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美国警察的漫漫认识路

自少年时代开始，笔者就颇爱关心国家及世界大事，经常会读初中姐姐们的语文和历史教科书，读《人民日报》的国际新闻，有时还会偷看父辈读的书及内部发行报刊如《参考消息》及《文史资料辑选》，因此到小学高年级时就懵懵懂懂获悉美国是世界上“最大也最黑暗的资本主义国家”，受剥削受压迫的美国老百姓会上街游行示威以表达不满和抗议，政府和资本家就会派遣他们豢养的警察用警棍、催泪瓦斯和狼狗对他们实施疯狂镇压，在新闻图片上还能看到人高马大装备精良的美国警察手持警棍、盾牌及瓦斯枪堵截、殴打和抓捕游行群众。

随着自己年龄的增长，社会的变迁进步，阅读资料的日渐丰富以及信息渠道的日益多元化，对美国警察的具体形象也出现了越来越大的变化。最早向海外归来者咨询西方国家警察的情况大约是在1977年，那年在单位里兼职科技情报的笔者参加了省科技情报研究所办的一个“英文培训班”，授课老师是一位头发花白为人和蔼的留英老教授，每到课间休息时，一群学生就会团团围着他询问英国的奇闻异事。我问的第一个问题是英国的警察凶不凶，老教授听了我的问题，忍不住笑了，他说英国警察为什么会凶呢？实际情况完全不是这样，英国的警察人人训练有素，彬彬有礼，在街头执勤时都戴着洁白的手套，制服腰带头盔及警牌穿戴整齐，你若向他问个路，他会热情细致地介绍，恨不得亲自把你送去。

是年底，笔者又拜父亲的老朋友、1949年从美国归来的法学博士王老师为师，学习英文，每周日上午去他寓所当面授课并批改上周的作业。恩师因多年来遭遇过多次政治运动的冲击，最初除了教学内容及一般家常话题外，很少谈及其他内容。1980年代初期，笔者因协助朋友处理“去台国民党军政人员私房退还”落实政策问题，其中涉及到退还私房中的原房管所承租户拒绝交出房屋的大难题，一次去看望恩师时，顺便请教他在美国遇到房客到期不退房问题会出现何种情况。没想到老师很快就提起了美国的警察，他说：美国是绝没有什么私房落实政策问题的，承租房客如果欠租或租赁期满后，房东请其按期退房而房客又拒绝搬家走人，这事就非常好办了，房东打电话报警，警察很快会赶到现场。查看房屋租赁合同后，如确定房客应按规定退房走人，警察就会立即告知违约房客，限定时间整理好自己的行李，跟警察一起离开此房屋，如果退房房客当天无居住地，警察就会建议你去找“无家可归者”慈善机构或设有免费住房的“教堂”。

后来，在一些美国西部片中也看到了小镇上身佩大口径左轮手枪、兢兢业业保护服务地方的美国警察，而电影《第一滴血》中的地方警察对流浪者老兵“施瓦辛格”做得有点过了头，因此惹出了巨大的麻烦。

1980年代末，自费留学美国的老朋友由美国归来，聚谈中他详细介绍了自己晚间在美国地铁站内遭不轨非裔美国人抢劫和同学住房门外有不明身份者大声敲门两次危机后的报警经历。劫后的他出地铁就看到两巡逻警察，报警后两警察随即用警车载着他在路上追查了四十多分钟，看到停在路边的可疑车辆，警察就会要求驾车人出来，警察则打开灯光请老朋友辨认是否刚刚的抢劫嫌疑人。至于在空荡荡公寓中受到门外不明身份者敲门威胁疑似案件，老朋友与同学电话报警后，警察不到五分钟就赶到了现场，威胁嫌疑人也溜之大吉了，填妥案情记录后，警察询问老朋友还有什么需要帮忙，老朋友提出请求，希望警察能陪他一起走出公寓大楼，再送他到最近的公交车站，两警察非常爽快地同意了。

留学美国期间长期在纽约中国城餐厅里打黑工挣钱补贴生活的老朋友还告诉我，美国的警察还有一个“绝不跨部门乱管闲事”的重要特点，例如，他们基本上不会配合联邦“移民与归化局”及其地方分局实施“搜查拘捕非法移民”的工作，甚至在处理交通事故中发现伤者系非法移民，出警警察也只是通知急救中心来车接伤者去医院，其他的事他们也不会再过问了。警方认为因为移民局有自己的执法队伍，再加上美国人认为，追查缉捕“非法移民和留学生非法打工”这类犯罪违法，参与管理和执法的部门机构多了未必是一件好事，美国执法部门明显不欣赏那种轰轰烈烈的“九龙治水”方式。老朋友告诉我，诺大的纽约市，当时的非法移民和违法打工留学生有几十万之多，但纽约市移民局的员工才只有区区800人。

1990年代，在某期《南方周末》报上读到了一篇关于美国警察出警赴人家处置家暴行为的奇特案例。男主人在家对其妻子实施家暴，女主人电话报警了，警察很快赶到现场，男主人见警察到来，不敢造次并承认自己有错，保证不会再实施家暴。警察调查调解结束后，会照例询问女主人是否相信其丈夫的承诺，如果女主人明确表示相信，警察就会离开了；如果女主人表示不相信，警察就会毫不客气地请男主人跟他们一同去警署，在警署的单间中被保护性休息到第二天上午。

美国警察因为在执法中会遇到形形色色、良莠不齐之人，因此联邦司法部门早已制定了各种应急程序供警员适时采用。数日前在互联网上就看到了一个典型案例。警察在执勤中发现一轻年女子遛狗没使用牵狗绳，便依法要对该女子施以罚款处置。该女子极为暴躁地拒绝签字认罚，警察只好将其带回警署。进入警署后要进行例行公事的搜身，防止携带武器。警署大厅的墙壁上靠着一块厚而柔软的蓝色垫子，原来是防止被搜身人暴力袭警，如果出现了此种情况，警察就会立即从后面将面对软垫子嫌疑人的头部与胸部一起按压在软垫子上而又不致造成其身体受到伤害；该女子被制服后警察准备带她进入讯问室时，该女子又突然大声喊叫着她要自杀，警察们立即启动了另一约束性程序——“自杀监管程序”，该程序还根据嫌疑人的激动暴躁程度，备有防止自杀的“约束椅”和“约束衣”两种；对拒不配合者还可以使用“头套”甚至“电击枪”，直到你平静下来。因为美国警察人人都很清楚，被临时拘留人或嫌疑人如果在警署拘押期间意外死亡了，自己将会该当何罪。

2013年在美国自由行旅游期间，笔者停车场上还亲眼看到一名身材魁梧、眉清目秀的年轻警察接警后来现场处理中国游客与一快餐店美国人老板的纠纷冲突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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