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涛 钱凯悦：疫情法律应对之西班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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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凯涛  华东政法大学国际法学院副院长、教授，上海涉外法律人才库成员；

钱凯悦  华东政法大学国际法学院硕士生，外国法查明中心研究助理。

面对新冠肺炎疫情，世界各国都结合本国国情，采取了一系列前所未有的应对措施，集中体现在各国所颁布的一系列应急法律之中。华东政法大学国际法研究中心杜涛团队对有关国家的疫情应对立法进行了初步整理与分析，供有关方面参考，以博采众长更好地在法治轨道上统筹推进各项防控工作。

一、西班牙应对新冠疫情立法概论

2020年3月10日，西班牙政府发布第6/2020号王室法令（Real Decreto-ley 6/2020），在经济领域和保护公共健康方面采取了紧急措施。3月12日发布第7/2020号王室法令(Real Decreto-ley 7/2020），采取紧急措施应对新冠疫情对经济的影响。3月14日发布第463/2020号王室法令(Real Decreto 463/2020），宣布进入紧急状态，应对新冠病毒这一公共卫生危机。3月17日发布第8/2020号王室法令(Real Decreto-ley 8/2020），采取一系列应对新冠病毒的经济与社会紧急特别措施；3月22日发布内政部第270/2020号命令(INT/270/2020)，确定了对非必要旅行实施的临时限制。

二、西班牙应对新冠疫情立法的具体规定

（一）第6/2020号王室法令

该法令在经济领域采取一些紧急措施，对个体或受雇工人进行社会保护。同时为保护公众健康采取了一系列紧急措施，保证药品的供应和最佳分配。主要规定有：加强保护处于经济困难状况下的抵押债务人（第一章第二条）。当药品，医疗器械或任何保护健康的产品受到特殊供应困难的影响，为了确保其更好地分配，国家卫生总局可以临时决定由主管部门建立集中供应。特别考虑因社会保障制度暂时性不足，将新冠病毒引起的工人被隔离或传染视为工作中的事故。

（二）第7/2020号王室法令

该法令主要对卫生领域、旅游业以及由于限制措施受到影响的中小企业、个体经营者采取了一些紧急措施。主要规定有：

1.卫生领域的保障措施：卫生部批准了应急基金的申请和总金额为10亿欧元的特别信贷；应急基金从预算中划拨出特殊资源，以应付健康需要引起的开支。

2.旅游业的支持措施：为某些公司和个体经营者明确规定了融资通道，建立了2亿欧元的融资额度，由官方信贷协会管理，并由工业商业和旅游部门提供50%的部分担保。

3.对中小企业、个体经营者的特殊保护：中小企业和个体经营者属于经济中最脆弱的部分，政府将对于符合条件的企业和经营者，采取过渡性的财政支持措施——税收延期。

（三）第463/2020号王室法令（3月18日修订）

该法令系为了保护公民的健康和安全，遏制疾病发展，加强公共卫生系统，宣告国家进入紧急状态。主要规定有：

1.紧急状态：第1、2、3条规定了在全国领域内宣告紧急状态，将持续15日，以保护公民健康与安全，遏制疫情发展，该项政府权力由宪法赋予（宪法规定，当发生严重健康卫生公共危机时，应当在整个或者部分国家境内宣布紧急状态）。

2.人员流动自由限制：第7条规定了人们不得出门，有正当理由的，可以单独出门，例如采购生活必需品、前往医院等卫生机构、通勤、照顾和帮助弱势群体等。

3.暂停所有面对面教育，呼吁尽可能通过远程在线方式进行教育活动。

4.除食品饮料等基本必需品零售机构，其他机构由于可能造成传染，将被暂停。被暂停的公司在不可抗力发生时，免于支付薪水，但不能免除支付社会保险金，工人满足要求的，可获得失业救济金。

5.保障公共卫生所必需的商品服务、粮食的供应。规定了卫生部长可以发布必要命令，确保生产中心运作和市场的供应。暂时干预一些私有医疗中心、制药工厂等场所。第15条规定了主管当局应采取措施保证消费场所的食品供应。

6.司法程序的相关期限中止中断。该法第20条规定了程序法中规定的期限被中止、中断，但不适用刑事管辖中的人身保护令。

（四）第8/2020号王室法令

该法令主要针对三重目标：第一，加强对工人、家庭以及弱势群体的保护；第二，支持生产活动的连续性、维持就业；第三，加强与疾病的斗争。主要内容有：

1.增加了3亿欧元预算，资助一个特别社会基金，来应对COVID-19的社会后果。

2.电力、供水以及通讯企业不得对有困难的消费者切断供应；在紧急状态持续期间，电信运营商不能暂停或者终端服务。

3.为了保证生产活动的连续性，优先考虑远程工作，同时应提供相应的措施使之成为可能。

4.房贷延缓政策：符合法令规定的经济脆弱情况的抵押债务人受到特别的保护，尤其保障其住房权。申请需要符合条件，例如必须是申请人的第一套房子；房贷加水电费用超过家里净收入的35%等。

5.为了保护消费者的权利，遵守此前第463/2020号皇家法令的限制自由规定的前提下，中断消费者的退货期限。

6.保护企业运营，减少人工成本：如果企业因不可抗拒力而停业，可以参考《处理临时就业法规文件》（ERTE）的规定来操作，并且简化了获得失业救济金的过程。为了减少公司成本，在符合不可抗力规定的情况下，公司免于支付75%的费用。对于雇员少于50人的公司，在承诺维持就业的条件下，免税额可以达到100%。国家为公司、个人经营者提供不超过1000亿欧元的担保，包括由贷款机构、电子货币机构和支付机构等提供的担保贷款的续期、新融资，以维持就业，减轻新冠病毒的经济影响。

7.停职留薪制度：通过批准的企业中，工人因为疫情被老板暂停了劳工关系的，可以领取劳工局在紧急状态之后支付的失业金和保险，且不受普通最低工作期限的限制，双方的劳工关系并没有终止。为了平衡工作与生活，工人有减少工作时间的权利，相应也会减少其工资。

8.对自雇工人的特殊保护：凡是在西班牙自雇工人特别制度（RETA）注册为自雇人士的，如果因为强制关闭企业受到影响，或者3月份收入少于前六个月平均月收入的75%，可以申请社会保障金。

（五）内政部第270/2020号命令

由于新冠病毒引起的公共秩序和公共卫生危机，欧洲理事会成员于3月17日同意对从第三国到欧盟的非必要旅行实行临时限制。该法令声明，除非属于以下类别之一的，任何第三国国民都不得进入欧盟国家：（1）居住在欧盟成员国;（2）持有欧盟成员国签证的；（3）跨境工人；（4）从事医疗保健、老年护理工作的人员；（5）专职货物运输的人员、商业航空运输的飞行人员；（6）外交、领事、军事、国际组织人员、人道主义组织成员为了行使职能；（7）由于紧急的家庭原因；（8）不可抗力或人道主义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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