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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连载丨《失落龙域》 第71—81章

JSWDG 京都闻道阁 2021-0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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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掉下来   第2章 龙域   第3章 儒生   第4章 神仙掐架   第5章 实在渺小   第6章 京城圈子   第7章 疯子   第8章  言法政   第9章 武兄雅兴  第10章 修士  第11章 欺辱  第12章 构陷  第13章 蝶变  第14章 星辰纹  第15章 真有魔   第16章 真人  第17章 归根返虚  第18章 添个搭头  第19章 一气开天  第20章 孟广宯   第21章 边城  第22章 孙真  第23章 够乱够狠  第24章 赌场  第25章 玉璧  第26章 赌的是运   第27章 惨胜  第28章 霸王条款   第29章 商队  第30-36章  第37-45章  第46-50章 第51-55章  第56-60章  第61-65章 第66-70章

第71章 阴谋成性 

许从仙的确是嫉妒,对唐光嫉妒得恨不能死!他感觉自己做了那么多大事,近几个月又与那个程奉德一起修炼“仙法”,都没有赢得爷爷一句赞赏,总是被指责是在不务正业,唐光一个小小的武官,凭什么被爷爷挂嘴上赞赏个没完没了?所以,必须往死里打压一下这个小武官。

他怒气冲冲跑到枢密院,却没有见到唐光,逮着高熙涛一顿臭训,留下话:“你高熙涛若不把唐光折腾得连他亲妈都不认得,你高熙涛今后就甭想再踏进许家大门一步!等着挨收拾吧!”

高熙涛也是憋了一肚子火,本来他与唐光是前后脚来到枢密院,现在可好,他唐光,一个小小的从六品武官,居然比他的名声还响亮,尤其不能容忍的是,你唐光只是管个机要,我可是“学士”,“承领文书,以备顾问,”众军士看你唐光眼里冒星星,看我咋就那么缺少敬意呢?现在又被许衙内无端臭骂一顿,甚是郁闷,一抬头,那唐光正走在前面,厉声呵斥道:“唐光,站住!”

这一声喊叫,把院子里的人都惊呆了,心里话,这高学士干嘛呢?怎么这么大嗓门叫喊,与唐光有仇吗?

唐光闻听后面有人叫,转过身来看是高熙涛,面无表情地道:“高学士,有何事?”

“是啊,喊唐光有啥事儿呢?”高熙涛也愣住了,本来是肚子里窝火,看见唐光就想出口气,不过,总得有个理由啊!脑子里快速运转,顷刻间有了主意,继续大呵一声:“见到本官为何不敬礼?你眼中还有尊卑吗?真是狂妄至极!”

唐光闻听,“噗嗤”一声被气乐了,毫不客气地回道:“你没毛病吧?我在前面走,你在我身后,怎么就叫见你不敬礼、狂妄至极了?”

院子里的人闻听,心里也都纳闷:“是啊,这唐光在前面走,你高学士在人家身后走,人家拿什么看见你?怎么又扯到狂妄了?”

唐光缓了口气,厉声又道:“更何况,你又不是我的顶头上司。官场之上,遇见比自己官儿大的,敬礼是出于一种礼貌,不敬礼又如何?你一不是皇上,二不是议长,三不是宰相,即使你站在我面前,我不给你敬礼,也不违反任何规定。你想干什么?说!你想干什么?”

连着两问,把高熙涛给憋那儿了,心里话:“是啊,人家没毛病啊。哎呦,不好,这唐光昨个还带人把街道司都扫平了,今天上朝愣是啥事儿没有,我咋往这煞神身上撞呢?搞不好要被唐光痛扁一顿,又去哪儿说理去?不妙,不妙,甭管丢人不丢人了,快跑。”高熙涛那脸皮也是早就磨炼出来,生就的面不改色,只是支支吾吾两句,转身走了。

“嚯……”院子里的人可就憋不住地乐:“太尴尬了,实在是太尴尬了,堂堂三品大员,弄出这么个乌龙,这事儿够乐上好几天的。”

唐光心里也是一乐,心想:“这他么的,真是嗑瓜子嗑出个臭虫,啥人都有。不用想,也能估计到,许衙内找我找不见,跑你那儿臭骂你一通,让你来找我麻烦。真他么孙子一条,这么急着就上了!”

翌日上午,正好赶上枢密院的例会,宰相是没有时间参加这种例会的,会议由三位枢密副使轮流主持,签枢密院事、同签枢密院事以及各房承旨都要到会。

唐光直接归一位枢密副使直管,又掌管机要兼有慎政之责,所以,也要参加会议。大家看他进来,忍不住又窃窃私语,说起昨天的事儿,言语之间露出窃窃笑声,再看到高熙涛黑着个脸走进屋,兀自坐在他的官位上,眼睛盯着房顶,一言不发,大家都不吱声了,眉宇之间却是忍不住的笑意。

高熙涛心里明明白白,心想:“娘嗳,昨个出糗出大了。还没与人家唐光交手呢,自己就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哎,丢人,真他么丢人,大家都在笑我,坚决不看,一定要摆出官威,架势要摆足!”

例会很简单,各房汇报了手头的事情之后,就是枢密院的几位长官讲话,高熙涛虽算不得枢密院长官,但有那正三品的资历摆在那里,也可以象征性地说两句,这一张嘴,矛头又稀里糊涂对准了唐光:“本官觉得,枢密院还是要经常强调一下规矩,尊卑有序吗!品级低的见到品级高的要有礼貌,枢密院这么高的衙门,官员的素质一定不能低咯!要不,怎么向下面的衙门和军队做好表率?是吧!”说到这儿,却看到唐光瞪了他一眼,赶忙收住话茬,不说了。

唐光看着高熙涛,心里想着:“真尼玛欠打的货!老子当初就不该救你,应该一脚把你踹到火堆里!”

高熙涛表面上熄火了,心里却又是不甘,第二天,又拿出自己写的一些诗词,抄录了多份,挨着串了几个房,“嘿嘿”笑着,说是请大家提提意见,还专门跑到唐光这里,让唐光指正。这种卖弄风骚,实在让人肉麻,唐光看也没看,直接就扔到了废纸堆里,转身拿起一份文书,寻找上面的批示。

三天前,唐光收到一份边防军底层武官递交上来的一份信函,信函中哭诉自己无力养家糊口,生活艰难,好不容易讨来的媳妇,只好到青楼充当小姐赚钱养家,期盼枢密院能关心底层武官的疾苦。

唐光从底层一步步上来,晓得底层武官的疾苦,也知道有些底层武官,家庭贫困,妻儿甚至是以乞讨为生,却不想居然还有到青楼赚钱养家的,禁不住心中直骂:“京城的这些官吏,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官,几乎都可以做到俸禄基本不动、老婆基本不用、吃喝有人奉送,白天像个人,晚上变畜生。底层武官与之相比,简直就是天堂和地狱。若让边防武官们知道,京城的这些官吏,是这样奢靡的生活,肯定会跑掉一半去,这国家就等于不设防了!算了,不管是为底层武官还是为这个国家,尽点心,呈给宰相看看。”

这份信函连同一些文书一并报给了宰相,今天返还。

看得出,对于这份信函,宰相只是大致翻看了一下,却连一个字儿也没有表示一下。

“难道,宰相以为这是个别现象而不予理会?还是玩官场杂技,冷处理?”唐光心头的怒火腾地被点燃,对许宰相的评价又下降了几分。

唐光在这边忧国忧民,许从仙那边却在绞尽脑汁要如何算计唐光。

到底还是恶人扎堆,就会坏得流水,许从仙综合了几个随从出的主意之后,想到了干掉唐光的办法,他心想:“第一步,先把唐光在枢密院孤立起来;第二步,就是打压唐光的威信;第三步,毁掉唐光的名誉清白;第四步,让唐光去完成无法完成的任务,把他彻底打趴下!到了第四步,你唐光还不死,那你就真成神了!”

许从仙把高熙涛召唤过去,面授机宜。

高熙涛屁颠屁颠跑去,回来的时候,已经信心十足,开始频繁地出入枢密院的十房,白天去东拉西扯,晚上设宴招呼各房官员聚会喝酒。

没两天,一个消息很快在枢密院议论开了:“知道吗,那唐光别看一脸正义盎然,前几天专门跑许宰相家,想让宰相提拔他担任承旨呢!检详诸房文字下面又没有腿,一年四季清水一杯,捞不到油水,哪有十房有实权还有油水?”

“不会吧,他前不久刚提拔到从六品,不可能直接提拔到五品吧?”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唐光半年不到,就从九品队将,破格提拔为副将,又破格提拔为云骑尉、飞骑尉,这一路上来,就像飞一样,弄个承旨当当,还不小菜一碟!”

抢人饭碗,在官场之上可是大仇,在不少官员眼里,甚至比杀父之仇还大。一时间,枢密院十房承旨见到唐光,就如同看到仇人一般,怒目而视,有的甚至还当面教训唐光道:“你这人野心不足蛇吞象,干嘛总想抢别人的位置?你那么有本事,干么不直接上元老院啊?直接闹个二品,可以列班了。”

一时间,唐光成为了枢密院的公敌,被成功孤立了起来。分管检详诸房文字的枢密副使孟延麒的耳朵里,更是灌满了唐光的负面信息,不得不找到唐光问道:“小唐,你最近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大家都看不上你呢?另外两个枢密副使,还有十房的官吏,咋听不到说你好的呢?你可要注意了,这样下去,你可就没法立脚了!你那性子还是要捋一捋,官场之上很不适宜啊!”

与此同时,高熙涛通过各种方式,对那一天跟着唐光去扫平街道司的军士,进行了变相惩罚。无论是领取物资、值更勤务,莫名其妙就会被高学士臭骂一顿,严重的甚至被处以杖刑。从高学士偶尔露出的话语,军士明白了根由,大家心想:“咱一个小小的军士,干嘛夹在官员之间受罪,他们死活关我们什么事儿?还是远远地躲开的好。”

唐光惊奇地发现,自己好像忽然间变得臭不可闻了,不仅各房对自己不待见,连那些军士都开始远远地躲着自己,不由地心中暗讨:“看情势,这许从仙和高熙涛已经开始行动了。官场之上的厮杀比战场上更加残酷,处处有陷阱,时时有危机,而且,杀人不见血,吃人不吐骨头。尤其是这些官员,对逆淘汰驾轻就熟,要想坏掉一个人、毁掉一个官员,那招数多得不计其数。他们先是把我孤立起来,再毁了我的威信,接下来又会上演什么节目呢?且看他们如何表演,眼瞅着也快要突破炼气四层,大不了,这官儿不当了,提前闯修炼界去!”

唐光冷眼观瞧,那高熙涛却是笑眯眯地找上门来,亲切地说道:“小唐啊,前天哥哥有点头蒙,晕晕乎乎地就与你发生了点误会,今天哥哥我给你赔个不是,你可一定不要往心里去哦!你看看,一点笑容都没有,看来哥哥赔礼的诚意还不够。这样吧,今天哥哥我请客,青楼听曲,你若再不放心,我叫上你的顶头上孟延麒孟大人如何。”

过了一会儿,那枢密副使孟大人,还真的过来招呼唐光:“小唐,人家高学士那么诚心诚意,你也要照顾一下面子,毕竟都在宰相手下当差,关系不必搞得那么僵嘛!”

“丂,这话说的,好像是我要把关系搞僵一样。”唐光心中暗骂,脸上却是微微一笑,道:“大人说哪儿去了。下官只是不喜那样的场合罢了。既然大人都亲自出面了,若再不去,就显得不识抬举了。好吧,一起走吧!”

旁边的高熙涛顿时眉开眼笑,笑容可掬地说道:“哎,这就对喽!咱们今天,一起到青楼,一起喝美酒,一起听曲儿,一起过街桥。走咯,南斜街,皇家一号‘莞尔坊’!”

 

第72章 剧情反转

 

华灯初上,天水河畔,南斜街,灯烛荧煌。

一路之上,唐光眯着眼看着雕车内的高学士,看得高熙涛心里就像揣了一万只兔子,心想:“咋感觉那么不舒服呢?此计不成,若再被唐光胖揍一顿,那可亏大发了。前两步都那么顺顺当当,这一步也一定能成功!唉,为了许衙内,我这也是豁出去了!”

莞尔坊门前,早有浓妆小姐迎门,争妍卖笑,廊轩两侧,更是有数百靓妆妓女,莺莺燕燕齐声喊:“大爷晚上好!”

复又有靓装小姐提瓶献茗,高学士低声给唐光和孟延麒介绍道:“这是‘点花茶’,你们随意,其它不用管。”

孟延麒只是象征性地端了端茶盏,直接就走了过去。唐光则端起茶盏,碰了一下嘴唇,也跟着往前走。

这时候,莞尔坊老板一路小跑过来,对着高学士点头哈腰施礼。开玩笑,高熙涛毕竟曾经是天都城府尹,那可是本地父母官,现在又提拔了,焉能小觑。

高学士蛮有派头地一摆手,低声耳语道:“老规矩,一会儿机灵点。支酒!”

那老板轻车熟路,忙点头应诺。

唐光扫眼看到这些,心里鄙视道:“尼玛,连‘点花茶’的钱都挂账,你可真是个瘪三。还老规矩,不就是让我上圈套吗!”

酒席摆上。高学士吩咐道:“打茶围也别那么麻烦,直接挑好的来。”

稍候,老板亲自陪着七八个小姐进来,个个桃腮粉红,美目盼兮,眼波流动,眉宇传情,丽妆虽没有大开大放,却含而不露,曲径通幽,一字排开,争奇斗艳,任三位采撷。

高学士很有气魄地大手一挥,呵斥道:“什么歪瓜裂枣都往上上,头牌呢?让你选好的上,今天我要招呼贵客,懂吗?”

老板忙不迭地点头称是,一招手,又换了一批小姐上来。

“两位若觉得这些不满意,或者有相好的,咱们‘过街桥’选别的过来也行。”高学士笑道。

孟延麒看了唐光一眼,没做声,心里话:“今天正主是唐光,两边我都不能逾越。”

唐光看了看孟大人,有看了一眼高学士,微微一笑道:“也别那么麻烦,孟大哥先来,定好了,后面就好定了。如何?”

孟延麒也没再坚持,招呼前面看好的一位小姐过来,坐在身旁。

唐光则是叫老板招呼前面那一批,一位穿绿裙的婀娜小姐,过来坐在身边。

高学士早有熟悉的小姐,花枝招展地莲步轻挪,过来搂着高学士的腰。

酒席宴间,高学士拽起诗文,青楼小姐倒也不凡,从诗词到花草,来言去语,丝毫不惧。

酒过三巡,又有下等妓女,筵前歌唱。

唐光随手掏出两张银票,作为小费,打发她们。高学士和孟延麒看在眼里,心里也是忍不住一赞:“这唐光出手阔绰,性格豪爽,底气很厚!”

孟延麒在略有醉意的时候,便以家中有事为由,提前告辞了。

“兄弟,这孟大人已走,咱们可以不必那么拘束,完全放开了喝,放开了乐!想干什么都可以随心所欲。啊,哈哈。”高学士一招手,老板又招呼了几个长袖善舞的妓女,进来敬酒,主攻的方向肯定是唐光,目的就是把唐光灌趴下。

看唐光的状态差不多,高学士一个眼神,绿裙小姐依偎在唐光身边,一步步上楼。楼上有不少单独的豪华包间,门口悬挂着“牡丹”、“蔷薇”、“绿荷”等铭牌。

来到“百合”,唐光眯眼四下张望,暗自观察了一番,由着小姐推门而入。

房内帐慢茵褥,都是上等绸缎。沙锣、火箱,妆合之类,皆为金银制品,烛光辉映之下,显得富丽堂皇。

走进房间,唐光转身就关起了房门,逗得小姐“嗤嗤”直笑,心想:“有这么猴急的人吗?一棒子有文化的流氓,本性露出来了吧!”抬眼再看,却见唐光手持一个腰牌,晃在她的眼前,是“七星弯月”的标志,而且,这个“七星弯月”,前两颗星格外明显,是大星。小姐赶忙躬身施礼,道:“见过副楼主!不知楼主大驾光临,属下未能远迎,还望赎罪!”

唐光忙用手抚嘴,发出一声“嘘”,让她莫再说话,复又侧耳听了听屋外走廊的动静,直到高熙涛晃晃悠悠从远处走过来,走进隔壁的“秋菊”包房,才拉过房内的那位小姐,低声耳语道:“这里不必多礼。今晚来此,是有人要给我下套。你知道情况吗?哦,你叫什么名字?”

“奴家李小小。只是按老板吩咐,前来侍奉,明确一定要宽衣解带,行那房中之事!”面对唐光,李小小说出这话,脸上竟然不自觉的生出了一层红晕,着实好看。

唐光倒没有心情看这个,继续问道:“以你的了解,在这样一个环境,若让人身败名裂,会怎么做?”

李小小收起不安分的小心思,脑子里回想,道:“招数有很多。楼主应该是在官场吧。若为当朝官员,依着本朝规定,官员到青楼,我们只能提供歌舞和陪酒,不可以有进一步……”说着又是脸色一红,稍微停顿一下,接着又道:“当然,这些规定,几乎没有什么人遵守,但要想办一个官吏,弄坏官员名声,当成个事儿,这就是一个事儿!”

“他们会怎样行动?”唐光问道。

“他们会招呼衙门里的大官儿带领差人,估算时间差不多的时候,直接进来查房!下套之人通常都会猫在自己房屋内,假装不知,以撇清干系。这种事儿,与楼主您一起来的那个高大人可是没少干。”李小小继续道。

唐光随手又掏出一把银票,吩咐道:“你去再招呼两个有本钱的姐妹,到隔壁的房间,就说是老板奉送,活儿要做全套,时间要抻住喽,一直等到差人来为止。这估计有五百两银子,算是酬谢,你们分了就是。另外,把门口的铭牌‘百合’与隔壁‘秋菊’调换过来。等差人一走,你再悄悄调换过来。”

李小小大喜,这一次,不止是能轻松完成副楼主亲自交办的任务,而且还有这么多银两可分,屁颠屁颠跑去办事去了。

唐光眯起眼睛,透过墙壁门窗,看着两个小姐走进隔壁,与高学士调笑,宽衣解带,相偎拱入锦被。复又看着李小小悄悄地调换两个房间的铭牌,推门进来,便竖起大拇指,给她一个鼓励。

李小小给唐光斟茶,一脸的崇拜,满眼的星光,心想:“这可是传说中的一位副楼主,一般人很难见到。很多姐妹都传他能于千军万马之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而且神通广大,黑白红道通吃。没想到今儿个居然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眼前。好幸福噢!”

唐光可顾不上她的这点小心思,房间内还需要相适应的气氛,打发那些窗下之耳,便想起一些段子,道:“小小,我给你讲个狐仙的故事,且听着:说是有一位寒窗苦读的书生,夜半之时,忽然有两位漂亮小娘子来到书房,对书生百般挑逗,无奈书生就是个榆木疙瘩,不解风情,话又不好直说。其中一位小娘子就告诉书生,你不是有学问吗,奴家这里有上联:戊戌同体,腹中止欠一点。请对下联。那书生吭哧瘪肚,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道道。小小,你来对这下联试试。”

“‘戊戌同体,腹中止欠一点’。书生的确是个呆子,青楼之内,直接就能想到是什么,嗤嗤,奴家倒真有下联可对:己巳连踪,足下何不双挑!”李小小不愧是青楼名角,诗文功底丝毫不让儒生。

唐光连连击掌,赞叹道:“妙!这下联,对的工整,有趣,有趣。”

正说话间,走廊里传来一阵混乱的脚步声,紧接着,隔壁房间被直接撞开。唐光眯眼看去,几个差人,直接冲进房门,有的去点燃房间内的蜡烛,有的一把掀开了锦被,三条白花花的肉身,展现在众人面前。

随后,一位官员迈着方步,走进房间,却是御史台的监察御史,官儿不大,只是从七品,但却是监察百官的官。

高学士两手护住私处,嘴上连喊:“不对,不对,你们弄错了!不是这一间,是隔壁,是隔壁!”心里却是有一万个草泥马在奔腾,剧情咋反转了,计划不是这样的啊!

“哦,隔壁还有?”那监察御史吩咐差人,又来撞唐光所在的房门。门是虚掩的,唐光和李小小,正衣装整齐地坐在椅凳上对烛喝茶。

唐光见有来人,站起身来怒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为什么闯进来?”

那些差人,见唐光这架势,肯定也是官员,但人家没什么呀,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说。

而隔壁房间,监察御史则是毫不客气,着人记录高学士的姓名、官衔、所在衙门、事情经过,画押,心里那叫乐:“这几个月都不怎么开张,好不容易今天有人举报说这里有官员嫖妓,这一网下来,逮了个三品。发财了!枢密院是宰相家的也不行,咱归元老院直接管,议长亲自任命。明天枢密院来拿钱领人吧!抓!”

唐光这边也走出房间,有意无意挡在铭牌前,大声道:“你们干什么?高大人,高大人,你这又是干什么?各位,各位,手下留情啊,这可是枢密院的高熙涛高学士,你们一定要手下留情啊!”

那监察御史还算给高熙涛留下一点颜面,等他穿了衣服,才命令差人押解出去。

走到门口,高熙涛哭哭滴滴地向唐光求援,道:“唐大人,唐大人,赶紧去请许衙内帮忙疏通疏通啊,救我啊!”

“许衙内?哪个许衙内?许衙内是谁啊?”唐光满脸堆满疑惑地问道。

“许衙内,许衙内……”高熙涛也是有病乱投医,忽然想起:“让唐光去找许衙内,这哪儿跟哪儿啊?那不等于是让债主去找欠债的摊牌吗?哎呦喂,这可如何是好?”

看着高熙涛被押走,唐光让李小小招呼老板过来。

莞尔坊老板一脸懊恼地走过来,却也不敢失了礼数,躬身施礼。

唐光道:“发生这样的事,实在让人扫兴。有些事儿,你懂我也懂,我也不说那么多了!今晚的犒赏浮费之类是不是都没结?这样,打茶围的小姐、花头,包括提大茶壶的,有一个算一个,老子今天散财免灾,一律双倍。”说罢,随手掏出三百两银票,交给老板。然后,随意扫了一眼,扭身便走下楼去。扫那一眼,却是看到,李小小不知在何时,已经将两间房的铭牌调换归了原位,心中不禁大乐:“高熙涛,高大学士,你这一次可是搬起石头使劲砸,砸到了自己的脚!哈哈哈,不知该有多痛!”

回到枢密院的住处,孙真早已在门口等的不耐烦,见唐光回来,忙迎前几步,道:“哥哥,你可回来了。要出大事儿了!”

 

第73章扳倒宰相

 

唐光忙打个手势,拦住孙真的快嘴,有话进屋说。

密室内,孙真急不可耐地道:“哥哥,小弟凌晨就要启程,去乌头城。”

“怎么了?乌头城发生什么事儿了?”唐光疑惑地问。

“哥哥,边防军武器装备的事儿,已经查清,是许宰相的孙子许从仙勾结巫咸国,购买劣质装备,以次充好。储存仓库就在乌头城。那一次,咱们一起押运的,也是其中的一部分。议长大人密令小弟带人马,会同太尉府的韩斌韩大人一起,还有提刑司、大理寺,都是议长的嫡系,这一网下去,可要抓大鱼。”孙真兴奋地说道。

“哦,原来如此。那一次咱们在乌头城见到许从仙和程衙内,应该就是办这事儿去的。我勘察战场遭遇数倍巫咸国边防军围困,正是他们利用那些官道勾结的结果,后来又为什么发生明明打了胜仗却还要结盟赔款,依然是因为他们勾结。这一切都明白了。原来如此!这下,且不说宰相会如何,至少,那个许衙内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行船恰遇顶头风,祸不单行!”唐光笑道,又把最近和今晚与许衙内嫡系交手的情况,告诉给孙真。

孙真一听就乐了:“这真是剧情反转,料所难料。活他妈该!都不是好东西!”

翌日上午,唐光找到枢密副使孟延麒,还没来得及呈报昨夜情况,高熙涛嫖娼被御史台扣押的消息已经传到枢密院。

唐光便将详细情况,当然是摘除了自己房间内的细节,汇报给孟延麒,还遵照高熙涛所托,肯请孟大人尽快联系许衙内设法救援:“这许衙内是哪一个啊?下官也不认得,还是希望孟大人尽快联系。”

孟延麒对这事儿,却是一脸的嫌弃,心里有个明镜似的。

他昨夜在青楼本来还蛮有兴致,忽然觉得那高学士有点异常,大方的有点过度,盘算着这里面肯定有道道,这道道既然与自己无关,那就是针对唐光的。回想最近一段时间,高学士与唐光之间的那些事儿,他猛然觉得不应该掺和这事儿,他也不想成为两方任何一方的见证,早早溜之大吉了。今天上午,刚坐到这儿,御史台那边已经发了公文过来,枢密院长官亲自去交罚款领人。孟延麒本月正好轮值,其它副使只是在旁边看笑话,并无人愿意为之出头。虽说大家都是宰相的嫡系,但嫡系与嫡系之间也有竞争,也不见得有多深的私交。

没办法,孟延麒让下人备厢车,赶往御史台。

枢密院虽说是宰相的后花园,但也不都是宰相的嫡系,莫说议长安插的有自己的嫡系,还有蒋家、陈家、王家、闻家、贾家都有自己的嫡系在枢密院,相互制衡,却又互相看笑话。

高熙涛的事儿很快就在枢密院人尽皆知,尤其是一些有心人,还获悉高熙涛昨夜是与唐光在一起,长期混迹于官场,一下就明白了咋回事儿。

“官员到青楼嫖娼,早就不是什么稀罕事儿。多久也没听说过,哪个官员因此被抓。若说这里面没有套,本官不信。”

“据说是高熙涛要向唐光赔不是。是高熙涛做东。不过,这赔不是的事儿,你信吗?”

“骗鬼啊!就高熙涛那德性,还到青楼设宴款待赔不是?”

“哈哈哈,本官以为,这赔礼是假,挖坑是真。问题是这家伙也太倒霉了,挖了个坑,人家唐光没事儿,你高大学士咋就自己跳进去了呢?”

“前几天所谓唐光想占一个承旨的事儿,恐怕也是个坑吧!”

“知道吗,几个月前瓦市发生的那场大火,高熙涛差点被烧死,还是唐光路过那里,把他给救了。你说,那可是救命之恩啊!那高熙涛前些天却还把唐光贬得一钱不值,到处煽风点火说唐光的坏话。”

听着枢密院官员们的这些议论,唐光心里却是一阵冷笑:“救命恩人?哼,对于这些文官来说,所谓‘救命恩人’只有在表达自己高尚情操的时候,才有点用,其它时候则一文不值!”

枢密院这边议论纷纷,许宰相那边却像热锅里的蚂蚁一样。

“你这个小畜生,你没事儿去招惹那个唐光干嘛?刚刚招揽这么一个干将,就让你硬给我掰开了。你知道现在到了什么时候吗?你一天到晚不务正业,巫咸国那条管道,是你能插得了手的吗?那么重要的一个渠道,却让你拿来买卖装备,挣几个小钱就感觉了不起,你知道你浪费了多大的资源吗?你这个混蛋,真想一脚踹死你!”许义倧气得浑身发抖,手拎着一条拐杖,挥几挥,却又不舍得打在许从仙的身上。

议长这一次行动非常隐蔽,但却还是被老奸巨猾的许义倧闻到了诡异的气味。他根本没有时间去理会已经臭不可闻的高熙涛,而是抓紧时间收拢嫡系,着人通知几个得力干将,近日一定要睁圆了眼珠子,一有风吹草动,就要动作。他自己则跑到了曼家,与曼家家主密谋应对之策。

议长的速度应该比许义倧反应的还要快。

第二天中午,从郊外野游归来的工部尚书,还没有走到城门口,就被皇城司的军士抹肩头拢二臂,四马倒攒蹄捆好了,押往皇城司的秘密监牢。

与此同时,吏部尚书、殿前都指挥使等六名许宰相的得力干将,也都尽数落网。

唐光密令身边的星月楼信使,速报楼主孟广宯:“局势有大变,建议尽快收缩队伍和财物;请武松凌注意应对和调控舆情,或能为我所用!”

第三天上午,涉及数百人的官员调整公文,快马加鞭,下达各衙门,尤其是涉及到军队的一系列武官调整命令,五百里加急,迅速传达到位。

三省六部基本进行了一次大换血,为了尽快扳倒宰相一系,议长宋怗做出了最大的让步,除了殿前司和皇城司死死攥在自己手里,尚书省的六部主要位置,全部拿出来供许家、曼家、李家和自己宋家之外的六家挑选。包括九寺五监之大理寺、御史台这样的机构,宋家也都毫不保留地,让与其它家族。

上次到朱西城边防参加斩首战的那位监军,本就是元老院上院陈家的嫡系,对同为上院的许、曼、李家的专横跋扈,早就如鲠在喉,瞅准了这一次机会,坚定地拉拢王家与宋家结成了联盟,让宋怗感到底气十足,他这一次是志在必得!

 

第74章 垂死挣扎

 

双方拔刃张弩、触而即发之时,唐光接到了议长嫡系传来密令,随时候命,枢密院一旦有风吹草动,以左臂缚红布为标识,镇压异己分子,掌控枢密院。

到了第五天下午,新任命都指挥使就是唐光所熟悉的原副都指挥使,带领两千军士,押解着一些车辆和绳捆索绑的犯人,出现在朝堂之下。

这时候,来自宰相许义倧的命令也已经下达到各处,枢密院召开紧急会议,两位枢密副使一致决定,取出虎符,调集京城正军,应对叛军围京。那高学士急忙站出来附和,一步不落。

孟延麒却站了出来,明确他才是本月轮值负责各项院务,未见宰相其人,仅凭一个口令,决不可以发布军令,避免被贼人所乘。

唐光身为掌管机要和慎政之官,也提出了反对意见。

在京房承旨这时也站出来,提出乱局之中,需要以议长大人的命令为准。

两位枢密副使和五六位房承旨一起站了起来,门外,迅速冲进来六位副承旨和四十位军士,将与会人员团团包围,要强行通过,取出虎符。

孟延麒看了唐光一眼,又冷眼扫视了一圈,高声道:“所有忠于朝廷、忠于议长大人者听令,将这些意图谋反的乱臣贼子拿下!”

这时候唐光焉能不知道,这是议长布局解决许家、曼家和李家势力的关键时候!这股势力也的确欺人太甚,从程衙内开始,就一而再再而三与自己作对,此刻自己也不必作壁上观。

唐光脚踏风云步,一脚一个,将两位枢密副使踢翻在地。

一声口哨,屋外又冲进来五名副承旨和四十余名军士,都是左臂缚红布。

枢密院大多数都是文官,手无缚鸡之力,能算有点战斗力的,也就是身为武官的十余名副承旨,以及担负枢密院勤务的百名军士。

现在的军士数量是一半对一半,真要剑拔弩张,与自己的袍泽拼个你死我活,双方脸色明显都不情愿。

孟延麒高声大呵:“所有军士听令,此时正炎国已处于极端危难之时,是忠于朝廷,报孝国家,还是跟随奸佞乱国,是你们做出抉择的时候了。一步错,不仅你本人,你的妻儿老乡,九族之内,都将因你的选择而万劫不复!”

一名年龄比较老的军士站出来,大声说道:“我们都是军人,都有军人的自觉,愿意为这个国家冲锋陷阵,杀敌流血,但是,朝廷对不起我们。莫说那些武官被你们文官排挤,就说我们普通的军士,层层克扣该给我们的财物,该给的待遇不给,该享受的免税没有享受到,一些伤残的兄弟,更如走上绝路,地方官员官官相护,我们有冤无处诉,有难无人扶,老老小小,经常跟着我们颠沛流离,吃苦受罪,为了糊口,家里女人甚至去青楼当小姐,孩子甚至只能乞讨才能吃饱饭。说实话,你们高层的争斗,我们真的不关心谁胜谁负,我们只关心,谁能对我们好,谁能让我们身为军人不那么憋屈!”

唐光一听,心中就乐:“这兄弟,行啊!这些话肯定憋了很久,现在讲出来,不能不说,很会选时候。”他看了看这位军士,又看了看孟延麒,心里话:“这事儿,你枢密副使得给这些军士一个话,换句话说,你代表军队最高统帅部,得给这些军人一个承诺,否则,这些军士真有可能站一边当看客,稍有不慎,枢密院还会易手。”其实,唐光却是没想到,若非有他在场,这位军士哪有胆子说这些,还不是跟着唐光扫平街道司,感觉有了主心骨,心中有了底气。

孟延麒沉吟片刻,清了清嗓门,高声说道:“若此次任务成功,别的本官不敢保证,至少今天在场的所有军士,有一个算一个,全部提拔为武官。对于其他事宜,本官将如实向议长大人谏言,给予军人尤其是武官足够的社会地位!”

有了这些话作为保证,这些军士的情绪很快就调动上来,连先前跟着宰相嫡系的军士,大多数也都转向了这一边。

现场还有三位副承旨,是铁了心要追随宰相,被唐光几脚踢断了双腿,趴到在地,军士上前,三两下捆绑了个结结实实。

官场之上,死忠之人毕竟是少之又少,尤其是对于一贯擅长审时度势的文官,形势比人强的时候,自然就会倒向强者的一方。

枢密院的反抗,就是如此轻描淡写地结束,发兵权完全掌控在议长手中。

朝堂之上,宋怗稳坐大殿正中,手里摆弄着枢密院送来的虎符,低头看着台阶下的文武百官,道:“今天的朝会,不,今天应该是一场庭审大会,由元老院十家元老组成陪审团,让我们都来看来,以本朝宰相许义倧为首的一些人,到底都干了什么!”

宋怗冷眼看了看两厢的文武百官,又扫了一眼元老院的大佬,提起一口气,高声道:

“第一个,你们看到那些车辆,装得是什么呢?那些是军队的装备,是我们的许大宰相负责的军用物资,却都是些拿到战场之上,连烧火棍都不如的劣质装备。他们从正炎国购买来这些粗制滥造的东西,顶替更换那些其它途径生产,配发部队的装备,再将那些替换下来的好的产品,卖给正炎国,真是一笔好买卖啊,这一倒手,赚了两遍的钱,盆满钵满,万贯家财,可怜我边防军民、我正炎国上上下下,都不知道,我们的边防军是拿着烧火棍,在保卫着国家的安全!这也难怪,他们在我方明明打了大胜仗得时候,却要选择去媾和,与那巫咸国签订什么狗屁盟约!这一打仗就露馅,他们是如此地拥护和平啊!”

“第二个,你们看到那些绳捆索绑的人了吗?他们,都是什么人呢?有许义倧的孙子许从仙、朱西城城主和乌头城城主、还有一位则是巫咸国的立州知府吴栝,哦,对了,这吴知府到我国来,可是宾客,怎么能绑着呢?快快松绑!虽然说,吴知府是偷偷摸摸跑到咱们乌头城,而且还是在许从仙储存伪劣装备的仓库,与一赤裸幼女嬉戏时,被我们的军士一并捉住,但那也是客人不是,鸿胪寺卿可在?着你速将前后情况写一份文书,将这吴知府送还其国吧,告诉巫咸国,这位知府如此腌臜的品好,还是在你巫咸国内找的好,我们这边可不大安全,能救你一次,救不了第二次!置于许从仙等人,不仅仅有毁我将士、坏我边防之大案,更有欺男霸女、草菅人命数十桩案子!”

 

第75章 举国震惊

 

宋怗不慌不忙,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接着说道:

“第三个,我们的许义倧许大宰相,你是不是觉得站在这朝堂之上,很委屈、有点大材小用了啊?元老院上院下院轮值,可是先前定好的规矩,这都已经轮到第三任了,你说你那么着急干嘛?还怕轮不上吗?还是你以为都像你一样抓住权力就不舍得撒手,你自作多情,愿为人之走卒?你枢密院一家独大,你为百官之首,不仅不严以律己,为国分忧,却骄横跋扈、独断专权、结党营私、卖官鬻爵、徇私舞弊、制造假案和冤案、迫害异己、贪赃枉法,想方设法地榨取民脂民膏,粉饰“太平”,甚至架空元老院、图谋不轨!还有,你都这么大的官儿了,居然还与巫咸国、淑士国眉来眼去,秘送情报,真是甘当奸细,卖国求荣!”

“第四个,近年来,有上百名青年才俊莫名失踪,尤其是今年,新科状元刚刚夸官回到家,就莫名消失,还有元老院十大家族一些优秀子弟,也不断出现失踪的事……”

要说这宋怗可是做足了功课,坐在那里叭叭叭讲了足足一个多时辰,将许义倧的案子事无巨细,讲的清清楚楚,坐在一侧的许家、曼家和李家,哑口无言。这时候,只能丢车保帅,才能让三个家族落得个安宁,宋怗也不想再往深里去穷追猛打,消除这如鲠在喉的宰相,顺利实现权力回收才是目的,否则,真撕破了脸皮,或者闹个鱼死网破,都承受不起。

一桩惊天大案告罄。

朝野上下,无不震惊,虽然说贪官遍地,如此腐败,并不出人意料,但是,为了自己的私利,为了自己的权力欲望,里通外国,干下这些卖国求荣的勾当,还是让很多官员和百姓,感觉吼不住。都这么大官儿了,有那么多财富,还干这些,为什么呢?是啊,为什么呢?这个问题,只有许义倧许大宰相才能回答。

以许义倧为首的正炎国特大犯罪团伙,从京城到朱西城、乌头城,上上下下三千多人,除了许义倧背靠正炎国第一大家族,没有被灭了九族,其他都累及九族,财产被抄没,所有男人被黥面发配到偏远州县,所有女人则被充入营妓或青楼勾栏。

汤家姐弟幸有孙真从中周旋,安置到朱西城的星月楼,算是躲过一劫。

许义倧作为弃子,只有认命,但是,他的孙子许从仙,却要垂死挣扎,他要祭出自己的最后一张底牌,即使鱼死网破,也要翻开这张牌。

就在许从仙准备绝地反击的时候,唐光与孟延麒被安排在一起,负责查抄许义倧的家产。

孟延麒被议长大人亲自下达口谕:全权负责枢密院事务。虽然只是暂负责,但孟延麒已然没有了过去的那种低调,而是满面红光,春风得意。

查抄家产是一个肥差,落在谁头上,就意味着能发一笔横财。

孟延麒与唐光一起,走在许义倧的深宅大院,但凡所见到的,只要点评一嘴,说一句“好东西”、“不错不错!”,跟随后面的亲兵,就会很识趣地立即打包,装车运走,后面的事儿,自然没有多少人知晓,却不是运往国库,而是运到孟延麒的家里。

唐光眯眼观瞧,把这个小动作,看得清清楚楚,心道:“横财面前必有因果,但这种查抄贪官得来的横财,却也没那么复杂。你孟延麒能贪墨,我非君子,亦非圣人!即使看不上,至少星宇楼能用,再不济,送给路边乞丐,也不能便宜了你们这些贪官。”四下看看,眼睛所到之处,不管是装在柜子里、抽屉里,包括藏在地砖之下的,尽皆一览无余。

孟延麒只一个愣神的功夫,唐光调动移物异能,只挑那些好的和精品,瞬间挪移,数十件奇珍异宝,无声无息,尽皆装入储物戒中。

孟延麒拉开一个柜子,又打开一个箱子,却见不到几件好东西,忍不住大呼道:“这许贼肯定已经转移了不少财物,本官就曾记得他收受别人的贿赂里,有纯金打造的战马、帝王绿手镯,还有大红宝石、大蓝宝石、玉如意、镂金八宝太师椅,怎么就找不见了?奇怪!是不是许家提前收走了?”

正在此时,却有军士慌忙来报:“孟大人,那许衙内刚才挣脱了绑绳,打死打伤五六名军士,逃回许家,躲进了一间密室,无论如何敲砸,就是无法打开。请大人定夺,是否选用火攻?”

“又是密室?不好!”唐光轻呼一声,顿感不妙,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快,带我去那间密室!”唐光拉住那名军士,飞一般地迅速消失在原地。

远远望去,唐光已经能够看到,一间书房正被一股邪恶之气笼罩。这股邪恶之气,不断浓郁,而且飘向虚无缥缈的高空。书房外一些军士正手拿兵刃,向书房内喊话。

唐光能看得到,书房之内,一样是书架后面,有一扇厚重的密室门,紧紧关闭着。门和墙壁,与前些日子程衙内家看到的情形一样,不知用了什么材料,任唐光如何发力,都看不穿。

“快,必须尽快阻止他。放火烧!”唐光指挥军士赶快找来一堆柴火,甚至将书房内的书都撕碎,堆积在密室大门,随即点燃起熊熊大火。

但,还是晚了一步。

与唐光所预感的一样,当初程衙内与许从仙一起厮混,所修炼的魔道,自然与许从仙脱不了干系,这许家衙内很可能也修炼了魔道。

事实也正是如此,许从仙不止是自己修炼魔道,还介绍包括程奉德在内的多名衙内修炼魔道,说是“仙法”,而且由这些追随者,寻觅处女身、处子血肉等助他修炼。今天,眼见自己将遭受灭顶之灾,便以血祭之法,召唤师父救援。

“师父曾说: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以召唤他。来,就是要改朝换代,要灭国!我就是要灭国,就是要改朝换代。来吧,十亿人口,我全部奉献给师父,任您宰割!”许从仙念着咒语,手起刀落,又砍掉一位小女孩的头,供奉在他师父的雕像前。

前后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那些军士刚把书房前的火点燃,天空中犹如飘过一片阴云,整个空间都显得有些恶寒,一些军士竟然忍禁不住,打了几个冷颤。

 

第76章 魔修来袭

 

“到底还是让他召唤来了!”唐光一阵苦笑,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宝剑,正是刚才从许宅缴获所得,整个剑身都是陨铁打造,寒光傲散,沉甸甸的,已经接近低阶法宝。

三只奇丑无比的巨鸟,从遥远的东北方向天际,转瞬间就飞到了眼前。

巨鸟背上,站着三位黑衣人,其中一位,正是半年前,唐光从仪凤县进京赶考途中,见过的黑衣人“仙人”曼老大。

三个人加上三只巨鸟所散发出来的气势,或者说,三个人外加三只巨鸟身上的邪恶之气,笼罩了半个天都城。

魔修来袭!天都城从官员到百姓,无不陷入空前的恐慌之中。

“那不是曼家的大衙内吗?不是早传说已经修仙去了,怎么这些仙人让人那么别扭、不舒服啊?”

“看清楚了吗?那个人,对就是那个人,怎么看怎么像十年前科举的状元啊,不是说已经失踪了吗?”

群臣的议论声中,忽然有人高呼道:“这些人是修炼魔道的修者,魔修所到之处,生灵涂炭,惨绝人寰……大事不好,快请上仙信物,快请上仙信物,请求援助!”

议长宋怗也是感觉到了不妙,急忙从龙椅扶手的暗匣里,摸出一面玉牌,咬破手指,涂抹在玉牌之上,高声大呼:“有魔修来袭,上仙救命。魔修来袭,上仙救命!”然后,用力击碎了玉牌。

此时的曼老大三人,已经开始了疯狂杀戮。是的,一句话都没说,什么也没问,就是杀戮,所过之处,犹如下了一场人肉血雨,断肢残臂和头颅,散落一地,随即伴随着黑云和寒冷,向四周扩散。

唐光一直很少见到的鬼魂,也在这样的恶寒中,依稀可见。换句话说,那已经不是人的亡魂,而是成为了曼老大三人吸收利用的能量。

影影绰绰的黑影,犹如一缕烟雾,刚刚脱离尸体,便被卷入黑云之中,增大魔修们的威势。

这种滚雪球一般的能量汇集,别人只能感觉得到,唐光却是真真切切地看着发生,心中大急。

这时候,许从仙也从密室中冲了出来,怀抱那尊雕像,狂妄地大笑着,看向军士以及正在杀戮的曼老大,大喊一声:“师父,弟子等你等得好苦啊,你若再晚来一会儿,弟子就要被这些人欺负死了,你要为弟子报仇啊!我要饮这些人之血,食其肉,吞其魂,要让这些人变成我的玩偶!”

唐光大呵一声,道:“许从仙,你这个人渣,勾结魔修毁坏人间,罪不可赦。纳命来!”说着,招呼身边的修真者,迎头而上。

那许从仙听到唐光的怒骂,毫不示弱地说道:“若不是你的优秀,挡住了我的光芒,给我造成了那么大的压力,我怎么会铤而走险?若不是你们一步步紧逼,我何必会选择走这一步?一切的罪恶,都是因为你,因为你们,才造成的,你们,才是毁坏人间的罪魁祸首!”

许从仙的思维,与大多数混蛋一样,从来都是反向的,从不会从自身找原因,一切的问题,都是别人的错,即使干下十恶不赦的坏事,他们也是对的,别人还是错的。

许从仙抽出一把宝剑,便与唐光战在了一处。

两剑磕碰,唐光明显感觉到这许从仙的功力,应当在程衙内之上,只强不弱。

许从仙倒不愿意与唐光恋战,一边打一边往外冲,想与曼老大会合。

如此前面跑,后面追,刚冲出许宅,唐光便与孙真等人会合。

唐光扫眼一看,自己身边以及孙真带来的人倒不少,有一二十位,但最高不过炼气三层,面对至少已经是先天境的曼老大三人,情势非常不妙。尤其是,唐光分明已经看到,曼老大三人在杀戮的同时,还在散步着一种邪恶能量,所到之处,树木花草尽皆枯黑,四散奔逃的人们,则陷入了魔怔,灵魂被压制,精神被控制,血液也在被迅速转为黑色,相互撕咬。

那三只丑陋的巨鸟,同时也在散发同样的能量,侵蚀人骨,张嘴一吸之间,便把人体内的人魂吞噬,随即一身的血肉变成了它们的口中餐。

但凡在天都城的修炼者,都加入到了抵抗魔道的队伍中,但是,七八十名炼气初阶,在三位魔修面前,根本起不到什么大用,最多只是让曼老大等人魔化都城的速度减缓而已,更为不幸的是,一些修炼者还被魔化,转而成为曼老大等人的傀儡,对唐光等人进行反噬。

面对这样的情形,唐光脑袋都大了,心想:“如此下去,在场所有人都将成为魔道人偶或巨鸟的盘中美食。”

正在焦急之时,唐光感应到毛球在储物戒中召唤,要参加抗魔之战。

“总是能够给我带来惊喜的毛球,面对魔道,能有多大作为?”唐光半信半疑地用意念将毛球放出来。

毛球弓起腰背,张开大嘴,伸了一个懒腰,一如既往,轻蔑地扫视了一下天上和地上,眼睛看到巨鸟时,眼珠子瞪得溜圆,两支前爪抓地,脑袋几乎贴到地面,屁股和尾巴却朝向天空,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呼噜”声,旋即爬树,瞅准了一个高大的房屋,几下蹿上楼顶,一个腾跃,居然抓住了一只巨鸟的翅膀,爪子上的弯勾深深插入,陷入骨肉,再三两下,已经到达巨鸟的头顶,举爪便打。

鸟背上的魔修,被瞬间冒出来的猫,弄得一愣神儿的功夫,毛球已经得手,巨鸟凄惨地大叫一声,脑袋洞穿,从空中跌落。

那魔修来不及对付毛球,手忙脚乱地召出一把宝剑,垫在脚下,才在空中稳住身形。

毛球则在巨鸟坠落的同时,瞄准另一只巨鸟,再次飞身上房,瞬间消失。

毛球能有如此神威,让唐光放心了不少,指挥孙真等人,避开席卷而来的魔化能量,穿插着逼近曼老大等人。

从魔修出现到现在,也不过半个多时辰。远处西北方向的天际,也出现了几只鸟,前方翻飞的,是一只赤首黑目的少鵹,后面跟随的则是两只白头巨雕,雕上站着的则是身穿白衣、青衣的修真者。

人还未到,声音已如隆隆炸雷一般传来:“尔等休得惊慌,看我们仙家的本事!”

 

第77章 陷入绝境

 

瞬息之间,白衣修士、青衣修士已经冲到魔修面前,挥剑直取对方要害,想要先声夺人,却被魔修拿剑一掰,破了攻势。

一时间,双方打的火热。

“尼玛,这些修者也太自信了吧?魔道如此猖獗,你们居然只来了两个人,就这么有把握?所谓‘邪不胜正’,那也得有绝对的力量才行,可不是一句豪言壮语就能顶事儿的啊!”唐光心里直犯嘀咕。

两方交手,证实了唐光的预感。

来援助的修真者自信过了头,即便有毛球在一旁骚扰巨鸟助战,也只能阻挡住两个魔修的肆虐,另一位魔修脚踏飞剑,依然疯狂地践踏着天都城,许从仙紧随其后,对遇到的所有人,不论老幼青壮,一概斩杀。每杀一人,都会发出一阵阴森的笑声,看情形,已经丧失了人魂心智,成了杀戮的机器。

那些被魔化的正炎国修真者,赫然已经成为阻挡唐光和孙真步伐的一支力量。还有让所有人都震惊的是,随着魔化能量的蔓延,满朝文武大臣之中,居然有不少是魔道早就布下的暗棋,魔化能量犹如咒语一般,很快将这些暗棋召唤并魔化,心智渐失,开始向身边人撕咬,朝堂上下乱作一团。

唐光让孙真带领剩下的修真者,去应对那些被魔化的人,自己专心对付许从仙。上一次已经让程奉德跑掉了,这一次决不能让许从仙再从眼前跑掉。

唐光脚踏风云步,横身截在前面魔修的面前,提起一口真气,调出三四十枚钢针,劈头盖脸压过去。

那魔修一个不防备,虽然护住了身体主要部位,但依然被扎成了刺猬。

唐光则一步无风起浪,再踏一步云愁雨怨,手中宝剑已然从一个刁钻的角度,刺向魔修身后许从仙的面门。

许从仙本能地一个闪身,左耳被齐刷刷地斩掉,刚要举剑迎战,两枚钢针,已经刺到双眼,鲜血直流。他可没有唐光的第三只眼,顿时没有了方向,站在原地挥剑乱刺,全无了章法,反而让唐光一时靠不得近前。

正这时,西北方向的天际,再次飞来两只大鹏鸟。

修真者的援军已到。

曼老大眼见此次已经难有再大作为,一声唿哨,招呼剩下的两只巨鸟,想撤,却被前后到来的修真者包围,其中一位魔修,很快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连鸟带人都被斩杀。

曼老大丝毫不为同伴的丧命所干扰,骑在一只巨鸟身上,招呼还在地上挥剑乱抡的许从仙,让巨鸟一把抓起,想趁机突破包围,要跑路。

毛球瞅准一个空挡,飞身蹿上那只巨鸟的背上,又要故伎重演,却被曼老大,挥剑挡住,毛球灵敏的身躯,钻到了曼老大的身后。

唐光牵挂毛球的安危,更不甘心许从仙在自己眼前被跑掉,便脚踩一段树枝,意念移动,凌空飞起,一把抓住了那只巨鸟的另一只腿,跟着升入了空中。

众人皆惊愕于唐光的忽然升空。都在纳闷:“唐光怎么也会飞?”

孙真见状,却顾忌唐光的安慰,高声大喊。“哥哥,别追了,快撒手,快撒手!”

唐光却已经找到了一处空隙,一剑挥去,砍在巨鸟的另一只腿上,巨鸟吃痛,松开爪子,许从仙从空中掉落,而唐光,连着那只巨鸟和毛球,一起消失在了天际。

巨鸟抓许从仙的那一只爪子空出来,便向唐光发起了进攻。

曼老大也觉察到了这里的战局,脚踏飞剑,也加入了战斗。

毛球却趁机对鸟头发起了进攻,巨鸟一声声的凄厉惨叫,让曼老大不能专心发力。如此三角作战持续纠缠,方向早已混乱,难辨南北东西。

毕竟,唐光只有炼气三层的境界,焉能同时应对至少先天境的曼老大和巨鸟的恶爪,一个不小心,被打落爪下,从高空坠落下去。

毛球那边,挥动一双利爪,已对巨鸟陷入疯狂厮杀。

曼老大顾不得查看唐光的死活,踏剑飞上鸟背,搜寻毛球的位置。

战斗中的巨鸟,很快消失在天际。

唐光浑身是伤,鲜血已浸透了衣裳,感觉到自己坠落的速度在加快,心想:“这样掉下去,还不摔成肉饼?”

忙用念力控制手中剑,飞起垫在自己背后,就那么平躺在剑上,如此,也只能减缓下降的速度,却难以控制下降的趋势。

“轰隆”一声,紧接着又是“哗啦啦”一长串的动静,唐光感觉自己先是掉在了一个松软的地面,之后又顺着一个斜坡,在不断下滑,脊背的衣裳很快也被磨破,一股钻心的灼痛,把唐光从近乎昏厥的状态惊醒。

他四下观瞧,自己正躺在一处高高的沙丘之下,他从高空落下,溅起的灰尘,正弥漫于四周,直到好一会儿,才渐渐清明,四周却是直上直下的峭壁。

坐在地上,唐光觉得有一种坐井观天的感觉,天空如碧盘,四壁空空如井管,看不到一根藤蔓,更见不到树草灌木。

“什么鬼地方?记得过去见过云贵川的天坑,里面植被旺盛,这里看着像天坑,咋像是被洗劫过一般,毛也没一根?”唐光心中暗骂。

先不管别的,疗好伤再说。

两个多时辰之后,唐光身上的伤势算是好了七七八八。他站起身来,开始私下搜寻。

看了一圈下来,唐光的心拔凉拔凉的。这里,就是一处另类的天坑,由底到顶,都是坚硬的花岗岩,犹如哪位大神拿什么神物戳出来的,直上直下,有两千多米深,没有岔洞,天坑底部的面积,只有一个篮球场大小,一个巨大的沙堆,高高隆起在正中央,自己就是掉在那里,又滑落下来。

坐井观天,日落日升,唐光穷尽办法,也找不到出去的路。

只是在沙堆的边缘,看到一具已经被掩埋了大半截的骸骨,唐光暗道:“这又是哪一个倒霉蛋,也掉落这里,永远地留下?难道,我也要步其后尘不成?”

翻看储物戒中的食物,都是储存给毛球吃的,还没有来得及添加,已经所剩无几,满打满算,也就是两三天的量。天坑内莫说食物、水源,连一根草都不长,别说出去,就是维持生存都是眼前的大问题。

唐光陷入了绝境。

 

第78章 倒霉蛋

 

唐光深翻那具骸骨,却是残缺不全,只有一条腿骨,一条半上肢,左手指骨上还真的套着一枚储物戒,唐光用精神力查探,里面空空荡荡,只有一片玉简,两件撕碎的衣衫。

他取出玉简,运转真气,感念玉简上的内容,却是一段话和一套剑谱,这段话写的却是很欠揍:“你能看到这段话,那么我应该恭喜你,恭喜你来到了这处绝境,踏着我的脚印,走向最终的枯骨一堆。讲真话,我真的希望你能活着出去,但是,这种希望实在渺茫,以我度过了天劫的金丹之境,即使被残废掉了大半,都无力逃出,你与我都这么倒霉,又能有多大本事?”看到这里,唐光只想踹这堆枯骨一脚,心里道:“你个倒霉蛋,凭地晦气,却要我与你一般倒霉不成!”

接着看下去:“……想我历经数百年,已经站在了这一界面的最巅峰,无奈在飞升途中遭人暗算,跌落这里。身上所有,为避免被虚神界的那些王八蛋洗劫,飞升之前已经尽皆赠送后人和朋友,那把伴随我大半生的青龙天罡剑,也已在跌落中失去了踪迹,所以,你也甭费力去找了。这里,我已经找了千百遍了,啥也没有,我拖着残躯,仅靠食气为生,又无灵石为继,终难持久,一年又三个月,气息奄奄之际,留下这套拳谱《龙域七杀》,可以排解寂寞,兴许还可以加快你找到我的步伐。别谢,也别想知道我是谁、叫什么,青龙域的修真界里,我已经飞升了,那我就已经飞升了,呵呵,有趣吧!我在前面等着你咯!”

唐光看罢,不气反笑:“《龙域七杀》?名头很响,难道是青龙域最高级别的拳谱?呵呵,你个衰货,没听过那句话‘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水击三千里’,人活一天,也要照着两天去努力,更何况,本人一向运气很好,冥冥之中自有照应!”

唐光盘膝坐定,用心学习《龙域七杀》。

自从孙真给他了《问天九剑》,算是有了薄技在身,但徒手搏斗,还是指望特种兵学习的那些拳脚功夫,与青龙域的修士相比,差距不是一般的大。身临绝境,却摆着这么一个漂亮诱惑,怎么能经受得住?算了,被你打败了!

唐光决定,每天拿出大半天的时间学习《龙域七杀》,剩下的时间抓紧修炼,只有境界的不断提高,尽快脱困才能成为可能。当然,面对一个金丹飞升境界都无法摆脱的绝境,唐光也只能用身怀异能来安慰自己了。

《龙域七杀》共有七式:一拳月有痕,二拳断红尘,三拳龙穿云,四拳再无春,五拳了残魂,六拳化虹身,七拳天罗门。每一式相对独立,又互相联系,而且呈现着由低到高的威力走向。按照金丹境“倒霉蛋”在拳谱边上留下的诠释,这套拳法,从练气境到金丹境,不同的境界下,会焕发出不同的威力,境界越高,威力越大。置于到了金丹境之后,还能不能再提升,有没有后续拳法,他也不知道,毕竟,他得到这套拳法也属于隔代传承,不知道是谁创制。

拳法和修炼都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饮食,因为,仅仅过了三天,唐光就面临了断水断粮的绝境。

“难道,我也要按照这‘倒霉蛋’说的那样,食气为生?”唐光心里感到了一丝压力,他从来不畏惧面临死神的威胁,但也不等于任由死神来肆虐,更不会软弱地缴械投降!但凡一口气在,他就要去争取活下去的机会,一丝机会也不会放弃!

唐光努力地回忆,心想:“对于一般人而言,不吃不喝,三天三夜就会死亡,若能饮水,则能活到七天。作为修真者,即使能比这个时间长,但也得看修炼境界高低和本身素质的状态。以我自己的体质,若有水补充,最多能坚持到九天或者十天。寻访隐逸古修那段时间,接触过道家“辟谷”之法。那也是传说中的神仙功法,‘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但是,那需要循序渐进才能修炼,我这一下子就上手,是不是违背修炼规则?”他现在有点后悔,前三天不应该将食物和饮水都消耗掉,应该隔开几天吃一点,以维持“食气为生”的修炼,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唐光眯眼再仔细观瞧,天坑底部的地面,升腾起来的有干热之气,水汽很少,只浮在很小的一片空间,而且到了中午,根本就消失不见,也就是在早晚,地气沉降,有空气中的水汽微量凝结,若非唐光能看到能量,任那金丹境,也不可能觉察得到。

唐光开始调整每天修炼的时间,以早晚空气中的水汽相对多的时候,运转《归元经》,入无我之境,全身凝聚真气,以绵长柔细的吐纳之法,将空中漂浮的微量水汽,以他能看到的轨迹,龟息导引,收入体内,潜降入腹,久久安然。

一天后,唐光能感觉到自己肝脏储存的糖原已经消耗了五六分,身体开始自动调集其它能源来参与糖原转化。

五天后,感觉肌肉蛋白质开始大量消耗。

八天后,感觉脂肪能量开始大量燃烧。

感受到身体不断拉响警报,唐光倒吸一口凉气,顿觉形势不妙,心想:“这样临时抱佛脚,实在起不了大用。若再这样持续下去,接下来的将是,身体机能紊乱,直至各器官衰竭。到那个时候,即使真的有神仙,也救不了自己。”

他从储物戒中取出储存的灵石,在身体机能处于严重危机的时候,进一步触发身体的原力觉醒。这些灵石,也是他最后的本钱,决绝之处,求的一线生机。

……

如此盲打莽撞,唐光已经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已经快要熬干的躯体,骤然间爆发出一股顽强的力量,刺激着一股强大的气流,从下丹田凝聚而成,紧接着,又是一股麻酥酥的气感,向周身扩散。

炼气四层!

唐光大喜,曾闻适当饥饿能调理身体、医病养生,没想到,如此食气求生,居然激发了身体潜能,一举突破到了练气境中阶,距离那个“自保之力”又进了一步,甚至于,从与曼老大交手的感觉来看,唐光自信打不赢还是能跑得掉的。所谓的“自保之力”,本身就是要有保命的本钱。自己现在随时都可以进军真正的修真界。

伴随着境界的提升,唐光还惊奇地发现,异能也有了再一次强化,前几天还无法触及的天坑之顶,已经能够用念力触摸到。

一线生机显现。

 

第79章 谢胖子

 

唐光凝聚起眉宇之间渐已有形的内眼,意念追随,穿过天坑的边缘,却是高山之巅的一个斜坡,遍地砾石沙土。

他迅速放开异能,从那些砾石缝隙,连根带叶,抓取一些青草,这是他掉落天坑十九天以来,第一次看到绿色,那一缕生机,让浑身的器官都感觉到了兴奋。

唐光将草连根上的泥巴在内,都团握在手中,开始运念吸纳其中的水分,脱了水分的叶子和根茎,则直接吞食。

如此反复,又是一天。

唐光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已经有所恢复,便从储物戒中,搜寻出所有衣物,撕成条条,拧成一根绳索。

用十几根钢针,扎住绳子的一端,用意念移动,绳子顺着坑壁,一点点往上攀附,体力不支的时候,绳子那一端的钢针,就扎在坑壁那些极其细小的石缝当中,稍微缓一下神儿,再次调动意念,移动绳子向上攀爬。

断断续续两个多时辰,绳索终于冲出天坑,慢慢地绑系在附近的一块巨石上。

唐光总算松了一口气,但是,一个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绳索的长度不够,高高地悬在半空,距离天坑底部还有十几米的距离,即使站在那沙堆的顶部,距离绳索还有五六米。

唐光皱眉向上端详了片刻,随手掂量了一下手中宝剑的重量,回身向那位金丹境“倒霉蛋”的骸骨深施一礼,道:“前辈,小子还有很多事要去办,更不想留在这里陪你。与君离别意,都曾是此地落难人。此处难得踏歌声,还望前辈费心,送小子一程!”说罢,连鞠三躬,然后,弯腰捡起金丹前辈的大腿骨,一步一步走到山对的顶端,将大腿骨置于脚下,动用意念,慢慢升空而起,远远地伸手,一把,拽住了悬在半空中的绳索,那根大腿骨,也随之掉落。

唐光回头看了一眼,用意念将大腿骨又挪回那一堆骸骨的原位,再看了一眼天坑之顶,两只脚瞪着坑壁,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就来到了天坑的顶端,两膀一叫力,爬出天坑。

坐在天坑旁边的巨石上,唐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里说道:“这大半个月的坐井观天,实在是生平未有,痛苦之极!好在收获也是不小。真应了那句‘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只可惜,那金丹前辈只能永远地留在下面了,赐予拳谱,也算是欠他一个人情,来日,若能知道那把青龙天罡剑的事迹,应该不难推算出前辈的名姓,却将此处恩德还与其后人,才算了此处因果。”

唐光侧耳聆听,寻着一个方向,缓慢地走去。

现在,最需要尽快做的一件事,寻找毛球,寻找食物和水!

唐光放开神念,用心去感应周边五六里的范围。毛球与他早已有了一种莫名的心神沟通,只要在一定的范围内,就能够感应到相互的存在。

他一边走,一边随手猎杀野鸡、野猪之类的野味,就着溪流,剥皮拔毛,烧烤弄熟,祭五脏庙。就这样转悠了五天,也没感应到毛球的一点踪迹,心里不免有些酸酸的。

他有一种预感,毛球应该比较安全,只是已经到了很远的地方,心中有些惆怅,“看来,只能看冥冥之中与毛球的缘分了。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还能见到毛球。现在还需抓紧回京城,彻底解决后患。”

跌跌撞撞又走了一天一夜,当唐光从深山密林中钻出来,正要寻找路人询问方向,却远远地看见官道之上,一群衙役正围殴一个胖子,旁边还有一位姑娘扑倒在地哭啼,一位衙内模样的人,则在一旁得意洋洋地摇扇晃悠。

“哪有这么欺负人的?”一身凌然之气,直冲脑顶,唐光大呵一声:“呔,你们干什么?十几个人打一个,你们不嫌害燥?”

唐光底气雄厚,嗓门也大,这一嗓子,果然震住了那一坨人,纷纷转过头来观瞧,却是轰然大笑,连那个被打的胖子,也没心没肺地咧嘴笑了,那正哭泣的姑娘更是“噗嗤”一声乐出声来。

“笑什么?”唐光莫名其妙,往自己身上看看,自己衣衫褴褛,这有什么好笑的?

“一个叫花子也想管闲事?”一个带头的衙役,转过身子,拎起手中的大棒,冲着唐光就走了过来。

那胖子还算有点良心,大喊道:“小叫花子,快跑。这事儿你管不了,快跑吧!”

“跑?往哪儿跑!大爷我今天就废了你!”拎棒子的衙役已经来到唐光近前,抡起大棒,就向唐光的脑门砸去。

唐光跌落天坑憋闷了大半个月,正没地儿撒气,看这架势,根本就没有客气,抬腿就是一脚,将这衙役踹飞了出去。

“呀呵,看不出来啊,这臭要饭的居然还会功夫。兄弟们,一起上,先弄死这乞丐再说!”一群衙役拎着棍棒,杀气腾腾围过来。

唐光脚踏风云步,转瞬之间,也就一个照面,十几个衙役全部撂倒,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开始哭爹叫娘。

衙役痛得龇牙咧嘴,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还在纳闷怎么就躺地上了,远处,还躺在地上没起来的胖子和那姑娘,包括那位摇扇的小子,都是两眼冒小星星:“大侠啊?!”

胖子脑子反应也是快,忙喊到:“大侠救命,大侠救命,他们这些官匪要谋财害命!”

说话间,唐光已从倒地的衙役身上,扒下一身长衫穿上,迈步走到胖子近前,问:“怎么回事儿?说来听听。”

“我叫谢棐,原籍琳州,家父去世之后,继承祖业,经商为生,偶遇这昌州黑县衙内管闻徽,热情招揽我来黑县经商,为了招揽我,从店铺、仓储到宅院,包括税务、官府保障安全等等,管衙内开了许多诱惑人的条件。谁让我贪那些小便宜呢,又有这样好的环境和前景,就带着小妹来这里。还没三年,这钱赚得可以覆盖半个县,经营的产业更是已经延伸到了昌州几个县,赚来的钱有投入盖庭院楼阁、邸舍瓦市,这时候,他们开始下手了,天天派衙役来检查骚扰,不是这儿罚款就是那儿要没收。前一段遇到白灾,我捐献出来的财物几乎相当于全县的一半,即使如此,他们还是不依不饶。没法干下去了,却又不让我们走,逼得没有办法,我就将资产全部给他们留下,什么都不要了,只带我妹妹走,即使这样也不行,他们是要牢牢地把我们拴在这里,无偿为他们赚钱。我们想偷偷地跑掉,却被他们拦住,要弄死在这里……”

胖子说到悲伤处,大嘴一咧,嚎哭起来,还不住地向唐光跪拜道:“大侠救我,大侠救我啊!”

 

第80章 黑县

 

唐光听得谢胖子说明原委,以他的阅历,焉能不知,心里话:“这尼玛就是关门打狗、扒个精光,多少官府和地霸屡用不爽的赚钱老套路。奸商奸商,在这样的官府地霸面前,却未必能自保,会不断有商家上套,被扒的底裤都没有。”

他哈哈一笑,道:“你这胖子也是,你以为你精明,这京到那京,买的没有卖的精?其实在官府眼里,你这都是小把戏,想玩你就能玩死你!吃一堑长一智吧!”回身,向站在一边怒目而视的那位衙内道:“你就是管闻徽?凡事别做绝,做绝了,人不收你也有天收你!”

那管衙内眼一瞪,用扇子指着唐光道:“凭你,还想管大爷的事儿?若不赶早滚开,我让你走不出黑县!”说罢,指挥那些依然喊苦叫痛的衙役,“快马回去搬救兵,叫我爹也过来。今儿有人在黑县打官差,要造反!”

谢棐和他妹妹闻言,脸上更是一团乌云笼罩,感到形势越来越糟,自古江湖不与官斗,这位大侠会为他们破这个例?

唐光则是一脸风清气朗,丝毫不惧,道:“就你一个小小的衙内,如此张扬跋扈,你就不怕把你爹坑死?”

这里距离县城应该不远,半个时辰不到的功夫,几十匹快马由远及近,很快来到近前,个个手持兵刃,将唐光团团围住。

是的,唐光没有走。他听了谢棐的倾诉,心里就在盘算:“一个人在短短三年时间里,搞出这么大一个产业,这是经商人才啊,星月楼现在缺的就是这样的人。得干净利索地将这个人收了,这些产业也不能就这么便宜了这些兔崽子!”

他眯眼扫了一眼围着自己的衙役,又看了看远处一匹马上端坐的那人,随手拿出身份牙牌,道:“本官经过此地,却遇到如此荒唐之事,你能给本官一个解释吗?”

那人确是黑县县令管大充,看唐光拿出身份牙牌,确是吓得一激灵,待看清牙牌的颜色,却嘿嘿一声冷笑,道:“你一个武官,这事儿是你能管得了的事吗?在本县所辖之地,没有你们武官说话的地方。你还是趁早离开这里,以免伤了和气!”

“好大的狗胆,你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莫说在本官面前须要分个尊卑有序,本官身为枢密院检详诸房文字,莫说到你这黑县,就是到昌州,也有慎政监察之责,你居然敢藐视本官,该当何罪!”

“枢密院检详诸房文字?莫说那是从六品的官员,只这枢密院却是个大衙门,虽然前不久宰相被革职,但这枢密院的庙还在,天知道未来会有多大权力。一个武官没啥了不起,但这枢密院的武官却轻易不能得罪!”管大充心里很快便有了对策,忙翻身下马,拱手施礼道:“下官不知上差驾到,多有得罪,多有得罪!还望上差大人大量,不计小人过。”

“既然如此,本官也不多说什么,眼前的这事儿,你知道吗?”唐光冷颜问道。

“下官不知啊。只是刚才有衙役报告,有人打官差,要谋反,才匆匆赶来。”管大充心里揣着明白,却装作糊涂地答道。

“好。咱就把这事儿摆桌面上,你现场了解一下,本官想听听你的意见,并且,若没什么不妥,本官想将人带走,推荐给相关部门,这是一个商业人才,对正炎国的发展也很有用,相信议长大人也会感兴趣。他的产业,也希望你能秉公断案!”唐光不温不火地说道。

这话说的,有点深浅莫名,让管大充直冒冷汗。他走到谢棐面前,假装关心地问问伤势,又询问了一番情况。谢棐明知这事儿,少不了县令在衙内后面撑腰,但也算遇到了机会,又是大倒一番苦水。

管大充再次来到唐光面前,深施一礼,道:“那谢棐说的情况大致属实,但也有不少与事实有出入,至少,本县对商人一直都是很开明的,更谈不上盘剥,那都是子虚乌有,从来没有过的事儿。这样的商业人才,大家都想留嘛,只是方法生硬了点。这事儿,也是下面的差人办事欠周祥,涉及到谁,下官一定处分,让他们来给谢棐赔礼道歉。至于那些产业,除了新置办的一些,还有合作经营他本人的那一部分,其他的是人家合作伙伴的嘛,也不能都算他一人所有。下官在这里,就着令他们切割清楚,另外,还是很欢迎谢棐先生能够继续留在本县经商,继续为本县经济繁荣做贡献。这样的人才,求之不得啊。”

“那些都是后话,本官以为,咱们就现场达成协议,将他的产业切割清楚,然后,本官带他们去京城。至于,他是不是继续在黑县经商的事儿,以后再说。不知你意如何呀?”唐光低头理了理衣衫,慢声问道。

“行,下官这就现场办公,就地处理。避免耽误了上差的行程。”管大充说罢,着人将谢棐搀扶到一旁,一帮衙役围成一圈,他却与他儿子管闻徽嘀咕了好一会儿,然后,取出纸笔,写下一些文字,一式两份,让谢棐过目。这时候的谢棐,只想尽快离开黑县,也不再计较,直接就摁上了手印,留下一份,便一瘸一拐地回到唐光近前,深鞠一躬,道:“感谢唐大人主持公道,我这就与舍妹跟随大人进京。”

唐光看两厢都不想再深入纠葛,便请县令留下三匹马,搬鞍上马,带领谢师兄妹,打马扬鞭,直向京城。

管大充眼看唐光远去,对着管闻徽大骂一句“蠢材!”一脸怒气,带领衙役返回县城。

却说那唐光与谢棐兄妹,一路同行,闲聊中,唐光对谢棐的了解更深了一步。这家伙,简直就是为做生意而生的,他经商不是为了赚取多少钱,而仅仅是为了享受赚钱的过程。在他的眼里,没有什么不能用来经营,大到山川河流,小到空气、荒草,脑子里尽是些经营的点子。他的妹妹虽没有他这样的天分,但也不可小觑,仅仅弹去浑身的浮尘,洗净脸上的泪痕,那也是让路人侧目的大美人一个。看来,那管闻徽不止是要夺产业,灭谢棐,还要强抢他妹。

一路之上,但有城池,都能找到星月楼,唐光的到来,自然是甲字号上房,唐光借机将星月楼的情况大致给谢棐介绍了一些,看着连续两三个城池都有星月楼,这家伙早已兴致浓郁,快马加鞭,六七日的时间,便来到了京城。

唐光并没有回枢密院,而是带着谢家兄妹直接来到星月楼。

 

第81章 国库空了

 

孟广宯早从唐光经过的城池所属星月楼获得消息,带领孙真、武松凌等星月楼高层,在大厅内迎候。见面,一个个熊抱,孙真更是两眼几乎要落泪,道:“哥哥,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唐光将谢棐兄妹引荐给大家。

所谓臭味相投,三两句话之后,大家便不分彼此,说到了一处。

“哥哥,你被那恶鸟带走,许从仙从空中跌落,已经半死,那些高阶的修真者带着我们乱剑击杀,还有一些魔化的人,都被现场清除,看后面没什么大的隐患,又回宗门了。这一次魔修来袭,京城被糟蹋了大半,被魔修魔化砍杀吞噬,包括染毒的,达两三万人之多,特别是朝堂之上,居然有三十多名文臣武将被魔化,死于此劫。你没看那个场面,凄惨得很。好在哥哥提前通报有所准备和布置,这一次咱们星月楼并没有多大损失。”孙真回想起当初的情形,还是不胜唏嘘。

武松凌则是微微一笑道:“这一次要说最大的受益者应该是议长大人,其次,就是我们星月楼。”

“此话怎讲?”唐光不免有点疑惑。

武松凌挺了挺腰杆,一改往日的斯文细语,朗声说道:“唐兄忘记当初通知吾注意应对和调控舆情。这一次魔劫来的突然,消失的也快。星月楼提前给所有眼线都布置了任务,劫难到来,《天都杂报》很快刊印了劫难的详细情况,尤其是将朝廷应对劫难、仙人来援助的情况传出去,让大家看了踏实,很多内容比官府发布的文告还要快、还要有效,对稳定京城民心,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连议长大人都亲自要去了几份,大加赞赏。我们的影响力和地位,已经无可置疑地取代了《邸报》,成为京城官场的首选。”

孟广宯让人备下酒宴,为唐光接风洗尘,好好庆贺一番。

唐光看着在在座的大哥孟广宯、三弟孙真、武松凌、樊胜、谢棐兄妹、香萼、韦十一娘以及京城星月楼的其他高层,心中不免又生感慨,眼见着一支队伍在壮大,却是又快要到了分手的时候。

谢棐兄妹的父母六七年前就已经去世,这些年一直都是兄妹二人相依为命。谢棐除了喜欢做生意,就没有别的爱好,更没什么朋友,在这样的气氛中,也感到心里暖暖的,鼻子却是酸酸的。

香萼静静地坐在那里,不时地看一眼唐光,含情脉脉之中却又满是幽怨。

唐光焉能没有发现,却是心怀愧疚,不敢对视。虽然,他请大哥安排香萼担任天都城星月楼商务部副部长,算是个闲差,也足以让香萼学习些经营,每天忙些事务,少些思念亡父之痛,但总觉得做的还很不够。

韦十一娘现在身居天都城星月楼副楼主兼情报部部长,做了几笔“大买卖”,又是《天都杂报》的台柱子,手下探员有五六百,游弋于官宦高层,如鱼得水,今天更是精神饱满,满面桃花,颖颖含笑,一双眼睛,秋波微转,盯着唐光一刻也不想落下。

酒过三巡,唐光提议星月楼所有高层,都应该加入修炼者行列,由星月楼出资,孙真根据每个人的身体体质,哪怕花费高价,也要购买来相适应的修炼功法,目的就是要为星月楼踏入修真界做好准备。

大家一听,感觉到一扇大门正在徐徐张开的同时,也感觉到了时间的紧迫。谁不想走的更远,走向更大的舞台?过去是苦寻无门,现在则是星月楼的总体规划,是势力的延伸。这事儿就这样敲定,孙真将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各自相适应的功法,并担当最初的导师。

酒宴过后,各自散去,谢棐兄妹也暂时安排住进了星月楼。

孟广宯、唐光和孙真兄弟三人,却来到了星月楼的地下密室。

“兄弟,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正炎国现在国库已经空了,存储的现金现银早已被贪官污吏们贪墨或倒出国外,维系国家财务运转的,实际上就是不断的印金银票,这个泡泡越吹越大,已经到了快要破碎的时候,一旦破碎,金银票都将成为一堆废纸,国家将连朝臣的俸禄都无法发放。”孟广宯忧心忡忡地说道,他真的担心乱局一旦再现,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星月楼会伴随国家的混乱而坍塌。

“这也是我一直都在担心的事。议长知道这事儿吗?”唐光对此反而有些平淡。

“据我所知,议长应该已经知道了这事,按理说,经历魔劫,议长的位置坐的更牢稳了,在官吏和百姓的心目中威望更高,他应该高兴才是,但我看他的状态很颓废,而且多次召见分管国库的大臣议事,估计与此有关。”孙真道。

“此前,我观议长宋怗的身体状态,已经没有多少日子可活。在他死后,正炎国将会迎来又一轮大变动,甚至是清洗,对此,我们还应做好相应准备。”唐光的这条消息很有冲击力,一下子将孟广宯和孙真震蒙了,而且,一直以来,哥俩对唐光的判断一直都是深信不疑。

“是不是应该在大变动来临之前,尽快回笼现金现银,将手中的金银票尽快抛出?”孟广宯问道。

“这个事儿,我建议可以动用一下刚来的谢棐,这兄弟是经商的天才,应该有更妥当的应对之策。一会儿,我们可以就如何使用他再讨论。还有一个问题是,孙真你现在修炼到了什么程度?”唐光侧脸问孙真。

“哥哥,我距离炼气三层圆满还有一点距离,应该比较快了。”孙真道。

“我这一次与那魔修争斗,生死之间却也有奇遇,让我一举突破了修炼四层,加上风云步法等技法,应该有了自保之力,所以,我的意思是,你若想跟着我一起进入修真界,那么我就等一等你,你若觉得这仕途还可以,我便先走一步。”唐光拿出一个玉简,上面是他在回来的路上复制的拳谱《龙域七杀》,随手递给孙真。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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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掉下来   第2章 龙域   第3章 儒生   第4章 神仙掐架   第5章 实在渺小   第6章 京城圈子   第7章 疯子   第8章  言法政   第9章 武兄雅兴  第10章 修士  第11章 欺辱  第12章 构陷  第13章 蝶变  第14章 星辰纹  第15章 真有魔   第16章 真人  第17章 归根返虚  第18章 添个搭头  第19章 一气开天  第20章 孟广宯   第21章 边城  第22章 孙真  第23章 够乱够狠  第24章 赌场  第25章 玉璧  第26章 赌的是运   第27章 惨胜  第28章 霸王条款   第29章 商队  第30-36章  第37-45章  第46-50章 第51-55章  第56-60章  第61-65章 第66-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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