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通”关了 “天意”也不远了

8月31日，北京市西城区阜成门附近的万通商城。

8月31日晚上10点，位于北京市西城区阜成门附近的万通商城在结束了最后的清仓甩货后，正式闭市。这家经营了18年的全国首个五星级批发零售市场从此退出历史舞台。

北京不少像万通这样的小商品批发市场，发端于上世纪90年代前后，经过20多年的市场培育，成为北方乃至全国闻名的批发商圈，更成为了北京地标式的购物符号。

近期，随着北京市疏解非首都功能工作的推进，不少大型批发市场加紧了撤市的步伐。面对城市功能和市场趋势的变化，聚集在此的商户正在寻找新的方向。

中国青年报 陈剑 | 摄影报道

8月31日，万通商城，商户在市场关闭前的最后阶段清仓甩货。从7月1日万通商城摘牌开始，万通的许多商户就开始了集中清货甩货。当天晚上10点，万通正式闭市。万通商城1995年成立时是一个购物中心，1999年转型为小商品零售批发市场。

8月31日，万通商城，商户在市场关闭前的最后阶段清仓甩货。作为全国首个五星级批发零售市场，万通商城是北京乃至全国小商品批零行业的旗舰，也是不少北京市民逛街、淘货的地标。

8月31日，万通商城，两位市民用手机拍照留念。经营了18年的万通商城，已经成为许多北京人的集体记忆。

8月31日晚11点半，万通商城闭市后，三楼的服装销售摊位上，龚为平和家人清理自家摊位的物品。

8月31日晚11点半，万通商城闭市后，三楼服装销售区的部分商户清理自家摊位的物品。

8月31日晚11点半，万通商城三楼的服装销售区，一对夫妻商户拎着大包小包准备离开市场。老板娘手上提着一个用钞票制作的鸟笼，在生意人之间寓意“财源滚滚”。

万通所处的阜成门附近，向北、西、南三个方向，距离1公里左右，就有著名的官园批发市场、天意新商城和早已关停转型的天外天小商品批发市场。天意商城成立于1992年，面积约3万平方米，拥有20个营业厅、3000多个摊位，曾有超过2000名商户在此经营6万余种小商品。

几十年来，随着批发市场的发展，人流、物流、车流高度聚集，造成交通拥堵、环境秩序混乱等问题，也引发一些安全隐患。目前天意新商城也进入了闭市前的清仓甩货阶段，按计划将于9月16日正式闭市。

8月25日，天意新商城，（右起）陈平、鲁莎莎和鲁修勇在自家的陶瓷工艺品店前。陈平来自湖北仙桃，今年30岁。6年前，他大学毕业后和爱人鲁莎莎一起创业，在天意开了这家店。靠着这几年的打拼，他们夫妻俩在河北香河买了属于自己的房子。陈平听市场的人说，这段时间，天意方面正在北京周边选址，准备开辟新的小商品市场。“有一种说法是在燕郊，但还没有确定。”他说。

8月25日，天意新商城，来自安徽芜湖的代女士在自家的假花店前。

8月27日，北京西二环外展览路附近的一处居民楼下，鲁修勇将从仓库搬出的货物装车。6年前，鲁修勇的姐姐和姐夫在附近的天意新商城开了家陶瓷工艺品店，之后他也从湖北仙桃老家过来帮忙。

8月27日，天意新商城前，原本拉货的三轮车，成了雨中临时载客的摆渡车。

8月27日，天意新商城前，前来扫货的市民满载而归。

8月31日，市民在北京月坛公园旁一家名为“月坛雅集传艺荟”的非遗文化展示中心参观。据介绍，多年前，这里曾是北京第一家小商品批发市场——天外天市场的所在地。

8月31日，北京月坛公园旁一家名为“月坛雅集传艺荟”的非遗文化展示中心，皇袍被穿在衣模身上。据介绍，这里曾是北京第一家小商品批发市场——天外天市场的所在地。如今，这对衣模是这里仅有的让人联想到小商品市场的元素。

8月27日，天意新商城，市场关门时间已到，一位扫货的顾客拖着箱子寻找出口。

这些日子，林胜周每天都来到自家在天意新商城的钟表店，钟表上嘀嗒跳动的分针，提醒着他离开的日子不远了。林胜周的老家在浙江青田，年近40的他来北京已有七八年时间。

他的父母上个世纪90年代来到北京，在月坛公园附近的天外天小商品批发市场租了个店铺做钟表生意。天外天市场于1990年10月1日正式营业，是当时利用首都早期的人防工程基础设施，改造创立的服务百姓的场所，被视为北京历史上第一家小商品批发市场。

2004年夏天，北京下了一场大雨，雨水倒灌淹了当时的不少商铺，林胜周的父母随后将钟表店搬到了天意。2010年左右，父母年纪大了，干不动了，林胜周就来到北京接手了家里的生意。如今父母回老家颐养天年了，当年他们待过10多年的天外天市场，也变身成为了一家名为“月坛雅集传艺荟”的非遗文化展示中心。

天意新商城关闭后，林胜周打算回浙江老家。“现在的实体店生意不太好做，回老家找个单位干个活儿，相对稳定些。”他说。

小商品虽然小，但薄利多销，一年下来利润也很可观。天意新商场海报总汇的赵老板来自山东聊城，今年50出头。他在天意待了20多年，店铺主要销售明星偶像的招贴画，从刘德华、张曼玉，卖到周杰伦、SHE，又到如今的王俊凯、鹿晗等。靠着这些招贴画，他多年前就盘下了这家店铺，并在北京买了房。谈起市场关闭后的打算，他说，做了这么多年生意太累了，准备回家休息一阵再说。

近年来，电商发展迅猛，给传统的小商品批发市场带来冲击。生意不太好做的商户谋划着转行。张明成在万通商城一楼经营着一家头饰、假发店铺，已有10来年时间。如今除了店铺老板，他还有一个身份——保险推销员。“我是大约一年前开始兼职推销保险的，身边有朋友在保险这一行干得不错，就被吸引了过去。”张明成说，卖保险和卖头饰是一个道理，都是在与人打交道，取得对方的信任是关键。

他感慨这些年身边的变化太快。他回忆，刚到商城那会儿，自己每天上午下午各买一份报纸。“如今这个头条，那个资讯的，手机里的信息看都看不过来，不仅快，还不花钱。”对于实体店生意式微，张明成一边刷着屏，一边指着手上的智能手机说：“现在大家都用这个啦，手划一下，就能买到东西，不来店里也是正常的。”

8月31日晚，万通商城正式闭市后，西城区常务副区长孙硕来到商城看望正在收拾摊位的商户，他与几位商户握手，向商户们对北京市疏解非首都功能工作的支持表示感谢。他此前曾表示，当地的每个街道都将配备百姓生活服务中心，解决老百姓买不到“针头线脑”等生活用品的烦恼。

万通商城方面则表示，已经在香河一带摸底，并且准备将部分商户引向香河乃至京津冀周边地区。

8月26日，万通商城，35岁的王彩霞（右）和老公在自家的箱包店前。王彩霞来自安徽合肥，谈起10多年来的生意，她很有感慨：“奥运会前后是个顶峰，生意很好”，最近几年生意受网店冲击很大。对于市场关闭后的打算，她说还没想好，当务之急是把自家的存货卖完。

8月24日，万通商城，来自安徽无为的张大姐在自家的服装摊位上。

8月24日，万通商城，几位“摊二代”在一排箱子后用手机玩游戏。

8月27日，万通商城楼下，一位顾客坐在一家万宁连锁超市外。几年前，万通商城在转型过程中引入了万宁化妆品超市、美食广场等配套设施。

8月24日，万通商城，一位商户将自己的摊位“关”好，准备下班。

编辑 | 李峥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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