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砂锅

第1528片树叶儿

前天路过老城区，看到以前的小吃铺还在，乘兴拐进去要了一碗砂锅，九块钱，吃得索然无味灰心丧气，稀松的配料，寡淡的口味，哪里还是记忆中美美的小吃？

上世纪九十年代，小小的砂锅摊遍布城区的角角落落，我们上一回街，高兴起来了就地点上一份，既解馋又当饱。粉丝地道那是肯定的，蛋饺，牛肉片，肉丸，芫荽，香肠，豆腐果，海带丝，鹌鹑蛋，蒜叶，胡萝卜片，似乎并不贵，自己吃很随意，请个客也不吃力。

一年四季，从下午开始直到深夜，想吃的话总可以吃到。印象中有几家名气很大，双双、红元、高乐高，常常是要排队等着的。更多的是不知名的，但是不要担心味道和分量，也都是高汤劲足。最初是两三块钱一碗吧，后来涨到了五块。

大约是大小饭店的兴起，以及城市管理的严厉，随处可见的砂锅摊和蛋炒饭大排档仿佛转眼之间就被抹去了，抹不去的还剩我们这些人对于它们的回味与惦记。

那些年里，我吃了不少砂锅，对粉丝的喜欢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我的家人和朋友们常常吓唬我，吃这么多粉丝，小心将来老了变痴呆！将来什么时候来？老了不还早着呢嘛！管那么多干嘛，先快活起来再说！

那时候的同事和来往的朋友，大多都跟我一起去吃过砂锅。跟砂锅有关的记忆，有的已经忘记了，有的却还能想起来。

有一年夏天新认识的一位朋友，动不动就喊我去吃，说是顺便路过我们单位，每次都是他抢先买单，弄得我很难为情，可为个几块钱谦来搡去好像也不至于的。

夏天过去一大半的时候，有一次刚吃完出来，这位朋友欲言又止地害羞起来，我问有什么事啊？他犹豫了说想跟我借点钱救个急，很快还我。借多少？不多不多，才两百。

两百其实已经蛮多的了，我当时的工资还不到两百的。真是吃了人家的嘴短心虚，咬咬牙第二天拿给了他。

然后呢，呵呵，如你所料，反正直到今天我也没能收回这个钱。不过当时他还约我吃过两回砂锅，后来就再也没见过面，据说他是去了外地生活，我猜他那时候一定很艰难吧。

还有一件有意思的事，也是跟砂锅有关。

那时候我还单着，心里惦记着一个姑娘，但是很清楚我跟她之间当然是不可能的了，可那时候年轻啊，没办法，明知道不可能可还是会忍不住要去想的嘛，万一实现了呢？

就是这么巧，有一天下班时在政府大院里又碰见了，我很紧张，没话找话地脱口而出：我请你去吃砂锅，好不好？没想到她嫣然一笑，说好啊！现在还是改天？我顿时慌了，马上说那就明天吧！

看她骑出大院了，我才懊恼起来，吃个砂锅又不要准备，干嘛要等到明天呢？万一明天她又改主意了怎么办？夜长梦多，机会过去就过去了哎。说来好笑，当夜的梦竟然真是梦见请她吃砂锅的，奇怪的是她吃了几口，一声不吭地站起来要走，我急的啊，急醒了。

这样终于等到了第二天傍晚，我打电话给她，她说好啊，去哪儿？我说就高乐高吧，几步就到了。她说行！好像要排队的吧？你先去！

我心花怒放啊，屁颠屁颠赶过去，交钱拿号占位置，一抬头，她果然来了，长发飘飘的，笑意盈盈的。

只不过她身边还跟着一位姑娘，也是我认识的，她们在一个办公室。那天高乐高人多，嘈杂得很，我跟她的同事对面而坐，她呢，被挤到过道另一边的小桌子旁去了。

这样我们三个人埋头各吃各的，我觉得那天的砂锅实在是太烫嘴了，怎么都冷不下来，心里那叫一个急啊！在店门口道别时，她说那就这样啰，谢谢你请客哦。

那一个晚上我都在琢磨，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我要不要再鼓起勇气，继续表示表示争取争取？当然没几天我就知道了，不用的，因为她给我送来了结婚请帖。

之后的很多年，我跟她们俩没有过单独的聚会，不过常常会在一些场合里碰见，彼此也会点点头打个招呼，倒也并不觉得有多尴尬。是啊，不就是三个人吃过一回砂锅而已，有什么好尴尬的唦。

那个她一直干得不错，最后都是在很多活动的主席台上远远地望见她了。她的同事呢，好像并不是很顺利，中间折腾出不少事情来，一度时期还成了新闻人物，但是说实话，我觉得她也是很不错的一个人。

人的命运啊，原本就是说不清楚的事情。冥冥之中，似乎早有安排，又好像没有定数。

譬如这砂锅，曾经那么红火，说没有就没有了。是人们的口味变了？还是它的品质先变的？哪个是因，哪个是果？说不好。

不过呢，这个变化之间，便有几多人生滋味了，是甜是苦，是辣是咸，那就因人而异了。

2022年2月19日

星期六

购书小程序

友情说明：

1、朋友们通过上面的小程序小店下单，原价每本68元，实际是优惠为50元包邮。

2、一般48小时内就会安排快件寄出，但有购书朋友反应却迟迟收不到，经过了解，问题出在快递公司的驿站没有及时电话通知到位。请购书的朋友及时到驿站问询查收。

3、客服小姐姐表示很委屈，强烈要求退回扣罚的加班鸡腿中。

4、另外，宝应县城的新潮书店（五洲国际楼下）和书香名府书店（泰山路桥东不远即到，坐北面南）均有出售，有优惠。欢迎方便的朋友顺道去看看。

5、上述事项很抱歉节假日除外。不过节假日还是不要看书了，记得出去转转记得要开心。

相关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