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与她们:陕西90后诗选
周文婷 田凌云 柯荣 王彤乐 郭印旭
李争 李昌波 卜易 白万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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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婷
美少年
这世间的美少年真多啊
一茬一茬地长出来
让整个山坡都新鲜起来
我舍不得让电闪，雷鸣
与他们相识，周旋
好担心，美或少年哪一个名词
被野猫，野狗叼了去
留下的血腥味，让山坡
营养不良。山坡那么小
好担心伤心欲——绝
蓝天下
话没说完前，我们各爱各的
风放低了自己吹，我们还觉着冷
我们各自舍弃得何其勇，何其敢
蓝天下，整个天下都是蓝的
我们能蓝成自己的模样，多幸运
索性我们蓝得干脆一点，清楚一点
不借助任何人的声带，将蓝大声喊出来
没别的，只想多年以后
我想要你赢个天下给我，披着蓝披风
像个大侠，将我爱来爱去
再见，卡夫卡
你的沉默正等着一个人或一尊神
我们生来啊，就走不完那个圆
我们是黑夜中被忽略的那部分
每一盏灯都是这世界给予的勋章
我们的喉内总有一头豹子
从笔间跑了出来，跑进灰烬里燃烧
如果这是唯一的选择——
我们将彻底爱上黑夜，以表诚心
↓
田凌云
枷锁中的皇后
写作者不能因写作而骄傲
我除了写作一无所有
因此人生依然自卑
思考是被撕裂的影子，我对世界
没有怀疑，却常用思考背叛它们
行为像洪流，掉入
逆反的天空之眼。我是群鸟
因而没有确定而具体的灵魂
错误让我成就，坏事是翅膀
我在下沉中不断飞向更高的天空
永恒的枷锁中的皇后。
允 许
我允许你靠近那些用骨头行走的人
允许你向月亮退回自己
出自星空的尊严
允许你做一个被万物喜爱的小丑
允许你一次性吃完一生的粮食
我更允许你有大海的自由
在心里藏下众多河流带来的秘密
允许你，在绝望中
像我一样，爱上尘世所有渐渐收缩的背影
自己跟自己打仗
自己跟自己打仗， 我赢在
一输到底。赢在，提前知晓
战争的结局：饱满的失落，可爱的消磨
赢在， 生而为人，我已丢失了
为人的权利。活着，像个幽灵
死了，又是否能去往人间？
赢在， 我有太多自己，他们都与我
有不明所以的深仇大恨，日日暗杀我的灵魂
用寂寞逼我下厨，做孤独的午餐
好吃的满嘴发苦，荒芜长满牙齿
赢在 ，我哑巴的身份，深夜张口
如半死不活的猛虎。赢在，
我已经把自己全部的可能性，送离了尘世
具体地址，要看我的佛祖
何时愿意放过我心上的枷锁与囚徒？
赢就赢在，我仓皇的幸福，衰老的青春
它们都太爱我。爱的我又轻盈又沉重
如一片不知其罪的羽毛 ……
替身
我从没有过爱情
替我献给爱情的，都是我的替身
我的灵魂宛若无物
身体像断臂的四季 ，这个夏天
我被形容为熟透的樱桃，总面临许多
不符合年龄的伤悲。
爱像残忍的记忆，每日为我描眉
我走在充满骨头的街道，接受
各种骨头的侧目。每一个都比眼睛本身
更充满渴望， 我的丑陋替我迷惑不解
美丽调皮的离去，跑到我看不见的虚空
我挥挥手，瞬间就作别了它们
时光车
1
我已经二十二岁了
我的体内有永恒的落日
我的落日是永恒的爱人
2
我承认：我有惊世骇俗的词语
和用词语做的哲学的眼睛
不同的凶器，借你之手打开我
荔枝般的身体。你已经破了我的元神
我用残破爱你，如你也这般爱我
3
夜晚我变成有翅的蛇，在云上奔跑
我摘下消失的太阳，在自己身上贴满金色
我知道你已经回到月亮上去了
我知道我已爱你爱到超出了月亮
回 答
当你说：我是你心头无法拔掉的刺
我真的不想说，我的幸福：
从高山急速滚下的巨石，以及淹没生物的无妄之海
从时间里离去，一切的爆裂还未结束
它依然在我体内呼啸。当年的临终之日
死亡依然在我身上发光。我用灵魂剪掉那些
陆龟、河狸以及一尘不染的云朵
它们依然美不过我身上的沟壑。在父亲面前
我像个渺小的巨人，找寻自己在墙皮里
遗失的姐妹。有时把自己塞入电影人物里的泪水
我也有理想：被无视、被抛弃、成为一个没有欲望的泉眼
面对滚蛋的祝福，瞬间感动的眼泪汪汪
我真的不想说，这些年我离十字架的距离
不仅仅是一根刺！我们都是自由主义者
挣扎在天空中的泥沼。供奉着自己的孤独
所以你问我：你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我从午夜偷来自己体内的水缸。献给你热烈的
喷泉
我从原谅中提出自己的身躯，可以被你允许
献祭给上帝。我将有儿子、丈夫
和他们在窒息的幸福中共享一根刺
那后院的埋葬，还不够我的理想复活
距 离
越想靠近一个人，越要远离一个人
他的空间，会因为多了一个你，少了
偶遇更多灵魂的可能性，而你的空间
也会因为多了一个他，少了
更多胸怀可及的视野。这并不是什么
祝福主义的高尚，不是让自己成为佛祖
普度众生，拿起伪善主义的刀子
你要在钢丝上走，这是交往的常态
才会形成，稳定的气流
构造的人间。才不会因为骤然摔下
破坏这藏的恰到好处的，血污
可是那些卑贱的赞美
可是我听见那些赞美在哭
女人被夹断的手指是它的伴奏，我听见
生活的影子跟着某一种光明，让你失重于
变形的人世，变成一种罕见的
瞻仰症，你给自己喂食，把脖子拉成
长颈鹿的脖子，并冲破了天外之黑
用断臂，打出欢快的鼓点。哎呦——
这不是疼痛的呐喊，恶人在内心向我们
招手，慈祥在外部向我们招手
我们过去，如迎合分裂的
自身。为它下一场前世恐惧的
词语
↓
柯荣
老兵
高于星辰的乡愁
正一点点镌刻在闪耀着
先烈血染的军旗上
他与怀中的钢枪
互相取暖
心中的躁动一点点平息
青春只有一次
他选择奉献给祖国
梦中反复出现家乡的草木
这虚无的食粮
在梦中更为真切
这是他入伍第八年的
某个深夜
他的忠诚与初心
已从稚嫩脱变无限的
成熟
他们
血色的战旗，燃烧的火焰
以及恰如其分的星辰
胜过任何一种年轻的疼
从体内流出的土地
在黎明开始苏醒
像落下的阳光
根植一段又一段的绿
根植更为辽阔的橄榄
这么多年了
他们已习惯重新融入
含苞的土地、异乡的梦境
融入比一生更好的时节
那里有无垠的红，大片的绿
暗藏的炽烈与欣喜
一群黑暗中背负光的人
与大地肝胆相依，铿锵前行
用整个青春
换取温暖的阳光、空气、星辰
换取军旅的某一瞬间
战士与星空
星辰辽阔
溜进战士的眼中
恍若两个手足的兄弟
他们相互依存，互相取暖
沉默于彼此隐秘的内心
营院的灯火被无声敞开
枪械没有剥离的语言
在深夜掐算冲锋的时间
我听见更为辽阔的呼喊
隐藏于兵器的深处
高低起伏的呼吸，富有节奏
若即若离的弹药味
与燃烧的血性似花香也似乳香
盘旋于战争的星空
如走马灯，越过祖国的山川
往返于战士的梦境
↓
王彤乐
入眠
六月，两只玫瑰倒在了你的床头
一只虫子脱离榕树，飞到了书页之间
雨还在下。二十首情诗
和一支绝望的歌，七零八落于你的体内
你捧一颗蓝色的星球入睡
手臂上的蓝玫瑰正在拼命绽放
翅膀，在星河里投射出巨大的影子
渐渐从你背部褪去，融化，流入群星
因此我喜欢抬头望天，用目光
攀爬一架梯子。去寻找你夜晚的归宿
带着我所有的梦，绕过群山
绕过小镇，住进夜晚你微冷的身体
我爱听你身体里群山的回唱
棋子的敲落，以及先生温润而沙哑的
说书声。你背过身睡去的样子总是很美
像极了去冬一场隐约的大雪
大雪坠入湖畔，你不知道的是
大雪又从我的眼睛里复生
而夜晚，惯于将一切柔软的物质归还
外婆与暮色
傍晚的时候，她往往与暮色一起
在劈完柴的山林里开始褪色
残阳捂住了她的眼睛
鼻子，耳朵。一切通向她体内的路
她走了八十年，然后渐渐被封锁
这些年来，丈夫害了疾
儿子的远游，以及每日清晨
虚弱的站立。这些都如一只只疾驰的鸟
敏锐而快捷地打破着
她少女时代一支长远的歌
囿于那首悠长的调子
有时候，她拖着时常会痛的腿
去村子外的荒岭，为自己挑选墓地
有时候，她坐小镇破旧铁皮的班车
头上裹着毛巾，去县城买些点心
等我们回千集村去看她
而更多时候，暮色贯穿了她独住的小屋
她把汗湿的日子攥在左手
右手拄着拐杖，和臃肿的小腿一起
支撑着自己，拔草，除虫，围着灶火做饭
炉火里的中药开始突突地
冒起热气，也生出了些苦涩的咳嗽
而山林深处，绿色哑然失声
背影
疼痛以他身体的入口为起点
接着像绿色在春天一般，肆意生长
触及到他的全身。隐隐作痛
他背过身去，坐在门槛上
眼睛浮现于黑夜深处，紧盯着自己
那些无法自我愈合的痛
使劲向下凹陷
这场大病始于潮湿的冬月
而七月都已迫不及待地赶来
谷物因无人打理遮住了他的窗子
他一遍，一遍地背过身去
藏好妻儿红润的脸颊
七月，樱桃开始从他的脊背
纷纷长大。她为他做了樱桃样的风铃
当做他们孩子三岁半的礼物
半年，足以使一颗樱桃的枝
爬上屋脊，触到月亮，在天边重新生长
想到这儿，他往往独自坐在门槛
背对瘦弱的月亮，挤入梦
狭窄的入口。解开发黄的罩衫
脱下破旧的袜子
他开始攀爬一棵树，与七星瓢虫一起
顺着弯弯曲曲的枝干渡向星河
偶尔，也会睁大惊恐的眼睛
就像孩子们看到了外星生命时
那般错愕的神情
于是，瘦弱的月亮也微微颤动
淌出一片黄色的海，他还不曾见过大海
盐粒却趁虚而入，催化着他的疼痛
在星河的投射下，他一遍一遍地
挺直自己的背——
背影聚拢着明天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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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印旭
车过秦岭
我是高歌着太阳的身体进入秦岭
我是眼里充满着空气中的水雾进入南方
我落入山神的口中，敲开僧人的院门
失去了黄土庇护的我，哀悼身上包藏的祸根
那堵新修砌的山门，不能否认我踩下的小径
太阳的尸体在北方，我正路过那座亘古的坟包
秦岭南麓依旧有洛水经过，依旧种植北方作物
山顶的云层更加密集，没有北上的意图
我在一场山火中逃离掉脚下悬空的土地
西厢夜
第一次看见黑夜的身体，神经仍然疼痛
灯光进入琉璃，冰块与牙齿相互碰撞
头颅麻木，七月的屋顶长满了杂草
未成年的女孩早已点燃香烟，贪婪享受
烟雾中到处是罪恶的眼睛，凶手遍布
我接受长岛冰茶对我情感的束缚
在还未想起漫长青春的时候，眼神漂浮不定
无法拒绝灯火通明，在离开的瞬间
我所有的语言全部凝结成她的姓名
西厢酒馆停止接纳客人，我接纳身体里的异样
重新认识自己破烂不堪的爱情
辛波斯卡的窗户
颜色沉重，雨压的太久
欣然接受一切来源于自然界的惩罚
被浸泡的高跟鞋与土地无缘
荒诞的饭局发生在午后，声音太冷
隐藏于七月的别离没有按时到来
我翻开辛波斯卡的一页，躲在窗后偷觅
无顾哄乱的画面，已进入它的生命
雷声破碎，我假装古老的咒语成真
钻进尚且年轻的头颅，复活使命
挂着长衫，脚步迈入中年，生命骤停
我退回原本积水的路面，包括打开的窗户
↓
李争
没有枕——城乡结合部体验
没有枕
黑夜中，一张光床板嵌出我的人形
蚊子也不甘寂寞
没有枕
熬着的敏感神经发出卑琐的笑声
那姿势可读出空泛
没有枕
围着自我飞不出棋盘的框
蹲着也许是缓兵之策
没有枕
那些女人们没有纱的含蓄
捕获疲软的男人
没有枕，没有枕
我的半个身体陷入囹圄的麻木
慌言更照顾慌言
没有枕——没有枕
影子代替身体更加真实
默认比虚伪远离开口
没有枕:没有枕
栾树长大成人投下故意的凉
金钱比同情更具社会的审评
没有枕……没有枕
安全通道挤满漂浮的人
那团火驱逐身体的水，化为尘埃
没有枕
我的所爱
蜡烛藏于玻璃窗里
等待被发觉
森林和青色的鸟群
为受访者提供哀歌
镜湖施舍天地
照见深处未来哭泣的影子
诘问开形形色色的会议
石头殉情自己的女神
还在等，忘记了诺言
直到不再等
万物于秋天消融一张脸
回答靠近预言
话语失真，失声，失意
重又回归太阳的旅程
赌者
家中只有两个人
自己，母亲
可笑的组合
但已没有了揶揄
他不断地输，又在
借中不断地想赢
生活巨大的窟窿
吞噬每一个充满欲望的人
直到，他被两头猪拉回
他靠它们喂养生活
又靠它们被重新吞噬
↓
李昌波
囚头
遮掩枯叶村庄的一席囚牢
更甚是一隅墓穴
而月亮是被囚的人
自此，我悖逆整所村庄
点数
将一粒一粒星星埋葬
再将飞鱼从土壤一枚一枚救赎。
而救赎的星星最富繁烁
而埋葬的飞鱼尤为重多。而躺下的
远比起站立的。站立的也将站立。
——世间的星星亦必如此。繁多
沉重的翅膀亦仅有纹。如此
……
冬枝树
枝分明。枝枝仰天
而我就是那个被戳破嗓音的人
唤归途迷失的异子
枝枝是出山的路，条条通回家的门
时天降瑞雪。雪覆峦山
祖母望润红的磨婆山
腾起暖暖云烟
冷的瓦房甸再次被喊热
一次较起一次喜庆
一次，较一次热乎：
“刚娃、喜娃、牛娃，傻妞……
统统该回家咧。
该烧锅燃炉。该准备过年。”
祖母继续望向枝枝网谜
嘴角吐出言语的珠粒，
“猪年猪福！”
——原来祖母也是被撕破嗓音的人
↓
卜易
你，我以及面包
灰蒙蒙的天气，从窗楞出发遮住闹钟的躁动
奶白的面包在冬日里翻滚，焦黄的有些偏激
我猜测，薄薄的夏凉被应该还覆盖着你的身体
或是平躺或是侧卧，或是我不知道
脑袋里开始播放，昨日满地烟头上立着的你
你就那么立着靠着窗，也靠着黎明的光
好些没有燃尽的烟头，仍将一缕气息。爬起
从里往外看，门框上一些松散的红漆皮正在掉落
你没有将它们清扫，手边的扫把已经被腰斩许久
而把头，你也无法遏制它严重的脱发
光亮每进一步，唏嘘声便退一次
我翻动身体，开始拿取一块面包
事物在我们的身体里，循环往复
进去又出来
出来又进去
把钉子横在错落的街道
从眼眶里跑出的羊群，雪白
保护逐渐神秘的空气
煎饼，中间夹着。该有的，不该有的
躺下去熟睡，重复的进行
最后一次自己无法看到
经过碰撞的彩虹也比不过它的魅力
相熟的双手，再也不会制造亲密的动作
将练习终止，这是最后一次
清醒的时候
是太阳带来的清晨，扣动按钮
让事物塞满我们的身体
循环往复
仍再继续的
深秋以至，不由得想起何谓小姐
于尺牍之间徘徊，照顾身体
金黄的落叶也开始疯狂
将舞蹈发挥的淋漓尽致
是的，热气已经稀薄的筋骨
到了该关照的时候
并排着丈量完落日的尾巴，加热出
一个冬天里路边小摊上红豆粥的倒影
机器在轰鸣中将墙体击碎
那是近百年的
远远不及你带来的气息，我知道
十指已经停止了长度的生长
而必须接受的是关节的变形
梁兆强，笔名卜易，97年生于陕西延安。有诗歌作品见于《延安文学》《诗选刊》《青春》《散文诗世界》《延河》等刊物。出版诗歌合集《有鸟归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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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万能
解救者与毒药
那只白色的羊羔死了，在墙角
他的母亲站在那，同胎的红毛羊羔在跪乳
天色阴沉，都没赶来
柴色的蜘蛛掉在密织的恐惧中
一只麻雀赤裸裸的闷头不语
多年来，我用心观察生活
一直解风情，一直同父母商量平衡木的平衡
没有大道理，母亲不会以某个含糊的词语为傲
他们一生燃放过的爆竹大概只是
和庄稼有关的人和事，并引经据典说出直接与间接经验
但是，我一回到老家就会想起那只小羊
那远远比我见过的爱情可怕
他们替我说话
草木自然和人间的旧物替我张嘴巴
要说什么往往我也是不清楚的
灵光乍现和遇见是我决定不了的
这其中唯有情感我是知道的
比如今天我很难过，我的诗也会流淌难过
或者可以表述为以下：
你是我不能与别人说的内容，是我新的爱
是我在人间的弥足珍贵
是我爱极了的疼，怕极了的欢
所以，对这个可爱的女孩
万事万物和他们都在替我说话
找不到落脚的词语
落脚的词语和我落脚的家是相同的
在家里可以明确辩出洗衣机、冰箱以及那盘土炕
我熟悉他们身体里每个按钮，以及炕上的热
甚至炕桌上嘴巴掉落的朋友
落脚的词语和我落脚的家是相同的
离家的人，总得走回去
无家的人迟早摔在下一阶楼梯
还会在地板上大醉一场，醉了才发现
醉和没醉都一样，那些事情
始终也看不懂，那些词语也总是摸不着
一生也寻不到同他打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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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