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角落:留藏着城市文化最后的隐秘 | 说城市
一场关于城市的探险正在年轻客群中蔓延。对于他们而言,城市故事不是千篇一律的构建创新中心或社交天堂,在精致的城市构图中仍有一种空间正在缓慢且持续性的延伸着城市记忆的触角,这便是城市角落。
像日用品一般普通,但和人们的日常生活却密切牵连,甚至是本地居民情感寄托和精神载体。
绿荫街道是夏日的纳凉地;菜市场、老字号是本地人的小饭桌;边角料空间优化的口袋公园是城市后花园;充满创意的时尚招牌展示着街区另一种想象……
从角落空间到社会影响,人们对过往回忆和未来憧憬无限延伸,当城市角落充满绿色化、人本化、舒适化、综合化的发展空间时,城市面孔才能逐渐清晰起来,让城市变成了城市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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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角落的感知:城市文化记忆的延伸
在现代主义熏陶下的时代审美已将城市空间彻底商业化,城市记忆在这种规模化普遍化的浪潮中逐渐隐藏,当我们说城市记忆被保存在城市角落里,实际上也是在说对于城市记忆的解读应当置身于城市文化记忆构成的语境之下。
“记忆”使得我们保持自我,记忆不仅仅是一个定位时间坐标的工具,也不是一段记录下的文字、图形、仪式、音乐舞蹈、习俗的文化意向。
德国学者扬·阿斯曼于20世纪90年代首次提出“文化记忆”理论,他认为:“文化记忆是一个集体概念,它指所有通过一个社会的互动框架指导行为和经验的知识,都是在反复进行的社会实践中一代代地获得的知识。”
从这个理论定义下看城市文化发展的脉络,城市角落的记忆空间恰好是诉诸于城市生活和文化传承之间切入点,在这条脉络上凝固的历史痕迹与不断发展变迁的空间构建过程中感知文化认同。
▌感知基础
从繁花似锦的特色广场到生活态的街角社区,充满人文关怀是城市角落感知的基础。那些突破城市天际线的现代建筑、车流不息的道路、冰冷刻板的地下通道显然不以城市市民期待而创造,反而是城市角落满足了人们心里归宿感和安全感。
让城市变得不那么像“城市”,带着人格化的城市角落是传统邻里的守望相助,从陌生到有爱,从社会活动到人文情愫,从自我面貌到城市价值,最终成为建设理想家园的养分。
▌时间切面
从历史遗迹到文化传统再到日常生活空间的融合,城市角落凝固的是时间切面,如具有年代感的步行街、铭刻岁月痕迹的建筑、旧式民居、传统物件是城市文化记忆的载体,城市角落如同开放的博物馆收藏着城市的过去,并有意识地创造出新的文化品位要素和符号。
一个个城市角落在各种道路的交错下被串联起来,以点连面,让整个城市变成一个清晰的主题,让文化得以延续。
▌文化动力
毋庸讳言,城市记忆承载着知识生产的逻辑原点,关联着城市居民情感、观念、审美和行为倾向,它预设着一种价值取向,那就是通过不断更新具有时代特征的城市文化基因,进而使城市文化记忆的焕发活力成为推动城市更新“文化动力因”,以此,让城市乃至角落的各要素成为再生产的文化场域,延续文化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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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角落建设:城市文化品味多元诠释
如果说一个人的文化品位藏在他/她读过的书,路过的风景,遇见的人。那么城市也未尝不可按图索骥,那些穿越千年的古树与现代挺拔的建筑造型被一同固定在最繁华的闹市,林荫大道、人行道、车行道被精心设计,变换不同角色身份。
城市的文化品位体现在艺术价值、空间质量或生态自然等要素上,这之外还有城市主体,人的文化认同,也就是说人作为变量,对于衡量城市文化品位是重要的衡量标准,对于现代城市而言,一个物理空间上的定位是如此简单,但塑造一个人际交往互动的友善空间却不那么容易。城市角落营造的文化氛围,塑造了一种场景价值,让城市充满个性和特色。
▌口袋公园
口袋公园,最早由美国风景园林师罗伯特•泽恩于1963年5月的纽约公园协会组织的展览会上提出,是指规模很小的城市开放空间,常呈斑块状散落或隐藏在城市结构中。
最具代表性的是其设计的佩雷公园,它的面积仅占纽约中央公园的八千分之一,但年平均面积游客量是中央公园的两倍之多。公园主体呈树阵式广场,树阵下是可移动桌椅,提供充足户外休闲空间,并利用植物、水景等软质景观制造愉悦的氛围消解周边环境的嘈杂。
口袋公园诞生之时就是为了解决城市热岛效应,公共空间被高楼大厦挤占为社区居民提供活动场所,为写字楼人们拓展一个交流休息的空间,在商业区中布局一些可供休闲的点位,为孩子提供户外玩耍和自由呼吸的乐园。
因此,越来越多城市致力于打造各种小型绿地、小公园、街心花园、社区小型运动场所。不论是小憩、锻炼、玩耍、接触大自然、社区聚会,这些小型空间如同咖啡馆、酒吧一样成为城市迷人的一面。
▌治愈系小店
“治愈系”这个词汇可以理解为能让人感到平静,治愈,舒畅的人或物,可能是温柔可信的偶像或者是放松心情的音乐。总之,治愈存在于一个让人舒适的范围之内,制造一种消费的氛围。
“治愈系”和城市的关系,来自于城市舒适物的营造。舒适物当然可以指向清新的空气、绿色的生态环境,但还有一个让城市更具魅力的方式就是各类特色小店,比如甜品店、奶茶店、手作店、花店、书店、文创商品店、服装店等表达某种生活美学的空间共同塑造城市的独特场景,同时在产品与设计的细枝末节中保持良好的服务精神,因此无论是在狭小的座位或是宽敞的楼梯都给人以心灵的温暖驻足。
毫无例外,不管是栖身街头巷陌还是隐藏于商场闹市的治愈小店已成为了游客追逐的网红景点,它们的出现与“孤独经济”引发的消费行为变迁有着密切的关系。这里所指的“孤独”并非是贬义词,它不是封闭自我与世隔绝而是孤独者们寻找志同道合或有共同兴趣爱好的社交经济,由此催生了一批新经济模式带来了城市活力。
▌烟火气的菜市场
过于接地气的菜市场对于中国大多数城市日新月异发展来看的确太普通,但从平凡得以窥见一座城市的灵魂,似乎更具有说服力。更不用说那些具有标志性的菜市场早已成为城市文化符号,在市井烟火气息中熏陶出来的是一个个生动鲜活的城市记忆。比如说,北京的三元里菜市场、厦门八市带着对当地生活体验的乐趣引起游客好奇与探索。
之所以说菜市场蕴含丰富的市井文化自然来源于这里关于美食自然生长的鉴别力。商贩贩卖生意,食客品尝生活,两者于此起彼伏的讨价还价中或爽快交易或斗智斗勇,一个城市古老的智慧莫不是诞生于此。
红红绿绿的蔬菜、混合香气的酱料、活蹦乱跳新鲜的鱼杀,肥臀矫健的家禽,就像城市里土生土长的美术馆、博物馆,保持着城市记忆最初的模样。
在城市更新中,菜市场的衰败不免令人唏嘘,除了买卖,如何赋予菜市场更多可能。在上海,歌手李宇春携手10位中国年轻一代颇具代表性的当代艺术家,进行了一场名叫“流行实验室之菜市场”的艺术实验。经济学大咖薛兆丰在三元里菜市场举办了一场经济学主题艺术展。当菜市场遇见文化,为城市记忆传承提供了更多思路和可能。
▌隐藏理想的民宿
民宿的出现更符合隐藏在城市角落的理想。从空间打造上,民宿注重的是设计感和艺术感,区别于一般酒店标准化服务模式,民宿的空间往往是自由的,舒展的,注重观感的沉浸式体验。
如果仅仅把民宿定义为旅居空间显然过于单薄,当下民宿发展早已自成一派,并延伸出新的空间场景,比如设计师服饰、咖啡馆、文创集合、植物系、图书区等等内容,在整体格调一致的前提前,各个区域交相辉映,共同营造了一个美学生活文化中心,成为城市中的精神家园。
随着民宿功能化挖掘,逐渐成为在地文化传播的载体,让旅客参与到当地生活中来,与房屋、街道、当地居民及社区活动展开对话。那些具有年代感的民宿承袭祖辈遗留下来的生活文化习俗,既能窥见当地个性,又能固守传统,始终保持着城市角落里日常生活和脉脉温情。
▌有温度的夜市
如果说白天是城市西装革履的一面,那么到了晚上则是城市最舒适的内衣,而没有夜市的夜晚,城市是不完整的。上海市围绕打造“国际范”、“上海味”、“时尚潮”夜生活集聚区的目标,“夜上海”再次回归人们视线。天津、济南等城市也相继开放夜市,打造城市夜文化。对于广东而言美食是夜生活的代名词,到了苏州夜生活是坐在茶馆听一曲评弹,带着地域文化基因,夜市闪现着城市角落的精彩,人们也从这里开始阅读城市。
在场景要素中,夜生活属于“越轨式”空间体验,脱离了常规化的生活方式,夜色效应带来的虚幻成为映照现实的情感积累,夜市里难已拒绝的美食、多彩的街头景致、特色街区的商业消费,带动了夜经济生命力。
无论是美食档口还是路边摊,热热闹闹,挨挨挤挤上演着人生百态,当活色生香的夜市浓缩成一个城市文化精髓,人们便触及到这个城市跳动的脉搏,温度和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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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角落未来:空间变迁的活态表达
城市角落不仅是城市空间的一种形态,更关乎人群的角落、心理的角落,也正因如此,城市角落汇聚了丰富多彩的元素,在变与不变之间,感知角落的文化记忆,打造城市品位的文化内涵,从城市空间的变迁与进化中,指向其代表的生活意义,这边是城市角落的未来。
▌理想社区
当今世界不仅有数十亿人生活在城市中,并且大型城市“吸人”能力不断加码,人们向往城市生活的便捷与优越,但另一方面,城市的压力及人际关系的冷漠又让城市包裹上孤独的标签。它们是一幢幢不断向上攀登的时代建筑标志,也是凌晨三点能让外卖小哥依然穿梭在城市中的一个个移动的深夜食堂,社区行使的认同及温暖恰好隐藏在那些不那么显性要素之中,但是却将自我同城市的集体人格联系起来,同城市的权力和光彩联系起来。
▌休闲空间
休闲空间存在于单位制的工作空间和家庭制的生活空间之外的第三空间,体现的是一种共享的社会生活。作为开放性场景提供给人们交流、思考、喘息的空间,作为一个社区中心,它又吸引着四面八方的居民汇聚于此,各自安排发生互动与连接。而瞬息流变的时代特质让休闲空间变得更有价值,满足人们的渴望,并为人们所用。
一位哲人说“为了生活,人们来到了城市;为了更好的生活,人们留在了城市”。那么,是城市给人了希望,还是人在建构着城市?城市承载着人类智慧并将此引入到各个角落,当个人与集体记忆交织在一起,文化认同才能得以实现,而那些隐藏在角落的文化记忆正暗含着人类想象和实践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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