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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一茶《俳句12首》

小林一茶 星期一诗社 2024-01-10
小林一茶(1763-1827)日本俳句诗人。本名弥太郎,生于信浓国水内郡柏原村(今长野县上水内群信浓町柏原)的一个农民家庭里。十五岁即开始学习俳谐。由于他的动荡不安的经历,一茶的俳句有着自己鲜明的风格。有人评论他,说“自嘲自笑,不是乐天,不是厌世,逸气超然”。
一茶生于信浓国水内郡柏原村(今长野县上水内郡信浓町柏原)的一个农民家庭里。他一生坎坷,三岁时丧母,八岁时父亲续弦,十岁时继母生了弟弟仙六,从此一茶不单要照顾弟弟,还备受继母虐待。十四岁时唯一疼爱他的祖母又去世了,只好到江户去谋生。一茶十五岁即开始学习俳谐。有着自己鲜明的风格。25岁时拜葛饰派俳谐诗人二六庵竹阿为师,二六庵死后,承继师门,号称二六庵菊明。29岁时,改号为俳谐寺一茶。次年起在京都、中国、九州和四国等地流浪。三十九岁一茶父亲去世,一茶归家照料父亲,父亲把家业传给了他。但继母和弟弟拒不从命,一茶愤而又去江户。经过多次调解,双方终于和好,一茶于五十一岁时返乡定居,第二年四月娶妻,同年七月宣告退出江户俳坛。但不幸的是,所生的三男一女先后早夭,爱妻也于结婚第九年去世。六十二岁的一茶续弦,两三个月便告离异。六十三岁再次娶妻。六十五时家中失火,屋宇家具尽付一炬,一茶亦于是年十一月染病,因医治无效而逝世。

这样的一生对一茶的创作起到了很大影响。他早识忧患,长年贫病潦倒并多次经历丧亲之痛,但他性格刚强,感情丰富,这些没能使他屈服而流于虚伪矫饰,阿附取容,也没有能消磨他对天地万物的强烈的爱,因此他的句风别开天地,自成一家。
日本的俳句,原是不可译的诗,一茶的俳句却尤为不可译。俳句是一种十七音的短诗,描写情景,以暗示为主,所以简洁含蓄,意在言外,若经翻译直说,便不免将它主要的特色有所毁损了。一茶的句子,更是特别: 他因为特殊景况的关系,造成一种乖张而且慈悲的性格;他的诗脱离了松尾芭蕉的闲寂的禅味,几乎又回到松永贞德的诙谐与洒脱(Share即文字的游戏)去了。但在根本上却有一个异点:便是他的俳谐是人情的,他的冷笑里含着热泪,他的对于强大的反抗与对于弱小的同情,都是出于一本的。他不像芭蕉派的闲寂,然而贞德派的诙谐里面也没有他的情热。一茶在日本的俳句诗人中,几乎是空前而且绝后,所以有人称他作俳句界的慧星,忽然而来,又忽然而去,望不见他的踪影了。我们要译这一个奇人的诗,当然是极难而近于不可能的。但为绍介这诗人起见,所以不惜冒了困难与失败,姑且试一回;倘因了原诗的本质的美,能够保存几分趣味,便是我最大的愿望了。



俳句十二首 


元旦寂寥,

不止我是只无巢鸟。


*


西山啊!

哪朵云霞乘了我?


*


撒把米也是罪过啊!

让鸡斗起来。


*


到我这里来玩哟!

没有爹娘的麻雀。


*


我生的故乡,

那儿的草,

可以做饼哩!


*


做饼的草,

长青了哩,

长青了哩!


*


回家去吧,

江户乘凉也难呀!


*


女儿看啊,

正被卖身去的萤火虫。


*


故乡呀,

挨着碰着,

都是带刺的花。


*


我这颗星,

何处寄宿啊?

银河。


*


雁别叫了,

从今天起,

我也是漂泊者啊!


*


十二月二十四日入故乡

这终老住居地,

哦,雪五尺!


林 林 / 译




与松尾芭蕉(1644—1694)、与谢芜村(1716—1783)并列为日本“古典俳句三大家”的日本江户时代俳句诗人小林一茶(1763—1827),于宝历十三年(1763年)5月5日生于信州柏原(今长野县上水内郡信浓町柏原)小康的自耕农家,父名小林弥五兵卫,母名“く に”(Kuni)——出身于曾任村中官吏的宫泽家族。一茶是长子,本名小林弥太郎,三岁时母亲病逝,家中收入减半,生活逐渐穷困。


柏原是海拔约七百米的山村,属土质贫瘠的火山灰地,水田少,多半为旱田,在一茶出生之时,约有一百五十户人家,人口总数约七百人。其地为日本屈指可数的大雪地带,冬季时积雪高过人身,街道尽埋,人马往来受阻,全村进入长达三个月的阴郁的“冬笼”(冬日闭居、幽居)期。


母亲死后,一茶的养育工作转由祖母负责。八岁时父亲续弦,继母是一位勤奋的劳动者,颇不喜欢一茶。十岁时,同父异母弟仙六(后名弥兵卫)出生,一茶与继母关系更为恶化。十四岁时,爱他的祖母去世,翌年父亲遣其往江户(今之东京),免得与继母冲突。我们不清楚他童年、少年期在柏原受教育的情况,据一茶自己的忆述,少年时代的他逢农忙期,白天整日须帮忙农作或照顾马,夜间则做草鞋。由于柏原地区冬日大雪,冬季时会开设“寺子屋”(普及庶民教育的私塾),教小孩读书、写字,因此一茶在去江户前应具备一些基本的读写能力。


1777年春天,十五岁的一茶只身来到江户,据说在寺院或诊所工作。他十五岁到二十五岁这十年间生活情况不明,但应该就在这段时间他开始接触俳句。一茶第一首俳句作品出现在 1787 年信州出版的《真左古》(まさご)此一集子里:“是からも未だ幾かへりまつの花”(从现在起,不知还要开多少回呢……松树的花),署名“渭浜庵执笔一茶”。“渭浜庵”是“葛饰派”俳句宗匠沟口素丸(1713—1795)的庵号,可以判断一茶曾随其习诗,担任“执笔”(记录)之职务。这一年,“葛饰派”重镇二六庵小林竹阿(1710—1790)从居留二十载的大阪回到江户,二十六岁的一茶转拜他为师,学习俳谐之道,同时可能帮忙照料高龄竹阿之起居。后又转入竹阿师弟“今日庵安袋”森田元梦(1728—1801)门下;元梦1788年刊行的《俳谐五十三驿》一书中,收录了一茶以“今日庵内菊明”为名的十二首俳句。


1789年,二十七岁的一茶很可能做了一次师法俳圣松尾芭蕉俳文游记《奥之细道》的奥羽(日本东北地方)之旅。据说他写了一本《奥羽纪行》,但目前不存于世,内容不明。在一茶那个时代,要成为一个“俳谐宗匠”,踵步芭蕉《奥之细道》行脚是必要的条件。


1790年3月,二六庵竹阿过世。一茶正式投入沟口素丸门下,再任“执笔”之职。1791 年(宽政三年)春天,一茶以父亲生病为由向素丸提出归乡之请,离家十四年的一茶第一次回到故乡柏原,他后来在文化三年至文化五年(1806—1808)间写成《宽政三年纪行》纪录之,风格深受芭蕉俳文影响。


1792年春天,三十岁的一茶追循其仰慕的先师竹阿大阪俳坛活跃之足迹,从江户出发,开始其“西国行脚”,于此后七年间遍历九州岛、四国、大阪、京都等地,并与各地知名俳句诗人(如大阪的大江丸、二柳,京都的丈左、月居,伊予的樗堂……)会吟,蓄养、锻炼自己俳句写作之修行。葛饰派的平俗调、大江的滑稽调,以及西国行脚路上吸纳的各地方言、俗语……都是一茶俳句的要素。1798 年,三十六岁的一茶再次返乡,然后于八月回到江户。当时江户地区的人对于农村来到江户谋生的乡下人,每以鄙夷之态度讥称其为“信浓者”或“椋鸟”(一茶后来有一首追忆江户生活的俳句即如是书写:“椋鳥と人に呼ばるる寒さかな[他们叫我这乡下人“椋鸟”——冷啊])。”


1801年,元梦师过世。3月,三十九岁的一茶返乡探望父亲,4月,父亲突染伤寒,卧病一个月后去世。一茶写了《父之终焉日记》记之。父亲遗言交代其财产由一茶与同父异母弟仙六均分,但继母与仙六激烈反对。遗产问题一时未能解决的一茶又回到江户,继续其流浪生活。追随俳句名家学习多年的一茶,期望早日自成一家,勤读《万叶集》《古今和歌集》《后撰和歌集》《百人一首》等古典和歌集,化用其技法于俳句写作,并聆听《诗经》之讲释,自学《易经》及其他中国古典作品,求知欲饱满,俳谐之艺日益精进。


1804年,四十二岁的一茶执笔《文化句帖》,4月主办“一茶园月并”(一茶园每月例行活动),告别“葛饰派”,转而亲近以夏目成美(1749—1817)为首的俳句团体,受其精神与物质的双重庇护,并与和夏目成美并称“江户三大家”的铃木道彦、建部巢兆交往,逐渐形成自己“一茶调”的俳风。


1807到1810这四年,一茶数度归乡,交涉父亲遗产,皆未能有成。他于1810年(文化七年)开始动笔写《七番日记》(1810—1818)。1812年,五十岁的一茶决意告别第二家乡江户,结束三十余年漂泊生活,于11月回故乡柏原永住。他当时写的这首俳句,清楚、动人地显示了他回归乡土的决心:“是がまあつひの栖か雪五尺(这是我终老埋身之所吗——雪五尺)。”他租屋而居,试图处理妥遗产问题。1813年元月,在祖先牌位所在的明专寺住持调停下,终于成功地分产,家中屋子一分为二,由一茶与仙六分住。


1814年,五十二岁的一茶终于告别单身生涯(“五十聟天窓をかくす扇かな”[半百当女婿,以扇羞遮头]),于4月时与野尻村富农常田久右卫门二十八岁的女儿菊(きく)结婚。菊小一茶二十四岁,两人感情很好,虽偶有争吵。不似不善交际的一茶,菊与邻里和善相处,农忙期也下田帮助比邻而居的仙六,与一茶继母维持良好关系。一茶则不时往返于北信浓地区随他学习俳句的门人之间。1816年4月,长男千太郎出生,但未满月即夭折。1818 年 5 月,长女聪(さと)出生,但于1819年6月过世,一茶甚悲,于一年间写作了俳文集《俺的春天》(おらが春),记述爱女之生与死,真切感人,可谓其代表作。


1820年10月5日,次男石太郎出生;16日,一茶外出,在积雪的路上中风倒下,一茶与新生儿同卧于自宅之床,幸而康复,但言语与行动略有不便。1821年1月,石太郎在母亲背上窒息致死。1822年,六十岁的一茶动笔写《六十之春》(まん六の春)与《文政句帖》。1822年3月,三男金三郎出生。1823年5月,妻子菊以三十七岁之龄病逝。12月,金三郎亦死。一茶接二连三遭受打击,悲痛无助可知。


1824年5月底,六十二岁的一茶二次结婚,对象为饭山武士田中氏三十八岁的女儿雪(ゆき),但8月初两人即离婚。离婚后不到一个月,一茶中风再发,言语有障碍,行动不自由,出入须乘坐“竹驾笼”(竹轿)。1826年8月,六十四岁的一茶第三次结婚,妻名八百(やお),年三十八岁。1827年6月,柏原大火,一茶房子被烧,只得身居“土蔵”(贮藏室)。11月,六十五岁的一茶中风突发遽逝——唯一继承其香火的女儿,尚在其妻肚内,于翌年4月出生,一茶生前为其取名“やた”(Ya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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