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AB两校到底在搞什么把戏？揭开神秘面纱背后的真相 (上篇)

Original LAC Media LAC STUDIO 2020-01-24

编者按：AA建筑联盟和巴特雷建筑学院带领着这一百年来英国建筑教育的走向，甚至是建筑业界的改变也某种程度在受着他们的影响，但在两所前卫学校的神秘面纱后面，两所院校到底在秘密的进行着什么新建筑革命呢？两所院校到底在本质上有什么差异呢？今天小编将以全新的角度带大家来揭开两所学校近期的转变。

| 前言 |

本篇将带各位深入剖析，伦敦两所目前最前卫得建筑学院：Bartlett巴特雷学院及AA建筑联盟。一个是在几个月前刚获得GQ的世界排名第一的建筑学校；另一个则有着培养出众多影响建筑史的建筑师的美名。

本篇将分析比较两校的优秀学生得奖作品、优秀毕业校友、教学状况及小编在英国工作上观察到的两校毕业生工作状况，并对比两校目前教学方向及学生及师资状况。虽然这话题在建筑留学生间已被无限讨论过，但本篇将不会从以往通用(Generic)的角度去分析两校，而是将时间跨度拉大到二、三十年，试图去分析两校几十年间的转变、并对学校教学对学生在未来建筑生涯上的影响提出批判性的看法，并同时整理出两校目前教学著重方向（本篇将不去分析每组状况，而是以大方向去分析，两校各有少量组别不适用于本篇论点），希望对即将前往两校就读的学生提供不一样的观点。

从两校每年的展览能展露出学校着重教学侧重方向

AA（左图）巴特雷（右图）

论述建筑 / 乌托邦想像

自从Peter Cook离开AA建筑联盟前往巴特雷教书后，两校教学走向了截然不同的方向直到现代。

AA一直以来以前卫的思考及抽象概念设计试图去突破现有建筑框架为著名，致力于重新定义建筑的可能性；而巴特雷相对则是注重在思考各种Programmes冲突与和谐的可能性、设计逻辑性上合理化上，并试图用建筑语汇及结构性上去表达建筑的复杂性及乌托邦的想像。

如果将建筑概括分为思考与实践两方面，AA则是前者；致力于超越建筑实体的思考，但由于实验性质较高，又偏向处理不同的政治经济议题，因此在作品“建筑图面”结果本身有时会显得单薄。相对Barttlett则是偏向后者，将想像中的建筑带入现实，全面思考建筑实践出来时面对的挑战，因此在作品“建筑图面”结果也会比较与观众有共鸣性，但作品在讨战建筑“本质”上的就会显得比较缺乏。两校朝着不同方向前进，一边培养着思考家，一边则是培养着实践家。

Diploma Unit14 作品 Remaining Common(S)在18年获得AA最高荣誉Diploma Honour奖

由Pier Vittorio Aureli带领的组别注重在建筑论述思考

从两校近年得奖的学生作品来分析，可以了解到AA对于建筑形式上的操作及对现有认知建筑的再推敲并不是非常感兴趣，而是在作品的深度、思考广度及对于建筑认知的突破性更为看重。

例如：18年的AA Diploma Honours：Remaining Common(S)试图挑战我们对于空间认知的私密与开放性，并批判当前国家(States)透过这种二分法将空间分化以利资本化，提高土地价值所换取的利益。然而这二分法中间存在着时而私密、时而公共的空间，作者所提到在印度的The Little Rann of Kutch即是一方面存在自然地景式(landsacpe)的公共特质，游客是可以随意进入，但又同时是当地农民产盐田的私人地，存在着空间的暧昧性。最后结论提出空间不应该再由拥有权(Owenership)去定义，而是由使用者在空间中的使用性(Use)去分类空间。

城市的规矩化 / 地景的开放性

没有复杂的平立剖，没有眼花缭乱的效果图，Remaining Common(S)存粹在论述并反映社会、政治、经济，作品本身是在开阔我们对于建筑领域的想像力。用一个简单的例子帮助读者理解，如果我们将这思维转换到空间创造的可能性，举例想像一种新型态的剧场与地景空间结合，放映影像时是私密的，但当电影结束散场后又回归地景的一部分，空间中的时间变化与重复利用性带来了新的建筑型态。这就是AA热爱的作品，某种程度可以被认为比一般空间设计更上一层，因为它是在展开我们对建筑想像的可能性。就像是当年傅柯(Foucault)提出建筑的歧异空间：异托邦(Heterotopia)时让建筑师们对于空间有新的想像可能性，既是深奥也令人玩味。

真实存粹的照片风格作为图面表达作品概念

AA论述型作品最喜欢使用的强烈表达方式

在2016/17年获得Bartlett的金奖作品Re-imagination of the HS2 为英国政府提出另一种新的都市发展蓝图(Urban Masterplan)，将原本计划要盖成高速铁路连接伦敦、伯明翰、曼却斯特等大城市的区段，转换成为一条线性的绿带居住/教育空间，试图透过城市与城市间的自然资源可及性再利用，去回应建筑的自主性与民众参与，以及回应当前自然环境议题，向英国政府提出的Zero-Carbon economy以建筑的角度去提供一个可能性。由于郊区间大量的自然资源，将不同的木制形态的机能（Tree-management programme）的住宅、学校、医院作为第一期的基础(Infrastructure)，随后将回收机能的单元(Waster Management facilities)及移动式教育机构单元(Mobile education lodges)置入，作品本身完成了一个合理性极高但又不缺乏诗意性的都市尺度蓝图，在思考不同programme的合理性及programme之间的运作的合谐性达到了高度的完成度，一件Barttlet热爱的作品就这样诞生了。

Unit 10作品Re-imagination of the HS2在16/17年获得Bartlett的Medal最高奬，由CJ Lim所帶領的老牌組探索不同Programmes結合為建築所帶來的空間詩意(Poetic)及創造烏托邦式的幻想為城市帶來新的可能

作品将原本要成为象征速度、科技的現代铁路计画转换为具有叙事性的诗意地景住宅/教育空间，木材的材料特性结合具有教育性质的空间及住宅单元将作品带入具有故事性的空间，加上类似漫画画风的图面表达使观者进入到创作者的故事中，加深了我们对于作品的体验。以上这些训练不就是一位成功建筑师必须带给甲方的想像空间。曾有句话叙述Bartlett的故事性：『即便是不懂建筑的人，透过batlett的图面，也可以轻易理解建筑那咬文嚼字的难懂』，而这些都是batlett潜移默化带给学生的训练。

自然资源提供了基础建设的材料来源，住宅单元及移动式教育机构依照区域需求被合理安排至对应的区域

| 小结 |

思想家 vs 實踐家

AA代表着培养思想家出发；而Bartlett则是培育实践者。很多就读过或准备要进入AB两校的读者可能会认为，这两项作品都是刚好符合两校自己的形象与风格，因此对于这样的论述不以为意，以下会为大家解开多年对于AA与Bartlett多年的“误解”，用两个表面上看起来是一反常态，但骨子里却分别还是深深的烙印着这两个思想的作品为大家解密。

Rem koolhaas在AA的教书时留下的影像（上图）

Peter cook在Bartlett演讲时的影像（下图）

作品背后不愿告诉你的真相

14年AA Diploma Honour探讨伦敦历史住宅(Listed Terrance House)与旧物件的怀旧(Object of Nostalgia)

作品获得14年Diploma honour从图面上似乎在创造一种诗意性、不同Programme间带来的趣味性，看似类似于Bartlett热爱的设计操作模式，将住宅这一个已经被设计几百年的议题，加入展示文物的博物馆Programme，并将部份立面开放，与公共街道连接，历史住宅因设备老旧或是被列入保存文物，几乎变成城市中的闲置空间，现在转变成博物馆的一部分，散落在日常生活的街区中，表面上非常类似Bartlett所重视设计的“空间经验”方向。

Bartlett Unit 21及Unit11 模型表达空间的碎化后的重组

根据小编与几位Bartlett学生探讨设计经验来看，bartlett学生在设计初期偏向从寻找有趣的programme开始，再将不同的programme放入设计中(cross programming)，创造出空间的趣味性，这也可以从许多bartlett作品前期study中发现(上图，例如：各类小尺度的prototype空间/物件等研究)，大部分论述则是在设计后期再加入设计中。 AA这作品乍看之下像是走了这方向，过于注重空间体验，缺少了建筑的实验性，但实际上是这样吗？

室内与室外渲染图

平面图

实际上，作品处理不同层级的议题，公共性(博物馆)/私密性(住宅)，历史文物(博物馆)/日常物件(住宅)，并试图在实验英国老旧住宅未来转变的可能性，又或是这些探讨百年住宅本质上的意义与历史价值。

作品核心问题在提出”怀旧“(Nostagia)在建筑中所产生的意义，我们在空间中感受的怀旧感是在我们的日常街道中吗？还是进入博物馆的那一刻起才产生？到底是场域带来人类的感知，还是这些感知存在在这些日常的物件中，这也其实才是作品本身选择住宅/博物馆这两个programme去探讨兩大問題：歷史物件是否可以脫離它原有的來源(that for the object removed from its origin)及城市與它的歷史分離的可能(the city removed from its own past)，并非只是存粹要创造空间的cross programming趣味性。

历史文物保存在空间中的关系图

在百年前，博物馆就是住宅，富有的家族收集了来自各国的文物，将收藏品让拜访的朋友欣赏，渐渐的才开放给民众后到现在的国家拥有的博物馆机构，小编相信作品在初期做的研究让他选择了这设计方向，而非单纯的从为了创造programme的冲突趣味性。回到之前的论点，这就是这作品的实验性及哲学思考，AA所希望培养的思想家作品。

Bartlett16年熱門的unit12作品：

Spaces of Guilt and Innocence探討法院的私領域與公共空間關係

Bartlett Unit 12由Jonathan Hill带领的组别，致力于研究旧建筑保存、探讨城市尺度与建筑本质的关系等，Space of Guilt and Innocence唯一座在伦敦的新法院(New London Law Court)，从论述中讨战我们对于政治空间（法院）的理解，试图打破空间中的私密空间。透过作品带领观者去理解Brife中所提及的“公共性私密建筑”(the public private house)，将私空间打破让游客可以进入参观，并与探讨这种新的“既私密”也“既公共”空间与都市的关系。作品在论述上似乎与AA前面所提到的第一项作品类似，都在探讨都市中暧昧的空间(私密/公共)，但实质上，在某种程度两项作品还是有很大的差异。读者们是否能观察出来？

Spaces of Guilt and Innocence渲染图表达砖墙结构与空间情境

Spaces of Guilt and Innocence与Remaining Common(S)都是在试图回应同一项城市中的议题，即为我们所处的城市中所面对的空间是否只能从“功能性”去理解空间，亦或是可以从打破这条介于“公共”与“私密”空间中的界线。但Bartlett这项作品明显在结果在建筑量体上花了较多时间，处理了实际面的问题，例如空间可用性、动线、结构....等。作品将游客动线带入法院，并将游客的视线上做了设计，部分私密空间是无法被看到，但同时却能被动线穿越。对于砖结构并用不同的砌法去表达空间氛围，建筑的叙事性就藏在结构、空间序列中。其实真正在作品论述背后，还是朝着Bartlett一贯的方向走：建筑即面对实际问题。不管是否因为在英国RIBA的规定下，所有学生作品在毕业时必须通过Part 1/2的审核考试，或是其他原因，这项Bartlett的作品在建筑实际设计操作上看似优于AA的Remaining Common (S)，但在论述及思考深度上就相对于少于Remaining Common(S)。

从AB校的共同点

看出建筑当前的议题

虽然提出了两校在学生的作品上有着不同的方向，但却也不是大相径庭。在每年每组的Brife里，两校都侧重在近期欧洲的建筑、社会、政治...等议题，致力向社会对于这些议题提出建筑界的观点。像是近年的Brexit、环境暖化到新科技的虚拟实境，这些议题将怎么影响，并且改变我们为来生活的城市。毋庸置疑的两校都朝着这些方向提出各自的想法。即便结果不一样、但想对于社会作出贡献的理念却意外的一致。

AA Diploma Unit 8 去年面對歐洲舊城市的再造與利用的可能性

Bartlett Unit 13去年Brife探討倫敦舊城市與自然環境的新可能性

| 总结 |

本篇从学生作品来看可以看出两校对于建筑教育的观点不同与执着，A校希望能在学习期间最重要的是建立学生的实验思考性，和用宏观的哲学角度去看建筑，相信建筑实际方面的结构、可行性、预算等问题是次要重要，激进一点认为，在AA毕业你不一定要成为建筑师，如同新院长Eva Franch i Gilabert在一次访问说的：The AA as a school , but more importantly as an idea, is an institution that enables and empowers architecture to rethink architecture，而是去重新定义建筑。

A,B两校一年一度的毕业展览

相对Barteltt则是期望学生可以马上对于建筑业提供新的想法，扎实的建筑设计操作及图面训练让大部分学生都可以在职场上有立即的贡献，相信学校即是职场，建筑教育就是培养实践者。过于抽象及哲学性的论述让甲方无法理解的作品，这则是Bartlett教育中不希望看到的，唯有实体的建筑及有逻辑的建筑语汇才是在学校教育期间带给学生的。

| 後記 |

这篇文章的契机是从我个人在AB两校都曾就读过，并与许多两校学生在闲暇时间也时常讨论两校的设计理念和教学方向，再到目前工作职场上看到两校毕业生在工作上的表现，因此有感而发，希望能分享一般网上无法得知的两校的差异。

在就读B校时Tutors给予非常明确方向，学生可以自我发展的方向也比较局限，但同时优点就是让学生少走到设计的死路，设计可以进行到后期的完整度高。但在AA时期，Tutors就较为自由，很可以接受学生往自己感兴趣的方向发展，因此在组上时常可以看到差异极大的作品，好处即是学生比较可以去探索自己感兴趣的设计方向，但很多时候同学会一直在原地打转，致使后期设计无法完善。从这里可以提出一点有趣的观点，Bartlett的教育偏向通才教育，大部分学生都在可以在学习期间学到一套“好用的设计操作方法”，不管是透过Tutors或是观察同侪的作品；然而AA偏向菁英教育，有天份努力的学生可以得到最大的发展，老师不太会用既有的设计价值观去评判，每个设计理念都会得到尊重。本篇基本上希望提出两校的优缺点，并没有在说哪一边比较好。

| 下篇 |

下篇将继续探讨两校的差异，从目前两校毕业的明星建筑师去试图分析到底两校教育对于建筑师在面对甲方时在设计理念上的影响，是否影响了未来的执业的方向。同时并将对两校教育系统及师资提出观点，继续为读者揭开两校背后的神秘面纱，希望对于即将面对两校、或是犹豫就读其中一校的读者能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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