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君谈“J.Yang”
J.Yang
2022年8月5日 - 9月17日
杨君的绘画作品具有⼀种多元混合的特质,这不仅表现为画⾯⻛格的难以界定,叙事层⾯的似是⽽⾮,也体现为创作所涉及的跨专业背景、丰富的个体经验,以及东⻄⽅⽂化的双重影响。对杨君⽽⾔,绘画创作更多是⾃我世界的表达与折射。在魔⾦⽯空间的最新个展中,展厅被打造为⼀个具有舞台感的密闭的现场,这不仅对应着艺术家早年的戏剧经验,也呼应着渗透在作品中真实的主体存在。
798艺术:这次展览的空间呈现⼗分特别,不透光的紫罗兰⾊调的室内布置、类似橱窗的设计、镜⾯的运⽤,以及犹如舞台般的氛围等等,使现场⽣成了⼀种特殊的情境以及随之⽽⽣的⼼理感受。能否⾸先谈谈在这⽅⾯的考虑?
杨君:我⾸先需要制造⼀个封闭场所,且把这种封闭性从外⾯就“提示”给观众。把画廊的两扇落地窗⽤施⼯⽤的刨花板封上是⼀个最佳选择,它看上去像“内部正在改造”或正在搭建剧场。
刨花板上⽤喷漆⽅式把展览信息喷上去,⾃然变成了海报,简易甚⾄有些粗陋。展厅出⼊处的设计和户外的海报⼀样,都先于对展出作品的选择。如果把主展厅看作是⼀个剧场,出⼊⼝处既是引⼦,⼜是尾声,它与主展厅紫⾊氛围相呼应。⼀⾯镜⼦正反射了整个展厅,连同两侧象征男⼈和⼥⼈的绘画,共同组合成了《我们》这件作品。
“J.Yang”魔金石空间展览现场
798艺术:此外,展览在多处体现了对⽂字的运⽤,或者说是强化了⽂字的形式感,这是出于怎样的考虑?
杨君:整个展览实际没有⽂字“说明”,包括前⾔,这些恰是需要省去的。出现的⽂字只是作品信息,把作品的题⽬做了可视化的呈现,让它和画⾯⼀样重要。包括⾃⼰的名字,⻔厅处粉红⾊亚克⼒材质的“J.Yang”字标,它也是展览的题⽬,形式上很像⼀个Logo,这是借⽤商业审美的⽅式,⼈们可以在它前⾯打卡拍照。我不反对时尚,甚⾄对此尊崇,“J.Yang”是我名字的拼⾳缩写,但它似乎⼜不是拼⾳,很尴尬,我以为现代⼈对于身份是敏感的,会常常陷⼊⼀种不明不⽩的窘境之中,其实尴尬本就是⼀种不折不扣的⽣活主题,它很真实。
另⼀⽅⾯,我1981年⼊读中央美术学院的时候,国油版雕这些院系都没有招⽣,我便选择刚刚成⽴的连环画系,我是第⼀届学⽣,毕业后也曾留在这个系任教。连环画是⽂图结合的艺术形式,展览中⽂字形式的运⽤是潜移默化受到这个专业的影响。还有就是,我们现在对电影、电视的观看跟过去不⼀样。过去看电影、看戏不需要字幕,听就⾏了,但是现在不⼀样了,连看新闻都配字幕,我把这种观看⽅式代⼊展览,它很有效,我以为⽤这种顺应⽇常的习惯,正好可以借此⼲扰⼀下⼈们对绘画形式的简单认知,⽐如抽象艺术、表现主义之类这些词汇⽤法。我对使⽤“当代艺术”这个词都开始感到厌倦,何况这些。
关于新的艺术形式,它本就是舶来品,和⽇常⽣活中的物品⼀样,没⼏件是中国传统的了。所以不管东⽅⻄⽅,只管拿来⽤就好了,那些陈词滥调式的艺术概念可以忽略。
我尽量不想去刻意做⼀种很像当代艺术的艺术,或很像观念艺术的艺术,⽐如写⼀句有深刻哲理或智慧透顶的话语,以艺术的名义去教导灌输他⼈,这…太不地道。
⼊⼝处两件配有穿⾐镜的绘画作品上⽅的⼀段⽂字就是简单的作品信息:“我们 (a.b)We (a.b)7000 x 9000mm 布⾯油画、丙烯 Oil and acrylic on canvas”,视觉上很像电影的旁⽩,或者电影结束时打出的字幕。可视化的题⽬具有⼀种形式感,我加强这种形式感是想说明题⽬也是可以观看的,毕竟我所从事的是视觉艺术。
《快乐蜗牛》1550×2280mm 布面油画、丙烯
798艺术:画⾯中的图像似乎很难⽤抽象或是具象去定义,它们都带有⼀种似是⽽⾮的特质,引发创作的最初来源是否是较为具体的事物、景象或感受?这种视觉转化的依据是什么?从作品的命名上来看,你似乎并不排斥绘画中的叙事性因素,应当如何理解你的绘画与现实的关系?
杨君:没有具体的⼀个来源,也不涉及转换,因为这批画不属于命题创作。我有其它作品是需要构思的,但这批作品总体上是没有的,当然观者也可以有他⾃⼰的感受。⾸先我是学绘画出身的,绘画某种程度上是⼀个⾃我塑造的东⻄,它和新媒体艺术不⼀样,它涉及到的⾊彩、造型这类基本功,就像戏曲和声乐⼀样,是对个⼈能⼒的训练,我以为这样的能⼒发⾃⾃⼰的⾁体,因此也应回到⾁体⾥。
⽽装置、新媒体作品恰恰是媒介起更⼤的作⽤,它们没有回到⾁体的条件,是⼀些身体外部的物质化因素,我把这两⽅⾯分开,绘画更多⽤来⾃我表达,是主动式的。如果我要对现实发表感触就会借助于其他媒介,⽐如摄影。
在绘画中我要反映⾃⼰的世界,⽽不是他⼈的世界。它⾸要表示的是⼀种性情,⽽不是态度或者⽴场。在东⽅传统⽂⼈画⾥,这种表达实际上就是⾃身⼈格的⼀种转换,它是不受⻛格或样式以及内容限制的,我们看⻬⽩⽯、张⼤千,看扬州⼋怪,他们绘画的形式多种多样,既有细致⼊微的东⻄,⼜有放任粗旷的东⻄,东⽅艺术的表达与书写有关,是写作式的,是艺术家内⼼世界的外延。反过来,我们⼀对待⻄画的时候就忘却了这些,⻛格、样式、概念统统涌出来阻碍我们的视线。
关于叙事性,我从来不排斥,它对我是重要的,是⼀种个⼈世界观的表述。通过绘画我要告诉别⼈我是谁,⽽不是他是谁。我们每个⼈都有各⾃的世界观、⾏为⽅式,包括兴趣、爱好、个性、脾⽓,只要我拿起笔要蘸颜⾊的时候,我就想着这是我的嗓⾳、我的姿势、我的身体,我⼀定不能在这上⾯再导⼊太多的社会性因素,否则我直接拿⼿机拍就可以了。
《一个浪漫主义倒霉鬼》2170×3570mm 布面油画、丙烯
798艺术:相对于墙⾯上那些有着确切名称的作品,《画·⽪》似乎是⼀个⽐较独⽴的系列。它以不加画框的形式像帘幕⼀样悬挂在展厅中间。可否谈谈这个系列的创作思考?
杨君:《画·⽪》字⾯上指的就是“绘画”和“⽪肤”,这个系列最早是从2016、2017年开始的,迄今已完成了100多幅。我想通过这些⼤尺幅作品的集合,体现⼿⼯式的艺术⽣产,在如今快速发展的数字化时代,保留⼀份艺术化的⼯业遗迹。说起来这很分裂,与此同时,我另外也在不间断地尝试数字艺术的创作,包括近期的NFT作品。《画·⽪》 系列2019年在上海展览时铺满了整个空间,全都没有绷框,它们相当于作品原材料、半成品。我挪⽤来了⼏幅⽤在这次展览中,使它们看上去有点像舞台上的帷幕,但它们的确⼜是“作品”,或即将成为作品。
《嘉庆的礼物——拿破仑加冕》2017;
《画·皮(系列)》2016-2017
798艺术:如果说你在有意识地“漠视”⻛格,那么你⼜是如何做到摆脱既有认知与训练对你的影响?或者说,这当中是否亦存在取舍?
杨君:我本身是不喜欢被⻛格化的,准确地说不喜欢样式化。如果我始终⽤⼀种⻛格作画,它会给我带来痛苦,会让我对艺术失去兴趣。所以我对⻛格的漠视是⾮常强烈的,⼀⽅⾯是受学习经历影响,另⼀⽅⾯也跟性格有关。连环画专业是综合性的绘画专业,传统线描与⻄画⾊彩的课程不断穿插。⼀年级创作的第⼀套连环画,我是⽤中国画的线描完成的。⼆年级第⼆套我改成⻄⽅古典素描的⽅式。三年级第三套采⽤了油画。到了第四套,也就是毕业创作,就更综合了,我竟然把油画、线描、⽯板画全⽤上了。
⼩时候我学戏曲出身,⽗亲是梅派琴师,他从⼩培养我对艺术的⼴泛兴趣。除戏曲之外,包括⾳乐、舞蹈,甚⾄写作。我把这些理解成了⼀种成⻓⽅式,对我⽽⾔,⼈⽣就是⼀种体验。所以关于⻛格也是⼀样,在此我想引⽤建筑师弗兰克·盖⾥的⼀句话,⼤意是“我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如果我知道我不会做”。艺术是⼀种⽣命体,我不想将它带⼊⼀个系统,⼀间温室。
798艺术:在你的作品中可以捕捉到⼀些有关⽂化的元素或影射,且这种⽂化指向并不是单⼀的。你⾃身有着跨越东⻄⽅的⽣活经历,你如何看待⽂化身份及个体经验对⾃身艺术创作的影响?
杨君:身份话题听起来⽼⽣常谈,我到欧洲时,起初我发现我与这⾥的⽣活除⽇常⾐⻝住⾏没有太多深刻的关系,然⽽当你去博物馆看展览、听⾳乐会、欣赏戏剧反⽽觉得⾮常亲切。90年代初期不像现在的信息化时代,你离故⼟⼜很遥远,现实中有⼀种两头都够不着的感觉,⽆形中你开始想⼀些不切实际的有关⼈类、世界的形⽽上问题,再加上我逐渐有了⼀众来⾃世界各地、从事不同职业的朋友,所以身份意识在我身上起了个反推的作⽤。我以为身份其实就是⼀种⽪⽑,⼀种形式,和之前提到的⻛格⼀样,它与⼤脑⽆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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