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献解读：性别多样化，审计费用及审计师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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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要：本文采用GMI Ratings及Audit Analytics数据库中2001~2011年9392个“Firm-Year”观测值，考察了董事会性别多样化与审计质量之间的关系。研究发现，当董事会或审计委员会中存在女性成员时，企业审计费用更高，且更倾向于聘用专家审计师。本文研究表明性别多样化的董事会结构会通过提高审计质量来加强董事会监督职能，完善公司治理。本文丰富了董事会治理，财务报告质量及审计程序相关文献。

研究动机

近二十年来，各国规章制度大力倡导加强董事会女性成员参与比例，这一政策的拥护者认为，由于女性具有更严格的伦理标准，女性成员的加入有利于加强董事会监督职能。然而这类问题还未在财务与会计研究领域得到广泛关注。

理论框架

前人文献研究表明性别多样化有利于加强董事会监督职能，改善公司治理（Adams and Ferreira 2009; Burke and Mattis 2000; Rosener 2003）。首先，董事会效率角度。前人文献表明，女性对机会主义行为的容忍度更低、更少关注自我私利，更多为投资者长期利益考虑。另外也有文献研究，女性董事更有可能挑战其他董事的观点，热衷于讨论复杂问题，可见，当董事会有女性成员参与时，董事会效率更高。其次，个人特征角度。由于女性董事对其作为少数群体的地位较为敏感，因此她们会更多的关注董事会监督职能，以显示其自身价值。比如，女性董事主动选择进入具有监督职能的审计委员会等机构。最后，管理学与心理学角度。前人研究认为女性董事更加厌恶风险，因此会加大对管理层的监督，保障他们的声誉，避免法律责任。由此可见，董事会性别多样化增加了对监督职能的需求。

亦有大量前人文献研究表明董事会监督职能越强，对审计质量的要求越高。这其中包含三个动机：①保护声誉资本，即董事会通过聘用高质量的审计师，以保护其声誉资本。②避免法律责任，董事会通过提高审计质量，避免发生法律诉讼，承担法律责任。③投资者利益，监督职能较强的董事会倾向于聘用高质量的审计师，提高审计质量，以保护投资者利益。 前人文献还从心理学与社会学的角度研究了董事会性别多样化与审计质量之间的关系。一方面，由于性别多样化的董事会会更多的避免群体思维，当董事会既有男性又包括女性成员且其观点不一致的时候，可靠和客观的信息对于解决意见分歧尤为重要，而聘用高质量的审计师可以提高报告信息的可靠性和客观性；另一方面，相比于管理层，高质量的审计师会更加关注细节，纠正一些不准确的信息，从而有利于改善企业信息环境。综上所述，由于性别多样化的董事会对客观及可靠的信息存在更高需求，因此会更倾向于聘用高质量的审计师，从而改善信息环境，提升监督职能，强化公司治理，因此提出本文假设：

H1：当公司的董事会（或审计委员会）存在女性成员时，其审计费用更高，且更倾向于选择专家审计师。

文献与贡献

（一）相关文献

1．多样化与公司治理相关文献

前人文献认为董事会在年龄、性别、种族以及经验方面的差别，可以减少群体性思维，从而在董事会讨论中带来不同的观点与声音。女性对机会主义行为的容忍度更低，也会更少关注自我私利（Bernardi and Arnold 1997; Ambrose and Schminke 1999;Robinson et al 2000; Thorne et al 2003; Krishnan and Parsons 2008）。

 另外也有文献研究，女性董事更有可能挑战其他董事的观点，热衷于讨论复杂问题。（Adams et al. 2010）。由于女性董事对于她们作为少数群体的地位比较敏感，因此她们会更多的关注董事会监督职能，以显示她们的价值（McInerney-Lacombe et al. 2008）。Post and Byron (2015)的研究也表明，女性董事的参与董事会监督呈正向相关关系。

2．基于董事会的公司治理与审计质量相关文献

前人研究表明董事会结构会通过影响对管理层的监督，从而影响公司的报告结果。而董事会提高财务报告质量的可能手段就是聘用高质量的审计师 。独立董事及专家比例较高的董事会，会有更多的信息披露，更低程度的盈余管理，以及更低的审计风险（Dechow et al1996; Xie et al 2003; Gul and Leung 2004; Bedard and Johnstone 2004）。有更多独立董事的董事会会更好的监督管理层，从而提高财务报告质量。同样，性别多样化的董事会也通常显示出更好的盈余质量（Srinidhi et al. 2011），披露更多公开的信息，也会让私有化信息的收集更加便利（Gul et al. 2011）。

（二）本文贡献

1．前人文献认为董事会性别多样化有利于改善公司治理，加强董事会监督职能。而作者的研究探究了两者关系的影响路径，这种监督职能的提升是通过提高审计质量，聘用高质量的审计师实现的。

2．本文丰富了公司治理、财务报告质量及审计工作的相关文献。前人对该领域的研究主要基于调查与访问，而本文研究立足于档案证据。

研究设计

（一）样本

本文从GMI Ratings及Audit Analytics数据库中分别搜集2001~2011年公司治理及审计费用及其他相关变量，在剔除了金融行业数据及其他控制变量缺失之后，得到应用于审计费用模型的5768个“Firm-Year”观测值及应用于审计师选择模型的2576个“Firm-Year”观测值。

（二）变量

1.解释变量

（1）FDir：董事会是否存在女性成员。当董事会至少有一名女性参与时取值为1，否则为0。

（2）FAud：审计委员会是否存在女性成员。当审计委员会至少有一名女性参与时取值为1，否则为0。

（3）GD：FDir或FAud。董事会性别多样化取FDir，审计委员会性别多样化取FAud。

2.被解释变量

（1）LAF：审计费用取自然对数。

（2）Specialist：审计师是否为行业专家审计师。当企业聘用的审计师为行业专家审计师时取值为1，否则为0。

（三）模型

模型（1）用以检验性别多样化对审计费用的影响。

模型（2）用以检验性别多样化对审计师选择的影响。

模型（3）用以计算倾向指数。

实证分析

（一）实证分析

由于本文存在样本自选择的内生性问题，作者首先利用模型（1），根据董事会选择女性成员参与的倾向性对样本进行了PSM匹配，然后对匹配之后的样本进行回归。

利用模型（2）检验了性别多样化与审计费用之间的关系。回归结果显示，GD（FDir或FAud）与LAF之间具有显著的正相关关系，说明当董事会或审计委员会存在女性成员时，审计费用更高。在控制了董事会成员财务专长与伦理道德多样性之后，结果仍保持不变。接着作者又进行了差分检验，将GD与LAF及审计费用模型中的其他控制变量均滞后一期进行回归，结果仍然稳健，说明性别多样化对审计质量产生影响。

利用模型（3）检验了董事会或审计委员会性别多样化与审计师选择之间的关系，回归结果显示，GD（FDir或FAud）与Specialist之间具有显著正相关关系，说明当董事会或审计委员会有女性成员参与时，会更倾向于选择专家审计师以保证审计质量。

最后作者进一步检验了董事会性别多样化的程度对审计质量的影响。作者根据女性成员的比例对样本进行四分位数分组，在仅保留最高分位及最低分位的样本进行匹配之后得到一个子样本。对子样本的回归结果显示，GD与LAF及Specialist之间回归结果更为显著，说明女性成员参与比例高时，对审计质量影响更大，进一步支持了本文假设。

（二）稳健性检验

为使结果更稳健，本文在如下方面进行了稳健性检验：

首先，控制董事会男性成员与女性成员在年龄、任期及外部董事数量方面的差异。在主回归分析中，作者仅控制了董事会成员的年龄、任期及外部董事数量，而没有控制男性董事与女性董事在这些方面的差异。作者在考虑这一因素之后进行回归，GD与LAF及Specialist之间回归结果仍然显著为正，与前文结论一致。

其次，采用替代变量对专家审计师进行衡量。根据Reicheltand Wang (2010)及Minutti-Meza (2013)的研究，本文对专家审计师进行重新定义：①高于与其最接近的竞争对手10%的市场份额；②在所在城市所处行业的审计市场中占据50%及以上的市场份额；③在城市及年度层面上，拥有最高的市场份额。在对专家审计师进行重新衡量后，GD与Specialist回归结果仍然稳健。

（三）进一步分析

为进一步支持文章结论，本文在如下方面进行了进一步分析。

第一，审计委员会性别多样化的增值效应。作者考虑与女性仅参与董事会相比，当女性参与审计委员会时是否具有增值效应，并在模型（2）和模型（3）中加入了FAud和FDir_notFAud（女性仅参与董事会而未加入审计委员会）这两个控制变量。回归结果显示，GD与LAF及Specialist之间回归结果仍然显著为正，而FAud和FDir_notFAud仅与Specialist之间回归结果显著，与LAF回归结果不显著，说明女性加入审计委员会具有增值效应。

第二，董事会（或审计委员会）主席是否为女性。作者考虑了女性担任董事会（或审计委员会）主席的影响，回归结果显示，在女性担任董事会主席的子样本中，FD与LAF及Specialist之间回归结果显著，而在女性担任审计委员会主席的子样本中，回归结果不显著。由于子样本过小（少于200个观察值），作者考虑该结论仅为试探性结果。

第三，女性担任非执行董事。作者对女性担任非执行董事的子样本进行了检验，回归结果仍与上文结论一致。

第四，象征主义的考虑。前人有研究认为女性加入董事会（或审计委员会）仅起到一个象征意义，并不会对董事会决策产生实质性影响。为否定这一猜想，作者将董事会（或审计委员会）中仅有一名女性成员（具有象征性作用）的样本予以剔除，并定义了变量FDir2（FAud2），当董事会（或审计委员会）存在两名以上女性成员时取值为1，不存在女性成员时取值为0。在对子样本的回归中，FDir2（FAud2）与LAF及Specialist之间仍然呈现显著正相关关系，说明女性参与董事会（或审计委员会）并不是仅仅具有象征性作用。

第五，初次审计。初次审计往往较为谨慎，通常也伴随更高的审计质量。作者对初次审计的子样本进行了检验，结果仍稳健。

阅读心得

本文写作建立在大量文献基础之上，认真严谨，描述性统计较为细致，值得我们借鉴学习。但文章仍存在一定内生性问题，而PSM匹配并不能很好的解决这一内生性问题。

We examine whether the presence of female directors and female audit committee membersaffect audit quality in terms of audit effort and auditor choice by using observations from asample of U.S. firms, spanning the years 2001–2011. We find, after controlling for endogeneityand other board, firm, and industry characteristics, that firms with gender-diverseboards (audit committees) pay 6 percent (8 percent) higher audit fees and are 6 percent(7 percent) more likely to choose specialist auditors compared to all-male boards (auditcommittees). Our findings suggest that boards (audit committees) with female directors(members) are likely to demand higher audit quality, ceteris paribus.We examine whether the presence of female directors and female audit committee membersaffect audit quality in terms of audit effort and auditor choice by using observations from asample of U.S. firms, spanning the years 2001–2011. We find, after controlling for endogeneityand other board, firm, and industry characteristics, that firms with gender-diverseboards (audit committees) pay 6 percent (8 percent) higher audit fees and are 6 percent(7 percent) more likely to choose specialist auditors compared to all-male boards (auditcommittees). Our findings suggest that boards (audit committees) with female directors(members) are likely to demand higher audit quality, ceteris parib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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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转载自财会瞭望哨

执行编辑 | Shikirye

审核编辑 | 万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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