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月记（39）
原创插画|喵喵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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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月记》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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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袭月记（20）
23.袭月记（23）
31.袭月记（31）
32.袭月记（32）
35.袭月记（35）
36.袭月记（36）
01
一个时辰后，马车的辘辘声轧碎了夜的宁静，冯天佑和小玉下车，摇摇晃晃地走进院门。
冯天佑懒洋洋地拥着小玉，身上穿的短褂扣子掉了，半敞着，吊儿郎当，满脸颓废。
今天手气太糟糕了，他急红了眼，押上一个铺子，居然输得精光。
这会儿夜风一吹，冯天佑清醒了些，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娘的，老陶他们几个，是不是合伙套我？”
小玉挽着他的胳膊，温言软语地劝慰道：“别生气了，风水轮流转，说不定明天就扳本了，让老陶他们输个底儿朝天！”
听小玉这么一说，冯天佑顿时又豪气云天：“对，明天看我收拾他们！”
02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径直走进小玉住的院子，丫鬟采樱迎出来，满脸堆笑：“少爷，姨太太，消夜都准备好了，快进来趁热吃！”
冯天佑满脸疲惫：“算了，我不吃了，困死了……”说着，踢踢踏踏地走到里间，一头倒在床上。
采樱走到小玉身边，不经意说了句：“今天的宵夜，可是太太亲自帮着做的呢！”
小玉倏然回头，亮晶晶的眸子盯着采樱，开玩笑说：“今儿是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采樱意味深长地笑笑：“太太的手艺，一般人可比不上呢……”
桌上，放着两碗鸡汤小混沌，色泽鲜艳，香气四溢。
小玉端详了会儿，脸上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她端起其中一碗汤多馄饨少的，也进了里间。
03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冯天佑已经睡着了，歪歪斜斜地躺着，鼾声震天。
小玉把碗放在床边的小几上，摇晃着冯天佑的身子，娇声叫着：“醒醒，醒醒嘛……”
冯天佑一激灵坐起来，嘴里大声喊着：“我押！”
小玉噗嗤一声笑了：“这是在家里，押什么押？起来，吃点儿东西再睡！”
冯天佑迷迷糊糊地又要倒下去：“我不吃……”小玉拽住她，娇滴滴地说：“吃点儿嘛，人家都拿过来了……”
说着，一只手端过碗，一只手拿起调羹，温柔地喂冯天佑吃。
冯天佑就那么半闭着眼睛，机械地张大嘴，一连吃了好几个馄饨，嘟囔着说：“行了行了……”小玉趁机又往他嘴里灌了好几勺汤，才任由他躺下。
然后，小玉紧紧地盯着冯天佑，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几分钟后，冯天佑突然捂着肚子呻吟起来，很快地，他脸上呈现出狰狞又痛苦的表情，在床上打着滚，口鼻中有殷红的血涌出来。
小玉吓坏了，手里的碗应声掉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她尖叫着：“快来人啊，请郎中！”
等采樱把李郎中请来，冯天佑早就七窍流血，嘴唇乌紫，没了气息。
再明显不过的中毒特征，小玉当晚就差家丁报了官。
04
案情并不复杂。
小玉向官府陈述，她和冯天佑半夜回来，丫鬟端过来两碗鸡汤馄饨，她端起其中一碗伺候冯天佑先吃，不想他刚吃几口，就倒下了。
采樱作为目击证人，证实姨太太小玉所说句句属实。
同时，她供认道，馄饨是她做的，但少奶奶田芙蓉也有参与，而且中间曾借故差她出去取东西。
等她回来时，少奶奶已经把馄饨盛到了碗里，命她直接端到姨太太小玉的房里，这期间，没有第三人插手。
官府差人搜查了田芙蓉的住处，在她的柜子里发现没有用完的半包砒霜。
昭然若揭！
田芙蓉很快被捉拿归案，她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说因为忌恨小玉，才在其中的一碗馄饨里下了毒。
她知道小玉的饮食习惯，爱喝汤，所以才特意在汤多的那碗下了毒，没想到阴差阳错，毒死了自己的夫君。
田芙蓉谋杀丈夫，被官府定了死罪，关进大牢，等着秋后问斩。
05
袭月在第二天中午，才得知冯天佑死去田芙蓉入狱的消息。
他们俩落得这样的下场，也是自作孽不可活，怨不得别人。
但袭月在了解完事情的始末后，还是心存疑虑。
这个小玉姑娘，当初曾口口声声说过，自己绝不做任何对冯天佑有害的事。
可她嫁过去后，便怂恿冯天佑变本加厉，一味吃喝玩乐，流连赌场。
如果不是她带着冯天佑输掉一个铺子，田芙蓉也不会气到失去理智，明目张胆地想要毒死她。
小玉到底是本性如此，还是另有隐情有意为之？
更不可思议的是，两天后，小玉姑娘果断出手，低价变卖了冯天佑的庄子和剩余的铺面，悄然离开落云镇，不知去向。
06
当初，袭月之所以帮着小玉揭穿田芙蓉，让她嫁给冯天佑为妾，除了想惩治田芙蓉，更多的是想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尽快找到婆婆意外身故的真相。
不想，在一切都悬而未决时，冯天佑死去，小玉失踪，田芙蓉入狱。
那么现在，田芙蓉可能是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袭月决定见田芙蓉一面。
袭月通过干娘萧雨棠，里里外外打通关系，最终才以田芙蓉大嫂的身份，在狱中见了她一面。
短短几天功夫，田芙蓉憔悴不堪，穿着脏兮兮的囚服，头发凌乱，手和脚都带着镣铐，整个人看起来萎靡困顿，再不复之前的飞扬跋扈。
07
田芙蓉死死盯着对面的袭月，仇恨迅速在她眼睛里聚焦。
片刻后，她冷笑着说：“贱人，看我这样，你满意了吧？”
袭月叹了口气，唏嘘不已，这个女人，临死之前还是这么拎不清，看来自己这趟是白跑了。
她审视着田芙蓉，不客气地说：“田芙蓉，想当初，你以夫君恩人的身份来到冯家，如果你能安分守己，冯家上下必定会厚待你，为你觅得佳婿，让你一生衣食无忧，安然度日。又怎么会落到今天的下场？说到底，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怨不得别人！”
田芙蓉暴怒：“就是你，就是因为你这个毒妇，容不下我，处处暗算我，到头来，还跑来看我的笑话！”
袭月一脸冷静，诚恳地说：“田芙蓉，我不是来看你笑话的……你恨我可以，婆母生前待你不薄，她死得不明不白，你可知采薇去了哪里？又是谁在背后指使？”
田芙蓉的脸上，现出诡异的表情：“好，我告诉你，大太太的死，跟我和天佑都没有关系……”
袭月站起来，急切地问：“那是谁？”
田芙蓉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向袭月冲过来：“江袭月，我恨死你了，想让我告诉你真相，做梦去吧……”
狱卒把田芙蓉拉起来，往里面拖，田芙蓉一边挣扎，一边回头大喊：“江袭月，你等着吧，即便我死了，你也不会有好日子过的，会有人替我收拾你，你等着……”
08
见了田芙蓉回来后，袭月就一直处于焦虑紧张的状态。
她无法断定，田芙蓉最后说的话，到底是神志不清，为了泄愤胡言乱语，还是在她背后，真的另有其人操纵着一切？
采薇去了哪里？小玉姑娘又有什么来历？
这些疑问在袭月心头盘旋，扰得她寝食难安。
转眼到了立秋时节，冯天宇要到苏杭采购一批绸缎。
看袭月这段时间总是闷闷不乐心事重重，冯天宇便提议，让袭月和他同去散散心。
袭月幼时曾跟着父亲在江南生活过，江南算是她的半个故乡，很是怀恋，听夫君这么一说，顿时有些心动。
但又转念一想，小子瑜需要人照顾，再加上冯家这么大的院子，事务繁杂，哪能丢下不管！
冯天宇似乎看透了袭月的心事，悄声走到袭月身后，轻轻揽着她的肩膀：“月儿，跟我去吧，你要不放心子瑜，可以把她放到干娘那儿……至于家里，有刘管家，还有三姨娘和四姨娘帮着照看，再加上冯天佑和田芙蓉都不在了，没人搅和，不会有什么事的……”
他顿了一下，在袭月的耳边悄声说：“自从你嫁到冯家，就没过几天轻松随意的日子，我真心想带你出去透透气……想想看，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三秋桂子十里荷花，难道你不想和我一起去看看吗？”
袭月沉思了会儿，冯天宇的话让她心里涌起一股暖意，她转过身，微笑着点点头。
09
几日后，冯天宇和袭月安顿好一切，便乘坐马车，带着几个家丁，一路迤逦南下。
正是秋高气爽不冷不热的好时节，父亲离世后，袭月还是第一次外出，觉得哪儿哪儿都新鲜。
马车离开落云镇时，她看着外面金黄的田野，微微泛红的枫林，那一刻，物我皆忘，满心雀跃。
因为有袭月跟着，为了她的保证安全，冯天宇把行程安排得很松散，日出启程，日落便找地方歇息。
这天黄昏，他们停在一个小镇留宿，安置好后，冯天宇透过窗子，看客栈外面的街道甚是繁华，便临时起意，想要带袭月出去逛逛。
街上人来人往，小贩卖力地招揽着生意，不远的地方，有卖桂花糕的，冯天宇知道袭月爱吃，便跑过去买。
袭月站在原地等他，好奇地环顾四周。
突然，她看到左前方的小店里，一个女子正在买一盒胭脂。
那背影，像极了采薇。
袭月慢慢移过去，隐在门口，等那女子付完钱转过身，袭月看清楚了她的脸。
就是采薇！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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