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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培 | 屋顶上的钢琴

庞培 送信的人走了 2023-01-11

屋顶上的钢琴


我不知道谁在弹奏

我也没看到月亮

但暮晚房顶上的动静,附近

树林里的鸟鸣,仿佛一架钢琴

正被天空弹奏。蓝色的夜

弥漫成乐曲,花朵的交谈,小狗和孩子

玩耍着滑过草地

天正刚黑,还没到月亮升起的时辰

钢琴的和声已被明媚的月牙儿

照耀


我的住宅的房顶和窗户

在夏夜的黝暗中,成了秘密琴房

大海正踊跃前来。草原,高山

19世纪大部头小说

纷纷化作听众(底下轰然作响的城市)

他们的掌声欢悦有度。伴唱是

绿杨林中一只小鸟。自由如飞一般射出

明亮的箭,空气含有晚香玉。而我

我飞快地活着

也飞快地聆听。在寂静和黑暗中

2016




枕旁的毕肖普

 

曾有一夜我枕旁边放着

一个名叫毕肖普的诗人的书

那时轮船在窗外鸣笛

天有点冷。初夏

江面庞大的水域

仍旧矗立起人的眼睛

看不见的春天

紫罗兰色。或者

黑色,陌生的油轮途经江面

总会带来超阔的动静

我看见封面上的英文字母

读出一个词:“骇俗”

(翻译对吗?)青蛙

替代了轮船声音

有如码头上夜班的门房

提着一盒饭菜,跟白天班的职工

做了交接

轮船驶远。那本书

在田野浮起潮湿水汽的夜晚

看起来像一盏灯。镁光灯

农伕手提的汽灯

未曾打开的书页,平静从容

仿佛藏匿在打火机芯上的

火焰。我在我自己年岁的

口袋摸到它,然而我不在

房间不见了。枕头也不见了

我的床消失

青蛙和轮船叫都没了

虽然夜风依旧回荡

先一分钟船舶鸣响的汽笛声音

但此刻只剩下诗人的书

一本诗集。来自不知名的年代

来自孩子们穿越草地飞快的

镌刻下生活传奇的欢呼声

2015

 

 


亨利·菲尔丁

 

亨利·菲尔丁

死在葡萄牙海

海浪严峻的下巴和乱蓬蓬的

胡须

临终一刻,他小说中酝酿多日的一个人物

差不多在呼吸了:

啊!“大部分哀悽动人的景色

都是含着泪写出的,写滑稽作品

也一样……”

海风下他的眼睛,他的目光逐渐黯淡

航行时他坐在甲板上

长时间欣赏落日余晖中

静寂的洋面

2015

 

 


到芬兰车站

 

大雪中一列火车犹如寒夜捧读

车厢厚度是黑夜是十九世纪

车前灯短视,无法探寻

远方深邃的书写

在途经陌生的郊野国度时

像一个读者,一名

来自中国的穷书生

革命的年代。在俄国十二月党人被流放

冬宫被炸,沈阳被日本人占领

远东形成血腥的淞沪战场时

没人留意身后的冬夜

飘雪的寂静。旅馆的盘剥

乡下狗吠声

有些伤口子弹射不进去

有些死亡根本就是新生

飞机漫天的轰炸或超低空

政权更迭。恐怖袭击……听起来

多么像离奇的和平

像漆黑深夜,轮船在江面拉响

一部长篇小说的汽笛

唯一的幸运,亦即仅有的

寂寞在于:欧洲机车头喷吐出的

暴风雪般的午夜

无人上车。无人到站

站台冷清如陨石坑,如省略的会见或别离

东方与西方,冰清

玉洁

一对情侣空荡荡的怀抱

2015




乡    下


早晨一群麻雀飞来

傍晚一只鸽子飞走


村庄。村庄

我想:村子里的人也会飞吧

屋顶上的炊烟,田埂间的雾岚

好像清凉的身影

在飞进飞出


他们把生活的巢窠筑在

木门碰响的地方

一本书合上了。所有的书

都是翅膀。旧日历、小学课本。在乡村

人们称之为书的,是两个小孩

脸碰脸,坐在玉米地里


天黑了

星星撒落一地,金黄的玉米粒

2016




如    意


虽然我长大了,我的童年还在

每一次熄灯,入眠

我重又在黑暗中

挨近儿时称心的睡眠

边上糊了报纸的板壁

油灯,稻柴草

以及灯光的暗影中放大了数倍

白天听来的《三国志》……

世界如此古老。英雄们仍在旷野中

擂鼓厮杀,列队出阵

长夜如同一面猎猎作响的战旗

战旗之下,是我年幼而骄傲的

童年。姆妈用嘴唇试了试

我额角的体温

2007

2010年重改




春    夜


一名附近厂里的女工,经过落市的

菜场,手里提着塞满菜的塑料袋,身上

明显的外地人特征:

肮脏,但气色很好;

头发湿漉漉(大概,刚洗过澡)。

我隔她三四步路,在她身后

从烦乱的马路上经过——

天突然热了,刹那间,我想起这是在

三月份,吹过来的风仿佛一股暖流——

行人拥上前,我的脚步变得

有些踉跄——

隔开人群

我能感到她健壮湿润。

我感到夜空深远而湛蓝。在那底下

是工厂的烟囱,米黄色河流、街区、零乱的摊位。

遍地狼藉的白昼的剩余物。

从船闸的气味缓缓升降的暮色中,

从她的背影,

大地弥漫出

一个叫人暗暗吃惊的春夜。

1996




在 婺 源


在婺源,雨是古老的农具,

镌刻在岩壁上湿漉漉的农家乐

沿山体下滑

烧炭人的烟

自乳白色的山腰冉冉上升,

一枚枚种籽笔直射向

村头上千年的古樟


村落从牛鼻里穿过。

偶尔有一头未满周岁的小牛,撒着欢

滑倒在田间青石上。


泥泞纵横

溪流潺潺,

空无一人的旅行车窗,凝视

长满了铁锈的孤独的田野。

2002




晚年何其芳


在他死之前一年

他去琉璃厂买书

专挑那些旧书店

肩扛一把雨伞

他把买好的书

用绳子捆扎

挂在雨伞两头

撑着矮胖的病体

一路挑去西单

路上桃花开了

远远地能望见北海的白塔

这名临终的老头

逗得北京城里许多人发笑:

书越来越重

老头越来越累

喘着粗气

在地上蹲一会——

很多书都是外文书

但却淌下线装的眼泪

很多书都跟诗有关

惟独不见那册薄薄的《预言》

2011




安东·契诃夫的早晨


房间像是有谁来过了

晨雾白茫茫,一本严肃的书

弄堂口溜出一名小男孩,年代不详

在他玩耍的年龄,遭遇了

城里颓圮了的图书馆


有谁留下了思索

留下了童年的惊奇

我房子里仿佛没有时钟

只有幼年时阅读

一名俄国作家的往事


我头顶上是

十二月寒风的呼号

他不再耐读,不再愁闷

他只身去往白雪皑皑的海边

他于翌日到达遥远东方的苦役营

2010.1.6




往    事


我曾在一间阴暗的旧宅

等女友下班回来

我烧了几样拿手的小菜

有她欢喜吃的小鱼、豆芽

我用新鲜的青椒

做呛口的佐料

放好了俩人的碗筷


可是——岁月流逝

周围的夜色抢在了亲爱的人的

脚步前面


如今

在那餐桌另一头

只剩下漫漫长夜

而我的手上还能闻到

砧板上的鱼腥气……

我赶紧别转过脸

到厨房的水池,摸黑把手洗净

2003




旧    宅


房子在写诗,而不是住在房子里的人


我感到震惊:我在这幢房子里住了二十年!

也许,一幢被废墟环绕的老宅

一处荒凉的天井后院

一口被填没的井

才真正目睹了我们的时代


当你走进空荡荡的房间

你可以看见:椅子在苦思冥想

房子受难,以成就

白日之伟业


一幢普通公寓楼,是门窗在经历春夏秋冬

而不是大楼进出的那些男女

他们理解的修辞学,不及

几经修膳的电表箱、楼梯扶手


大白天光线如此微弱

我起身去上卫生间

听见埋在墙内的水管在嘀咕:往昔!往昔!

2001




妈妈的遗容


一天上午我叩开所在地派出所的大门

一名女警,负责从户籍档案

找出并划去妈妈的姓名……

她楚楚动人

几乎像小镇的章子怡

从窗口接过那张死亡证明单时我突然

意识到她纤小手腕的未婚肉感——

她淡然一笑,就像平静的江水,波光粼粼

像连续数日的好天气

这名女警员白皙的手,保养良好

在妈妈的遗容上面,“啪哒!”一声盖下

大红的印章

2000

2013年重改




琴    童


我在黑暗中上着

我永远未能去上的钢琴课

我缺乏这样的窗明几亮

我没有这样的童年


斯大林、毛泽东

替代了舒曼、格什温……

一张街边打口碟

摸索着C小调的愿望


在新疆大学

黄昏的校工宿舍

一名退休的音乐系

女教师,会讲俄语


她背过身去弹琴

我突然觉得面熟

突然觉得自己年轻

甚至,是名琴童……


一连串晶莹的和声中

我被轻轻抱上琴凳

另一个我,正从雅那切克

秋天的旋律,步向落英缤纷的远方


……夕阳西落

我这里仍旧是清晨

吹拂的晨风在我心底

反复温习昨晚的练习曲


(——记一桩十四年前旧事)

                                        2013.7.16




“我记得你睡觉的姿式……”


我记得你睡觉的姿式,

我记得早晨大雪纷飞,镜子

蒙上了水汽;我记得

你站在窗前

满脑子的幻想,

一个柔和的冬天,

我记得你脸上的红晕。

当我们钻进被窝,感到

屋子又大又冷,静悄悄地充满喜悦

——我记得你怯生生的爱、嘴唇、

啜泣的双肩,动情的眼睛……


——我记得!记得

我俩的离别,街上的太阳光、梦、泪水,

一个越来越模糊的房间里

时钟幸福的“滴嗒”……

1993





雨慌乱地下着,

仿佛一个女孩子不知所措,

突然尝到亲吻的滋味……


在窗玻璃上,

在乌云、相聚、局促的爱抚、

磨损的手指间,雨


充满离别的惊恐——

树。男人的裸体

露出暗褐色的疤痕。

1993




雨,2005


雨落下来

我听见她的秀发的声音

就好像她在一间屋子里

挨我挨得很近……


突然——时隔数年

我明白了我的无辜:

我们之间没有结局

只有雨

2005




车过柳园


清晨火车停靠柳园

停车6分

十年前一对相爱的人

途经此地

已了无印迹

周围浅黑的沙碛

一望无际的戈壁

爱情的荒凉夺眶而出

爱情,一定比这辽阔的荒凉

更辽阔,空气更清新

天空幼小晶莹

往事缓缓离站

一列火车正孤伶伶穿越

这爱情的戈壁滩

2009




《鲁拜集》原稿① 


这些古代莎草纸的稿本遇上了海水

出自沙漠瀚海口中的话语

遭遇到了一片尖叫

真正的海水无风、无沙、无烈日沙尘

黑暗中害怕的一行行

正倒下。诗的抽象价值

被撞白色惨淡的冰山

《鲁拜集》

中国人译成《柔巴依集》

是中古时代东方人的情色

记载。睿智而渊博

它们在大海中朗朗上口

它们在深海底熠熠生辉

真正的诗歌无助、无字、无声无息

长夜中已经没有时间道别了

排水量为六万六千吨级的诗集

三个螺旋桨的庄严韵脚

最高航速达二十四至二十五节

这古老东方前往纽约的处女航

从此葬身鱼腹

可见对于一望无垠的海洋

人类根本不存在什么“不沉之船”

依靠它们雍容别致的措辞

依靠它们永远新奇的优美

(甚至连乘客的狗也雍容华贵)

是轮船,就有可能快速下沉

是诗,就一定在阴暗里抱作一团

2012


①1912年4月15日,著名的“泰坦尼克号”邮轮在横渡大西洋途中,意外相撞于冰山沉没。邮轮搭载的货物中,包括一本价值连城的《鲁拜集》原稿。




天    山


当汉地的和尚西行路过

发现北部天山白天燃烧成了一个黑夜

正在熄灭的火球,有着沙漠绚丽的

余烬

醒来,在一堆死马骨骸中,远方

朽烂

世界如同动物腐烂的意志

绿洲似的月亮升起

他阴森地前行,发觉

自己的名字叫玄奘,又名三藏

在恶鬼般的晨曦里

籟籟发颤

又黑又小。而且

……死去多年了……

当一个人消失在茫茫戈壁尽头

2016




崎岖小夜曲


只有早晨的空气,和

屋子里的钢琴曲心心相印

林中百鸟齐鸣

天空,仿佛伸到另一个天空深处的

枝柯

在某些时刻,只有

三月的布谷鸟传递出融雪

仿佛舒伯特本人在读《舒伯特》

传记,并亲自坐下来

(冬天这台陈年磨损的老钢琴!)

弹奏出他爱人脸庞的明净

即兴演绎上一小段

关于深山铁路的小夜曲

2016




晾衣竿上的秋天


我的妈妈去河边晾衣裳

一阵风吹来。紧紧捂住

书包里的蟋蟀

河水是课本的几页


一条街的住户随风飞扬

棉单枕巾被套内衣裤……。女工们

在贫贱的弄堂口格格笑着

她们的胸很白。秋天来到了大地骄傲的私处


食堂里的早饭是一碗薄粥

车工、泥水匠和街上的小贩交头接耳

因为有人身披军管队的棉大衣

有人去了郊外的刑场


县城静悄悄

如布告上“枪毙”一词的字样

孩子们回家经过的弄堂

酷似某人亲手扣动扳机


零星枪声似的新年

子弹从小年夜开始,逐个发射

穿过被寒冷优待的反革命份子

推开房门,是大年初一的雪地


女友踏上了楼梯

她把脚上的雪跺在楼道里

惊喜地解开一本十九世纪的小说

阳光下,她瘦得好耀眼


死者温暖的身躯

被家常的琐事融解,五斗橱上的

“三五牌”台钟,散发一股

居委会、读报小组味


在另一个秋天

她去阳台上晾衣裳

她看来酷似当年的妈妈

连抖动棉单的手势也一样


有一次,她掏出一张工资单

……衣裳洗到一半,才发现

于是晃动满手臂的水珠

在秋风中格格笑起来


那声音至今在每年的秋天

回到耳边,那死者的冤屈

那街上的雪

也一样

2015




大    理

          (银箔泉歌) 


风从洱海吹来

街道己被一对情人

彼此的寻觅磨损


碎银般的树林。旅舍床架子

吱嘎响

体形斑斓的花季少女,沿滇藏线直下

在一个干燥多风的

午后,来到大理

在人民路上,她看到其中的一个是她自己

她看到记忆的橱窗,里面陈列有陌生

背包客,皴裂发黑的喜悦

在高原的心跳处

背靠居民的石墙,停下

扎染的心情,各种小摆件

耳环叮当,如远方

积雪的山脊


这一刻,青春是一笔化光了的古老盘緾

沿途兑换的缅币、泰銖

大殿格子门中间的窗壁

雕刻有白兔春药、金鸡啼晓和

宇宙万物图

这一刻,她累了

她的眼眸里有古南诏國的忧伤


……我看见她坐在街边上

不,是蜷缩!

仿佛她的身子

是露天可折叠的家

在她流浪的膝下

云南,是一小块摊开的头巾


     2014年3月30日写于

                                大理银泊泉




——写于褒河


风对我有养育之恩

风知晓大地尽头我的出生地

那儿一个不知名的村落

一片杂树林,潺潺水流

久已被遗忘

除了尊重长者,畏惧黑夜

风也对我深怀养育之恩

风——把我这颗贫瘠的种籽

卷入丰饶的群山

2007




风    中


树林起风的早晨

多少音乐一路尾随

我的耳朵变成摇晃的树枝

阴冷的田野男低音,吟唱出高音

天气混在乐队里,弦乐或管乐

一时难以分辨。有时

我感觉登台的指挥,是水

是一时失意而大叫、翅膀

扑腾的鸟。人的寂静记忆

恋人目光般的冰雪消融

——“……我行过多少路

才来到爱人身边?”

2016




童    年


有时候风“呜呜”作响

有时候风没有声音

在“呜呜”响的风声里

我怎么好像听见了童年?


隆冬天气

高远、高远的田野之上

我最后的童年时光

变作一声声呜咽——


天空是一座孤儿院

座落在湮没的老街尽头

我的、你的、她的——众人全体的

寒流,刚刚在襁褓中,被解开……


风在撞击悲伤、不谙世事

拍打小学堂的木门——

我怎么好像还在里面?——在那里面

我童年的苍白,已被永久关闭

2014




洛维莎修女

 

雨落在被我忘掉的人名和人脸上

落在中亚、西非的沙漠

落在不确切的年代

一列真实的火车上

车上的座席

空空如也

雨落在高山流水的

爱情

刻骨铭心

王宫贵胄的地平线

落在谷雨时节旅行

静谧的时光,热闹的巴扎上

落在东城的教堂,西城的清真寺院

70岁的雨

少女花季的雨同时落下

雨(1865—1935)

离开斯德哥尔摩,孤身一人

来到库车

雨说:“……上帝对我,比我对上帝

更为仁慈。”

雨落在这种平凡渺小的话语里

一滴雨划着十字

一滴雨吃惊,渗出鲜血……

孩子气地奔向车厢过道

漫漫长夜尽头——

洛维莎·思维尔

感谢主的恩宠

她于次年到达中亚腹地

有人曾在喀什老城

“秦尼巴克花园”见过她

2015

 

 


原初之诗

 

在我的眼睛看这行诗之前

诗不在纸页上。诗是别的

而在成为格言之前

格言是街道,是早晨的窗户

望出去的雾

被毁的人生

尽管鸟儿啼鸣,冬天晴朗

霞光透过辽阔北方的一轮旭日

蕴含它最终的愿望是成为

修辞。诗不在诗集中

在已逝的深夜里

那成为文字之前的

第一行是黎明。诗是一个人

在沉默无语中抬头

动作微小到人的肉眼看不见

微小到森林和山峦间那一天中最初的

微风。诗是林中针叶

是树上苔藓、荆棘

草丛山地的某种湿润

如果你感觉不到这湿润、大海的

辽阔,你大可不必读诗

因为时间不可读

昼与夜之流转不可读

林中微小的虫骸和整个森林之间

所达成的庄严寂寥不可读

一代代守林人的木屋

景区售票处。旅行者

永不到达

能够到达的那条溪流,那个

山中芬芳的早晨已经不在了

诗是原初之诗

我的眼睛,我的目光,正在一个

沐浴着晨曦的案头

在切开的古老房间——用语言切开

读一首并未翻开的诗——

诗在我眼前

我并未读它

2014

庞培,1962年冬天生。1985年发表小说,1987年发表第一首诗。做过媒体、工人、店员、杂志社编辑。作品多样且带探索性。第一本散文集《低语》以強烈南方抒情的风格为自己赢得了全新文字面貌和广大读者;之后又有《乡村肖像》、《五种回忆》《四分之三雨水》、《忧伤地下读物》等书籍二十余种出版。现居江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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