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补的都补了,为什么还贫血?
贫血的原因有很多,不一定是因为缺铁。
有过这么一个案例:
一岁半的男孩,因为严重贫血,被医生建议多吃红肉。焦虑的母亲问应该怎么补铁。
化验单上有一处可疑的地方:免疫球蛋白E(IgE) 高达数千,远高于成人的正常值165。这说明,患儿有严重的过敏反应。
询问之后发现,为保证营养,家里人每天给他吃肉蛋奶,尤其喝大量牛奶。
动物制品,尤其牛奶,是儿童过敏的主要原因。因为过敏导致的肠道失血,没有经验的人不容易发现。这可能是他贫血的根本原因。
用豆类谷类等植物蛋白来源替代奶蛋肉之后,患儿的免疫球蛋白回归正常,贫血迅速改善。
找到贫血真正的原因,从根源上停止伤害,才能真正达到病愈。
结论在第四小节,
懒人可以快速划几下手指直达
01
什么是贫血?
血细胞包括红细胞、白细胞、血小板。
红细胞的作用,是向组织器官运送氧气,再把全身细胞产生的二氧化碳运回肺部,周而复始。
要确保组织获得足够的氧气,通达的血管、健康足量的红细胞,缺一不可。
红细胞的数量不足,或者不够健康,导致的血液运氧能力不足,叫贫血。
比较典型的贫血症状包括:疲惫、虚弱、面色苍白、气短(喘不过气)、心悸心慌、眩晕、手脚发凉等。
红细胞数量不足的原因:红细胞生成减慢或破坏加速。
红细胞缺陷的主要原因:血红蛋白不足或异常。
根据临床特点,贫血大致分为:缺铁性贫血、巨幼细胞贫血、再生障碍性贫血、溶血性贫血、遗传性贫血,慢病导致贫血等。
03
从营养血角度看各类贫血
一、缺铁性贫血(小细胞贫血)
因为身体缺乏铁元素,导致血红蛋白不够(血红蛋白的核心元素是铁),红细胞的体积比较小。这是最常见的一种贫血。
缺乏铁元素的原因有:铁摄入不足、铁吸收不利、失血等等。
铁最好的食物来源是深绿色蔬菜和豆类。这些食物不但含有丰富的铁,还含有维生素C。维生素C在植物铁的吸收过程中起到重要的作用。
维生素C主要存在于新鲜的蔬菜水果中。而加热会大量破坏维生素C,因此每天要确保摄入一些生的蔬菜水果。
动物源的铁(血红素铁)比植物铁更容易被吸收,且不需要维生素C的参与。但是由于人体不容易调控其吸收率,更容易导致铁过量[1]。
摄入动物源铁导致的铁过量,显著提高癌症[2][3]、心脑血管疾病[4]、糖尿病[5]、老年痴呆[6]等多种慢性疾病的风险。
研究发现,纯素食者比非素食者摄入更多的铁,但会有更理想的铁储备(不高也不低)[7]。
在因为失血导致的缺铁性贫血中,月经失血和胃肠道失血最常见。
过量月经失血
这些问题主要原因是体内雌激素过高,不能适时有效地排出。
饮食上,促进雌激素排出最有效的方法是低脂高纤的植物性饮食。
胃肠道出血
主要原因包括痔疮、溃疡、过敏等。慢性消化道出血有时不易察觉,时间长了导致贫血。
导致痔疮的主要原因是便秘[8]。后者较明确的风险因素是膳食纤维摄入不足[9],多肉饮食[10],以及缺乏运动[10]。
消化道溃疡的主因包括:幽门螺旋菌感染、长期使用非固醇类抗炎药物, 以及身体对重病和压力的应激反应。
婴幼儿过敏性肠炎是容易忽视的贫血诱因。多项研究发现[11],婴儿粪便中的血红蛋白与牛奶的摄入密切相关。文首的故事就是一个典型的案例。
二、巨幼细胞性贫血(大细胞贫血)
这种贫血与长期缺乏叶酸或者维生素B12有关。
叶酸和维生素B12在红细胞的生成过程中扮演重要的角色,缺乏时,导致部分红细胞无法完全成熟。
红细胞在成熟的过程中会失去细胞核。不成熟的红细胞(幼稚细胞)仍然含有细胞核,或者体积比较大,因此叫巨幼细胞。
在血样中检测出巨幼细胞,是这类贫血的特征。
除了巨幼细胞贫血,叶酸或维生素B12缺乏还可能导致神经损伤和动脉硬化,临床特征是高同型半胱氨酸血症。
高温会破坏存在于叶子菜和豆类中的天然叶酸(folate),因此每天应该摄入一定量的新鲜蔬果。
因为会增加癌症风险,所以不建议使用叶酸补剂(folic acid)[12]。
现代的农耕方式和卫生条件,导致植物性饮食缺乏维生素B12,因此素食者每天要补充维生素B12。
恶性贫血一词,专门用来描述维生素B12吸收不良而导致的巨幼细胞贫血。
在消化道中,维生素B12的吸收,需要胃壁细胞分泌的蛋白质“内因子”来辅助完成。
胃切除、自身免疫性胃炎[13]、胃供能下降(如老人)会影响B12的吸收。这种情况时有必要采用大剂量(毫克级)[14]、舌下制剂、或者注射的方式补充。
三、再生障碍性贫血(再障)
发病的原因是:骨髓产生红细胞的机制受到了破坏。
破坏造血机制的因素包括:药物、放射性辐射、环境毒素、病毒感染、自身免疫、酒精等。
有些药物会破坏骨髓的造血能力[15],包括某些化疗、抗生素、类风湿、抗惊厥等药物,长期服用,导致造血功能受到压制或破坏,诱发再障。
健康的生活方式,减少生病,避免长期服药,是最好的预防此类贫血的方法。
工作或生活在高辐射的环境,或者放射治疗可能诱发再障。因为人体一般不能感知X光、核辐射等有害射线,只有提高安全意识,才能有效避免。
一些环境毒素,比如汽油里的少量苯[16],重金属砷和铅,过量摄入铁[17],和一些农药[18][19],可能通过不同的机制,破坏造血系统。
值得注意的是,动物对于很多环境毒素有富集效应。因此饮食避免或减少动物制品,可简单有效地降低这类贫血的发生机会。
自身免疫疾病是当代社会一大类高发疾病。
当免疫攻击目标是自身的骨髓造血细胞时[20][21],造血功能可能受到伤害,进而诱发再障。
自免疾病常出现并发的现象,比如红斑狼疮并发再障[22][23]。这类疾病,通过低脂全蔬食的饮食方式,预防并修复肠漏,才可能自愈。
有些病毒,比如肝炎病毒、EB、HIV、B19细小病毒、CMV巨细胞病毒[24]等,可能通过不同的机制侵害到骨髓的造血功能,诱发再障[25]。
酗酒是再障的另一个原因。
肝脏中的醛脱氢酶2在酒精解毒过程中起到关键作用,40%左右的东亚人(包括中国人) 携带这个基因的缺陷版本,导致肝脏不能有效地清除酒精的代谢物-乙醛。
乙醛有很高的细胞毒性,也会破坏造血干细胞。除此之外,酒精也被世界卫生组织列为一类致癌物。
珍惜生命,远离酒精。
如果已经患有再障,除了在生活中断除疾病的根源,大量研究发现,中药黄芪可以有效改善再障贫血的症状[26]。
四、溶血性贫血
这类贫血可能有遗传或其它原因,表现为红细胞的破坏加速。
最典型的是新生儿溶血症。
这种病症的原因是母婴血型不同,怀孕过程中少量胎儿红细胞从胎盘进入母体,诱发母体生成抗胎儿红细胞的抗体。
出生时,母婴血液发生短暂交流,母亲的抗体进入婴儿,引起溶血。
婴儿红细胞被破坏时,释放出大量血红素。血红素被肝脏脾脏转化为胆红素。当胆红素的浓度超过肝脏可代谢排出的能力时,出现黄疸。
我国的新生儿黄疸的发病率为60-80%[27]。一般情况在2周之内会自然消失。
蚕豆病是全球分布颇为广泛的X-染色体遗传疾病,携带者中男人发病率更高。
其病因是细胞缺乏葡萄糖-6-磷酸脱氢酶(G6PD),导致抗氧化剂的循环机制不利,从而使细胞不能有效应对氧化应激。
而红细胞由于其载氧的特殊功能,氧化应激需求最高,更容易遭受氧化危机。
蚕豆富含某些特殊的糖苷类化合物,会激发氧化应激。因此患者在吃蚕豆后,大量红细胞可能因为不能有效抵消氧化反应而被破坏,表现为溶血性贫血。
蚕豆病患者,避免蚕豆,多摄入富含抗氧化剂的新鲜蔬果,是最有效的应对手段。
值得指出的是,很多蚕豆病患者不敢吃所有豆类,这是不必要的。有问题的糖苷只存在于蚕豆中[28]。
人工植入机械心脏瓣膜,在一些患者中造成红细胞的机械损伤,导致溶血。虽然这种情况比较少见,替换有问题的瓣膜是最佳的解决方法[29]。
蛇毒、蜘蛛毒等毒素进入到身体后,会激活血液的补体系统。激活之后,补体蛋白之间相互作用,导致血细胞交联,沉淀,凝血、和溶血。
此外我们还介绍过一种与动物抗原和细菌感染相关的溶血性尿毒症[30],在这里就不重复了。
五、遗传性贫血
遗传因素可能在多个不同环节影响红细胞的数目,从而导致贫血。
中国比较常见的遗传性贫血是地中海贫血,虽然这类贫血主要发生在地中海、北非、中东地区,和东南亚。
血红蛋白由两个单元构成。在地中海式贫血中,的比例失调,从而有功能的血红蛋白比例下降,降低了红细胞的载氧能力[31][32]。
非洲人群中有一种镰刀形贫血症。遗传因素导致血红蛋白变异,形成比较僵硬聚合物,破坏了血细胞的形状,从而加速其破坏(溶血)。
在以上两种贫血中,血红蛋白出现问题,可导致体内抗氧化剂过度消耗[33],因此高抗氧化剂的蔬菜水果对这类贫血非常重要。
最近的研究发现,不管是地中海式贫血还是镰刀型细胞贫血症,患者血液中精氨酸的浓度都显著下降,甚至导致内皮细胞和白细胞的异常[34]。
精氨酸是一种必须氨基酸,在植物性食物中的比例要比动物制品普遍更高。所以遵循植物性的食物,可以帮助弥补因为这些遗传性贫血导致的精氨酸过低的现象。
除此之外,先天性恶性贫血的原因是胃壁细胞无法正常合成内因子,导致维生素B12缺乏。
而Fanoni贫血的主要原因是骨髓无法生成足够的健康红细胞。
这些遗传性贫血比较少见,不一一介绍了。
六、慢性疾病导致的贫血
慢性肾病、肝病、消化道疾病、甲状腺病变、癌症等,可能影响正常的造血机制。
肾脏负责生产一种促进造血的激素EPO。慢性肾病导致 EPO的合成减少,进而使得造血功能减弱,造成贫血。植物性膳食是保护肾脏的最佳饮食方案。
类风湿是一种自身免疫疾病。患者身体内产生的炎症因子可以直接抑制造血机制,或者EPO的分泌[35]。
此外,类风湿患者服用的非固醇类抗炎药物NSAID,可能导致肠道溃疡与出血,诱发缺铁性贫血。
肠道的自身免疫性疾病 - 克罗恩氏症、乳糜泄、溃疡性结肠炎……如果不能得到很好的控制,会导致慢性肠壁损害,影响铁的吸收,或者导致出血。
甲状腺功能减退患者的甲状腺素分泌减少。甲状腺素也是一个重要的促进血细胞合成的激素。所以当甲低的时候,也有可能会导致贫血。
类风湿、甲减等自身免疫疾病的根源是肠漏,低脂全蔬食是最佳的解决办法。
淋巴癌、血癌细胞在骨髓大量增生时,可能取代造血干细胞,大幅降低造血功能。素食也是远离癌症的最佳饮食。
艾滋病患者也会出现很多贫血症状,由多种因素导致。生活方式是预防艾滋病的最佳途径。
疟原虫入侵血液后,会浸染红细胞,并在红细胞里增长。成熟后会彻底破坏红细胞,释放出来的疟原虫再浸染其它红细胞,周而复始。在非洲,对抗疟疾最有效的方法是使用蚊帐。
04
贫血该怎么吃?
根据以上讨论,铁摄入不足不是贫血主要的原因。
虽然红肉、动物内脏是最常被建议的补血食物,但这种方法治标不治本,不能真正从根源上解决贫血的问题。
动物制品反而促进铁过量、肠漏、自身免疫、病原体感染等不利于贫血的因素。
此外,动物性食物还含有很多其它不利于健康的成分,包括胆固醇、饱和脂肪、即促癌又泄钙的动物蛋白,以及所富集的多种环境毒素。
吃素有利于改善各种贫血。
第一,豆类和绿色蔬菜等植物性食物,可以提供充足的植物源铁。
第二,植物性食物含有大量维生素C、叶酸和抗氧化剂。这些因素帮助铁的吸收和利用,以及红细胞的生成与保护。
第三,很多的植物,尤其是绿色蔬菜,甜菜头等,含有较高的硝酸盐。硝酸盐摄入后在体内转化为亚硝酸盐,最终提高细胞的氧利用率。对于本身载氧能力不足的贫血患者,这是非常好的助益。
第四,植物性食物的精氨酸含量比较高,有助于一些遗传性的贫血。
第五,植物性食物是抗炎饮食。除了提供多种抗炎的植化素,植物性饮食还会减少肠漏,及其导致的系统性炎症、过敏和自身免疫。改善肠漏可以减少过敏造成的肠道出血,以及自身免疫导致的一系列贫血问题。
第六,健康素食降低各种慢性病的风险,从而降低慢病导致的贫血风险。减少慢性病还会减少药物和手术,从而减少它们带来的继发性的贫血。
第七,低脂高纤的素食可以降低雌激素,从而减少月经失血。
第八,植物性饮食是无富集或低富集的饮食,因此会减少环境毒素和环境雌激素的摄入,及其导致的月经失血以及再生障碍性贫血。
第九,素食还会减少动物源病原体的感染,及其造成的溶血性贫血。
第十,健康素食可以预防逆转心血管疾病。有了通达的血循环系统,氧气运输的另一半要求得到了保障。这对贫血患者无疑是最大的助力。
05
为什么有些素食者也会贫血?
第一,他们有可能在吃蛋、奶 (非素食)。蛋和奶可导致过敏、肠漏等一系列与贫血相关的健康问题。
第二,摄入较多精制油。过多的植物油脂也会造成肠漏,并提高各种慢性病的风险。
第三,热量不足。有些人不吃主食,或者限制主食和豆类摄入,导致热量摄入不足,进而蛋白质摄入不足,铁摄入不足,以及血红蛋白合成不足。
第四,没有摄入一定比例的新鲜蔬果。蔬菜和水果里含有维生素C和叶酸。烹饪会破坏这些营养素,导致铁吸收率下降,以及红细胞生成受影响。
因此蔬果豆谷1:1:1:1的搭配比例很重要,需要遵守。
第五,没有摄入维生素B12。B12对于造血的重要性毋庸累述。很简单,每天1-2片维生素B12。对于B12吸收不良的素食者,请选用大剂量或舌下吸收的方式补充。
最后,是非饮食的原因。比如说运动不足,晒太阳不足,尤其是睡眠不足,导致身体没有良好的休息造血的机会。也有可能是接受了放射性或药物治疗,导致再生障碍性贫血。
病从口入。
错误的饮食
是大多数健康问题的根源,
包括贫血。
健康饮食
从不吃造成伤害的食物开始。
只有停止伤害,
才可能远离病苦。
关键不是吃什么,
而是不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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