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父散文｜墨兰的意思我不懂

这两甑墨兰是一个养兰的雅人给我的。两年前，他让我给画幅兰花，给他画后他回赠我真兰花一甑。后来发了，我就给分成两甑。

我虽然也种兰二十几年，却都只是因为画兰一样的心情，不讲究任何品种，随便种几甑搁阳台上。没有真正养兰人的那种悉心照料；周末浇浇水，闲着看看叶，开花了就端进房间里香香。那人送我的时候这兰花叶叶都镶着金边，他说这叫“金边墨兰”，意思好像是说，是挺不一般的品种。

我却不在乎那金边，金边是好看，但太好看了。我喜欢的是那黑黑的花朵，觉得挺有墨气、书卷气。让我养下来，那金边不知怎么地也就消失殆尽了。

眼下这春光里，她与去年一样地开了，已开两周。花香也如花色，沉沉地，稳定、醇厚、质朴，不靠近些闻不见；不像别的兰香那样地飘逸和诡异。坐对墨兰，享受沉香也就成了我这半月来的日课。

这些天，兰朵是进入狂欢季节了，就如成熟的少妇，墨兰通体是一种阑珊的香。坐对兰花，我忽然发现一种奇怪，是兰枝。

一甑是细细地两根，窜得特高；另一甑呢，一枝，却粗如我的小指，还特别地平横着长出来，横袅出个S形。我拿卷尺量，上窜的高50厘米，那个S有65厘米长！

如果说往上窜高花枝是因为我将花甑放在阳台里，她为着阳光就拼了命地挺拔身子，那么，紧挨着放的单枝的那甑为什么不也是这样，而是相反地横着出枝呢？还有那花枝粗细为什么那么悬殊？只是因为长了两支力量不足就长细了吗？按我的种兰经验，粗细是品种决定的，而不在枝数多少。那与甑里泥土有关吗？泥土都来自后面山上的浮土，掺了点花肥，分甑时我是拌得很匀的。再说，即使有肥脊之分，也不会影响到花枝形态吧？

忽然想，墨兰给自己叶子镶画金边的生命能量没使出来，就使在了别处；这一切都是她有意为之。她有意显露自己的能肥能瘦，显露自己的善刚善柔；显示自己的风情万斛。

是这样吗？抑或，她失去了原主人那样的宠爱和呵护，对我平日的轻慢不满，于是趁着我注意的时日，故意张扬一种怪怪的姿态？

墨兰的意思我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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