不会自相矛盾，自然之书中的发现永远不会和圣经中的记载互相矛盾。
纵观历史，无神论者始终不懈地寻找这种“矛盾”，但结果是他们从未成功过。基督教是一个非常“脆弱”的宗教，因为它讨论的内容历史性非常强 —— 犹太人的历史、耶稣、福音书中的记录等等，人们一直在试图证伪这些记录，表明圣经在X、Y、Z上说了假话，但这些人却从没有真正做到过。
相较而言，印度教虽然很深邃，但它不包括任何历史性的叙述，它是一系列神秘主义的记述，因此就没有什么历史发现能够证伪印度教。然而，可能证伪基督教的方法却有很多，举个例子，如果明天我们在巴勒斯坦的某个坟墓中发现了耶稣的尸骨，基督教就会立马死亡。因此，我认为，在历史上从未发现这样的矛盾，这是十分令人惊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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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轮提问
学生E
我比较好奇的是，这些论证中哪一个对你个人的思想影响最大。你个人的信仰历程是怎样的？
彼得·克雷夫特 Peter Kreeft
我认为更有意思的问题是：哪一个论证对我的学生影响最大。因为，学生不同于哲学教授，而你们正处在学生的阶段。与其问一个对自己的信仰十分确信的人，问一问那些将信将疑的人会有意思的多。所以呢，我想回答另一个问题：哪一个论证对我的学生们最管用。
对于少数非常具有艺术性和直觉性的学生，巴赫的论证，也就是“音乐论证”，是最有效的；对于实用思维的学生，帕斯卡赌注。而对于绝大多数的学生，我会说，渴望的论证最为深刻。因为这个论证的前提十分引人入胜。在内心深处，我们都寻求幸福，但同时又深知自己的不幸。这是人类生活中，核心又不堪的小秘密。
留心一下，美国的公共礼节中刻意的掩盖：“How are you?”，“Fine!” —— 我的狗死了，我的车报废了，我的岳母要来给我们一起过日子了，但是，我都挺好的！
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完全幸福的。这能证明什么呢？能证明上帝的存在？如果从一个跟强的上帝观出发，那似乎有些牵强。但是如果你从一个没有上帝概念的地步出发，仅仅看一看这个证据，并且用愿望的论证来对比其他类型的愿望。任何其他的愿望都证实了某种客观事实的存在。因此也必然有“上帝”一般的存在，极为宏大以至于可以满足我的整个内心。但怀疑的人可能会想，“这个存在可能并不是圣经中的上帝，圣经的上帝可能只是一些神学家杜撰出来的假象偶像，好聚集人们。”
上帝显然超出人的认知，而不是屈居人的思维之中。其实，圣经中的上帝正是如此，祂超越人们的认识。圣经不是局限在一个小匣子中的。当一个怀疑论者，被愿望的论证引导，去相信一位超越人思维的上帝；当他在某个时间点上相信有一位超越之上帝的存在，之后，他会在这样的指引中去读圣经，然后发现这位真正的上帝。我认为愿望的论证最令人印象深刻，我们渴求幸福，却无法、无力获得幸福，这是人类生活的根本问题，也是一切难题中的核心难题。
学生E
你似乎也回答了我的问题，对你来说，愿望的论证应该是最有说服力的。
彼得·克雷夫特 Peter Kreeft
是的，我很欣赏CS路易斯，我认为他是现代最好的基督教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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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轮提问
学生F
我的问题是，人类如何用有限的能力去理解终极的事物？比如“良善”，你怎么解释这个问题？我可以从一个人的角度理解良善，因为我知道良善的反面是什么，而且我也完全明白如没有良善那么邪恶就不会存在。邪恶就像是寄生物一样的占据了良善。但是我还是很挣扎，我们怎么能够超越我们自己的能力，理解一个终极“良善”的存在（我们无法看到那种终极的对比），这仅仅是一种天赋的观念吗？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彼得·克雷夫特 Peter Kreeft
为什么你认为我们要在没有对比的情形下去理解终极事物呢？我们总是在经历着正反的对比。至少，在这一生中，除了非同寻常的神秘经历，如果我们没有对于罪恶的经历，则不会有对于良善本身直接的理解。
学生F
那么，这种对比证明了我们能够接触客观真实吗？我们通过一种有限的、从上帝而来的对比，来发现和寻求真理。
彼得·克雷夫特 Peter Kreeft
不，对比本身不是证据，因为你可以幻想出一些对比。善与恶之间的强关联并不证明它们本身是完全客观的。我能够想象出一只龙和一个天使，两者都是绿色的，但对比鲜明。这并不是什么证据。
我认为，我们无法完全领会良善。我觉得我们可以意识到良善，可以部分理解良善，但无法完全领会。实际上，我认为我们甚至无法完全理解一只跳蚤。如果我们要完全理解一只跳蚤，我们得理解他和宇宙中一切事物的关联。只有上帝能够如此。
学生F
那我们怎么知道一些绝对客观的事物呢？如果我们不能完全理解事物，虽然我知道也许应该应该凭信心接受…
彼得·克雷夫特 Peter Kreeft
我的意思不是说理解“绝对客观的事物”。比如，我们是透过主观来看到颜色，透过自身的视角看待事物。当然，我们不断地将自己对世界的划分投射到客观事物之上。但是，我们透过昏暗的玻璃所看到的对象本身，却是客观的真实。我认为，理性和信念就像是透过昏暗的玻璃看待世界。除非的确存在我们所观看的客观对象，不然，一切不过都是一种自慰，不过是在梦幻中。
因此，我尊敬怀疑论者，远胜过教条主义者。怀疑论者认为我们的知识太不足了，所以无法找到真理；而教条主义说，我们的知识太足够了，我认为我们不会有任何谬误。我个人觉得，谬误远比真理普遍。
第七轮提问
学生G
关于大爆炸宇宙学，这样说合适吗？宇宙有一个起点，是因为时间在宇宙之前并不存在；也就是说，在宇宙存在之前，并没有时间，因为时间开始于宇宙伊始。因此，你无法否认宇宙是被创造的。
彼得·克雷夫特 Peter Kreeft
完全正确。同样的道理，当你说上帝在起初创造了天地时，你必须特别小心你的描述。上帝并不是存在了一段时间后，在创造天地的时候又发明了一个新的时间维度。不是这样。上帝并不存在于时间之中，“大爆炸的推动者”并不是时间维度的存在。时间是相对于“物质”而言的。140亿年前，物质开始存在；在此之前，没有时间。所以大爆炸的“动因”不可能是一个时间之内的事件。创造本身不是一个“事件”，因为事件表明的是变化。
学生G
这就像是说，创造是一个“永恒的事件”。
彼得·克雷夫特 Peter Kreeft
是的。要知道，对于上帝，并没有过去或者未来。祂是始终存在的。而我们有过去和未来，我们中的大多数在过去死去，或者在未来出生。我们所有的只是一个微小和稀薄的切片，我们将之称为“现在”。但神并非如此，上帝是一次创造了一切。就好比托尔金创作《魔戒》，如果问“你写的是什么”，回答是“魔戒”。一下子说出来的“魔戒”两个字其实包括了三卷书里所有的事情。
但弗罗多将魔戒带到魔多，他和山姆一起匍匐前进，翻山越岭。到了第三卷开头的时候，第一卷第二卷的事情已经在他身后了，而在他前面的会是得胜。这就像是我们一样。
所以，我认为大爆炸宇宙学不仅仅证明了上帝的存在，而且表明了存在一位无限的、永恒的上帝。
第八轮提问
学生H
你能否谈一谈罪恶的问题呢？我听了你昨晚的讲座，你讨论了基督教上帝的三个重要属性中的其中两个 —— 全善与全能，但是你没有讨论“全知”。如果上帝的属性中不包括这一点的话…
彼得·克雷夫特 Peter Kreeft
我想过谈这个问题，但是我担心用时太长。你说的没错，这是另一条解罪恶问题的路径。也许上帝全能、全善，但却很愚蠢，就像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巨人。这是一个需要考虑进罪恶问题的因素。你的问题具体是什么？
学生H
如果上帝不一定知道我们的罪恶…
彼得·克雷夫特 Peter Kreeft
但这并不是上帝，上帝的概念中包括三个不可争辩的属性：全能、全善、全知。
学生H
所以，似乎你可以在只保留两个属性的情况下，兼容罪恶和苦难的存在。但当你考虑三者的时候，就无法…
彼得·克雷夫特 Peter Kreeft
对，这是另一个考虑罪恶问题的角度。我认为我的答案同样适用于这一更复杂的状况。现在我们有了三个确定无疑的属性，罪恶问题是：如果上帝明确知道到我们需要什么、的确想要给予我们所需要的、也有能力给我们所需要的，而结果是我们却没有得到我们需要的，那么，上帝就可能是无能的、不良善的、愚蠢的，其中之一。我的答案是，上帝确实给我了我们需要的，我们需要的正是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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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轮提问
学生I
刚刚有人问了一个关于创造的问题，很有意思。创造不是一个时间维度之内的事件。对我而言，如果说创造需要一个创造者作为“原因”，这种因果关系是就时间维度而言的。
彼得·克雷夫特 Peter Kreeft
并不一定。因果关系所带出的效果的确是存在于时间之中的，也就是说，一个“从某个点而开始存在”的事物确实是时间性的，但是造成这一存在的动因并不一定是时间性的。让我做一个类比，这不是一个证据，但是可以帮助你理解这个困难的概念。
为了拿来一张纸，我必须要先动一动“移动者” —— 我的手。那么，假设我有一种用意念移物的能力，我就可以在不用手碰到纸的情况下把它拿过来。这种情况下，不存在物理改变，但还是有一种意念的改变，这一改变是发生在时间之中的。那么，如果一个存在与我的意念之间的关系，就像是我的意念与我的身体之间的关系，这个存在可能是永恒的。
换句话说，效果的性质不一定适用于动因本身。有些时候二者是一致的，比如，我的手在空间中移动，因此纸张也移动了；但理论上，我也有可能通过心灵感应来移动纸张，而不改变身体上任何其他的部位。所以，原则就是，动因可以超越效果。一个永恒的动因有可能超越发生在时间之内的效果。
学生I
这里我们谈到的效果，依然发生在时间之内，效果似乎是改变发生的必要元素。你甚至可以从改变的角度来定义时间，我们从一个状态变为另一个状态，所以当我们讨论一个在时间维度之外的事件，这似乎是…
彼得·克雷夫特 Peter Kreeft
似乎是矛盾的，没错。这也是为什么我说创造不是一个“事件”，而是上帝的“作为”，对上帝而言，这一行为是永远、此刻都持续的。当上帝说“要有…”的时候，祂是在说要有整个一切，从大爆炸开始到你问问题这一刻的所有一切。
学生I
我不是要在严格的意义上说：不可能存在一个创造者。我想说的是，我没有看到这种“因果”是如何作用的，在哪里我们需要一位创造者？这就像是你在问北极的北边是什么似的。
彼得·克雷夫特 Peter Kreeft
不对，我们因此得到了另一个结论：宇宙有一个开始。在大爆炸宇宙学之前，无神论者都认同稳态理论，他们认为宇宙并不存在开端。上帝是永恒的必要存在，但无神论者认为宇宙才是永恒存在，同时，他们也认为如果没有“引起大爆炸者”，就不会有大爆炸。所以现在，他们试图解释这个理论是否可信。这听起来有些抽象。
第十轮提问
学生K
克雷夫特教授，我35岁之前都是一个人文主义的无神论者。在我遇到一些问题之后，我开始严肃地考虑几种不同的宗教信仰。我阅读了可兰经和圣经。对我而言，上帝存在的最重要证据是耶稣的一个应许：圣灵的恩赐，这向我证明了上帝是真实的，因为我看到了当我转向耶稣之后，圣灵所结出的果子。这一点你似乎完全没提到。
彼得·克雷夫特 Peter Kreeft
这是一个，哦实际上是两个非常重要的维度。先谢谢你的补充。这是个人主观的维度。圣灵并不是一个外部的、你能看到的存在，圣灵是在内心最深处触碰你。当耶稣对他的门徒说，我去是与你们有益，因为我若去，就差圣灵来。耶稣是在说，借着圣灵，我会比现在更确实地与你们同在。
如果你们在这间房子里见识了耶稣基督在肉身中显现，你会很惊讶，也许一些人会归信。但耶稣说，你会经历更加亲密的同在，因为爱借着圣灵寻求亲密。这一点非常重要。
除了主观的维度，客观、可见的维度是圣灵的果子。历代圣徒是从哪里来的？如果耶稣就是死了、不曾差派圣灵，那么所有的殉道者都没有坦白：这是一场恶作剧、我们编造了一切、耶稣没有真的从死里复活、他不是真正的上帝… 而殉道者们承受了失去一切的代价。如果这是恶作剧，殉道者们会承认的，因为骗子是不忠又易变的。而实际却是圣灵的权能，圣灵的工作扭转了强硬的罗马世界。谢谢你的补充。
Kreeft教授就十五个论证的演讲部分：
The End完结
[Q&A]
原视频链接：
Rationality of Belief in God - Peter Kreeft at Iowa State University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gyrzhVvg3ws&t=919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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