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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 梦 之 旅(二)——谨把此文献给曾在边疆奉献青春的知青战友们 (陶中文 )

2017-10-24 作者:陶中文 知青情缘



   2017年4月8日,我们一行10人(我、我妹妹、顾冬梅、许泉根、宗伟琴、何根正、祝鸿德、郁培芳、宗伟琴大哥大嫂),怀揣着去西双版纳欢度泼水节、感恩傣族老房东、为已故战友林光辉扫墓、祭拜邓绍仪老连长、故地重游和老挝之旅的愿望。于中午12点从上海浦东机场起飞,途经长沙转机,于下午5:20到达景洪,开启了圆梦之旅的新征程。


 2017年4月8日,上海浦东机场候机,准备飞往西双版纳。 



到达景洪


   走下飞机后,一行人步入机场大厅,从容地去机场大门不远处取回随机行李。我无意一瞥,发现有双手在拼命地拍打厚厚的钢化玻璃,面对我们离去的身影,好像焦急地在呼唤什么?不由放慢脚步,好奇地回头张望。这一看,立马收住脚步。咦!这不是我的傣族好友、勐哈寨依捧的大女儿吗!她怎么会在这里?随后她帅气的老公和憨厚的哥哥,满面笑容出现在她身后。啊!难道他们是来接我的?不对!我没有通知他们呀!随后,顾冬梅、宗伟琴当年傣族老房东的外孙岩甩、外孙女婿小唐等好几张熟悉的笑脸,出现在喧闹熙攘的人群中,频频向我们招手致意。哇噻,我不由阵阵惊喜,忙转身向他们奔去,隔着厚厚的钢化玻璃,激动地十指相印在一起。


 到达景洪,原傣族老房东的晚辈接机,帮助拿行李。 


    走出机场大门,哇!拥上一群70、80后,阿姨长、叔叔短亲切地呼唤着,他们抢着帮拿行李。我们立即被欢乐、温馨、愉快的气氛包围,好开心呀!我从依捧她大女儿处了解到,她妈妈从岩甩处得知我此行和妹妹同来西双版纳的消息,立即嘱咐他们和岩甩同往景洪机场迎接,好感动哟!从西南边陲的勐哈寨到景洪,需要三个多小时的路程,这份友情感动着我。走出景洪机场,立即由宗伟琴的大哥,拍集体照留下这难忘的瞬间。


景洪机场大门外,汉、傣二代人合影留念。


    年轻一代驱车带我们来到他们预定的傣家竹楼下品尝傣家菜,为我们接风洗尘。席间,勐润曼贺南寨何根正的傣族老房东(八子)在景洪当老师的孙女(从未谋面),举家兴匆匆地赶来欢聚,自然又是一番热闹。汉、傣两代人缘聚一堂,“水、水、水”欢庆祝福的干杯声,不时在竹楼上空飘荡。晚餐后在傣族后辈们的陪伴下,我们观看了美丽的景洪高庄夜景,共度欢乐良宵。


 老房东晚辈为知青一行设宴,品尝傣家菜。 


何根正与老房东孙女喜相逢。


观景洪高庄夜景




老挝四日游


    4月9日清晨,我们按行程计划前往老挝旅游。为轻装上阵,把多余的行李箱全托傣族后辈们带回勐哈寨。看到傣族年轻一代家家都有自备车,打心眼里为他们生活水平的提高感到欣慰。去老挝预定的一辆车,早早等候在宾馆门前,驾驶员是老挝人,便于到老挝后的语言沟通。导游姓王,是汉族,据他介绍家住勐润,娶的老婆是老挝人,在老挝开了家贸易公司,到老挝语言沟通不成问题。随后车子向磨憨口岸驶去。


    走出国门,车行驶在盘山公路上,一路颠簸,沿途看到民宅简陋,人们生活原始、贫穷、落后,一派萧条凄凉景象。极目眺望,时而见光秃秃的山上浓烟滚滚,火焰窜得老高,正在烧坝,说明这地方的居民还过着刀耕火种的生活。大家感叹时光仿佛倒流,思绪把我们带回40多年前初到云南边疆时的情景。


 老挝皇宫外战友合影


    中午在老挝午餐,和黄胜英举家相逢。他们也是4月8日离沪,到达景洪由她傣族老房东女儿、女婿陪同自驾游。两支队伍汇合,人气旺盛真热闹。路上经八、九个小时的颠簸,我们终于到达朗勃拉邦预定的旅店。这里环境优雅,离湄公河仅500米左右。接下来,我们在老挝游玩了瀑布连绵的风景区、湿地公园、参观了皇宫、逛了老挝闹市等。


游老挝湿地公园


    4月11日,晨曦中湄公河边看日出,观和尚布施活动。宗伟琴、顾冬梅和黄胜英的女儿好有爱心,为体验布施活动买了糯米饭,学着当地居民沿街排列,把糯米饭团送给逐个经过面前的化缘和尚。我和妹妹好奇地逛了农贸早集市,领略老挝小摊主出售的奇菜异果。傍晚,我们兴趣盎然地在湄公河边观夕阳西坠,别有一番异国情趣。


    老挝游,不是此行的主要目的。四天后,怀着无限的感叹,在磨丁免税区买了些礼品回到磨憨口岸。回国啰!进入国门,沿途的景物与老挝相比,差距太大了。连绵起伏的山脉,到处是茂密的橡胶林。民宅新楼,拔地而起,车来人往,人们安居乐业,到处是欣欣向荣,繁荣昌盛的景象。身旁近卧着一条巨龙,磨憨到勐腊的高铁正在建设中,回到母亲的怀抱,身为中国人感到自豪。


湄公河边



到达勐腊


    4月12日上午从老挝驱车至傍晚到达勐腊。岩甩、小唐及顾冬梅从沪来滇出差的儿子,早已在宾馆等候。自然是一番母子情、朋友谊欢聚的热闹,顾冬梅儿子为我们设宴接风。


   欢度傣历新年泼水节,我们没有选择规模更大的景洪,而更钟情勐腊。由于勐腊的泼水节是4月15日进行,因此,利用13、14号两天时间,我们决定先去勐润地区的曼贺南寨。到老连队旧址看看、看望何根正98岁高龄的老房东,大家的心早已飞向曼贺南。虽然三年前(2013年11月)已去过,但时间仓促情未了。这次抱着感恩的心去圆梦。那里留下我们流逝的青春和昔日的蹉跎,那里能唤起我们更多的回忆。



   4月13日,汽车从勐腊向勐润方向驶去。尽管车外大雨滂沱,车内却激情满怀。沿途看到当年水利二团的旧址、奔腾混浊的南腊河架起了新桥、二团战友修建的大坝。我对身旁没有知青经历的妹妹讲述:当年我们水利一团的战友去上海探亲,这里是必经之路,到处可看到水利二团上海知青的身影,他们站在路边、坡上带着羡慕的眼神,目送远去的卡车消失在飞扬的尘土中。忆往昔,这条南腊河,在那蹉跎的岁月流淌着讲不完的故事。




又见留守女知青


   车驶入勐润地区,来到集贸市场,雨下小了。趁宗伟琴几人去旅馆办理住宿手续的空隙,我和顾冬梅冒着纷扬的细雨,赶紧去找2013年11月来勐润上厕所时,遇见的那个已退休,仍兼职做厕所收费员,扎根边疆47年的嘉定藉上海女知青,不知她现在过的好吗?我们在上海常念叨她。


    问了两位水果摊主,很快找到了她。她坐着家里,正聚精会神地在看手机。哟,她也与时俱进了。我上前打招呼:“喂,侬好!侬还记得阿拉哇?三年前阿拉见过面。”她抬头一愣,定睛一看露出笑容说:“记得,捺又来旅游啦。”接着马上又告诉我:“刚刚有一部旅游大巴,开过去不久,车上全是上海宁。”我不解地问:“你怎么知道车上是上海人?”她答:“他们下来一会,讲的多是上海话,我听到上海乡音感到特别亲切。”(估计是水利一团三营十连高兴宝一行)经过短暂的交谈,我们得知她现在的生活比以前好多了,楼上的公厕和房子已买下,儿子在马路对面开了家小饭馆。当她得知我们要下曼贺南,没有忘掉她这个上海老乡,特地赶来看望她时,非常感动。热情地邀请我们中午到她儿子开的饭店吃饭,由她请客。随后,她朝里屋唤出一个五、六岁瘦弱的男童,说是她孙子。并让这位腼腆的男童,喊我和顾冬梅上海奶奶。因为我们要赶往曼贺南,急匆匆与她告辞。临别,我从随身背的包里拿出几包零食,让她送给孙子吃。她对我连声道谢,告诉宝贝孙子,上海奶奶给你吃上海好东西啦。她目送着我们离去,脸上舒展着愉悦的笑容。同行的郁培芳和宗伟琴的大嫂,听我们讲述三年前与她相遇的故事,讲她扎根边疆47年,仅回过上海一次,还是为她90多岁的老母亲送终,唏嘘不已。


    车继续向曼贺南方向驶去,许泉根叙述着那一件件难以忘却的往事。患疟疾、抬担架、住团部、扛米、林光辉去世、下葬。他一直关注着窗外,途经原水利一团团部旧址附近时,突然激动地高呼:“停下,快停下,我看到林光辉的墓碑啦!”顺着他朝外张望的方向,大家的目光全投向车窗外。不远处坡地的橡胶林中,出现了一排墓碑,有两只新修缮的墓碑特别引人注目。啊,我们的战友林光辉,静卧在这片热土中已45年。由于外面下着暴雨,黄豆大的雨点敲打着车窗,马路上又积水,根本无法下车。只能减速缓缓而过,大家按捺着心中的激动,静静仰望高坡,直至从视线中消失,决定明天专程为林光辉战友扫墓。



老咪涛一家亲


   车到达曼贺南寨子,在何根正老房东家竹楼旁停下,她的几个子女早已在楼前恭候。这次见到98岁高龄的老咪涛,身体健康,精神很好,慈祥的脸上笑意吟吟,站在楼梯口迎接我们。回想三年前刚找到她时,她充满凄凉迷惑的目光,从地上向我们爬行而来。何根正见状,这位1.83米高的硬汉子扑通跪地,拉着老咪涛干枯的手,伤心落泪不止。这次来滇之前,何根正催促了好几回,担心老咪涛年事已高,怕发生意外。现在显得异常兴奋。只见他双手合一,向老咪涛送上新年祝福红包。宗伟琴、顾冬梅送上精美礼品,我也送上祝福红包,祝愿老咪涛健康长寿。


 何根正向98岁高龄的老咪涛送上祝福红包 


 我向老咪涛送上新年祝福红包 


    何根正这回是怀揣着感恩的心有备而来。途中,鼓囊囊的旅行袋一直不离手,我问他拿的是什么?他回答是送给傣族人的旧衣服。结果打开后才知道,全是挂着标牌的崭新衣裤。老房东有8个子女,他给每人准备了一份。大儿子(老会计)身材高大,穿上一件崭新的两用衫正合身。我们调侃他好神气,像领导干部。他用满意地笑声代替回答。随着8个子女陆续到来,乐呵呵地试穿着新衣裤,我们在一旁也分享着喜悦。


何根正与老咪涛八个子女合影


   我笑着说:“根正,你真不容易!采购这些衣物肯定花费不少时间,更不说化掉的钱。”他无限感慨地说:“想当年,刚到边疆才16、7岁,正值青少年发育期的毛头小伙,新陈代谢快。连队每天吃没油水的苦菜汤、空心菜汤,几个月不见肉腥,星期天只吃两顿饭,有时肚子饿得发慌呀!又没有商店可以买填饱肚子的食物。一次,我和阿东(洪承法、)老拐子(候建国)手里拿了块肥皂到寨子逛里,想和傣族人换点食物充饥,由于语言障碍,没能如愿,垂头丧气回连队时,看见老咪涛挑了一担水从河边过来,就打手势比划着说明意图。老咪涛当年40多岁,似懂非懂的听了个大概,就让我们跟着她上竹楼。她从锅里端来热气腾腾的糯米饭,让我们吃个饱,好感动啊!这一幕,在我脑海中盘旋几十年,怎么也忘不了。我们吃饱后,把随身带的肥皂送给咪涛,她无论如何不肯收下。打着手势比划,说上海知青不容易,年纪那么小就离开爸爸妈妈,以后吃不饱尽管到她家里来。从此,一来二往就和老咪涛结下不解之缘。我生急性肝炎住勐捧农场医院,不知她是怎么知道的,让老四提了两只鸡,一筐鸡蛋徒步几十公里路来看我,在那物质匮乏的年代,这恩情能忘吗?而且她还要抚养8个子女,是多么不容易呀!


何根正与女同胞合影


   在竹楼,我们一行受到傣家人的热情接待,主客团团围住六桌,品尝着傣家菜。大家在一片“水、水、水”迎傣历新年的祝福声中,谈笑风生,开怀痛饮。午餐后,傣家兄弟陪我们一行,游览大沙河(南润河)、当年知青洗衣服的地方、连队老菜地旧址等。老会计指着一条通往寨子的路,对我说:“你脚下的路,以前就是你们连队的菜地,那时200名知青拿着脸盆浇水,场面好壮观。”老连队旧址铺成的水泥地,已成为傣家人的娱乐场所。具有地方特色的曼贺南村委会,建在老连队旧址旁。原来的大榕树旁,建有一座金碧辉煌的缅寺,前面一条路通往老挝。战友们打趣地说:“哈哈,我们十一连的旧址,原来是块风水宝地耶。”


我爱吃老傣蒸的糯米饭


    曼贺南寨子家家承包橡胶林,随着傣家人生活水平地提高,寨子许多老竹楼已旧貌变新颜,一座座洋气的新楼令人注目。老咪涛家有鱼塘、果园、自留地,还养牲畜,但主要经济来源靠橡胶,一年有几万乃至十几万不等的收入,翻造一座新楼大概要三十几万。八子儿媳(村妇女主任)说:“明年老咪涛的老竹楼要翻新,下回你们来可以住新楼咯”。哇,真好!让操劳一辈子的世纪老人住上新楼,多么美好啊!大家眉开眼笑,提出一定要在老竹楼前拍集体照留念。老咪涛的八个子女,每家先来张全家福。分享喜悦的同时,稍微分一分谁和谁是一家人。当然,这美差由宗伟琴的大哥承担,摄下了一张张幸福的笑脸。


知青和老咪涛子女合影 



当了回傣家女


来云南前,女同胞们想实现一个心愿,弥补2013年因时间仓促留下的遗憾。于是向老咪涛女儿提出,能否借傣服让我们做回傣家女,在曼贺南寨子拍照留个纪念。她大孙女豪爽地说:“好,我家离这里最近,跟我去换衣。”果然,走过几家竹楼就来到她家。哇!好气派,一座寛敞的新式傣楼,见她丈夫刚才多喝了几杯苞谷酒正在酣睡。我们蹑手蹑脚进屋,闻着发出木质清香的傣楼,赞不绝口。大孙女从衣櫥中,捧出一大堆五颜六色的傣服,任我们挑选,可见家庭生活之富裕。我、顾冬梅、宗伟琴满怀喜悦穿上傣服,对着写字台上镜子闪出一抹兴奋,美滋滋地乐。突然,宗伟琴接到许泉根电话,催促我们赶快下楼,准备到何根正70年参加政治边防的僾伲山寨,看望僾伲族老房东,圆何根正的梦。(13年时间因时间紧迫未能如愿)哎呀!这下犯愁了,傣服刚换上,正互相欣赏,臭美着呐!没过把瘾,就换回原装,好不甘心呀!催促电话又来了,快,抓紧时间,不必换衣,穿着傣装直接下楼吧!手机铃声和讲话声,惊醒了男主人,他睡眼惺忪,迷惑不解地看着我们。大孙女上前耳语几句,他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打趣地说:“龙英(姑娘)好看啰!”我们哈哈大笑,自嘲自答:“上海老咪涛好看啰!”。三位傣妹面露娇羞,婀娜多姿地现身在众目睽睽之下,摄影大师—宗大哥,赶紧用相机摄下欢乐的瞬间。


曼贺南傣妹照



拜访曼边伞


    坐上傣族小伙开的车,我们向僾伲山的曼边伞驶去。一行十人中,数何根正最兴奋,他涛涛不绝地讲述往事。七十年代初,他在这里与僾伲寨的村民共同生活了两年,在这里留下苦涩的青春岁月和太多的回忆。这里是魂绕梦牵的地方,今天终于圆梦来了。四十多年过去,这里变化太大了,低矮的竹楼已变成水泥房,满地撒欢乱跑的猪不见了,楼下也不见栓着的牛,道路干净了。除老人外,服装都已汉化。何根正已不认识去老队长家的路,几经打听,慢慢寻找。突然,他惊喜地喊道:“找到啰,这里是老队长的家。”他迫不及待地上楼。


    老队长的儿子热情接待我们,他目光迷惑,关注尾随拾级而上,讲满口沪语的傣家妹,诧异的表情透露不解。经何根正解释,才恍然大悟。他含笑赞赏地说:“上海知青太像傣族人,太有傣族味!”脸上面带笑容的“傣家妹”羞涩地站立一旁。我站在阳台(已改成水泥地)抓拍了在僾伲寨的傣妹照。


    老队长儿子讲述,解放前他爷爷是当地的土司,父亲前几年已去世。他曾多次听老父亲在世时念叨上海知青住在他家生活中的往事。说着起身从里屋拿出了父亲的遗像,何根正满怀深情凝视着老队长的遗像,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表达。他神色暗淡地打听老队长是哪一年过世的?此刻我们都能理解他五味杂陈的心情,事隔近半个世纪,他来了,可老队长却驾鹤西去。突然,老队长儿子背着一位腿脚不便的老妇人上楼,那是他闻讯赶来的妈妈,何根正面对老人家,自然又是感慨一番。悠悠岁月,忘不了那心中永远挥之不去的知青生涯。


    天色将暮,为了赶回曼贺南老咪涛家吃晚饭,我们匆匆告别老队长儿子一家。相逢的时间太短促,何根正意犹未尽,他无限留恋地说,我在这里生活了两年,得到僾伲族村民很多帮助。40多年后,重返僾伲山,多想在寨子里再走走看看,寻找些什么?”我故意问他,你想寻找什么呢?他失落地回我,说不清。啊,寻找留在僾伲山的青春足迹,寻找飘荡在原始森林中的青春余辉,寻找那回不去的青春岁月。饱经磨难的知青年代已过去,却久久无法释怀!




欢快的夜晚


    回到曼贺南老咪涛家吃过晚饭后,傣家人热情邀请我们去勐润活动中心,专场表演傣族舞蹈让我们欣赏。哇,这个热情、善良、淳朴的民族,让我们能有机会了解更多的傣族文化、风俗,我们欣然前往。


曼贺南寨专场表演让我们欣赏


    上午的暴风骤雨,使勐润活动中心广场,水泥地积满水。车开至中心,我们只能坐在车上观望专场演出。刚才还在招待我们吃饭的龙英(姑娘)媳妇们,换上新装后容颜焕发。随着音响、灯光打开,她们纤细窈窕,步履轻盈,美丽的身影婀娜多姿。随着美妙的音乐,欢乐的节奏轻歌曼舞。我们身处车上怦然心动,目眩神迷。限于车上的空间,手舞足蹈不过瘾。毅然不顾地下积水,跳下车走上舞台,跟随象脚鼓欢快的节奏,和傣家姑娘翩然起舞。几个六十好几的老人,如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充满青春活力,热情奔放,好兴奋啊!宗伟琴的大哥站在台下积水中,摄下动人的一幕又一幕。当晚,热情好客的傣家人,邀请我们住在竹楼,并告知已准备好一切,我们婉言谢绝,不想给他们增添更多的麻烦,住进了环境整洁的勐润旅馆。


 上台互动后留影 



为战友扫墓


    4月14日早上,我们从勐润集市买了香蜡烛、黄纸、几样水果供品,疾车向林光辉战友墓地驶去。途中,许泉根深沉地回忆,当初抬着林光辉的棺木,往山上要走好多路,中间不能停歇,下葬的过程并不顺利。并忧伤地讲述,林光辉的瞎子奶奶,亲手纳鞋底帮他做了一双布鞋,他生前一直舍不得穿,说看到这双鞋,就想起从小把他拉扯大的瞎子奶奶,年老的奶奶在上海孤苦伶仃,爸爸长年在外地工作。这双鞋是他的精神寄托,是他的最爱,最后却成了随葬品。我也回想起,为悼念林光辉战友去世,连长要求连队女生做花圈,中间一朵最大的白花就出自我的手。那时年轻的心灵受到震撼,仿佛一下子成熟起来,扎根边疆不是等待两年,可以探亲回沪那么简单,而是一辈子的事,最后要埋葬在这里,是多么地不甘心呀!


    林光辉墓地现已从半山腰修建了一条公路。公路旁边有一个小山村依山徬水,环境不错。我们一行脚踩在橡胶树落叶上,表情肃穆地向林光辉战友墓地走去,他年轻的音容笑貌仿佛出现在眼前。墓地离公路只有五、六棵橡胶树的间隔。许多急驶而来的车辆,放慢了车速,好奇地关注山上的动态。昨晚下的狂风暴雨,把献给林光辉的大花圈打翻在地,我们一起用手扶起。挽联上原水利一团三营营长罗国昌敬挽的字迹,清晰地映入眼帘。另一只大花圈覆盖在十连战友王远虎(施工中被倒下的大树砸中身亡)坟墓上,不知是被大风吹倒,还是特意放上去的?碑前的水泥地上,还残留着昨天罗营长和十连高兴宝等战友为王远虎(十连)、林光辉(十一连)、许宝英(十三连)和另一名农场青年职工,祭拜焚烧香蜡烛留下的痕迹。(昨天碰到上海嘉定籍女知青,说来了许多上海宁,我就认定是特地赶来扫墓的十连战友高兴宝等战友)我们分头用塑料袋、树枝把四位战友碑前的落叶打扫干净,分别摆上水果供品、上香祭拜,在碑前排列一行低头默哀。缕缕清香寄托着哀思,冥纸纷飞,飘荡着对战友的悼念。


为林光辉及己故战友扫墓


    与我们同行、同样有着北大荒知青经历的郁陪芳同学,念着林光辉的碑文:这里长眠着一位上海知青,马上说:“唷,这第一句话写的好亲切!”她继续往下念,他一九五四年四月六日生于上海市上海县,幼年丧母。一九六九年十一月十七日奔赴云南边疆。生前为水利一团三营十一连战士,曾参加勐腊县南润河和南腊河引水工程的建设。一九七三年六月六日因病辞世,年仅十九岁。二零一七年二月,为寄托哀思,原三营十一连百余名知青战友自愿捐款重新修墓,泣立此碑。二零一七年二月十九日立。


   她念着碑文,眼睛湿润了。心存疑虑地问道,为什么林光辉和王远虎的墓地,修缮的如此壮观,而夹在中间十三连许宝英女战友的墓地,依然那样凄凉?对她的疑问,我们分别向她作了解释。为林光辉和王远虎修墓,主要是由我们水利一团三营原罗营长牵头,四十多年过去了,这位父母官一直牵挂着知青,包括已故知青。是他托人四处寻找林光辉的墓地,当林光辉墓地的照片传到十一连微信群后,引起极大的反响。经十一连知青战友联谊会研究决定,向全连战友发出倡议:捐款为已故战友林光辉修墓,这一倡议得到全连战友的热烈响应。刘才玲战友第一个捐款2000元,罗国昌营长、重庆知青老指导员彭素兰、正在国外度假的薛慈民战友、十连战友金林福等纷纷捐款。捐款热情之高出乎组织者的意料。身体常年欠佳的王铭华战友,虽然没有加入连队微信群,但在获悉战友们捐款为林光辉修墓,也毫不犹豫地捐了200元。有好心的同学提醒她,你身体一直不好,就不要捐了。她坚定地说:“不!我们回到上海,有儿有女有家庭,每月有退休金,有医保,生活多幸福。想想林光辉好可怜,19岁就因心脏病去世没能回上海。我捐的钱不多,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一番话,代表了所有战友的心声。短短三、四天时间,有106位战友参与捐款,共捐款30700元。四营十三连许宝英,73年因患痢疾病故。这次罗营长原打算三个墓一起修,因联系不上她的家人只好作罢。郁培芳说:“你们罗营长,真是为知青办实事的父母官,值得信赖。”


   罗营长两次从普洱专程赶往勐哈,除积极寻找墓地外,并亲自监督修墓的全过程,直到完工。在此,我们向罗营长、罗大哥致敬!道一声,您辛苦了!


   林光辉战友,请安息吧!


祭拜林光辉战友


巧遇依拉波


    扫墓完毕,我们驱车赶到勐哈寨岩甩家,品尝傣家风味佳肴。下午,在游览勐远仙境后,驱车往勐腊方向驶去,准备参加第二天的勐腊泼水节。当晚入住勐腊宾馆后,想找一家餐馆吃晚饭。由于正值傣历新年,多家饭店店门紧闭,贴着停止营业的告示。好不容易找到一家,那位80后女老板,面带微笑,得知我们是上海知青,马上热情接待。但告知次日就关门,回勐捧老家过年。话匣子打开,越聊越亲近。原来她叫依拉波,娘家是勐哈寨的,家里以前也住过上海知青,她边说边赠送男同胞一人一瓶啤酒。豪爽的她聊到上海知青,竟引出一段凄凉的爱情故事。她说,听家里长辈讲,七十年代初,她家里住过上海知青,其中一位女生对爸爸很好。后来她们搬回了连队,这位女生还经常来她家,她送给爸爸一个用编制材料做的枕头,爸爸很珍惜,一直保存至今。她接着说,如果没有知青大返城,这世上肯定没有她。这位上海女知青是她爸爸的梦中情人。四十多年来,爸爸始终没有忘记她。她恳求我们帮助打听这位女知青。说着说着,豪爽的女老板搬出一箱啤酒,吆喝着让我们随意喝,不要钱。啤酒我们没喝,但对女老板的恳求,我们几个经过仔细分析,根据当年上海知青住在她家的时间、地理位置,否定是我连战友的可能。当年勐哈寨有100多户人家,我们连队住在寨子的中间往西。而根据依拉波的描绘,她家住在寨子的东头。许泉根用肯定的语调说:“我们从寨子搬回连队后,随着水利兵团解散,全体去了勐捧农场五分场。交通不便,没听说谁和寨子里的人有来往。而十连仍守在勐哈大桥,去勐哈寨子很方便,肯定是十连哪位女生。”依拉波表示,妈妈已去世,相信上海阿姨也有自己的家庭。她希望这位阿姨有生之年重返版纳旅游时,能来勐哈寨子游玩,顺道看看她爸爸,不会影响阿姨的家庭,作为女儿仅想圆爸爸一个梦。(如果有十连的战友看到此文,请转告,权当我为依拉波做个广告)




勐腊过泼水节


    4月15日上午,我们几人在勐腊青年路十字路口一块广告牌下占了个好位置。在人山人海中居高临下,观望傣历新年的游行队伍缓缓在面前经过。姑娘们五颜六色的着装、婀娜多姿的身影、花枝招展的打扮,时而唱着委婉动听的傣族歌曲;小伙子们身着民族服装,排着整齐的队列,时而传来“水、水、水”高吭有力的祝福声,身披袈裟的小和尚队列,特别引人注目。让我们大饱眼福,一直等到游行结束,然后向泼水节会场中心走去。


 欢度勐腊泼水节 


勐腊泼水节主会场沿街两旁,尽是小贩们出售的盛水容器。盆、桶、水枪之类满大街随处可见。人们按捺不住欢度傣历新年的喜悦心情,互相泼水祝福取乐。年轻的小伙很时尚,手端着大型水枪,大摇大摆向美丽的姑娘扫射。不甘示弱的姑娘马上反戈一击,用脸盆打水向小伙子使劲泼去,整个现场沉浸在一片美好的嬉闹声中。一辆消防车缓缓驶来,人们用脸盆、水枪肆无忌弹地向消防官兵射去,官兵们无处可躲,露出张张笑脸。维护现场秩序的民警,帽子衣裤全被泼上了水。我们站在街边忙着拍照摄像,不时被泼上喜庆之水。人们在“水、水、水”地欢呼声中绽放着一张张笑脸。


难忘的泼水节


    大会时间将到,载着领导们的车辆缓缓驶近,车门打开,围观者蜂拥而上,男女领导下车,脸盆、水桶、水枪齐上,领导们无一辛免。不论是泼水的、还是被泼上水的,都笑逐颜开,一改往日领导与老百姓尊严贵贱之分,尽享欢度傣历新年之乐。人们向主会场涌去,哗哗的泼水声,追逐的嬉戏声,淹没在喧闹的泼水中,现场早已成为水的世界。不多时,浑身湿漉漉的落汤老顽童祝鸿德笑逐颜开地回来了。随后宗伟琴、郁培芳两位落汤女,开心地奔出会场。郁培芳扬着笑脸说:“爽!痛快极了!感受傣族泼水节的气氛,我想往多年,今天终于亲身体验了一把,过了把瘾。哇,梦想实现好爽喔!”



落汤女郁培芳说:实现了想往多年的愿望,爽!


    祝鸿德战友是我们一行的开心果。大家齐封他为 “战地记者”,只见他每到一处,就抓拍情景,把捕捉到的信息、照片、视频,通过微信的方式,及时在连队微信群发布。那段时间,战友们都说,每天关注你们行踪,置身于你们的行程,分享你们的快乐,激发了我们故地重游的愿望。



   午后,我们一行又去了热带雨林“望天树”旅游景点,一棵棵望天树高耸挺拔,大叶榕随风飘曵。时隔三年后,我终于鼓足勇气,克服恐高心理,大胆挑战自我,行走在晃晃悠悠的树冠走廊,弥补了三年前的遗憾。景区各个景点都留下我们游玩的足迹和一路欢声笑语。


游览勐腊望天树景区



勐腊泼水节赶摆


    4月16日上午,我们参加了勐腊迎新年赶摆。赶摆场地设在南腊河边的橡胶林中,沿着河边道路走去,两岸人流络绎不绝。人们身着鲜艳的民族服装,从四面八方涌向橡胶林,真是人山人海啊!现场有勐腊地区少数民族特有的美食展示,小吃,烤鱼、米粉等各类食品在摊位摆放,各种品种琳琅满目,令人眼花缭乱。可惜秩序有些零乱,烧烤时烟雾弥漫,加上林中闷热无风,呛的我们想尽快逃离。在一片喧闹声中,人们你来我往,我们走进去不久就分散了。天公不作美,这时又下起了雨,踩在泥泞的橡胶林中,很是扫兴。我和妹妹、顾冬梅三人,逛了一会,见到处是摊位,出售的物品大同小异,成千上万的人流进入,拥挤不堪,就不想再往摊位深处游了。我们撑着雨伞,买了些糯米饭就往回赶。后来听许泉根、何根正、祝鸿德说,他们三人在里面,游哉悠哉地找了个地方,买了啤酒和一些傣家菜,有滋有味地吃喝着、神侃着,感受勐腊赶摆节的气氛,很爽!还受到当地人的围观、搭讪、拍照、挺有意思。



拜访老指导员


  领略了勐腊泼水节赶摆的民族风情,我们驱车向勐捧方向驶去。一路上,尽管外面电闪雷鸣,暴雨如注。但到达勐捧三叉路口后,雨嘎然而止。来到小唐事先预订的“亚大风情商务酒楼”,嗨!没想到,这里竟然有电梯。我们登上电梯,直接来到三楼房间,一眼望去,干净整洁,环境还不错。当晚在去刘斌生副指导员(退休前曾担任勐捧农场场长、党委书记)家吃饭的路上。目睹勐捧的发展,大家感慨无限,三叉路的变化真大,建有饭店、超市、银行、婚纱店、金店、洗车行等。尽管因过傣历新年,店铺关门,来往人员不多,整个街道显得冷清,但与40多年前荒凉的三叉路相比,这个西南边陲小镇,正在蓬蓬勃勃的发展。


    参加完景洪泼水节、自驾赶来的黄胜英一行五人,是昨天到达刘斌生副指导员家的。我们来到时,刘斌生指导员已出门迎接。六位老知青,除祝鸿德有些陌生外,许泉根、何根正、宗伟琴、我、顾冬梅、他一一喊着我们的名字。我们看见老领导格外亲切,他虽然71岁了,但身体硬朗,还是那么健谈。我们进屋看望了指导员102岁的老母亲,宗伟琴送上祝福红包,祝愿老母亲健康长寿。也理解指导员近几年暂时不来上海的打算,是为了遵循 “百善孝为先;家有老人,子不远游”的古训。


在刘斌生指导员家中


   黄胜英满怀喜悦对我说,赶巧,今天是勐哈寨进行佛事活动,寨子的佛教信徒全部参加,场面非常热闹。她先生带着女儿,去寨子见识了佛事活动过程。父女俩穿着傣族盛装出现,吸引眼球,受到热情围观。依捧关切地向他们打听,陶中文来了没有?知道你晚上到,她开心地笑了,很期待。黄胜英扬着满脸笑容说:“女儿这一次版纳游很开心,知青下一代与当地傣族人的友情得以延伸,我感到很欣慰。”我们和黄胜英两支队伍,汇集在指导员家里,受到指导员和嫂子全家的热情接待,大家围坐两桌,边吃边聊。顾冬梅在滇出差的儿子,特地赶到勐捧与我们欢聚,顾冬梅自然又是一阵欢喜。


 顾冬梅和她来滇出差的儿子相逢在勐棒 



勐捧泼水节赶摆


   4月17日是勐捧地区的泼水节赶摆,我们又感受了一番勐捧地区赶摆的热闹气氛。一路上参加赶摆的人群熙熙攘攘,川流不息。小伙子的穿着已汉化,大姑娘们着装绚丽多彩,头发挽成的髻上,插着鲜艳的花朵,身材婀娜多姿。小龙英们在家长的带领下,穿着紧身的傣装,如出水芙蓉,实在太漂亮了。独特的民族风情,令你驻足停留,沉醉其中。


    来到体育活动中心,哇,参加各类项目比赛的运动员,还真不少。一场扣人心弦的女排比赛正在进行。运动员们体态矫健,飒爽英姿,经过几支参赛队伍的激烈角逐,勐哈寨脱颖而出,双双获得男、女排球冠军。我们为他(她)们取得好成绩而自豪。宗伟琴无限感慨地说:“真没想到,勐哈寨的体育活动搞的如此之好!”大家感觉勐捧赶摆秩序要比勐腊好,长长的摊位设在道路两边,排列有序。摆放的物品展示与勐腊赶摆差不多,充满民族风味。沿河两岸人山人海,锣鼓喧天,一片“加油、加油”的呐喊声。我和冬梅在河边找了个绿色遮荫处,准备观看龙舟赛。却经不起身旁满车金黄色菠萝飘来阵阵清香的诱惑。卖菠萝的老波涛说,这是自然熟的菠萝,昨晚刚从地里采的。我们花五元钱买了一个品尝,好新鲜,甜的爽口。我们边吃边观看龙舟比赛。


勐润集市看望留守上海嘉定藉女知青


她原是勐棒七分场上海知青,扎根边疆47年,仅回上海一次。(左二)



找到原16班房东儿子一家


    中午在岩甩姨妈家吃饭,进屋后,傣家长辈就按当地的风俗,以最高的礼仪接待。老波涛和老咪涛在我们每个人手上栓上白线,喃喃地念着傣文,祈祷我们旅游快乐,一路平安,家庭幸福,顾冬梅和宗伟琴向老房东送上礼品和祝福红包。我们在他们精心准备的午餐中品尝傣家菜,看到家里的墙上挂着我们2013年和他们拍的集体照,自然又是一番欣赏,赞叹这个民族多情、善良、好客,大家沉浸在一派欢快的气氛中。


    这次来滇之前,带着寻找当年16班老房东的愿望。我从丰根兄处了解到老房东的两个儿子,大的叫岩香,小的叫岩罗时非常兴奋。吃饭时我向岩甩姨妈打听,她告诉我:“小儿子岩罗已去世,大儿子岩香就住在隔壁的竹楼”。我急不可待,放下碗筷就催促她赶快带我去看一看。


 找到原16班老房东儿子,他拿户口本给我看。


    她把我们领到隔壁的竹楼下说:“你们稍等一下,让我先上楼看看,家里有人在吗?”等她招呼我和顾冬梅、宗伟琴上楼,主人夫妇早已笑意吟吟在楼梯口迎接。岩香虽然对我影响不深,但我一眼就认出他就是当年16班老房东的大儿子。他请我们坐定后,就说出我班几位战友的名字,玲玲(胡瑞玲)、根兄(丰根兄)、方玲珍、大妹(陈秀琴)、白囡(强文娟)等。说出当年女知青睡在妈妈家时,床位排序的位置。(他72年新婚已搬出父母家)还说连队小分队排练节目,常常在妈妈竹楼下或院子里进行。呵,他记性真好!一席话打开了尘封的往事。是呀,这地方还是我推荐的,16班是连队最后一个班,这里外界干扰少,绿树遮掩环境幽静。有一次他来看望妈妈,我还向大伙介绍,他是我们房东的大儿子, 20岁的他已结婚。大家惊得直呼不可思议,我们在连队还在接受“三不准”教育,傣族人怎么结婚那么早呢?岩香默默端详着我,终于想起来了。他笑着说:“你当年住在妈妈家里,床位靠最里面,梳两根小辫,常在妈妈竹楼下排练节目。”喔,好高兴他记起了我。我说:“是呀,三年前来勐哈寨,我向依捧打听老咪涛的下落,由于想不起你的名字失望而归。”他停顿会说:“妈妈于去年99岁去世了”我答:“哦,真没想到,老咪涛高寿,活到99岁。”他从里屋拿来一张老咪涛已被剪掉两个角的身份证递给我。我马上说:“啊!是老咪涛,太遗憾了,三年前如果能如愿,该多好。”接着,我对岩香说:“忘不了,我们住在你妈妈家竹楼两个多月,和你妈妈打着手势,费力交流的欢声笑语,听惯了你妈妈每天清晨有节奏的樁米声,看惯了你妈妈每天楼上楼下忙碌瘦弱的身影。”一晃,40多年过去了,日子过的好快啊!



和老房东儿子全家合影


    顾冬梅受丰根兄委托,打听当年有一对大约6、7岁叫依丁、依惠的姐妹和一位依外叫小龙英的下落 。三位女孩经常结伴来竹楼下玩,其中有位小龙英,还羞答答地塞给汤菊凤甜角吃。这事汤菊凤记忆犹新,常念叨她,不知她们是否还在勐哈寨? “在啰,在啰!”夫妻异口同声回答。啊,好期待见面哦!我见他老婆在里屋不停地打着电话。不一会,来了两位50多岁手拿着香蕉、甜角的咪涛。岩香介绍说:“这就是你们要找的依丁、依惠姐妹嘛”我忙起身相迎:“喔,你们就是当年经常来玩耍的小龙英吗?”姐妹面带羞色点头称是,昔日情如昨天事。接着岩香现年46岁帅气的儿子上竹楼来了,接着他弟媳来了,再后来依外叫来了,三位小龙英找到了,耶!大家洋溢在一派欢快愉悦的喜庆中。


 找到了当年三位小龙英,如今的咪涛。 


    顾冬梅从包里拿出一张当年丰根兄和强文娟回上海探亲时的合影。她笑着问依外叫:“你认识照片上的人是谁吗?”她瞅了一眼,脱口而出:“这是根兄呀!”端详着照片难仰兴奋之情。我们为找到当年三位小龙英高兴,终于可以了却丰根兄、汤菊凤的心愿啦!


 当年的知青,依外叫一眼就认出,这是根兄呀! 



    我拿着老房东家户口本翻看着,冷不防背后被人用双手蒙住眼睛,几位傣族人嘻笑着让我猜,是谁?我感觉双手粗糙,动作亲昵,用肯定的语调说:“是依捧!”手松开了,回头一看,果然是我的傣族好友依捧,马上站起来,相见好开心呀!回想2013年11月,我拿着她泛黄的照片,在勐哈寨寺庙与依捧相见的情景,自然欢喜地相拥在一起,我提出合影留念。然后把找到16班老房东家大儿子的照片、视频发向连队微信群,向战友们、尤其向16班的战友通报。马上得到陈秀琴、丰根兄等战友的回复。她们感动了,40多年过去,老房东家人还记着她们的名字,根兄更是激动的热泪盈眶。


寻找当年帽子的知青,我珍藏45年了,让他来寨子玩了。


    看到傣家姐妹衣着鲜艳,我不觉怦然心动地问:“能否向你们借傣服,在勐哈竹楼前拍照留影?”热情的大儿媳马上进屋,拿出一堆色彩缤纷的傣服,让我们自个挑。依捧更是要为我量身定做傣装,我谢绝好意。在一片喜气洋洋的欢笑声中,三位准老太在勐哈寨,又当了一回傣家女。上海知青来到勐哈寨的消息,不径而传。有位手拿帽子五十多岁的傣家汉子,急匆匆赶来,请求帮助寻找帽子的主人。寻找当年住在他家的上海知青,他记得其中有位叫阿华(周建华)。我把信息发往连队微信群,战友们回忆,这顶帽子的主人是潘志强(小广东),好几位战友证实,当年看到他戴过。傣族汉子高兴地说:“叫他来了,叫阿华他们来了,我想上海知青啰!”我们在岩香家有说有笑,回忆者知青生活。在宽敞的院子里留影,带回上海永作留念。依惠、依丁姐妹依依不舍地告辞,失望地说:“当年我们家也住过上海知青,怎么不见知青来家找我们呀?”我关切地问,你们记得知青的名字吗?她俩无奈地摇摇头。望着她们失望地离去的背影,我真想问一句,当年是哪个班住在她家呢?

当了回傣家妹 



在五分场大桥上


   4月18日,根据行程安排,我们将去勐捧农场五分场旧址看看,并为已故的邓绍仪老连长扫墓。由于勐捧地区正在举行赶摆,道路实行交通管制,必须出示通行证车辆才能放行。每遇到警察阻拦,许泉根都主动下车说明情况,交警都能及时撤障放行。车驶近一队时,赶上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因为三年前我们来过一队,所以这次只能带着遗憾在车内观看外貌,发现原来一队(十一连)、二队(十二连)的旧址上又盖起了新房。车行驶在平坦的水泥路上,一会儿雨止。许泉根一直在关注着窗外,突然,他要求岩甩停车,要下去看看。他清楚地记得40多年前,他和黄正同曾在这河里炸过鱼,炸到两条连在一起打雄的鲤鱼,为病中的何根正提供些营养。这是令他魂牵梦萦的地方,无数次听他栩栩如生地描绘当年炸鱼惊心动魄的故事。现在亲临当年的炸鱼现场,何根正和祝鸿德紧随许泉根下河边怀旧。是呀,艰苦的知青生活,每天喝的是没有油水,清晰见底的菜汤。当年患重病的何根正,是多么需要营养补充。炸鱼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今天亲眼看到当年炸鱼的地点,远离连队,如此偏僻。试想如发生意外,后果不堪设想呀!兄弟情谊在危难中凝结,难能可贵。


这是在五分场大桥前留影,我们连很多知青都参加过修这座桥,桥修好后还没通车,大规模知青回城就开始了。


    车行驶到五分场大桥,只听许泉根兴奋地说:“到了,大家下车吧。”大桥由两位值勤民警看守。许泉根向他们讲述:“我们是上海知青,四十多年前这座大桥由我们知青参与建造,现故地重游,想到桥上走走看看。”年轻的交警,听说是当年参与建桥的上海知青来到,眼中透露出崇敬的目光:“好,你们上桥去吧!”此行七人中,许泉根侃侃而谈显得兴奋,他不停地拍摄着,要把这里的一切带回上海。他回忆道:“想当年,我、张国权、赵元南、时维忠等在桥工队担任木工,造这大桥时,大约有70-80%的木工活,都是我们亲手做的,锯、刨、凿样样精通,各人有各自的擅长。”他指着桥下一片绿树说:“记得当年陆美芳、姚惠芳等一帮女生天天在那里洗黄沙,洗石子。这座大桥倾注了我们知青太多的智慧、血汗。大桥完工之前,知青大返城开始了,可惜我没能看到大桥通车。四十多年以来,能上大桥走走看看,一直是我梦寐以求的愿望,今天终于实现,我圆梦了!”他触景生情,失落又伤感,热泪满面哽咽着说:“可惜当年与我朝夕相处的好兄弟张国权没有等到这一天,生前他多么希望来大桥走走看看。他走的太匆忙,我的好兄弟,你走得太早呀!······


    站在桥头,默默关注我们一行的动态,两位年轻的80后民警,迈着大步向我们走来,提出要和当年造桥的上海知青合影留念。他们指着桥面赞叹地说:“看!当年你们知青造的桥,桥面多么光洁、平稳、牢固。四十多年从没修复过,这桥为两岸居民出行带来了极大的便捷。”说着,竖起大拇指直夸上海知青好样的,边疆人民不会忘记你们。


五分场大桥



到副业连和七连


    告别了年轻的交警,汽车继续往前行驶。许泉根指着不远处的房子说:“这里是桥工队的旧址。以前我、国权、元南、时维忠等人就住在这里,随着大返城,这里恐怕已没有熟人了”车外又下起了雨,我们也就不准备下去了。车经五分场场部,雨越下越大,我们决定先去付业连和七连的旧址看看。“喔唷,怎么搞的,平坦的水泥路驶完了吗?”大家皱起眉直嚷嚷。车驶向七连的途中,一路颠簸,下过雨的路上,坑坑洼洼积满雨水。“哎呀,这里的路怎么没铺水泥呀?40多年没有发展?”大家失望地议论!到达副业连雨仍下个不停,许泉根说:“你们还记得当年一队有个叫张书的退伍军人吗?他就住在这里,现在是否还住在这里,就不清楚了,是否要去看看。”得到一致同意,大家欣然前往。找到张书的家后就直接敲门,开门的是一个活脱脱像张书年轻模样的男青年,不用介绍就知道肯定是张书的儿子。张书儿子告诉我们,爸爸前几天去广西老家了。并热情招待我们坐下休息,感谢上海知青来看望爸爸。告辞时他一定要和我们合影留念,要用微信及时告诉爸爸,许泉根留下电话以便联系。当然,事隔多年,可能张书看到照片后,不一定记得起我们。


付业连与张书儿子及媳妇合影


    车继续向七连驶去。七连我去过一次,记得从一连到七连要走半天的路程。现在的七连与记忆中截然不同。一座四合院,中间水泥场地停放着几辆私家车,除了几位留守妇女和儿童,不见其他人影。人呢,都去哪里了?一位妇人告诉我们:“过傣历新年,这里的人全去勐捧赶摆了!”她说,自从知青大返城,这里的生产就停滞瘫痪了。后来农场去湖南等地招了些人,他们拖儿带女来到这里。她是从不远处的僾伲山招来的,有幸成为农场职工。种橡胶树,每月拿工资,在此安家乐业,退休后有劳保,因此很知足。她说现在的僾伲山上,条件也好了,通了公路,都盖了新房,家电设施全有,回家很方便。如果没有知青大返城,这份工作绝对轮不到她们,应该感谢你们知青。”我们纷纷拍下视频发到连队微信群。


车从七连返回,途经副业连时雨已停。因此,全体下车,面对五分场最平整的一块土地,祝鸿德比任何人都满怀深情。他默默地关注眼前的变化,四十多年以来,这里是他魂牵梦萦的地方。当年随着水利兵团的解散,连队部分战友被分配安置在副业连,主要种植大豆、油菜等,祝鸿德就是其中之一。他说:“虽然我在此劳动生活时间不长,但在这里也曾洒下汗水,留下迷茫,留下青春的足迹。”他指着一条被环境污染,被泥土杂草快淹没的水沟,对我说:“当年这里有条小溪很清晰,每天劳动回来,大家都在这里端水、洗衣服。”如今身旁一条用水泥砌成水渠,流淌的水很干净。他指着远处一大片塑料大棚说:“从那穿越过去就是大沙河。旱季时,把裤腿卷高趟水过去,直线的对面就是勐捧镇,购买生活用品十分方便,其实那时的勐捧镇也没啥东西好买。他把随手拍下的照片,及时发送到连队微信群,与战友们分享。



祭拜邓绍仪连长


    车经五连,许泉根示意停车,他下车去五连看看,希望找个老熟人当向导,帮助带到老连长墓碑前,省去盲目寻找。一会儿,他垂头丧气回来了,说:“刚才的大雨,把五连大门坑洼处积满水,进去的路不好走,门都紧关着,没见一个人影,估计都到勐捧赶摆去了,看来还得依靠自己,到五分场场部去打听。”


勐棒农场五分场大门


    进入五分场场部,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陌生环境,因我以前在场部宣传队呆过,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极力寻找脑海中四十几年前的情景。随着岁月推移,地理面貌改变已认不出来了,曾经住过的房子地址在哪里?场部四周静悄悄,家家大门紧闭。许泉根打头阵,向一间虚掩着门的屋走去,宗伟琴、我、顾冬梅随后。许泉根上前刚想敲门,门突然开了!“哦,这屋里有人。”许泉根彬彬有礼,向开门的中年男子说:“你好!我们是上海知青,想给当年一队的邓绍仪老连长扫墓,不知你们知道邓绍仪连长的墓地吗?”那开门的中年男子说:“我就是邓绍仪的儿子,邓支云呀!”意外的回答,让我们很是惊讶。 “哎呀,太好了!”大家纷纷表示。宗伟琴在一旁说:“你长得太像你爸爸年轻时的模样,太像邓连长了!”见到邓支云的瞬间,我脑海立刻浮现一位顽皮的小男孩,经常在邓妈妈的呵护下,或在几位姐姐的陪伴下玩耍,如今小男孩已成中年人。支云说:“今天五分场放假休息,人员基本全去勐捧赶摆了。他担任分场卫生员,要给病人看病,所以才留下来。”啊,是巧合,还是冥冥之中,邓连长指派他小儿子等候着我们?太令人难以置信啦!


    我们赶紧到小卖部买了些糕点作供品。只见邓支云站在不远处,不停地打着电话,我们说他工作还挺忙。邓连长的墓地,安卧在五分场后山坡的橡胶林中。由于刚下过大雨,上山的路(其实没有路)泥泞不堪,由于手中没有可握的支撑物,为防滑倒,大家小心翼翼,手抓住长势茂盛的杂草。先上一步的俯身拉下面的人艰难而上。还好上山的坡路并不远就到了墓地,环顾四周墓碑好多,四十多年以来,这里已有好多农场职工和家属安葬在此。注视邓连长和邓妈妈的墓碑,眼前立刻浮现出他们生前的音容笑貌,浮现中年时期的邓连长带领我们上山砍坝,开梯田,挖穴位,育秧苗,种橡胶树的情景,可如今他已安眠在这里多年。


    打扫墓前的落叶,摆上供品。许泉根、何根正、祝鸿德点燃香烟,虔诚地敬烟酒给老连长,喃喃地表达着心声。我们站立一排,向邓连长夫妇鞠躬致哀。突然天空放晴,一扫满天雾霾,缕缕阳光洒进橡胶林中,散发着泥土树草的芬芳,空气格外清新。宗伟琴在我身旁说:“邓连长和邓妈妈眷顾我们,看到连长当年的下属,上海知青远道而来为二老扫墓,感动了上苍,太阳也露出笑脸。他俩地下有知,一定会开心地笑。”


   邓连长、邓妈妈,请安息吧!


祭拜邓绍仪老连长夫妇


    下山后,我们邀请支云一起去勐捧吃饭,他说:“不必了,刚才已电话通知他老婆,她已在家准备。”大伙露出惊讶的表情:“什么?你家住在这里!”。支云笑着答:“是呀!”原来邓支云在五分场工作。当然,我们也乐意到老连长生前生活过的地方去看看,赶紧又到小卖部买了些礼物。进屋见桌上摆着一张遗像,揣摩着这是谁?邓支云见大家疑惑不解,就说:“这是爸爸的遗像”啊!大家目不转睛端详着,这位头发苍白,晚年身体发福的老人,怎么看也不像当年精瘦干练的邓连长!记得有一次,邓春华和我们一起上山挖穴,邓连长检查挖穴情况,就说她挖的不符合规格要求,大会点名批评要求她返工,春华感到委屈。我们懂,他拿女儿开刷,实际是在教育全连的战士,后来我们都严格按规格挖,保质保量,绝不返工。


    进屋在凉棚休息,邓志云指了指水池,笑着说:“凉棚下面是自家养的一池鱼塘。”呵呵,坐在上面好悠闲。趁喝茶的功夫,支云他爱人已把做好的菜一盆盆端上桌。哇,一锅鸡汤也端上来了!我们问:“几时杀的鸡呀?”支云说,与我们相见后,他就打电话来家了。喔,支云媳妇动作好利索,可想而知,抓鸡,杀鸡,褪毛,熬汤需要时间的。大家恍然大悟,之前以为邓支云事务繁忙,电话不断,原来是在安排家事呀!一会,邓素萍夫妇(她老公是刘斌生指导员的小舅子)端着烧好的鱼和菜来了。素萍已从教师队伍退休,每月退休工资五千多,还在发挥余热,做家教辅导学生。素萍关切地询问,我们连队的李加珍、汤玉龙两位老师可安好,当年他们曾教过她的课。我们作了回答。席间,我先后接到邓春华和邓素红姐妹电话,邀请我们能到她们家去玩。真的好感动,好开心,谢谢邓家姐妹的热情相邀,因时间关系,这次不能如愿了。


   吃饭聊天时,支云掏出手机笑着说:“这两天,我朋友圈都在转发上海知青,参加勐腊赶摆的照片”许泉根好奇地凑上去观看,顿时发出爽朗的笑声说:“这不就是我们弟兄仨参加勐腊赶摆,在橡胶林中吃午餐的情景嘛!”更令人匪夷的是,我们聊到五分场大桥,有两位值勤民警主动要求合影。支云爱人(僾伲族)瞅了一眼,指着其中一位交警说:“嗨!他是我本家侄子,我是他亲姑姑。”啊,是巧合还是天意。她兴味盎然放声歌唱,唱了一首欢快的僾伲族民歌。歌词大意:欢迎远方的客人来山寨。我们还是第一次,零距离聆听僾伲族歌曲,齐夸她嗓子好,感情投入,唱的动听。动员她去参加中央台的金光大道,定能拿大奖。她也挺自豪地说:“是的,听过我唱歌的人,都夸我歌唱的好听。”




妹妹过生日


    晚上在岩甩姨妈家吃饭,我无意中透露,今天4月18日,是我妹妹60周岁生日。我敬妹清茶一杯,祝妹妹在傣家竹楼生日快乐!小唐马上跳起来,带着责怪的口吻对我说:“哎呀,阿姨,你怎么不早说,好让我们准备意外惊喜,为阿姨庆生!”我笑着说:“我考虑过,但过傣历新年,店门都停业,没处买蛋糕之类的礼物。加上我们的到来,你们都很忙,就不给你们添麻烦了,一杯清茶代表我对妹妹的祝福吧!”小唐摇头说:“不行,没有蛋糕,我们会用其它方式,给阿姨制造个惊喜,让阿姨在我们傣家竹楼过个难忘的生日。”他提议全体起立,高举杯中酒,祝阿姨生日快乐!他起音唱生日歌:“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欢快的旋律在傣家竹楼飘扬。小唐夫妻上阳台,一定要和今日的寿星阿姨合影。我妹妹亲身感受了傣家人的热情、善良、好客,被傣家人深情,温馨的气氛感动,在傣家竹楼过了一个难忘的生日。妹跟随我们故地重游,沿途拍下600多张旖旎风景照,不时发视频给家人、同学圈欣赏,得到围观和赞美,被同学们封为“战地记者”,称赞她不虚此行。


 我妹在傣楼过了一个难忘的60岁生日 



去勐腊博物馆


    4月19日清晨,我们一行原来10人的队伍,宗伟琴的大哥大嫂因朋友邀请去了丽江;郁培芳因家中有事,跟随顾冬梅来滇出差的儿子回了上海。剩下地7人中,许泉根由岩甩开车去勐腊博物馆观赏那块,曾经经他之手挪动,震撼国人之心的老国碑,其他6人自由活动。结果许泉根失望而归,没见到老国碑。但他心愿未了,下次一定去昆明博物馆看看那块令他魂牵梦萦的大清国碑,究竟流落何方?失落之时他又兴奋地讲述,他书写的手抄本(大清界)已呈送勐腊文化馆收藏,并开出了收藏证明(此手抄本2015年7月他已捐赠给上海知青博物馆收藏)。他作词的《第二故乡之歌》应勐腊文化馆工作人员的要求,满怀深情地唱了一回,得到热烈掌声和一致好评。年轻的工作人员表示:他们不了解在那个特殊年代,知青在勐腊地区的真实生活,馆里更缺乏类似知青的资料,这本手抄本无疑填补了空白,非常感谢他的善举。



欢聚在依捧家


   4月20日是我们在勐捧的最后一天。根据行程安排:中午到依捧家吃饭,晚上我们回请勐哈寨的村干部和老房东一起吃晚餐,(这愿望是2013年在勐捧,刘斌生副指导员目睹知青与老房东重逢时流露的真情实感,离别时指出的遗憾,如果当时回请答谢村干部和房东们,社会影响会更好)我们把事项委托岩甩去落实。第二天,我们将离开勐捧,前往普洱和罗国昌营长重逢。


傣家人墙上挂着我们2013年的合影照


    4月20日吃好早餐,岩甩的车已到下榻的三叉路宾馆等待。有车真方便,出行全靠他和小唐的车辆接送,舒适便捷。但又感觉少了些什么?哦,少了徒步沿路看风景的感受。到达依捧家,依捧已在门口迎接。竹楼底下洒过水,打扫的干净整洁。她儿媳正在切芭蕉心,说:“这是猪最爱吃的饲料。”我们说,黑毛猪吃纯天然没有污染的绿色饲料,猪肉肯定好吃。旁边堆码着两叠,近10只圆桌和不少椅子。我不解地问依捧:“你怎么准备那么多桌椅呀!”她脸上扬着笑意答道:“你们上海知青来我家,我高兴了,把家里的亲戚朋友全请来,迎接你们一起热闹嘎!”我一愣马上笑着回答:“哇,依捧,这回你可搞大了呀!”她顺着我的话意,满心欢喜地说:“搞大了,开心呀!一清早一头瞟肥体壮的黑毛猪已杀好了!”脸上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在依棒家享受当地最高礼仪


    上了竹楼,我妹妹兴趣十足地参观傣楼,把拍摄的视频转发到同学圈,让大家分享淳朴的民族风情。她兴奋地对我说:“姐,依捧家准备了好多菜,满屋的盆盆筐筐全装满了菜。”我们几个起身去探个究竟?哇噻,这回真的搞大了,像家中办喜事似的,满地铺满了菜,屋内煎肉香味四溢。依捧和她嫂嫂招呼我和妹妹进里屋,按照当地的风俗,在我俩手上栓上白线,嘴里念念有词,喃喃地说着我们听不懂的傣语。最后用汉语对我慎重地说了句:“陶中文,我祝你全家幸福,旅游平安开心哦!”同样,接下来其他几个人都受到最高礼节的祈福祝愿。


送上新年礼物、祝福红包。


   我把精心准备的一件羊毛衫作为礼物送给依捧,含笑问她:“不知是否喜欢,合身吗?”她往身上比试了一下,满心欢喜答到:“合身,喜欢!”我向她送上新年祝福红包。同样送给依捧她嫂嫂羊毛衫及祝福红包。给每位小辈送上压岁红包,我妹妹送上精美礼品。大家沉浸在过傣历新年,其乐融融的欢聚气氛中。面对一桌经过改良,没有放辣椒和傣式香料味的佳肴,是连续几天在傣楼吃饭最对胃口的菜肴。其中有一盘绿叶炒鸡蛋,香脆可口,咬一口,有淡淡的薄荷味,唇留余香,大家全都爱吃。我好奇地问:“用什么做的?”依捧指了指竹楼下面的一棵树说:“是采树上的嫩叶做的。”顿时我们对这棵不起眼的树刮目相看,可惜上海没有呀!自家养的黑毛猪肉更是又香又好吃,令大家赞不绝口。乃至她嫂嫂家儿子送来刚出锅的糯玉米,我都没能顾上品尝,吃饱喝足了也!依捧端着浓郁飘香的鸡汤,一个劲地让大家多吃点,她还客气地说:“中午来不及准备,只能马马虎虎啦,晚上再好好吃了嘎!”我连忙说:“依捧,晚上不麻烦你们了,晚上我们知青,回请村干部和老房东一起吃饭。”她收起笑容提高嗓门说:“不行,一定要来我家,我家里的亲戚全要来看望你们!”我只能耐着性子解释,她好无奈呀!她嫂嫂又热情邀请:“让我这次一定要去她家玩”我很抱歉地说,这次没有时间了,下次一定去!待酒足饭饱告辞下楼,只见依捧女婿(她称姑爷)提着一套音响上楼,他对我笑着说:“今晚家里会来很多客人,一起唱歌热闹啦!”看着他们傣楼翻新,院子里停着自驾车辆,脖子上挂着几千上万元的金项链。我们打心眼为傣家人的生活富裕而欣慰。


开饭啰



看望原12班老咪涛


    午后从依捧家出来,我们特地去看望原12班的老房东。2013年由于时间紧迫,我一直在依捧家,没顾上看望老咪涛。这次,在岩甩的带领下,我们走到她新盖的竹楼,我对着竹楼调皮地喊:“老咪涛,张冬林看您来啦!”老咪涛大概在午睡,竹楼的护栏旁突然伸出一个白发苍苍,头发凌乱的脑袋。顾冬梅和宗伟琴见了,惊喜地说:“是她,她就是原12班的老房东。”只见老咪涛兴奋地喊:“冬林来了,冬林来了嘎!”殷切盼望的眼神,落在一行人中来回搜寻。上了竹楼,我实在不忍心再逗她,笑着说:“老咪涛,我是依文,还记得我吗?冬林没有来,冬林和妹芳让我看望您来了。”她有些失落,目光随之暗淡,叹了口气说:“她们没有来,为什么不来?”许泉根上前打招呼:“老咪涛,您好,您还认识我吗?2013年我在您看守的泉水房喝过水!”她马上想起:“哦,你们来了嘎。”笑着对着我说:“你以前常到我这里玩了嘎,你和依捧好啰,以前在小分队跳舞了嘎!”哦,老咪涛记忆真好!她指着不远处依捧家的旧址说:“依捧家原来在那里,这里地方小了,依捧和儿子搬到外面盖新房,那里地方大啰。”我告诉她,我们刚从依捧家吃好饭,特地赶过来看您。她很吃惊地问我:“你依捧家去过了!”接着忙问:“冬林、妹芳、老板(应胜美)、排长(刘才玲)可好!班长(谢桂英)可好?叫她们来了,老咪涛想她们了。”我们沉痛地告诉她,:“班长(谢桂英)没有了!”她瞪大双眸,音量提高难以置信地问:“班长没有了,死了?生什么病?”我告诉她,糖尿病并发症,今年春节病故了。她深深地叹了口气,伤感地说:“叫大家都来啰,老咪涛老了。这几天病了,如果她们不来,我就看不到她们啦,老咪涛想上海知青啰!”一番伤心话,说的我眼睛湿润,忙转过身去。40多年以来,她一直牵挂着曾经住在她家的知青,此情此景珍贵啊!我把与老咪涛相见的视频发到连队微信群,张冬林说:“看了一遍又一遍,老咪涛老多了,止不住的热泪往下淌,收藏了。”是呀,记得当年一群天真烂漫的女知青,围着年轻靓丽的老咪涛,打趣说笑真开心(那年老咪涛31岁)。岁月匆匆,一晃40多个春秋过去了。记忆深处,有过多少往事,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看望原12班老房东



答谢晚宴


    与原12班老咪涛告辞后,我们一行在岩甩的引领下,冒着版纳夏日的酷暑,行走在火辣辣的骄阳下,来到勐哈寨村长家,郑重其事地向村长说明来意,邀请他参加今晚由我们上海知青作东,回请村干部及老房东的答谢晚宴。不料村长面露难色,指着竹楼底下一大堆菜,为难地说:“因过傣历新年,今晚已有安排,请亲朋好友来家吃饭。”说着扫了一眼正在忙碌的母亲和妻子,又说:“通知早已发出,要改日子已来不及,今晚实在走不开呀!”满脸的无奈,最后答应一定会安排村干部参加。


勐哈寨村长家


    从村长家出来,途经搭建凉棚下,几个老咪涛正在设摊卖菜,我们好奇地观望,想不到在勐哈寨也拥有一个小集市。意外见到周老师家老咪涛在卖菜,刚才何根正还提出去看望周老师,他连忙上前与老咪涛握手问候,我们也巧遇来卖菜的依丁。


巧遇黄胜英家老咪涛,何根正握手示好!


我把连队出的一本书送给刘斌生指导员


    夕阳西沉,缕缕余光掩映在苍翠的凤尾竹下。我们到达晚餐地点,刘斌生指导员夫妇早已等候。我把连队出的书《难忘的知青岁月》呈递给指导员,他面露喜色,开心地说:“十一连出的书哇,我要了,我要了嘛!”。高耸的风尾竹下,一眼清泉,四十多年源源不断流淌至今。搭建凉棚改造后,有专人看管,向村民以每桶一元钱出售。听说收取的钱为村民搞些福利之用,如添置演出服装等。真是源之大地,用之于民,时而有人开着摩托车,载着许多空桶,排队灌水。据说这眼泉水,请专家测试,有着多种对人体有利的矿物质。哟,生意还挺不错哦!置身在这独特,恬静,优雅,摇曳的凤尾竹下,让人沉醉不已。我和妹妹、依捧抓住机遇留下倩影,留下美好的回忆。



摇曳的翠竹下看夕阳西沉


    晚餐的地点设在美丽的凤尾竹旁,宽敞的大厅能容纳摆放十几桌,据说这里是勐哈寨村民,举办婚庆丧事的地方。参加晚宴的有村主任、书记、妇女主任、民兵排长、会计、庙长等。曼贺南寨何根正老房东家代表,骑着摩托车赶来了。黄胜英老房东家代表,周老师的儿子岩香来了。顾冬梅和宗伟琴老房东全家来了。依捧今晚家有事,(她原邀请亲友为迎接知青大摆家宴)她在百忙之中赶来,一直陪伴我。汉、傣两个民族团团围住五桌。充满欢声笑语。席间举杯畅饮,互祝安康,“水、水、水”的祝福干杯声不断,气氛十分融洽热烈。


答谢村干部、老房东晚宴。


    我即兴发言作答谢词,首先通报了五天来我们在勐捧地区的所见所闻。感谢当年的村干部和老房东们,在知青有难之时,伸出关爱之手,帮助知青战胜困境度难关。尤其在勐哈寨,当年我们从曼贺南徒步来到勐哈,连队房屋还没盖好,全连近200号人幸运地住进傣家竹楼两个多月,有缘与傣家人零距离接触,结下深厚的友谊。当年的知青如今已退休,两鬓斑白,步入老年行列。40多年过去,知青一直想念着老房东。2013年11月重返版纳,当我们拿着照片在寺庙前寻找老房东们,才有了今天团聚的日子。前天,我们为连队战友林光辉扫墓,他是我们连队唯一因病去世,埋葬在这里的上海知青,年轻的生命永远定格在19岁。今年春节后,经我们罗营长牵头,全连战友捐款,清明节前为林光辉战友修了墓,立了碑。当我们去扫墓时,发现罗营长和十连的部分战友,于我们扫墓的前一天已去祭拜。同样10连的王远虎战友、13连的许宝英战友都埋葬在那片橡胶林中,他(她)们的年龄都不满20岁,没能等到知青大返城,永远留在了这块热土中。我用眼扫了下会场,发现全场竟没人动筷子,儿童也如此,鸦雀无声听我讲述。我提高语调说:“今年11月17日,是我们11连上海知青赴滇48周年的纪念日,我连联谊会将组织大部队重返故地,来看望当年对知青有恩的老房东们。”突然,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欢迎上海知青!欢迎知青早日来啰!


 即兴发言 


    村主任热情洋溢地发言,感谢当年知青的到来,修水利,帮助开荒、挖天梯,种橡胶,艰苦奋斗。为这个贫穷落后的边陲小镇,带来了文化,带来了经济效益,推动了小镇建设。边疆人民永远不会忘记上海知青,欢迎知青们早日来到勐哈寨故地重游!”曼贺南何根正老房东代表用傣语发言,希望通过上海知青搭建的平台,曼贺南和勐哈寨的村民应该多走动,在互帮互助的基础上共同奔小康。随后,周老师儿子岩香、村干部都抢着发言,希望上海知青早日故地重游。我建议,知青当年虽然在勐哈寨的竹楼度过了难忘的两个月,当时地房东都以老波涛、老咪涛相称,基本叫不出他们的名字。拜托村干部能帮助排摸一下,村民中有谁叫得出知青名字,或哪家曾住过知青?让我们知青来到,能顺利看望老房东和他们的子女。我的提议得到村干部们的赞许。




    音响打开,随着婉转动听的傣歌响起,傣家人情不自禁地离开饭桌手舞足蹈。知青们也不甘示弱,祝鸿德带头唱起了流行歌曲,许泉根唱了他作词的新歌《第二故乡之歌》,何根正唱起沪剧《昨夜情》。岩甩、依捧、村主任、庙长、村干部等,合着傣歌婉转动听的节奏,载歌载舞。汉傣互动的高潮,深深打动我们的心。兴奋之余,村主任指着岩甩笑着对我说:“他和岩温坎是第一、二个走出我们勐哈寨,去上海观光旅游的青年,勇气可嘉,不容易呃!”爽朗的笑声,掩饰不住内心对他俩的羡慕。是呀!我笑着回答:“去年这两位80后来上海,我们全程陪同,逛上海城隍庙、东方明珠观光、浦江游轮观上海夜景、兜南京路步行街,奉贤海边看大海等,希望有更多勐哈寨的村民到上海观光旅游。”村主任豪爽地笑着说:“一定,有机会一定去大上海!”当天,我们在勐哈寨度过了一个快乐难忘的夜晚。


依棒唱傣歌,祝鸿德唱流行歌曲…


送   别


     4月21日清晨,何根正和祝鸿德买了许多包子当早餐。其实我、我妹妹、冬梅在旅馆,用电水壶热了好些傣族老房东送的糯米粑粑。还有甜角、李子等,路上根本吃不完。岩甩开的车进入勐捧长途汽车站,见刘斌生指导员夫妇已等候,他见我们从车上下来7人。连道:“哎呀,我只买了6份早点,少买一份啰!”转身向外走,当时不知指导员急急走向外干嘛?看到他手里又拿了一份早点过来,好感动哦!指导员辛苦您了,其实早点带的挺多,那些糯米粑粑热呼呼的,根本吃不了,老领导的情谊暖心怀。再见,指导员,今日与您话别,下回勐捧再见!


刘斌生指导员在勐棒长途客站送别一行


又见罗营长


    中午,车驶进普洱长途客运站,从车窗里看到,罗营长站在炎炎烈日下等待,好兴奋喔!车刚停稳,罗营长迈着坚定的步伐来到面前,嘘长问短,抢着帮助搬行李。又见老领导哟,太幸运了!罗营长帮我们拿行李,到达为我们预订的宾馆,他要求我们把行李集中在大厅,竟然顾不上把行李送入房间,就对我们说:“普洱天气炎热,大家路途辛苦,一定累了、渴了!我为大家准备了水果大餐,快,大家先跟我去解解渴!”哇,好高兴,好温馨!感受着老领导对下属亲人般的关怀,大家说笑着,跟随他去品尝西南地区特有的水果。哇,满满一桌,榴莲、洋桃、火龙果、菠萝、香蕉、木瓜、苹果等应有尽有,大家边吃边说,谈笑风生。回想去年4月16日,罗营长来上海与三营部分知青,相聚在莘庄的欢乐场景。回忆十一连联谊会邀请罗营长一行去苏州游玩,吴秋星战友做东,我有幸伴随在虎丘塔下游玩的情景。


到达普洱,品赏罗营长为我们准备的水果大餐。



游普洱梅子湖公园


    下午,根据罗营长安排,他带我们去普洱公园梅子湖水库游玩。罗营长介绍说:“梅子湖水库是靠人工开发而成,早晨和傍晚来锻炼身体的人挺多。”四月的普洱,午后的太阳直射照耀,火辣辣的使人懒散,游客不多。去水库必走一段高高的台阶,我捷足先登,站在台阶上,数了数足下已走的三、四十级台阶,再望望高高在上的台阶还多着呢!宗伟琴望阶生畏,她发愁地说:“哎呀,我腿关节不好,这么高的台阶,我怎么上得去呀?”话音刚落,一旁的开心果祝鸿德,马上友好地表示:“我拉着你走,一起上,决不会让你掉队。”老同学伸出友谊之手,罗营长更是不断地鼓励,在一片嘻笑的互动下,终于走完台阶。啊,依山傍水,水色秀丽的梅子湖水库,景色如画,淡绿色的湖面,波光粼粼,两岸供人行走的栈道,望不到边缘。远处连绵的山脉,近处绿林倒映湖中,天然的氧吧,确实是锻炼身体的好去处。漫步行走在环湖的栈道上,绿柳成荫,颇有意境,微风吹拂,使人流连忘返。


 罗营长带领游览普洱西子湖水库 


    原路返回途中,骄阳当空。罗营长关切地说:“宗伟琴腿关节不好,从这里抄近道,大概可以少走三分之一的路。”征询大家意见,走大路还是抄小道?异口同声答:“抄小道。”罗营长率先钻进林子,带领我们走近道。恍惚间,咦?怎么感觉回到知青年代,重温爬山砍坝走的路,确实少走了许多,从幽静的林子爬坡穿越,绿荫披护,不多时就看到光明一片,终于走到了大马路了。哇噻,马路两旁姹紫嫣红,花团锦簇好艳丽,我和宗伟琴经不起花香的诱惑,摘一朵戴在头上,嘻笑声中当了一回“花痴”女。


当了一回花痴女


 罗营长带领走捷径 


    罗营长带领我们参观普洱国家公园犀牛坪景区。豪迈矫健的步伐,体现着军人的风采。他指着一片林子说:“今天如果运气好,可以看到犀牛。”哇,看到了耶,一头、两头、又看到一头!大家兴致勃勃观望着,慢慢踱步好闲雅。休息片刻,罗营长和大家谈笑风生,趣意浓浓。他接了个来电,表情陡然一变,黯然神伤地说:“刚才接高兴宝电话,十连发生了一件意外事,原十连卫生员潘震裕,今天清晨不幸在昆明宾馆猝死了。”啊!始料不及的消息,大家震惊了!许泉根沉痛地说:“十连17人的旅游团不是22号(明天)要回上海了吗?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我急忙打开手机,看到黄胜英微信,他们三口今天已平安到家。告知她这个不幸的消息,原十连卫生员潘医生今晨猝死在昆明宾馆内。她发来了几天前,在景洪和周老师的子女们,与潘医生一起欢聚时的照片。难以置信呀,大家的心抽紧了!(22日连队微信群转发十连高兴宝在昆明殡仪馆,主持为潘震裕战友开追悼会的视频,太震撼)晚上,罗营长和嫂子热情招待晚宴。聊起十连发生不幸的事,每人心中笼罩着一片阴云,挥之不去。


罗营长说:到普洱不喝普洱茶枉来普洱。


罗营长和嫂子请我们吃晚餐



游普洱万亩茶林


    4月22日上午,罗营长陪同游普洱中国茶博园,那里种植着万亩茶林。我们参观了茶博馆,观看具有地方特色的文艺专场表演。罗营长说:“去茶园观景楼,登高瞭望能看到整个普洱市的面貌。建议不坐观光车,步行看茶林,乐趣会更多。”确实如此,徒步不多时,就有惊喜发现。路边一棵野桑树,硕果累累,紫红色的桑椹令人馋诞欲滴,驻足停留,兴奋不已。一哄而上,摘颗紫色的桑椹品尝,酸甜适中,连连称赞。罗营长和我们一样,如顽童钻进树中挑摘紫色桑椹,不一会,收获不少!时而又进茶垅,体现茶女采茶忙,拍照取乐,别有一番情趣。


 遇见路旁一棵野桑树,一哄而上,成了老顽童。 


    茶园观景楼宏伟壮丽,气势非凡,拾级而上,跨门而入。登上高楼,举目眺望,心旷神怡。俯视山下,普洱市的全貌进入佳境。层层茶林映入眼帘,万亩茶林一览无余。这一天,我手机微信运动现示,步行近17000步。晚饭是罗营长的朋友请客,今天他朋友开着车陪伴游玩,还请客吃饭,搞的我们很不好意思。可见热情好客的罗营长,品行人脉极佳。饭后,罗营长带我们去品茗购茶饼。他打趣地说:“来普洱不喝普洱茶,枉来普洱。”珍惜当下,乐在其中,普洱茶美名扬天下。期间,罗营长希望十一连的大部队,能早日来第二故乡观光,到时他一定伴随游玩。


采茶忙,向景观楼前进。


 观景楼台,腑视万亩茶林、普洱全貌,尽收眼底。 



首游九乡


4月23日上午,罗营长摩托车开道,和嫂子送我们去昆明。途中他推荐我们去九乡玩,介绍那里的溶洞非常漂亮。它以溶洞景观为主体,拥有上百座大小溶洞,是国内规模最大,数量最多,溶洞景观最奇特的洞穴群落体系,是独具特色的高原峡谷洞穴国家地质公园,四A级旅游景区。有“地上看石林,地下游九乡”之说,它距昆明90公里,距石林35公里。因此,我们7人包了辆车向九乡驶去。一行兴趣十足,荫翠峡乘游船,悬崖峭壁下游览山水美景。进入溶洞,观赏变幻莫测的溶洞,感叹历经1.5万年,大自然的精雕细刻,倘佯于地下美景之中。出洞后,何根正兴致勃勃,悠然自得地骑上一匹马。驾!神彩飞扬地说,终于找回了知青年代骑马的感觉,潇洒跑一圈,爽!正如广告语所言“不到九乡,枉来九乡”。


 罗营长摩托车开道,和嫂子送别我们去昆明。


九乡风景


与纪先连长重逢


    傍晚到达昆明,住进了罗营长托他战友预订的宾馆,我就和纪先连长打电话。纪连长的电话是罗营长托他战友,费经周折打听到的。真的,太感谢罗营长了,我们的好兄长!纪连长是昆明兵,他是我连几任连长、指导员中目前唯一健在,好不容易联系上的。电话接通后,我自报家门,电话那头传来纪连长激动的话语:“哦,你们来了咯,大家可好,我想你们了!罗营长昨晚来电话告诉我,十一连的战友今天要来昆明,我在电话机旁守了一整天了!”他喋喋不休问了好多问题,最后还是我打断他的话,让他来宾馆,一起吃饭见面聊。他说:“好,半小时后见。”



    果然半小时后,纪连长现身宾馆大厅,他除了头上增添了些白发,模样基本没变。他端详着大家但叫不上名。他说在水利兵团时间呆的不长(半年),但对知青的感情一直记挂着,梦里也常出现知青的身影。他打听文书崔文贵可好?聪明灵活的小个子通讯员可好?可惜已叫不上他的名字啦。我笑着说:“是张明德,阿明吧!”他说,对,对,就是他!阿明,他现在可好?他在连部对我帮助很大。还有班长靳国军可好?因为每天要点名,国军的名字好记,他可好?还有个男卫生员(朱春华)他们都可好?我们告诉他,都是爷爷之辈,尽享天伦之乐,都很好。他还问费慧元可好?他说,她是我刚到水利兵团解决的第一件战友之间的纠纷,(同班战友写信,不小心把墨水瓶打翻在她床单上)影响比较深刻。


在昆明宾馆和纪先连长合影


    我们相邀纪连长一起吃饭,他说已吃过了,不肯上桌,一人坐在外静静等候。我怕他寂寞,就把随身带的一本连队通讯录递给他。他很投入地一页页翻看。后来不安地问道:“打在黑框里的名单,是怎么回事?”我沉痛地告诉他:“连队一共192名知青,已因病过世13名。”他叹了口气,无比惋惜地说:“他们都太年轻了呀!”我解释:“这本通讯录是2014年赵元南战友制作的,到今年又已过世三人。他又深深地叹了口气:“喔,太可惜,他们都太年轻!”目光久久停留在已故战友的名单上,尽管他一个也回忆不起来。我说:“纪连长,这本通讯录如果你需要,就送给你了!”哦,太好了!他如获至宝,爱不释手。并向我们讲述,他回部队后和黄成斌指导员(已故)是一个连队,两人经常谈论水利兵团的事情,眼前经常浮现知青的影子。知青生活太艰苦,伙食根本不能与部队比,部队可强多了。两人心底充满对知青的同情。他接着说道,随着从部队复员和黄成斌分离,我就再也得不到你们知青的信息,也无处打听你们情况,都大返城了吗?有没有留下来的?接到罗国昌营长的电话后好激动,整晚没睡好觉,知青的身影总在脑海中浮现,我太想念你们,谢谢大家没忘记我。在交谈中,我们了解纪连长是52年出生,与知青年龄相仿。但那时,他从不愿意透露年龄,记得谁问他年龄,他会警惕地反问,你关心我年龄干吗?装出一副年长知青几岁的样子,时刻维护连长的尊严。


纪连长拿出珍藏多年的老照片,当年他和黄成斌指导员(己故)的合影。


    4月24日,应纪连长之邀,我们去他家玩。上午按约定时间,他带着两个儿子,开着两辆车来到宾馆。纪连长家住在原昆明老机场外,离我们下榻的群泰宾馆不远。他家很宽敞,两大间私房,上下有五层,夫妻俩和大儿子一家住五楼。下面四层出租给浙江人做汽配。他说小儿子的家也一样大,多余的房子租给人家做配件加工厂。他退休后在做城管,以体现老有所为、老有所乐,目前生活条件不错。他说不巧,老婆去医院吊针要下午回来。我们得到他大儿子和媳妇的热情招待。



在昆明纪先连长家


    午饭是在纪连长家对面的饭店用餐。看的出他见到我们心情愉悦,他在连队与我们知青共呆半年,经历了许多事。他说,这是我人生中一段难以忘怀的经历,带给他无穷的精神财富。他亲眼目睹了战友们抢救林光辉的过程,卫生员金晓萍做人工呼吸,没能抢救过来,悲痛地嚎啕大哭,他参与了林光辉下葬的全过程,那时调令已到连部,接替他的连长刘志孝(已故)已到,他是怀着沉重的心情离开水利兵团的。我们告诉他,林光辉的墓地由罗营长牵头,战友们捐款在清明节前已修缮,我们去扫墓了,他听后感到很欣慰。


    趁纪连长离席结帐,他大儿子告诉我们:“爸爸平时打电话很干脆,简单明了,从不拖泥带水。可昨晚爸爸很反常,接电话后唠叨个没完,不停地问这问那,全家人都用惊讶的目光看着他。我看见爸爸拿电话的手不停地颤抖,他心中肯定很激动!”是呀,四十多年没见面,往事已根深蒂固地印在脑海里,没经历的人是不会有这种感受的。


    4月25日从昆明飞往上海,在机场,许泉根笑着调侃:“这次接触的人和事,有些传奇。可惜没有媒体跟踪报道,如拍部纪实新闻,肯定吸引眼球,因为我们拥有一大批,有着同样经历的粉丝——一代知青。”


 再见,昆明! 



  圆  梦


版纳之旅,在我的人生阅历中又增添一份难以抹去的记忆。体验了泼水节、感恩老房东、祭拜已故战友及老连长的宿愿实现,设宴答谢村干部、老领导、老房东如愿。此次故地重游,弥补了2013年时间仓促留下的遗憾,圆梦了!大家同感,不虚此行,收获满满,记忆满满。知青一代不仅与当地傣家人结下深情厚意,而且这种友情在汉、傣下一代身上得以延续,(顾冬梅儿子已三次去勐哈看望老咪涛)令人欣慰。回沪没几天,我们收到了傣家人寄来的邮包,那些土特产是他们的心意。每逢春节来临,我们也会从上海给傣家人寄节日礼物。随着傣历新年地来临,我们也会收到来自西双版纳的礼物,三年来已形成默契。适当的时机,我们将会再次故地重游。


云南勐腊原水利一团三营十一连   陶中文


                             2017年10月

作者系赴云南西双版纳水利一团三营十一连的上海知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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