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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生:想起兵团的那些事

兵团战友 2023-02-21




1965年9月4日,我们乘着西去的列车,离开天津奔赴了祖国的大西北一甘肃农建十一师一团六连。从那时起我们在荒无人烟的戈壁滩上安营扎寨,开垦荒地,开始了忘我的战天斗地。我们秉承了兵团人自强自立,吃苦耐劳,团结向上,顽强拼搏的精神,为了保卫和建设祖国的大西北奉献了我们的青春。岁月荏苒,转瞬五十四年,我们两鬓皆白。但无论我们的身份角色如何转变,无论身在天南地北,都常常梦回戈壁,都思念朝夕相处的战友,任何有关兵团生活的往事都能让我们津津乐道,因为我们情系戈壁,我们是六连人!我们有患难与共的战友情!


《情系戈壁》书摘


(上排左上为本文作者)


想起兵团的那些事


张大生




我们刚到六连时,远处还可以看见一些大土台,据老职工说农建十一师一团原来是劳改农场,那些土台是看犯人架机枪的土台。我还记得在食堂前面有一杆大旗杆,白天旗杆顶上有红旗,晚上挂一盏马灯,作为连队所在地标记。同时也是夜班浇水时吃夜班饭的标记,只要看到马灯升起来了,就是告诉我们夜班饭开饭了,心里一个字“美”。白天外出的人在茫茫戈壁中看到连队的红旗可以辨认方向,知道连队在哪。虽然有连队标记,还是有几位女战友去黄闸湾公社买东西迷失了回连的路。去黄闸湾没有路,只有人踩出来的小道,小道两边都是芨芨草墩子,芨芨草有一人多高,芨芨草墩子一人楼不过来,人在芨芨草中穿行。经过这片小道时一定前后呼应着,否则特别容易走丢。天黑了几位女战友还没回连队,连里紧急集合,大家四处找人。也报告营部了,其他连队也帮助一起找人。忙活了一夜也没找到。第二天几位女战友才回连队。原来她们迷路了,又回到黄闸湾,在当地老乡家住了一夜,第二天才回来。回想起来,那时候年岁小,思想单纯,又是女孩子,在素不相识的老乡家过夜多危险呀!真是一群不懂事的孩子啊!



一、平地 浇水


我们到六连后的主要任务是开荒。以班为单位抬筐平整土地,把地分成块,四周筑上埂子,以备浇水。说着容易干着难呀!我们刚从学校门出来,扁担压在肩上,一筐土太沉了,肩膀压红了,肩膀压肿了,肩膀压破了,大家无一叫苦,无人停下来,无人休息,争先恐后,热火朝天的努力着,一颗炽热的红心向着祖国的边疆建设。我们是9月份到的六连,天很快就冷了,我们也是第一次在哪无遮无掩的戈壁滩上,迎着那吹得让人打趔趄的透骨寒风中,怀着一颗火热的心,无怨无悔的奋斗着。苦吗?现在想起来够苦的!16、17岁的孩子们在那么艰苦的环境中生活,干那么繁重的体力劳动,没有家长的呵护,没有亲人的关怀,只身一人承受着一切的苦闷和煎熬,想起来心里就不是滋味。可回想起当时天真的我们,没觉得很苦。肩膀压肿了,压破了,手磨破了,正说明我们需要锻炼,我们就是要到最艰苦的地方锻炼我们的革命意志。现在听起来好像在作秀,有些好笑。但当时的的确确是心底发出的声音。


我刚到六连分到二排,孙福祥是排长。我们班的主要任务是浇水。平整出来的土地都是盐碱地,要浇水把盐碱溶解后,渗到排碱渠中排掉才能种庄稼。由于土里盐碱成份较大,浇上水后,地里的土马上变得十分稀软。浇水时稍有不慎就会陷入水中,棉裤和高腰胶靴就会全部浸湿。回宿舍晾起来,第二天不干就穿别人的棉裤和胶靴继续工作。日复一日,全班的棉裤和胶靴都轮流用不分你我。当时是12小时一班,我带班。有时人少我就24小时连轴转。累了、困了就在地头瞌睡一会儿。后来,孙福祥排长发现了,让我回宿舍休息,只带一个班了。


让我不能忘记的还有两件事。一件就是浇水过程中李铁流掉进水中,陷进了稀软的盐碱泥中,李铁流越挣扎陷得越深,一小会儿就齐腰深了。大家吓得够呛。费力好大劲,用扁担才把铁流抬出来。第二件是浇水过程中筑起来的埂子破了,地里跑水了。大家跳到水里堵口子,但地里都是稀泥堵不上,堵口子的稀泥都被向外流淌的水冲跑了。排长张玉金奋不顾身坐在了跑水的口子里,挡住了向外流淌的水,高喊:“快堵口子!”跑水的口子终于被堵上了。张玉金全身湿透了,满身的泥。张玉金一位女同志不顾个人安危,太高尚了。张玉金当时也许什么也没想,就想把跑水的口子堵上。不过这真真是我们当年军垦战士的光辉形象啊!的的确确是我们这一代人建设祖国边疆的赤子之心啊!

二、挖排碱渠还记得1966年11月份到团部附近挖排碱渠(具体地方想不清楚了)。甘肃的11月份已经很冷了,凛冽的寒风吹得人打趔趄,大家排着队,唱着歌到工地现场,连长分配任务。排碱渠大体宽5米深3米。所挖出来的土不用筐抬,主要是用铁锨向外甩,越往下挖上面堆得土越高,挖到接近底部时上面积土起码高达两米以上,每个人每天要挖十几立方土,排碱渠的深度加上地面上积土的高度,每次向外甩土都要甩过五米的高度,劳动强度直达可想而知。也出现了地面上寒风凛冽,在渠里干活的人们光着膀子还大汗淋漓的奇观。一是劳动强度大,二是五米深度的渠里避风。


中午饭在工地吃。天气太冷了,当时的条件也太差了,每人两个玉米面的糖团子,糖团子运到工地已经有些冻了,必须放到怀里捂一会儿,要不然咬不动。吃了糖团子再喝几口热水,接着干活。两个糖团子根本坚持不了多长时间,肚子就叽里咕噜叫起来了,没到下班已经饿的前心贴后心了。遇到天气好的时候连里也送一些炒菜。大家清一色的拿着铁锨头当饭碗用。当时每天用铁锨挖渠,锨面锃光瓦亮。吃饭时用水冲一冲就很干净了。但也要注意一定把锨把卸下来,否则太不方便了。把菜放到铁锨头里,再到路边折两根草棍当筷子用,大家坐在渠边边吃边说,热热闹闹。这个吃饭的场面真是别具一格。遗憾的是当时没有照相机,如果把这样的场面记录下来绝对珍贵。


后来团里的生活也大有改观了,特别是连与连之间,各连队到团部的路有了根本性的改善。原来暴土扬长的土路都没了,现在是清一色的柏油路,路两旁都种上了树。两边的参天大树已经绿树成荫了,风一吹哗哗作响,真是好不气派!柏油路、参天树都是黄花场长徐良给后代留下的福!


201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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