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你若逐光而行，终能遇到光

作者：小雅

我发现自己太多的时候因为想做到写到“完美”“够好”而不去做，不去写，此刻，我决定只要去做去写就已经是足够好。

写到这里，我想对仍然在读的你说——

爱你。爱你们。

-一枚

上面一段话，来自于一枚姐10月20日分享的她上张天安老师工作坊第一天的笔记，我静静地读完，眼睛湿润了。

啊，亲爱的姐姐，你的这些话，也是说给我听的么？你在万里之遥，却像正坐在我的对面，像是洞悉到我的内心，知道我一直都想努力把我们的相聚过程记录下来，想记好，想完美又胆怯。我仿佛看到你带着温暖的笑容注视我，温柔地对我说：写呀，小雅，写下来，用心就好！

对，用心就好，不要想其他，就是把自己交给记忆吧，那些闪烁光芒的、充满爱的时刻！

我爱你们，我的师长朋友们！

1、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10月14日，星期六。清晨5 点多我就醒了了。6点，我先驱车一个多小时，抵达了枣阳高铁站，然后背着背包，手里抱着两幅画轴，登上开往南京的列车。

目的地是上海。我去赴一场说走就走的聚会。

起因是，园地作者群里，阿米尔写了一篇文（见：阿米尔：一场因“抄袭”而引起的相聚），记录下他与江棋生老师及师母相聚在瑞安的机缘。阿米尔的文字朴实而真挚，我读完，被深深打动了。 

情之所驱，我就发了这段话到群里：

看完阿米尔大哥的文章，都流泪了，写得真挚动人。江老师好亲和，阿米尔大哥好真诚，一枚姐又好温暖！

谢谢园地，让我遇到一群如此美好的人。每一次在生活中遭遇黯淡，迷失自我的时候，我都会来到这里，看大家的文章，听你们说话，我会得到鼓励，又有勇气继续向光前行！

感恩能遇到你们！

很快，我就看到一枚姐在群里回复我说：小雅，好久不见。看到你这段发言，好感动。也欢迎你有机会加入园地朋友们的相聚。

我立即回复道： 一枚姐，我也很盼望能与群友相聚。我是河南南阳人，要是群友有到此地了，能联系我，我会倍感荣幸以及珍惜相聚的机会的。❤️

我没有想到，没多久，我就收到一枚姐的私信。她问我："小雅，你到上海方便么？我15号的飞机回美，14号下午两点高铁到上海，傍晚会跟上海的一些园地朋友们相聚......如果你也可以来，欢迎你！耕夫帮我们预定了酒店，你可以住一晚，第二天再回去。"

啊，我好想去。

“来吧来吧，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阿米尔也会从瑞安赶来。”

啊！一枚姐的话一下子就打动了我。作为一名小科员，我每天踏着相同的时间点，日复一日，走着相同的街道，面对相同的一群人，做着重复性的工作，经历着“今日是昨日的重复，明日是今日的翻版”的人生。可是，难道我们的生活中，就能只有一日三餐，四季煎熬，直到老去?

而说走就走，像风一样，多么自由啊！

我马上给一枚姐回复：“行。我明天把手上的活儿处理好，随后向单位请假，我一定一定争取去，因为——我太喜欢你们了！”

随即，我意识到10月14日是周六——那我都不用请假了！这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我去定了！

2、一波又三折

说做就做，我马上查高铁班次，很快就订好了南阳到上海的高铁票。

这时一枚姐已经邀请我进了10月14日的聚会小群。看群信息，了解到除了在上海的朋友，一枚姐与江老师会在14日下午两点钟抵达虹桥车站，与阿米尔汇合，而无眠树大哥则是一个人开车从江苏昆山直接到酒店去参加。 

现在摆在我面前的一个问题是，他们到达虹桥站到时间是在下午两点左右，而我订的车次，到达时间已经是晚上六点钟。

一枚姐第二天一早就要动身去浦东机场返回美国。我千里奔赴，就是为了那一个下午和晚上的相聚。傍晚6点才到，等从虹桥站赶到聚会的酒店，都已经是晚上，这时间点儿相错太远了！

我赶紧退票，查看从郑州到上海的高铁班次有没有更早可以到的。这一次，到站时间倒是符合需求，但我从南阳市辖区的一个小城要先搭高铁到郑州，这一段距离上又产生难度，光在高铁上的时间，就大于七个小时了。

于是又推翻了此方案。大伙儿纷纷安慰我，一枚姐很自责，不断说，原以为高铁也就最多四个小时就能到，没想到我距离这样远，乘车到上海需要时间这么久。

那么，再想其他办法：由于南阳在河南最南方，毗邻湖北省，我决定另辟路线，早上自己驱车入鄂，由距离我最近的枣阳高铁站出发到上海。可惜查看车次，时间上，最早一班抵达时间也已经是下午15:12，没有更早的了。

我让一枚姐他们一行先去酒店，随后我自己打车过去就行。但是一枚姐否定我的决定，温柔坚持说就在虹桥站等我一起去酒店。阿米尔大哥也如此说。

为我一个人，需要他们几个人在虹桥站多等一个多小时，我觉得太对不起他们了。我唯实着急，心里又觉得温暖。 我隐隐有感觉：无论我怎么说，他们都是会等着我的！

这是直觉，也是对他们的一种信任。在现实的世界里，我并没有见过他们，然从2020年春，大家因为疫情，因为日记和接力，相聚于园地，志趣相投，灵魂相契。这些美好的人，真诚、善良，勇敢，正直，他们灵魂高贵，心灵有温度，我敬重他们，读他们文字，与他们交流，时时都很感慨，觉得自己如一条小鱼，在宽阔的海域，终于遇到属于自己的鱼群，从此有人同行，不再觉得孤单。

我于是继续修改出行方案：直达车时间点儿不妥，就看中转呀！我可以自己先开车到枣阳，然后乘高铁到南京，在此转车到上海，最后看抵达时间，下午两点四十八分！

还是微有瑕疵，要让他们等。不过这是最接近下午两点可以到虹桥的方案了。虽然我要麻烦一点到南京换车，但是可以让他们少等二十四分钟，我觉得值了！

3、清澈溪流汇合啦

坐在车厢里，我一边喝水，一边看文章。是一篇关于我即将在上海见到的园地作者江棋生老师的文，记录了他的一段特殊生活经历。

列车一路向东，朝着太阳前行。有光透过车窗，照在我身上，也照在我的手机屏幕上 ，有些刺眼睛。我于是不看了，放下手机看窗外，有鸟儿一掠而过，羽毛鲜亮。正好，想起《肖申克的救赎》中的一句经典台词：有一种鸟是永远也关不住的，因为它的每片羽翼上都沾满了自由的光辉！

此情。此景。此人。此文章。好契合！

下午14点刚过，我在列车上收到一枚姐的信息。她说， 她跟江老师已经抵达虹桥站，等阿米尔到站后会在出站口2（北）对面的永和大王等我。

我还是觉得心中忐忑——一枚姐和江老师刚刚从南昌探望胆管癌复发的红珍姐匆匆赶来，坐了那么久的车，一定也累了， 我还是想让他们先去酒店休息一下。其实我自己可以找到酒店的。

一枚姐马上回复：正好我喝一杯豆浆，让阿米尔吃一下午饭。

我知道，一枚姐这样说，是为了让我心里坦然。她总是如此善解人意。

车站汇合特别顺利，一出站，我就看到他们了！温暖的笑容，温柔的话语，结实温暖结实的拥抱......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虽是初次相会，却仿佛老友重见。 

一枚姐，江老师，阿米尔兄长，还有无眠树兄长——他从最辛苦，驱车从昆山赶到上海后，发现正好时间差不多，就直接开来虹桥高铁站接我们了，省得我们出来再打出租车。

我们这一行人，正如一条条溪流，在尘世间，流过平原，流过险滩，拒绝污浊，保持清澈，虽有孤独，却没有退缩，向光而行——终于汇聚啦！

4、有光芒的夜晚

耕夫与袁海大哥早已抵达酒店，就在门口迎接。下了车，我要给江老师背包，可是精神奕奕的老师哪里肯让呢，反倒是我的背包，不知道被谁背了去。

房间已经预定好，只用到前台取房卡就可以了。一切都是那么贴心，那么温暖。

下午有活动，华东师范大学朱国华教授要到酒店与一枚姐一叙，我们也得以一起相见。朱教授也是园地的作者，园地在2020年夏天曾经发过他的两篇毕业典礼讲话，一篇题为《我们不能自居为真理的化身》，还有一篇，是《从今天开始，做一个靠谱的人》，一句句都是掷地有声。

另外来参加聚会的还有园地作者子规——一位才华横溢的大姐；还有前不久在瑞安的酒店里偶遇了江棋生老师的阿黄姐——居然从来没见过江老师的她，只凭着园地文章里的照片和视频就在异乡小城的酒店里把江老师认了出来，真是厉害！还有园地作者聆风和她的夫婿成先生。他们都是住在上海。我觉得在坐的女生们一个个都真好看啊。南方女子，举止优雅温婉，说起话来，吴侬软语，特别好听！然后再悄悄告诉大家一个我的发现：一枚姐，本人比照片上状态还要好，笑起来，眼睛有光芒，还有深深的酒窝！

还有从前在安徽铜陵工作，现在住在上海的袁海大哥。他是一位特别豪气爽朗的人，健谈，语言风趣。他语言能力特别强，能模仿很多地方言，他居然对我的家乡南阳的历史典故，风土人情也很熟悉，讲起这些比我还地道。一问之下，才知道大哥原来是警长，难怪难怪。他讲话嘎嘣脆，晚宴上我俩坐位相邻，我还因为交谈时总弄不明白他的方言，自罚一杯酒。

还有帮我们订酒店的耕夫。 他温文尔雅，笑容和煦，讲起话来，如沐春风。唱歌很好听，那天，他在席间给我们高歌了一曲，好听极了。但不知怎地，他已经拥有一头白发，与他的年龄并不匹配，又身着黑衣，让我想起他的微信名：颠倒黑白，像极了世界的一个隐喻。

成先生与聆风女士是本次聚会唯一一对夫妻同席。晚宴上，一枚姐提议要大家用方言讲一段话，他们夫妻用上海话进行了一场交流，我虽然一句都听不懂，但从他们安静的语气，温柔的对视中，我能感受到他们之间，温情流淌，即使与友人一起，除了我们，还有独属于他们自己的氛围。

一枚姐的师兄在开饭前抵达。一枚姐说，上大学的时候特别喜欢听他唱歌，居然毕业后各自匆匆，两个人已经阔别20载未见。他是一位特别有磁性的人，这种气质，完美体现在他的声线里。他的歌声是有魔力的，当晚，他为一枚姐唱了一首老歌《好久不见》，我被歌声感染，觉旧日时光，必被这样的声音激活，一一重现。一曲结束，我看到一枚姐眼中也泛起点点泪光。

晚餐的时候，一枚姐提议大家用方言说一段话， 我用河南话刚说了几句，就看到她的眼睛亮了——她问，小雅，你是不是会唱豫剧？那个“刘大歌讲话理太偏”，你会不会？这是豫剧《花木兰》选段，我当然会啊。 她问我能不能给她唱一段，我很乐意，张口就来：

刘大哥讲话理太偏，谁说女子享清闲
男子打仗到边关，女子纺织在家园
白天去种地，夜晚来纺绵
不分昼夜辛勤把活儿干
这将士们才能有这吃和穿

你要不相信，请往身上看
咱们的鞋和袜，还有衣和衫
这千针万线可都是她们连

有许多女英雄 
也把功劳建
为国杀敌是代代出英贤
这女子们哪一点不如儿男

餐桌对面的一枚姐听我唱我们河南家乡戏，听得聚精会神。我们一个个，用自己的家乡方言来说，来唱，一时间好不热闹欢畅。

最好玩的是听来自浙江瑞安的阿米尔讲温州话。他站起来，端起一杯酒，一本正经冲着一枚姐唔哩哇啦就是一大段。我居然一个字也没听懂！看对面的一枚姐早已是笑成了一团，我还以为阿米尔大哥说了什么好笑的她听懂了。没想到她笑得要喘不过气来，说，一个字都听-不-懂！这哪里是中国方言，这怎么听着那么像是日语呢！😂

也真是绝了！在场的大伙儿基本没人能听得懂阿米尔大哥的温州话的。一枚姐的大学师兄说他当年同宿舍有一个温州人，他试着想跟他学温州话，听了四年，到大学毕业了都还是听不懂！据说温州话是中国最难懂的方言之一，还曾经在战场上被用来当军事密码，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此。

五、一定要拥抱

总是要分别。

无眠树大哥真的好辛苦，为了此次聚会，从江苏昆山驱车赶来，聚会之后，要连夜赶回去，因为，他的母亲次日要做手术。为人子女的心，谁能不理解呢。虽有不舍，嘴里只能说：一路顺风，一路平安！

阿米尔大哥次日也要早起赶车，7点钟的高铁，去南昌看望令人牵挂的红珍，带着我们所有人的祝福。红珍万福，万福红珍！坚强的红珍，美好的红珍，一定要好起来的红珍！

还有若湘。她家里有年幼的孩子，到得比较晚，手里拎着一个包包，原来送江老师的一件羊毛衫。我们当即请江老师去旁边洗手间换上看看——灰色的羊毛衫穿在江老师笔挺的身上，真是帅极了！若湘真是一位细心的女子啊，她说江老师比她的父亲大一岁，给江老师买衣服，有点像是给爸爸买衣服的感觉，很感慨。是啊，对于江老师这位精神导师，我和若湘一样，唯有发自肺腑的敬之爱之。

几天前，我在未动身之时，读江老师文章，想到他一生坚持说真话，白璧无瑕、宁折不弯的品格，内心激流涌动，于是自作一联，以敬老师

一江水，同流分清浊；
人生棋，落子明黑白。

此一联，堪为老师写照！

还有一枚姐。犹记得去年秋天，我从郑州返回南阳，因疫情防控，我遭遇种种，又被集中隔离。在郁闷中，一枚姐鼓励我把这段经历记录下来，也因此诞生了我后来发在园地的那篇《疫情下，我们被困住的只是身体吗？》。当时写这篇文的时候还在隔离期间，我画了一幅《奔马图》，喜它能追风嘶月，碎踏流云，也寄托自己的希冀。这幅画我发在朋友圈，被一枚姐一眼相中，当作了那篇文章的题图。

那天，在园地群里说起我的那篇文和这幅奔马图，一枚姐说这幅奔马图她喜欢极了，她问我，如果舍得的话，能不能送给她？不舍得也没关系。

我当然是舍得！只是当时画的时候在隔离期，是随手画，用的纸张也不好。我本来想利用去上海之前的几天时间，再认真画一幅奔马图送一枚姐，一枚姐说不用画新的了，这张在她眼里已经足够好了，而且是在特殊的情境下画出来的，也有特别的意义。

于是，现在，我要把这匹奔马赠与我敬爱的人，也让这奔马带着我们，踏上通向自由之路！

期待下一次相聚！

（2023.10.21）

补记：

自沪返回后，一直在拜读江老师的书和文，也一直在叹息：为自由为正义，为了多数人有尊严地活，江老师他铮铮铁骨，何曾顾己？特别是读到老师难中与家人的两地书，几次泪下：时年八十六岁老母亲寄与老师的信札，字字情深；江老师寄与儿子的书信，既有慈父之心，又有师者殷殷之盼

面对这样伟大的灵魂，语言已经不能表达我心感受。

激动之下，我给江老师发去信息：“老师，您是我心中的英雄，万望保重自己，盼望下次与您相聚！再见之日，一定要再次拥抱您！”

老师回复我：明白你的心！

我又看到在沪聚会时的照片，一帧帧，定格了一个个美好的瞬间。最后一帧，弥足珍贵，那是一枚姐抓拍到的，清晨8点钟，我与江老师最后告别时在酒店楼层的电梯口紧紧拥抱的留影。

15日早晨，前一天晚上聚会的人多数已经离开，和我们一起住酒店的阿米尔也已经踏上了清晨奔赴南昌看望红珍的列车。我与江老师、一枚姐共进早餐后，一枚姐也马上就要去机场，江老师要回常熟，而我要去南京看儿子。分别之际，我紧紧拥抱他们，方不负这千里奔赴来参加这场聚会的心，与我心中的万千敬意。

这三年多来，我逐光而行，终于遇到了光。

我盼望自己也成为光的一部分。

正如几天前，园地给江老师庆贺生日的那首武汉作者吟诗作赋原创的《点燃烛光》歌里所唱的：

我们点燃烛光
我们点亮光明
我们祝福你
我们在一起.......

（初稿于2023年10月24日，定稿于2023年11月8日）

【作者简介】李娅：一个热爱生活，希望以笔记录生活的人。一枚园地耕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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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听良知，坦鸣心声。
我手写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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