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瑞：但愿悲伤到我为止

（题图来自网络）

作者：萧瑞

 
生命容易被人遗忘或是践踏
我寻觅的只是原野那朵被人放过的野花
它绽放，不以绚烂彰显存在
这默默又认真的生长
我愿以我所有倾注这意定神闲的生命
——这些伟大却不狷媚的地球创造者
难道只如一窜窜泥土的芬香那般呆板
——谁若发觉，那就不必遗忘
——谁若蒙蔽双眼，那就继续蒙蔽

何必怀着假设的悲伤端坐庙堂之上
宽慰的永远宽慰，厌恶的时时厌恶
这人生望不见边的湖泊
这长满荆棘通往山巅的小径
这鳄鱼眼泪滚动的热带雨林
那无人知晓的秘密河流
——我的翅膀已经飞遍
 
经验是真的存在，但它已成永恒过往
只有那通晓或是欲望通晓的幻想
才是从未出现的阵地，我将战斗于此
我决不以我的血肉碰撞那股黑暗
谁若不明我欲想到达的彼岸
那就继续蒙蔽双眼
我将怀着我的私心
航行在一望无际的罪孽之海
 
忘却的已经久远——
未发生但行将澎湃的波浪会把我湮没
孤舟会提点着我
向那烟波浩渺的岛屿前行

我是干涸的海洋
是天空落落寡欢的注释者
血雨刺穿我的胸膛

那出入尘世天堂的被谴者
已遭过背叛与鞭笞
谁若已经沉睡
那就继续在梦中与美交谈
我不在意那沧浪般的虚伪
原野之风吹过几百个世纪
这从未失忆的人类观察员
等待着该发生的事件
而那黑暗的力量早已谋划
灼热的火山之泪沸腾多时
此刻被人类固有的邪恶埋没
 
背叛者从来不会翻阅历史的扉页
这彰显着多少真实的过错和遗恨
那高山的白莲花被人类往昔扼杀
——一季连接一季的痛惜
在凋谢与绽放的交错中央
甄别过怎样是非莫辨的善恶？
流浪的花朵
那木盆盛开过怎样类型的我？
——我一个杯中之物
等待生死愈演愈烈的争斗与纠缠
我决不缄默不谈
以旁观者的姿态观看古老渗血的饰纹
 
纷扰的人世百态，是花谢一般与弯月一丘之貉？
我不赞同软弱的迂回，无伤大雅？
盘旋苍天的太阳，竟是乌云密布之前的玩笑？
这碎纸金黄，还能书写多少人类的追悔莫及
掩饰的太过轻飘，深埋的如岩石般沉重
唤不醒的宽慰，嘱不完的荒唐
迷晃过诸世纪的山中行者——

我将在掩埋尸骨的丘陵黄土里
种上白莲花，我坐莲花中——
我的棺椁，以我最大的痛楚欢送回归的葬礼
 
我是时间啃噬不掉的最后一片净土
是盗徒，是一枚火种
于寒冬暮色亲手点燃
烧毁一切被罪孽掩盖的囫囵与荒谬
但愿这悲伤
到我为止——
 
（2008.06.05-2023.10.19）

【作者简介】萧瑞：诗人，记录者，80后公民，一枚园地耕耘者。个人微信公号：一己诗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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