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封建迷信』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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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百家
（23）
编辑一脸呆滞的看着季谬。
季谬于是红着脸又问了一遍：“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她其实会这么问也是有原因的，那个鬼魂虽然一直直勾勾的盯着编辑看，但是眼睛里没有任何恶意，在服务员过来倒咖啡的时候，男鬼还会礼貌的退让，毕竟女孩子阴气本就重，万一被鬼魂撞到了，多多少少会有点痛经或者失眠等症状。
所以，在发现对方不是什么坏鬼之后，她便忍不住问了几句，毕竟贸然带着天师来找对方的话，实在有点不礼貌。
林安拿了一个干净的杯子，倒了杯热水后放在季谬眼前，连声哄道：“季谬啊，没灵感的时候别着急，啊，如果作案手法想不出来，我们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不着急，我们不急，啊……不要想一些歪门邪道。”
季谬：“………………”你这话要是让我妈听见，你估计这辈子都别想来我家吃饭了。
季谬无奈地抚额，她当初和这个编辑合得来，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两人都是无神论者。
看到好友如此“痛苦”，林安起身坐到了季谬的身边，手还搭上了季谬的肩膀，速度之快让季谬根本来不及阻止。
替命小鬼被编辑的手掌拍了个透心凉，虽然他不疼，但这对鬼来说是一种极其冒犯的行为，他顺着季谬的耳朵爬到季谬的脑袋顶，而后跳到了季谬的另一边肩膀上，冲着林安做起了鬼脸：“呀呀呀！”超讨厌！
季谬虽然听不懂小鬼在说什么，但小鬼语气里的气恼她还是能听懂的，她干脆握住编辑的手，防止对方一时兴起换个肩膀再拍：“林安，我没疯。”
林安捂住心口，一脸震惊：“难道我刚才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季谬默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得不说林安和自己真是心有灵犀，她当时从傅茶斯嘴里听到这句话时，她的第一反应也是觉得对方肯定是疯了。
跟在林安身后的男鬼已经坐在了两人对面的沙发上，不知从哪掏了根稻草开始逗弄季谬肩膀上的替命小鬼。
替命小鬼：“呀。”幼稚。
男鬼笑了起来：“小屁孩。”
替命小鬼怒指男鬼，扯着季谬的耳朵：“呀呀！”他欺负我。
男鬼似笑非笑地看着季谬不说话 。
季谬自然是听懂了男鬼在说什么，她听不懂替命小鬼的话是因为替命小鬼的声带没有发育完全就死了，只能呀呀呀，鬼魂和天师能听懂替命小鬼的话，全靠灵力和鬼力领会小鬼想要表达的意思，而坐在对面的男鬼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自然能说话，而季谬也就自然能听懂对方在说什么。
她有些不安地看了眼男鬼。
男鬼冲季谬摊了摊手，温和地笑了笑：“我没恶意，我只不过是个小百家。”
对方的自我介绍让季谬有些茫然，要不是林安还在旁边，她很想问一句什么是小百家。
而看到季谬脸上的茫然与不解后，男鬼便没再解释什么了，转而继续用稻草逗弄替命小鬼。
季谬无声地叹了口气，她抓着林安的手，像个神棍一样，苦口婆心地劝：“以前我也不信，但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
林安：“季谬，你悄悄告诉我，你最近是遇到传销了还是信教了？你别信那些和尚尼姑说的话……真的，世界上没鬼。”
“……”季谬痛苦地闭了闭眼，要不是和林安关系好，她简直想就这么甩袖而去，不管对方死活算了！然而她不能够，就算这个鬼魂现在没恶意，但难保以后没有……“你听说过异世界量子波动引发频率震荡而导致的奇异现象吗？”
林安手一挥：“走，我们去看心理医生。”
季谬：“…………”过分了啊！她当初好歹也只是想要扣傅茶斯的分，这人怎么上来就心理医生？！
林安：“你现在这个状态有点不对劲，你发现了吗？季谬，你被洗脑啦！”
季谬：“…………”傅茶斯，妈，你俩的工作真不容易。
最后，季谬直接说道：“那如果我过几天能带个天师来，你愿意聊聊吗？”因为还没有问过傅茶斯愿不愿意接这个单，她并不好把话说得太死。
林安正想说你怎么能背叛我们的无神论，但她犹豫了一下，改变了主意：“行！”
两人认识这么久，林安眼珠一转，季谬就知道对方想要干什么，她果断道：“你不许把你那警察表哥带来，不然咱俩再也不能做好朋友了。”
她带一天师，对方带一警察，那傅茶斯不得气死才怪，撇开傅茶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不说，她妈可是郑重叮嘱过自己，傅茶斯是她好友的弟子，一定要好好对傅茶斯的……
小心机被拆穿的林安泄气道：“好吧……”大不了她到时候录音！总之一定要揭穿对方的骗局！
连季谬都能骗过，一定是个高手。
……
（24）
晚上回家后，季谬便将今天的事情跟段青泥说了。
替命小鬼的事情发生后，段青泥没有像以往那样过完周末就离开，而是留了下来，一方面是想要多看看女儿，另一方面则是开始教导季谬一些天师常识，至于季凛冬，由于这周还要出差，一大早便拖着行李箱走了。
段青泥挑了挑眉：“小百家？还真是不知道该说你编辑幸运还是不幸。”
季谬：“妈，什么是小百家啊？真的没恶意吗？”
段青泥：“小百家是一种到处流浪的鬼，他们喜欢收集生者的名字。”
季谬：“收集名字干嘛呀？”
段青泥：“写到自己的衣服上，等那些名字的主人死掉后，靠着衣服上的名字去他们的坟头偷香火吃。”
季谬：“为什么啊？他们干嘛不去投胎呢？”
段青泥：“他们不想嘛，但是人间又没有亲朋好友给他们烧东西了，没饭吃。”
季谬：“那不就是孤魂野鬼？”
段青泥否定道：“和孤魂野鬼还是有点不一样的，不是所有的孤魂野鬼都成为小百家的，如果你给了小百家你的名字，他会帮你做一件事，显然，你这个编辑给了人名字，但是又没让人帮着做事，小百家就不能离开，他们很讲规矩的。”
季谬还想问，她心里有好多好多为什么，比如为什么会不想投胎，为什么段青泥要说不知道这是幸运还是不幸，然而还不等她问出口，段青泥便换了个话题：“说起来，你到底要不要给这个小鬼取名字啊？”
季谬将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的小鬼抱在了手心里：“不了……但是我可以一直把他带在身边吗？”
替命小鬼歪了歪脑袋，不懂季谬为什么愿意带着自己却又不给自己名字：“呀？”我不明白。
段青泥切菜的手顿了顿，没说话。
季谬轻轻摸着替命小鬼的脑袋瓜，小声道：“我不想把他困在我身边，我怕他以后如果哪天不喜欢我了，会后悔留在我身边的……”
替命小鬼抿着小嘴巴看着季谬，沉默了好久，突然站起来抱着季谬的手指头，大大的眼睛专注地望着季谬：“呀呀呀~”我永远喜欢妈妈~
段青泥笑着小声叹道：“真搞不懂为什么你总是这么不安……”
季谬一时没听清：“啊？”
段青泥没去看季谬，她一边将菜堆到盘子里，一边语气无奈地翻译道：“他说他永远喜欢你。”
季谬笑了起来，她冲替命小鬼道：“我也永远喜欢你啊。”
……
吃完饭后，段青泥带着季谬去书房开始了天师入门课。
段青泥：“有一种说法是，天师是行走在阳间的鬼差，我们的存在就是让人和鬼魂达到一种微妙的平衡。”
季谬：“那要是有的天师他们目的不单纯呢？会扰乱这种平衡吗？”
段青泥：“天师的出现就是为了这种平衡，如果有天师正在打破这种平衡，那么，说明此时的平衡并不是真正的平衡，你懂我的意思吗？”
季谬：“是说天师不过是命运的工具？”
段青泥被季谬的话逗得笑了起来，尽管这笑容在季谬看来苦涩至极：“你这种说法太直白了些……我们行内的说法是，天师是命运手中的棋子，我们走的每一步，不论初衷是什么，最后得到的结果，一定是命运想要的……有一些天师，他们不想当棋子，想要跳出棋盘，不再参与生者的任何事情，然而谁又说得清，这究竟是不是也是命运想要的一种结果呢？”
说到后半句话时，段青泥的表情变得极为惆怅，她看着半空中的某一处走了神：“而且，因果这种东西，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的。”
“可我觉得这很没道理。”房间里响起一个声音，打破了这一刻的压抑。
段青泥一愣，看向了自己的女儿。
季谬竖起食指摇了摇，一瞬间仿佛置身于大学课堂，她道：“事物的本身其实并没有变，变得只是你们这些人的感觉，你们得到了一样好东西后，又恰好失去了一些什么，然后你们就说这是因果，你们努力去做些什么，却又总是达不到你们的目的，于是你们叫他为命运…莎士比亚说得好，人们可支配自己的命运，但如果我们受制于人，那错不在命运，而在我们自己。”她差点加上一句今天的课就到这里，还好及时收了收。
段青泥：“……………………”
看着段青泥那一脸仿佛喝了一大缸醋的表情，季谬干巴巴地问道：“怎…怎么了？”
段青泥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答应我，宝贝，以后我讲课的时候，你不要插话，好吗？”
季谬：“…………”这很没道理！
段青泥将桌子拍得一响，季谬肩膀上的替命小鬼被吓得紧紧抱住了季谬的耳朵：“好不好？”
季谬坐直了身子：“好！”
……
【小剧场】
季谬：“这很没道理！”
傅茶斯：“……段阿姨您辛苦了。”
段青泥：“……不止辛苦还痛苦。”
……
今天你们肯定要放假了吧！
节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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