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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说纷纭话金庸

老周望野眼 老周望野眼 2021-02-09

昨天惊闻金庸先生仙逝,不胜悲悼之至。他是杰出的武侠小说作家、报人,也是政论家、社会活动家。他创办的《明报》引风气之先,更重要的是他创作的武侠小说影响了中国几代人,他的文字必将在未来中文的书写中占据重要的位置。两年前我曾写过一篇文章,引述了很多作家、名人对金庸的评价,今天稍作修改后旧文重发,既是对大师的怀念,也可让更多的读者从更全面的角度了解金庸其人。


金庸(1924.3.10-2018.10.30)


老周闲来无事最喜欢读武侠小说,最早读的一本是梁羽生的《萍踪侠影》,印在一本杂志上,哪一年的事?忘了。由此一发而不可收拾。高中时代,课桌上语文数学英语,课桌下倚天屠龙、天龙八部。直到高考前两天,学校放假。我不知别人在干什么,那两天我读了一套古龙的《江海英雄》(即《浣花洗剑录》)。当然今天的主题不是回忆,我个人最喜欢的武侠小说作者毫无疑问是金庸。近来读书读到一些名家谈到金庸,觉得很有意思,做了点笔记,和大家分享。



倪匡


谈金庸,最有发言权的大概要数倪匡。有报道称金庸小说中有些章节就是倪匡代写的。对金庸,倪匡写过煌煌巨著专门分析,谈他作品的我就不说了,摘一段关于金庸其人的:


“金庸个子中等,大约一百七十五公分左右,年轻时很瘦,后来发胖,如今体重约七十公斤,金庸的脸型相当罕见,走典型的四方脸(国字脸),国字脸有一股威严,他属下的职员,每以为金庸严肃,不苟言笑。但事实上,金庸本性极活泼,是老幼咸宜的朋友,可以容忍朋友的胡闹,甚至委屈自己,纵容坏脾气的朋友,为了不使朋友败兴,可以唱时代曲《你不要走》来挽留朋友。


你不要走(白光演唱)



金庸年轻时(右为夏梦)


金庸的头极大,笔者有三个大头的朋友:金庸、张彻、古龙。这三个大头朋友,头都大得异乎常人,事业上也各有成就,和这三个大头朋友在一起,常有一种极度安全感!就算天塌下来,也有他们顶着!”



古龙(左一),金庸(右二)


“十余年前,金庸嗜玩‘沙蟹’,‘蟹技’段数甚高,查府之中,朋辈齐聚,由宵达旦,筹码大都集中在他面前。笔者赌品甚差,有一次输急了,拍桌而去,回家之后,兀自生气,金庸立时打电话来,当哄小孩一样哄,令笔者为之汗颜。又有一次也是输急了,说输了的钱本来是准备买相机的,金庸立时以名牌相机一具见赠。其对朋友大抵类此,堪称是第一流朋友。”




“金庸又曾对围棋着迷,但段数不高,已故名作家司马长风,称他为‘棋坛闻人’,可知棋艺平平。现在,他对围棋的兴趣也大大减弱了。”


金庸(右一)向吴清源(左一)讨教棋艺


金庸在年轻时,曾学过芭蕾舞,对古典音乐的造谙极高,随便拣一张古典音乐唱片放出来,唱上片刻,便能说出这是什么乐曲来。金庸十分喜欢驾车,更喜欢驾跑车。最早,用过凯旋牌小跑车,后来,改驾积架E型。他驾积架E型之际,经常的速度是二十六哩。”




“后来,又换了保时捷。保时捷跑车性能之佳,世界知名,到了金庸手中,平均驾驶时速,略为提高,大约是三十哩。曾有人问金庸:‘你驾跑车超不超车?’金庸答:‘当然超车,逢电车,必超车!’其性格中的‘稳’字,由此可见。金庸不嗜酒,号称‘从未醉过’。根本喝得少,当然不会醉。他吸烟、戒烟,次数极多,如今一样大吸特吸,并且相信了中年人不能戒烟的理论。”



金庸与张纪中


“金庸也略藏书画。如今书房中所悬的,有史可法的书法残片,曾在他处看到过不知是真是假的仇英《文姬归汉图》,也曾见过四幅极大的(超过五公尺长)齐白石精品,吴昌硕的大件等等。金庸也集过邮,不过他集的是‘花花绿绿’的纸而已。”




金庸对吃并不讲究,穿亦然,衣料自然是最好的,但款式我行我素,不受潮流影响。金庸……毕竟不是写传,只是简笔素描,金庸是怎样的?金庸就是金庸,是天皇巨星,是真正的作家,也是一个成功的企业家。


夏梦(1933.2.16-2016.10.30)


金庸的女神是夏梦,但夏梦谈到金庸,这样说道:“我和金庸,其实不如不说。”



金庸和夏梦


金庸在晚年接受访谈的时候,是这么回答对夏梦的感情的:“对于我来说,一个人最重要的是自由,我年轻的时候追求过一个女孩,那个女孩绝对不爱我,我非要爱她不可,我便非常不自由,如果我能够不再爱她,那么我就自由了,解脱了,但这样做是很难的。”



温瑞安


金庸的两位同行,温瑞安是这样说的:“他是集各家之大成。他在,武侠在。



古龙(1938-1985)


古龙是这么说的:

“在《书剑恩仇录》中,描写‘奔雷手’文泰来逃到大侠周仲英的家,藏在枯井里,被周仲英无知的幼子,为了一架望远镜出卖,周仲英知道这件事后,竟忍痛杀了他的独生子。这故事几乎就是法国文豪梅里美最著名的一篇短篇小说的化身,只不过将金表改成了望远镜而已。”


李敖(1935-2018)


李敖对金庸的武侠小说不屑一顾,他曾在节目中这样评价:“写的什么玩意儿”,这是他的观点,并不妨碍李敖和金庸同时是我最喜欢的作家。


陈一谘(1940-2014)


陈一谘说到金庸,写了一段很有意思的话:

“今天和朋友聊到金庸,凑巧读书读到一段轶事,有趣。金庸遇有朋友落难,老规矩是一只信封五千港币,让朋友去富丽华夜总会放松放松,喝酒唱歌加陪夜,正好。他是香港的韦小宝,称其为‘老色鬼’并不为过。”


张春桥(1917-2005)


最后,摘录一段张春桥狱中家书,看看他是怎么谈金庸的:“金庸不是共产主义者,从他强调人性看,充其量不过是一个民主个人主义者。他说了半天,没有提到革命,没有提到共产主义。他的师父只能是共产主义运动以外的那些大师。他的令狐冲也没有为人民做点什么事。……打开电视,看到的就是修炼功法,就是各种奇迹。令狐冲,小小年纪,得到太师叔真传,就能够称霸武林。各种奇怪的功,左冷禅会发冷气,任我行会吸对方的真气,半部《论语》治天下”,半部《葵花宝典》可以称霸。金大侠难道只是娱乐读者,并不想影响读者的思想吗?我想金大侠不会这么愚昧。”


1959年金庸创办《明报》


作为金庸曾经的粉丝,如今回头再看这位大师,已经没有了狂热。在我看来,金庸是一位伟大的武侠小说作家,他的作品陪伴过我的青春岁月。他也是位杰出的报人,1959年,35岁的金庸创办《明报》时,曾这样说道:“我办《明报》的时候,就是希望能够主持公正,把事实真相告诉给读者。”他在自己的报纸上写时评,高峰期每天一篇,武侠小说同时每天更新,这样的工作量,也十足令后生小子敬佩。


毕生功业


国人对金庸的感情,有点像内地人对香港的感情。金庸是个商人,他的作品有一定的文学性,但创作这些作品主要是为了报纸拉销量。说穿了,金庸的小说略类似大仲马,古龙的作品脱胎于日本剑侠小说。和香港电影、香港音乐在内地的风靡一样,是特定时代、特定人群的产物。不是他们有多好,而是我们根本就没有,我们和世界隔绝得太久了!金庸的神话,当然不可复制。如今,无论香港或是内地,如果还停留在对逝去的香港文化的追忆之中,只能说:我们和世界,依然隔绝着,而且连金庸、古龙……这样的中间商、代理人,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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