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上的浪漫主义者——团队年末总结散记
图片来自一个APP
摄影 | Joao Sanfins
1
起飞
飞机起飞时，窗外蒙蒙小雨。天灰沉，一连几天都如此。
莎发来发来照片，说昆明陪朋友一日游，那透蓝，一看就是我大云南。跑道滑行，我渐渐睡去。1个小时，光线把我照醒，机窗外，一片湛蓝。
- 窗外从灰沉到湛蓝 -
前日，团队年终工作总结，记几个印象深刻的事。
2
2100
有5位律师的工作计时，超过了2100小时。
2100是什么概念？
这意味着，对我们的律师，每天8-10个小时的工作，是家常便饭。而且，这是工作计时，其中一大部分是用于给客户发账单，收律师费的。换言之，还有大量没法计入账单，但同样属于工作的时间，其实并没有体现。
总说90后吃不得苦，不愿拼，不够拼。我想说，那是没找对人。
2022，我们办理了130个项目，包括数据合规，股权投资，争议解决，常年顾问等等。同时，出版了两本实务专著——《大数据时代，企业数据合规之路》《数字经济时代下公司股权实用指南》。
数据合规上，我们继续为大型头部企业提供支持。远的不说，微信视频号、微信键盘，粤省事，这些大家熟悉的产品，数据合规顾问，都由我们在处理。此外，我们也在并购和IPO项目中，担任数据合规专项顾问，为企业提供专业意见。
股权投资上，我们协助企业拓展产业投资，开展混改合作。半年时间，从无到有，咖啡加工处理工厂，在我的家乡云南德宏投产。我们协助企业进行海外融资，成功获得新加坡政府主权基金和老股东追加的近1亿美元资金。
争议解决上，我们帮助客户不仅拿到胜诉判决，且成功封到关键账号，拿回数千万执行款。要知道，这个案子是客户投资失败后的投资纠纷，数千万合作款项已经被公司计提了坏账。
杰哥讲，做律师不能没有办法。任何事，到你这里，不能说没有办法了，做不了了，电话打不通了，时间太紧了。
凡事讲困难时，同步提出解决方案。这不是话语修辞，而是团队基因，刻在每一个律师的工作习惯里。
对了，提出一种解决方案，只有60分。三种，才是90分。
凡事都有三种以上解决方案。
过去这一年，团队小伙伴给过我不少超预期的反馈。学霸本霸盛盛，一周接单出专项报告+案件开庭+省外出差项目汇报，打着飞的当天往返啥也没吃最后吃了个冰淇淋；办案小能手阿苏，处理互联网行业某系列案件，把客户的业务逻辑研究透彻到让人赞叹；数据合规罗律师，搞定某项目中4394个合规评估项；还有钟律师，这个一会自称猛男一会嚷嚷我是女生的人，开动脑筋帮客户省了16万诉讼费……
职场中，能收到团队伙伴的正向反馈，是一件很难得的事。
我们还有很多可以做得更好的地方。而这样一支能打能二，能耍宝能战斗的队伍，是形势极差的2022，我们得以逆势上涨的原因之一。
3
卷心菜和催命幡
2022，团队举办了超过50场沙龙讲座和市场活动，线上线下都有。
我讲了25场。厦大校友会、智汇park、智拾、规格、省电商协会、广悦国际沙龙、Gateway、中新知识城…
哪怕是一模一样的题目，我们也会根据受众的不同，重新修改课件，调整案例。
语言交流是门艺术，重要的不是你讲了什么，是听众听到了什么。
有听众和我说，你们沙龙活动做的很好，有专门团队在跟进吧。
我：对啊。
听众：有几个人？
我：两个。
这些活动，从前期筹备，策划方案，与合办方对接，到听众邀约，设备测试，现场执行，推文安排，我们就2个秘书，支撑了团队50余场沙龙讲座，他们可以为新书发布会现场布置，忙到深夜，他们可以为视频号课程录制，0基础学剪辑。她们从来不会告诉你，这个不会诶，只会说，清清姐，什么时候要？
婷总，卡总，这是我们两位95后同事，能耐又好看。
大家都说她们太卷了，极大拉高了做秘书的标准。婷总却说，她还很菜，仅仅是卷心菜。
至于催命幡，那是过去一年，我们几十篇文章，每个人都被她热情的“追”过。我也不例外。
4
飞毛腿奖
为了让大家积极锻炼身体，我们组建了动次打次运动群，由养生达人王琪珺任群主。
琪珺是个奇女子，我们的资深律师，承担团队大量疑难险重，也就是我们客户急难愁盼的案件。资深如她，在秘书贴不完发票，紧急求援时，能给秘书当秘书，帮大家贴几大箩票。
琪珺有个我羡慕的本事，讲笑话。
我如果和谁聊天，三句话必被逗乐，那一定是和王琪珺。
按刘震云《一日三秋》的说法，如果让琪珺遇到花二娘，不是给个柿子吃这么简单，非得把花二娘逗得连柿子带筐都给她。
总结会结束，她给我颁了个奖。
颁奖词念到第二句，我就笑不活了。
这，广悦敬一丹！
5
可能性
米兰昆德拉曾在《小说的艺术》里提出，生活是一个陷阱。人生下来，自己并没有去要求，就被关闭在不是自己选择的注定要死亡的肉体里。我们被外界所决定，被一些谁也无法逃避的境况所决定。那么，在成为陷阱的世界中，人的可能性是什么？
刚过去的这一年，我们或多或少，想过这类问题。疫情对所有人生活的影响，和心态的改变，微妙、深远。
在对可能性的塑造里，首要的是工作。你的职业，陪伴了你每天超过1/3的时间。那么，在工作构建的“外部世界”里，你我又能有哪些可能性呢？
尤其当问题聚焦在律师这样一个——时间不可规模化复制——的行当里。我们没有办法通过任何投融资、建造厂房、购买机器设备，就实现产量的提升。
数据合规业务蓬勃发展，我们要想做更多、更好、更强，只能慢慢培养人才，泡一个又一个项目，花一个又一个2000小时+，才能让我们的青年律师，真正成长起来，为甲方解决问题。
对于个体而言，我们必须反复思考，有没有新的可能性？如何才能发挥更大的可能性，而不仅仅是，盲目投入时间，感动自己。
在我看来，个体的可能性，依托于三个关键词：赛道、平台、个人。
赛道解决把青春和汗水，挥洒在哪片热土的问题。这是关于道路的选择，方向性的。平台解决在把青春和汗水，约一帮什么样的人和你一同挥洒的问题。你可以选择，可以自建，无论哪种，这是关于同伴的选择。
很多人认为，平台选择，选的是工作场所，场域。不是的。
选平台，本质上是选人。
广悦，黄山律师创建。广悦互联网团队，杨杰律师创建。我的职业发展，得益于这样优秀的平台和部门。他们搭建的，不是简单的工作场所，或专业领域，而是奠定了这个平台的价值观，以及在这里的一帮人，一些共同特质。
最后，回到个体。
基于对的赛道和平台，个体要做哪些努力？技能方面，千头万绪，不一而足。底层逻辑，便是思考清楚这个问题：
客户为什么要给你付费？
业界有个不假思索的论断：律师是靠出售时间换取费用的职业。
乍一看，没毛病。我们工作计时，出具账单，干的不就是这事。实则不然。倘若律师仅仅是靠出售时间换取费用，那为什么合伙人费率3000/小时，律师助理800/小时？
哪来的出售时间换取费用啊？客户买的，从来不是我的时间，而是我的头脑和见识。我出售的，也不是我的时间，而是我的认知和经验。
只有把这个问题搞透了，律师才有可能突破中产容易，暴富很难的困局；才有可能突破靠消耗时间内卷自我的困局。
概言之，个体的可能性，最大的挑战，不在于技能，而在思维和心性。
6
不设边界
去年出差，重新读了《超越法律》《波斯纳及其他》。
几乎每年都会都会重新读苏力、冯象、波斯纳的书。每次都有新悟。
苏力在《波斯纳及其他》中，讲到这位当代最具声望的法学家一些职业履历：
波斯纳在任联邦上诉法官期间：
每年平均写80件以上上诉审判决意见，每周约2件
2.不用法律助理捉刀代笔
3.每年约10篇学术论文+1本专著（《法理学问题》《法律与文学》《正义司法经济学》《公共知识分子——衰落之研究》《联邦法院挑战与改革》《超越法律》《衰老与年龄》《性与理性》）
4.判决意见引用率名列前茅，学术著作印证率最高，比第二名德沃金高80%
5.任芝加哥大学法学院高级讲师，每年上两门课
——另外，流言说，波斯纳每天晚上还睡觉。
让我感到振奋的，并不是这些数字。一个年轻人，如果只盯着数字化目标，莽撞前进，除了提升猝死的风险，并无裨益。让我振奋的，是他的不设边界。法律与文学、法经济学、司法实务，学者、法官、教师……你看不到他的边界在哪，只看到一个对智识雄心勃勃，一往无前的行者。
波斯纳认为自己骨子里是一位浪漫主义者，他同尼采一样认为生活的一切都是挣扎和痛苦，并不存在什么最大多数人的最大幸福。因此，人生就是一个不断创造和突破自己的过程，人必须在人生的苦役和虚无中创造意义。
有了这股子不断创造和突破自己，哪怕生活全是陷阱，也能乘飞翔的热气球，看到那漫天辰星。
前进吧
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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