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域外 | 童润棣：日本有一条"算命街"，生意还挺红火
作者简介
本文作者
童润棣，1954年出生于南京，1966年小学毕业，1969年初中，1970年参加工作，7年间干过机械操作（刨）工、装配钳工，后调入科室，从事统计、设备管理和生产。1984年通过坚持5年业余学习日语，经社会招聘，调离原工厂从事专业日语翻译工作，直至退休，期间于1989年～1991年被特聘去香港某公司，专司对日贸易工作。
原题
1０日元的尴尬
作者 | 童润棣
1０日元的尴尬
“穷客人，富盘缠”，这句老话说的是，人在旅途应备有足够的路费。可那一次日本之行，在东京的一个地铁站，我虽怀揣数千美元，却因为10日元（只能买三分之一盒火柴，约合人民币六七角钱）之差而陷于举步维艰的窘境之中。
从有名的“秋叶原”电气街到“多庆屋”免税店，一路购物后，准备搭地铁回新宿的饭店。手心里攥着预留返程车资的两枚100日元钢蹦儿，到了地铁站的自动售票机前，准备投币购买车票时，看到所标出的里程票价，我才发现疏忽了一点，从来时下车的秋叶原，到当时所在的御徒町已步行了相距两站地的路程，再回新宿的车票已经不是190，而是210日元了。
虽然我的袋中还有大把的美元，但是已经过了银行的服务时间，只有回投宿的Washington Hotel，才可以兑换日元了。怎么办呢？提着所购的一大堆物品走回秋叶原去乘车？不行！地下轨道交通的两站地，地面行走可是一段不短的路程哩；再说，天已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干脆去店里退掉一样东西，可是怎样跟人家说呢？仔细思量一下，所购的都是心仪之物，明天就要回国了，退哪一样都心有不甘，我可不是囊中羞涩呀！
寒风细雨中，我幻想着，这时能像往日在南京走近银行时，冷不丁窜出一个倒卖外汇的“黄牛”，问道：“阿有外汇啊（南京话：你有外汇吗）？”那该多好！我伫立车站一筹莫展之间，忽然眼睛一亮，不远处有两位一看就知是我大陆同胞、干部模样的人朝我这边走来。
心想这下好了，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不正是应了儿时看过的电影《林海雪原》里土匪进山时，接头的那句“黑话”：想娘家的人，孩子他舅舅来啦。便赶忙凑上前去，掏出一张100美元钞票的同时，又忙不迭地说明“买了这些东西后，不知回程车票和来时的不一样，留着乘车的零钱不够买票，我要回新宿就只差10日元……”谁料到那二位根本未听我把话说完，却如同遭遇骗子似地急急“逃”去。
万般无奈，我找到自动检票口旁的站台问讯处，向站务人员讲明原委。心中奢想，他只要能资助我区区10日元就好。谁知那站务员极其耐心地听我讲完，拿出一本厚约寸许的《东京圈交通指南》，喃喃自语着认真查阅后对我说：“你要是不急，可再往下一层站台（东京的地下交通网分十二三条线路，可直达或换乘，上下共有五层站台），换乘另一条线的车去新宿，行车路线不同，虽然需要绕点路，时间得长一点，但那样的话，你只要花190日元就可以了。”
10个日元之差让我急煞愁煞，那位可爱的站务先生并未简单地施以“慷慨解囊”，却是授我以“渔”，让我还“赚”回了一枚10日元的硬币。
图右黄框标注即为“算命街”的所在
神户有个“算命街”
日本神户的元町是一条闻名遐迩的商业街，在这条街上还有一个名气更大的街中之街——“算命街”。后者不用“条”而用“个”被称作“街”的，其实只占有一幢时装大楼的第三层楼面，面积不算太大，却由于每年有10多万游客专程来此求签问卦，故已成为神户的一大名胜，将其称之为“日本的迷信大本营”也不为过。
“算命街”的所在原来是一幢映画馆（电影院）大楼，六十多年前由于日本的电影业十分萧条，楼主在为营业转向而举棋不定时，一著名咨询公司的设计师山上嘉范为之策划。他认为占卜算命能满足年轻人的好奇心理，趣味盎然且极具神秘感。但他针对这一畸形行业的服务地点多数光线阴暗而又收费模糊这两个不足因素，建议将大楼改造得富丽堂皇，整幢楼以时装销售为主，把算命纳入其中一层并由他来经营。
大楼改建后，“算命街”于1982年春开始营业，采用购票入门的方式，收费标准明码标价为每人4000日元；大学生可获优惠，每人3000日元，而高中生则每人2000日元。此举改变了人们对占卜这一行业的阴暗不爽之感，再加上媒体的渲染，山上嘉范和他的“算命街“名声大噪。
占卜算命的收入由山上嘉范的经营公司统一管理，其中的一定比例为算命师所得。如果有的算命师因卦业欠佳而使公司收入不济，不待老板开口辞退便会自动打点行装另谋高就，因为这些算命师都有较常人为强的自尊心。之所以不叫算命先生而称其为算命师，那是因为在神户操此营生者除一名叫朱磨吕的男士外，其余均为清一色的女性。
算命师及相关介绍，左下角为“神户灵签”贩卖机
后来不久，算命街独树一帜地推出了男女交友用的自动抽签贩卖机，一时间引起极大轰动。这种自动贩卖机售卖的“商品”被叫作“神户灵签”，使用时由男性填写专用表格作自我介绍，并写明打算送何种礼物给初次见面的女友等内容，而后须先付费方可将填妥的表格投入自动贩卖机内，否则无效。
为了满足女性的虚荣心和提高她们的兴趣，山上公司对男士们的参与资格做出了明确规定，主要指标有：年龄不得超过三十二岁，必须是一流大学的毕业生，一定得就职于拥有上市股票的大公司，无不良嗜好等。当然，这些内容仅凭当事人的“自信”去填写便可，无须提供任何证明或证书，也绝无可能被验明正身。
这样的“自动灵签”贩卖机问世后，算命街热闹非凡，往往个把小时就有数百上千张“灵签”被女性求签者“抽”走。她们来自日本各地，包括九州和北海道。
算命师背景各不相同，如唯一的一位算命先生朱磨吕，他同时还是一家俱乐部的钢琴师；不少算命师晚间还兼职酒吧的女招待。各算命师占卜问卦的方式也各不相同，有的是用的手相、姓名或生辰八字来掐算；有的则专用日本独有的“六甲山水神”来为女主顾消除感情上的困扰；还有的是用源于欧洲或中国的古老方式。
在科学技术处于世界领先地位的日本，尽管多数人对占卜算命是一种迷信均有共识，而此畸形服务行业却能经久不衰，主要原因大概不外乎：一是丰富的物质生活填补不了一些人的精神空虚；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近些年来，日本的经济不景气以至于生意失败或人生失意者以此做为一种娱乐消遣，花点钱排解心绪烦恼罢了。
出卖大日本
那年在日本，有初次旅日的朋友问我怎样有效地利用手中不多的外汇去买较多的东西时，我告诉他们凡店铺门前有“大出卖”或其物品上标有“割引”“大割引”字样的，就是促销、降价的意思。还特别告诉他们，日语里的“卖”字，与汉字的“壳”十分相似；那“割引”二字便是减价打折的意思，可尽管去淘些便宜货的。
有几位朋友逛店逛了一整天，什么也没买成。因为他们把“二割引”“三割引”理解为“二折”“三折”之意，硬要以所标价格的十分之一或十分之三与人家成交，店家自是不允，那自然闹了个大大的误会。一个个听我讲明白“那‘割引’前面的数字只是表明减去的折头成数，‘二割引’‘三割引’实际上是八折七折的意思”后，还不禁忿忿地说：“这不是明摆着糊弄咱外国人吗？”其实不然，这只是两国文化差异而已表达不同罢了。
日本的报刊杂志等宣传品及各种商业广告上大量使用着方块汉字，这给初到日本或初与日本人打交道而又不懂日本语的中国人来说，确有不少方便之处。但是，针无两头利，随之而来的一些误会常常令人尴尬，使人啼笑皆非
日本的促销广告
有一次在东京，两个单独外出逛街的同事回到饭店后颇为纳闷地对我说：“这日本还真是个全民经商的国家，而且还没有什么不敢叫卖的。”
不解其意的我细问缘由，原来那天正赶上一个什么节日促销，众多的店铺打出一条硕大的横幅促销广告，上面印有“本日大卖出”５个大字。五个汉字从左往右排列着的，可他二人竟用咱中国旧时自右至左的书写格式来读，以至于被他们想当然地误认为有人在“出卖大日本”了。我给他们解释：“那５个字只能从左读起，是今日大减价、大甩卖的意思。”他二人听罢，抚掌大笑说：“原来是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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