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诺泽姆采夫：疫情对欧亚经济联盟经济合作造成严重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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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俄罗斯后工业社会研究中心主任伊诺泽姆采夫在Riddle网站刊文，对疫情下欧亚经济联盟的运行进行了盘点。我们编译了该文，以飧读者。本文观点仅供参考，不代表欧亚新观察工作室立场。
事实证明，2020年对欧亚经济联盟所有国家来说都是极其艰难的一年。疫情造成全球经济暂时瘫痪，所有欧亚经济联盟国家的国内生产总值都有所下降，从最少的白俄罗斯（下滑0.9%），到受影响较大的亚美尼亚和吉尔吉斯斯坦（分别下滑达7.5%和8.6%）。根据欧亚经济委员会提供的官方数据，欧亚经济联盟的国内生产总值整体下降了3.9%。
更多的事件冲击了成员国的经济发展，如8月9日白俄罗斯选举后出现的大规模抗议活动；10月5-15日吉尔吉斯斯坦发生的政权更迭及后续事态；还有9-10月亚美尼亚和阿塞拜疆的冲突。2020年的年终数据显示，俄罗斯的实际收入下降了3.5%，哈萨克斯坦下降了4.8%，吉尔吉斯斯坦1月至10月期间下降了5%，之后的数据尚未公布。
欧亚经济联盟的思想家们希望联盟成员国的密切合作在危机时期发挥重要作用。当前疫情引发的全球危机，已经造成原材料和中间产品价格的急剧下降，对联盟内的主要国家（俄罗斯和哈萨克斯坦）的打击最为严重。与2019年的数据相比，2020年俄罗斯出口下降了20.6%，哈萨克斯坦下降了19.1%(亚美尼亚和吉尔吉斯斯坦分别下降3.9%和1.1%)。欧亚经济联盟的作用体现在，成员国之间的贸易下降速度(8.3-14.9%，平均11%)明显低于同外部国家贸易的下降速度(12.7-23.3%，平均15.4%)。
2020年的另一个显著结果是，自欧亚经济联盟成立以来，俄罗斯和白俄罗斯之间的贸易额首次超过欧亚经济联盟成员国之间贸易总额的一半（52%）。相比之下，德国和法国这两个欧盟主要经济体之间的贸易额在2020年仅占该集团内部贸易总额的5.2%。
贸易额的下降和后苏联空间各经济体危机重重的状态，极大地影响了跨境投资活动。从2020年第二季度开始，在投资继续从其他国家流入的同时，欧亚经济联盟内部累计外国投资总额（2.13亿美元）有所下降。因此，联盟内部投资在累计外国直接投资总量中的占比仅达2.37%(在英国脱欧前的欧盟，这一指数超过了65%)。去年，几乎所有联盟范围内的重大投资项目都被推迟或暂停。白俄罗斯阿斯特拉维茨核电站的启动成为了一个例外，尽管其也没有能够顺利进行。
在疫情背景下，俄哈宣布计划在哈萨克斯坦建设一家大型制药厂。这家企业的目标是生产几百万剂俄罗斯研发的卫星-V疫苗，但该厂至今连10万剂的产量都没有达到。国家间的融资也几乎陷入停滞。除俄罗斯在2020年9月向白俄罗斯提供了15亿美元的紧急贷款（以及讨论另一笔30亿美元的贷款）外，这一领域几乎没有明显的活动。欧亚开发银行在2020年的投资组合仅增长了9300万美元，而2019年为8.76亿美元。
因为疫情，联盟国家之间的边界实际上从2020年3月起就完全关闭了，一直持续到今天。在大多数国家，目前只允许航空旅行，陆上边界被关闭。这大大限制了过境人数（2020年从哈萨克斯坦到俄罗斯的人数下降了67.4%，从吉尔吉斯斯坦到俄罗斯的人数下降了68.8%，从亚美尼亚到俄罗斯的人数下降了71.7%）。这对所有成员国的运输业都造成了极大的损失(个别欧亚经济联盟国家内部的客运量下降了33.1-67.6%)。
边境关闭使来自欧亚经济联盟国家的移民劳工在俄罗斯的处境更加复杂。居住在联盟内国家收到的侨汇有所减少（来自俄罗斯的侨汇的下降速度是其他国家的2-3倍）。这对吉尔吉斯这类侨汇占本国GDP三分之一的国家来说影响尤大。今年年初，俄罗斯开始采取措施缓解这一状况，并 "谨慎 "地开放边境，接纳外来务工人员。边境功能的完全恢复很可能不会早于今年下半年。
后苏联空间内民众的生活水平继续下降。唯一的例外是白俄罗斯，官方数据称该国的实际收入增长了4.6%（原因可能是总统选举前启动的财政援助计划）。去年全年低水平的有效需求使通货膨胀率保持在相对较低的水平（亚美尼亚的通货膨胀率几乎为零，白俄罗斯、哈萨克斯坦和吉尔吉斯斯坦的通货膨胀率为6-7%）。这种趋势持续时间不会太长，因为所有成员国的货币相对美元均大幅贬值（亚美尼亚8.3%，吉尔吉斯斯坦15.7%，白俄罗斯18.7%），这将造成 "输入性"通货膨胀。哈吉两国情况可能更为严重，他们已经感受到了人民币相对美元的明显上涨。2020年最后一个季度，所有国家的制造商建议售价（Manufacture recommended prices ）都上涨了4-8%。在吉尔吉斯斯坦，这一年来的涨幅达到了28.3%，创下了近年来的记录。消费品价格的上涨很可能成为2021年欧亚经济联盟面临的最严峻挑战之一。
2020年，欧亚经济联盟国家领导人继续对该组织的未来作出乐观的估计。乐观的一个主要原因是乌兹别克斯坦在12月获得欧亚经济联盟观察员国地位。伊朗加入联盟新一轮谈判的开始，引起了一些轰动，但似乎更多的是为了宣传。乌兹别克斯坦作为中亚人口最多的国家，也是近年来积极进行经济改革的国家，很有可能使欧亚联盟的GDP总量增加5%以上，从而提升该组织的地区影响力。
尽管2021年2月9日在阿斯塔纳举行的欧亚经济联盟政府间委员会会议上，各国首脑提出了种种主张，但未来几年内，欧亚一体化的发展很难有真正的突破。现在的三个自由贸易协定（与越南、新加坡和塞尔维亚）花了5年时间才得到保障。将联盟变成后苏联国家同俄罗斯的经济和政治庇护关系以外的其他事物似乎不太可能。
中国对欧亚经济联盟国家，尤其是中亚国家的影响正在加强。尽管欧亚大陆一体化的参与者们避免公开地这样说（他们倾向于强调与中国发展关系的互利性）。在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和两个未来的欧亚经济联盟成员国（乌兹别克斯坦和塔吉克斯坦），中国的投资是俄罗斯投资的2-6倍。中国本身就是除哈萨克斯坦外所有中亚国家的主要贸易伙伴。2020年俄罗斯与中国的贸易额几乎是其与所有欧亚经济联盟国家贸易额总和的两倍。鉴于乌兹别克斯坦与中国、韩国和土耳其的密切关系，其加入欧亚经济联盟的前景意味着联盟"东方 "面向的进一步增强。同时，莫斯科缺乏对抗中国投资和贸易的手段；中国仍然是包括白俄罗斯在内的所有欧亚经济联盟国家高科技产品的主要供应国。尽管由于明显的原因，运输路线问题去年被暂时搁置，但随着俄罗斯公路建设项目的持续延误，中国的“一带一路”项目仍将倾向于南方走廊靠拢。
欧亚联盟在2021年初迎来了6周岁生日。在成立伊始，思想家们并没有回避对成员国经济增长的宏伟承诺。2015年，欧亚联盟创始国领导人预计，到2025年，一体化效应可以为欧亚联盟每个成员国的GDP带来17%到20%的额外增长。2016-2020年，俄罗斯经济增长仅2.7%——这还能谈什么"额外"？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欧亚一体化与欧亚经济联盟进程的停止。和建立任何一个自由贸易区一样，它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2020年就像往年的每一年一样，要求成员国寻找内部资源来发展经济。
（编译：蓝景林，欧亚系统科学研究会特聘副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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