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9日,哈佛大学谈判项目副教授Stevenson Carlebach&复旦大学副教授熊浩受第3选择谈判学院之邀,围绕「高难度谈话」展开同台对话,针对“为什么会出现高难度谈话?”“控制冲突其实是情绪管理?”“谈判思维如何应用于高难度谈话?”等一系列困扰着很多职场人士的问题,从观念到认知的拓展,教大家如何在沟通中化解棘手局面的道与术。明月律师作为2015年的哈佛谈判项目的首期学员,获邀参加本次学习,获益匪浅。明月律师结合自身的生活经验和思考,整理一点心得如下,仅供参考:
不可否认,说话是一门艺术,但任何艺术,除了外在技巧,还应该有内在价值。在高难度对话中,光有技巧,逞口舌之能,而忽略了对话本身的价值取向,往往难以解决问题。比如说,母亲和儿子关于“晚上是否可以和朋友出去打篮球”的对话,对话之所以容易陷入僵局,并非是因为双方没有论辩的能力,而是被对话本身的方式和情绪所搅扰,从而忽略了对话背后隐含的价值,即母亲的爱(担忧儿子的安全)以及儿子自由的边界(希望有自己的空间)的冲突。
中国传统家庭文化中,亲人之间其实是不善于对话的,所谓“子不知父、父不知子”是常态。秦始皇大儿子扶苏,看到伪造的圣旨,不加分辨就拔剑自杀,实际上就是父子无法对话的极端表现。因为家庭成员对话失败,导致情绪激愤之下做出过激行为的案例,当下也屡见不鲜。在哈佛大学谈判项目副教授Stevenson Carlebach所归纳的演绎模型中,我们可以发现,因为受到自我情绪的影响,对话者往往把更多的精力花在Advocacy(自辩)上,而不是inquiry(慎问)和acknowledge(共鸣)上,所以对话双方往往沉浸在自己所编织的事实框架中,不停的自我循环论证,而难以真正去倾听、了解、分析对方的想法,了解对方诉求,对话的结果往往不如人意。
对话者的mindset(思维模式),behavior(行为)以及outcome(结果)之间是有机关联的整体,但所谓对话的技巧并非是陷阱式的发问或论辩,而是对自我情绪有觉察的控制之下的真诚(熊浩老师的观点)。当然,做到这一点是很难的,是需要修炼的。窃以为,真诚对话和控制情绪,并不矛盾。控制情绪,从控制表情、控制眼神开始,直到控制内心波动,这是需要强大功力的。所以当子夏问孝的时候,孔子说“色难” (孝如果不发乎内心,外在脸色就会呈现出来)。控制自己的脸色,在圣人孔子看来也不容易,何况凡人乎?
如果高难度对话发生在商业谈判之中,做好微表情的管理就是非常重要的。为了不暴露自己的内心想法(有价值的商业信息),必须喜怒哀乐不形于色。美剧《绝命毒师》中,毒老大Gustavo为什么有一种不怒自威的霸气,主要因为其表情管理的好,让人看不透、摸不着,给人以深不可测的外在感知。所以,表情管理的最高境界,就是控制自己的内心,让理智(而不是情感)决定表情的外在呈现结果。到达这种境界的人,可以做到庄子形容的,“举世誉之而不加劝,举世非之而不加沮”,当然这是非常不容易做到的。
经过专业训练的论辩者(如律师),往往具备一定的情绪管理能力。论辩者的技巧对等,但往往会使谈判更加艰难,就像普罗塔格拉和其学生欧提勒士的“双刀论证”的讨债官司那样,陷入正反逻辑的僵局,这是不利于争议顺利解决的。因此,智慧的谈判者,要勇于从谈判之术中跳出来,升维到谈判之道上来,看清谈判议题背后的价值判断。在知名的夹谷会盟的案例中,孔子帮弱小的鲁国和强大的齐国谈判,形式上的国力弱小、情势危急,无妨孔子的临危不惧、淡定从容。孔子抓住问题的核心(即价值、道德的PK),并以更高的“周礼”价值,击溃齐景公的心理防线,最终获得巨大的外交谈判的胜利。
所以,当我们看完李诞上面这段精彩的演讲时,就会发现,演讲的“术”和价值的“道”的完美结合,产生了巨大的说服力。在“术”的层面,李诞花在Advocacy(自辩)层面上的精力很少,笔墨重在inquiry(慎问)和acknowledge(共鸣)上,直白的语言、自嘲的幽默,直接而不失清晰地阐述了双方立场的差异,并自然过渡到价值层面,即尊重个体的生命要胜过宏大的远景。正是在这种平凡、“自私”的人身上迸发出来的“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勇气和魄力,才是人性光辉的最好证明。
回到主题,高难度的谈话中,首先要管好自己的情绪,其次不能局限在胜负之中,要寻求第3种选择(谈话背后的价值共识),就像柏拉图整理苏格拉底的《对话录》,也像孔子的学生整理的《论语》,其实都是些高难度的对话,但是这些对话,难的永远不是技术,而是对话者的辩证心态,以及对真理和良善价值的不懈追求。而这,恐怕也是这次活动的主办方“第3选择谈判学院”的意义所在吧!
最后做一段广告,熊浩老师在“得到APP”的课程,非常棒,不容错过!
【婚姻】【财富传承】【资本市场与财富管理】【涉外家事】【信托】【监护】【慈善】【团队简讯】【法治动向】【自书遗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