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剧出海：走红之余，离真正“出圈”还有多远？
作者 | 周佳隆
曾几何时，海外剧集在国内风靡一时，韩式长腿花美男是许多少女花痴的对象，深刻揭露现实的日剧台词经常被截图作为经典，英美短剧的紧凑叙事也让人欲罢不能，国内还掀起过一波海外剧集翻拍热潮。但近些年，海外剧的声量在国内相比以前弱了不少，反而是国产剧频频传出销售到国外的消息。
2022开年以来，《开端》《人世间》等剧集相继走出国门。近期《雪中悍刀行》宣布在韩国开播，《且试天下》已登陆Netflix，陆续将在全球190多个国家和地区上线，《余生请多指教》《特战荣耀》等剧也被海外购入版权，越来越多类型的国产剧走出国门，国剧出海热潮也持续盛行中。随着优秀国产剧“走出去”的政策相继出台，国剧“出海”之路是否会愈发顺畅？在全球文化市场的激烈竞争中，如何探索中国文化的国际表达？国剧出海过程中还将面临着什么样的挑战？
01
“破圈”之路：从零星走向批量 从古装走向现实
作为国剧出海最引人注目的一张名片，古装题材多年来在出海电视剧中占据绝对比重。但随着中国文化影响力的提升以及电视剧制作水平的不断进步，国剧“出海”正从零星走向批量，反映中国时代变迁和当代社会生活面貌的现实题材作品，在海外市场格外受到关注，引领国剧出海新趋势。
2022年，《人世间》掀起了全年龄层的追剧热潮，大结局后仍然热度不断，而早在在开拍一个月时，迪士尼就买下这部剧海外播映版权。这部小说以平民子弟周秉昆的生活轨迹为线索，展示近50年来中国社会的发展变迁，贯穿其中的，既有中国社会发展的“光荣与梦想”，也直面了改革开放进程的艰难与复杂，塑造出众多劳动者、建设者、改革者、创业者等人物群像，从他们充满悲欢离合的跌宕人生中，史诗般展现波澜壮阔的中国社会巨变。
《人世间》能进阶为国民剧，与它制作之初就站到国际视野高度不无关系。而筹备初就被迪士尼盯上这个现象意味着，国剧的进步已吸引到海外市场关注到其生产流程，在国剧前期筹备阶段便进入沟通，该前期预购模式今后或会拉升国剧的整体制作规格。
去年底，广电总局发布《关于2021年度优秀海外传播作品评审结果的通知》，《山海情》《觉醒年代》《大江大河2》《理想之城》《我在他乡挺好的》5部入选。这些电视剧均为展现当代中国风貌的现实题材剧。其中，《山海情》聚焦脱贫攻坚成果，《觉醒年代》反映文化革新历程，《大江大河2》呈现改革开放的时代变迁，《理想之城》讲述当代中国职场故事，《我在他乡挺好的》则呈现年轻人的奋斗经历。
这些主题鲜明、贴近现实、制作精良的国产电视剧，有的从宏观视角关注改革大潮下中国社会的发展变迁，有的将视野聚焦于大时代下的小人物生活，虽然每部作品的切入点不尽相同，但所聚焦的都是各国人民普遍关注的社会发展、都市生活、家庭关系、职场状态等共同话题。“于人间烟火处彰显道义和担当，在悲欢离合中抒写情怀和热望”等积极的现实主义理念，能够突破不同文化语境和圈层的限制，激发海外观众的情感共鸣和心灵共振。
02
文化表达：以国际视野讲述中国故事
电视剧作品是表达文化和价值理念的载体，缺乏内容的形式无法在市场中立足，成功“出海”的作品都具有积极向上的正能量价值观和具有感染力的普世性精神。可以说，本土化生产是书写中国故事的逻辑起点，而融入共情理念和主流价值，才更能激发海外公众的共鸣。
从激烈战斗开篇到激烈战斗结束，《特战荣耀》虽然以燕破岳为主角，但是内核主要讲的是以燕破岳为代表的一代兵王，如何由一块顽铁被打造成护国利刃的故事。为了体现新时代军人这一硬核设定，《特战荣耀》没有打重复战，而是在剧情设计上接连攻坚，哨所反破袭战、居民区追踪搜捕、废弃工厂巷战、丛林山地作战、水域敌窝点营救抓捕作战、荒漠城市作战、反劫机作战、村落破袭抓捕等等，每一场战斗都尽可能展示出不同的看点，而角色的感情线和成长线也融入这些作战任务中，让主角通过履行自己的使命来完成事件的推进和人物的塑造。
尤其燕破岳与战友们在勇士国际特种兵竞赛上的突出表现，不仅成功解决了隐患，更帮助全世界的代表队解决了危机。“我们的目标是尽可能地促进世界反恐联盟的团结”，真正明白了团队意义的燕破岳正是中国军人的缩影，中国代表队身上反映的军魂也让观众为之感动。
《特战荣耀》给行业内所有人展示了一种全新的军旅剧拍摄方式。而现实题材在故事真实之余，对中国当代社会的呈现、价值观的取向方面，也有着另一层深远价值。这些作品的成功出海，无疑在提升中国电视剧海外市场商业价值之外，还能在立足国际视野背景下传播更多元深厚的文化价值。
当国剧驶入海外市场，面对的竞争将更加激烈，创作者需要更积极探索，生产讲述中国生动故事，承载中国审美品格，同时又符合国际主流文化审美和传播经验的剧集内容。只有这样才能驾驭风浪，站稳海外市场，更好地传播中华文化，展现中国风貌。
03
扬帆出海：从量到质的真正蜕变还有多远
国剧出海不只是电视剧本身魅力的散发，而是多重努力素共同作用的成果。其中，国家扶持是助力国产电视剧走出去的关键。
从2002年的“广播影视走出去工程”，到“丝绸之路影视桥工程”“全球华语电视剧联播体”“中国电视剧场项目”，再到2021年17部门联合印发《关于支持国家文化出口基地高质量发展若干措施的通知》，国家有关部门实施了一系列“走出去工程”。随着一系列政策的相继出台，加上市场条件逐渐成熟，Netflix等海外“流媒体”也加大对国产剧的购买力度，这些都使国产剧“出海”之路愈发顺畅。
相比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如今出海的国产电视剧在故事题材、内容创意、制作水平和总体规模上，都与之不可同日而语。但相较于美剧、韩剧等在国际上的竞争力，国剧的国际性影响仍然偏低。落在最现实的指标上，国剧的平均版权售卖价之于美剧、韩剧差距还很大，长期面临着“走出去容易，但钱难赚”的尴尬。
“中国电视剧第一股”华策影视曾公开表示，过去10年，中国电视剧的海外整体售价提升了近30倍，但距离韩剧还有明显差距。而即便是2021年突破华语影视单集销售价格的《长歌行》，其15万美元一集的海外发行版权费，也才与2010年热播美剧《迷失》的网络版权费持平。国产剧出口数量大，但大多剧集的海外发行价格只能说是白菜价，相比在国内动辄数百万一集的版权价格来说，简直是天壤之别。这样一来，出海多与真的“火”不一定完全划等号。
除此之外，国内视频平台引进海外剧集的版权费用居高不下，而海外对国产剧的翻拍剧在本土的成绩似乎不尽人意，反而是国内观众因为IP对翻拍剧抱有好奇心。剧集质量受肯定被翻拍是好事，但如果最后变成国内观众买单，似乎也没什么太大的必要。“出海”国剧卖不出高价，该怎么破？国产剧如何才能实现从量到质的真正蜕变？要解决这些问题，仍需国产剧创作者们继续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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