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法院:合同约定的履行顺序很重要!先履行抗辩权应如何行使?

作者：唐青林 李舒 郭丽娜

单位：北京市安理律师事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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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人民法院

合同约定先后履行顺序且先履行一方未履行的,后履行一方有权拒绝其履行要求

裁判要旨

当事人互负债务，有先后履行顺序，先履行一方未履行或履行债务不符合约定的的，后履行一方有权拒绝其履行要求。

案情简介

一、2003年7月17日，发全公司与成都华成签订《合作开发协议》，双方合作开发罨画山庄项目。

二、协议约定：发全公司投资1750万元，具体为分三次支付600万元定金（先支付100万元，7月底支付300万元，8月底支付200万元）；2003年9月30日前支付600万元投资款（定金同时转为投资款）；2003年12月30日前支付550万元投资款。投资款到位后，成都华成移交土地证办理相关开发手续。

三、签订协议后，发全公司先后8次向成都华成支付投资款共1000万元，时间和金额分别为：2003年7月10日，100万元；2003年8月19日，200万元；2003年9月19日，100万元；2003年9月29日，100万元；2003年10月20日，100万元；2003年12月1日，100万元；2003年12月4日，100万元；2004年1月18日，200万元。其后，发全公司未再履行《合作开发协议》约定的出资义务。成都华成没有移交土地证及项目开发相关手续，双方也没有成立项目部进行开发工作。

四、2007年2月9日，成都华成投资800万元设立全资子公司崇州华成，并将案涉土地无偿划归崇州华成，由其开发建设案涉项目，变更了土地使用权证。2008年7月21日，成都华成将崇州华成800万元的股权全部转让给三泰公司。

五、2009年10月27日，成都华成向发全公司转账支付1000万元，发全公司向成都华成开具名为“收回投资款”的收据。

六、发全公司认为成都华成擅自转让土地构成违约，向四川省高院起诉，请求成都华成赔偿其可得利益损失1.06亿。一审法院认为双方协议内容有合同履行的先后顺序，发全公司违约在先，成都华成有权拒绝履行相关义务，且双方已通过实际行为解除了合同，因此，发全公司无权请求获得可得利益赔偿。成都华成在转让土地后未及时通知发全公司，造成发全公司1000万元资金占用损失，判决成都华成赔偿280万元。发全公司不服，向最高人民法院上诉，二审判决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败诉原因

本案的一个争议焦点是发全公司以成都华成未移交土地证、办理相关开发手续，行使先履行抗辩权为由未再履行出资义务，并认为成都华成构成违约的主张是否成立。《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六十七条规定：“当事人互负债务，有先后履行顺序，先履行一方未履行的，后履行一方有权拒绝其履行要求。先履行一方履行债务不符合约定的，后履行一方有权拒绝其相应的履行要求”。双方协议约定在发全公司支付1750万元投资款后，成都华成才移交土地证办理相关开发手续，因此，在发全公司按约付清出资款前，成都华成有权拒绝履行移交土地证办理相关手续的义务，并不构成违约。

败诉教训、经验总结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为避免未来发生类似败诉，提出如下建议：

1、当事人双方在合同中约定履行顺序的，便于双方明确自己的义务，按照相关约定履约，促使合同目的实现。在交易活动中，如果先履行的一方未按约定履行的，后履行的一方当事人有权拒绝履行，而非违约。

2、法律对先履行一方当事人也有相应的保护方式：应当先履行债务的当事人，有确切证据证明对方经营状况严重恶化、转移财产、抽逃资金，以逃避债务、丧失商业信誉、有丧失或者可能丧失履行债务能力的情形之一时，可以中止履行。中止履行的，应当及时通知对方；对方提供适当担保的，应当恢复履行。对方未提供相应担保且在合理期限内未恢复履行能力的，中止履行的一方可以解除合同。

相关法律规定

《合同法》

第六十七条　当事人互负债务，有先后履行顺序，先履行一方未履行的，后履行一方有权拒绝其履行要求。先履行一方履行债务不符合约定的，后履行一方有权拒绝其相应的履行要求。

以下为该案在法院审理阶段，判决书中“本院认为”就该问题的论述：

关于《合作开发协议》未履行的责任在谁的问题。因《合作开发协议》合法有效，对双方均有约束力，合同双方均应按照合同约定履行各自义务。该协议约定了发全公司应投入资金总额为1750万元，并约定了具体的出资时间。发全公司实际投入资金1000万元。发全公司以成都华成未移交土地证、办理相关开发手续，行使先履行抗辩权为由未再履行出资义务，并认为成都华成构成违约。对此，一审法院认为，因《合作开发协议》约定在发全公司支付合同约定的1750万元投资款后，成都华成才移交土地证办理相关开发手续，进行合作开发，故发全公司履行1750万元出资义务在先，成都华成移交土地证办理相关开发手续在后。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六十七条：“当事人互负债务，有先后履行顺序，先履行一方未履行的，后履行一方有权拒绝其履行要求。先履行一方履行债务不符合约定的，后履行一方有权拒绝其相应的履行要求”的规定，在发全公司按约付清出资款前，成都华成有权拒绝履行移交土地证办理相关手续的义务，并不构成违约。发全公司的抗辩理由不能成立，一审法院不予支持。发全公司没有按照约定及时、足额支付项目投资款，迟延履行合同主要义务，构成违约。

案件来源

最高人民法院，重庆发全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成都华成股份有限公司合资、合作开发房地产合同纠纷二审民事判决书[（2017）最高法民终243号]。

作者简介

唐青林律师、李舒律师，北京市安理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从事法律工作十余年，实践经验丰富。专业论文曾发表在《最高人民法院民事审判指导与参考》及《法学研究》等。曾代理多起在最高人民法院审理的疑难复杂案件并成功获得胜诉，参与办理的各类案件总金额累计达百亿元。领衔的专业律师团队专门办理来自全国各地的重大疑难复杂案件，团队“十大金刚”最低学位为硕士学位，全部毕业于清华大学、北京大学、中国人民大学、中国政法大学等著名高校，均取得法学专业博士或硕士学位，理论功底深厚，实践经验丰富。在北京大学出版社、中国法制出版社等出版《公司诉讼法律实务精解与百案评析》、《公司并购法律实务精解与百案评析》等法律专业著作十余部。团队深度耕耘的业务领域：公司法（含公司并购及公司控制权）、合同法、担保法、金融、土地与矿产资源法、工程建设与房地产法、高端婚姻家事纠纷、重大财产保全与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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