橡树 | 宋蒙战争：在宋蒙战争视角，看看铁木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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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最早建立的蒙古帝国，大致在现代俄国、蒙古境内，远离中国疆域。

1~~

时间碾压，曾经不可一世，猖獗于欧亚大陆的蒙古帝国，终究黄粱一梦。

读史都知道，在十三世纪，蒙古帝国在欧亚大陆的疯狂扩张，是人类族群、国家所谓崛起的极端现象。

无疑，这一人类文明史上空前绝后的灾难，绝不是值得崇拜的事情。

当时，存在于现在中国境内的四个国家金帝国、宋帝国、西夏和大理国，在蒙古帝国侵略中无一例外成为蒙古屠刀下的牺牲者。

相比蒙古西征的暴虐、血腥，蒙古帝国南侵，屠杀更为惨烈。

蒙古侵金，以围攻北京、开封、蔡州战事最为惨烈。

后来，宋军端平入洛时，发现曾经140万户人口的世界第一大都市汴梁，已经荆棘遗骸，人口不过数千人千。

在蒙古崛起欧亚大陆炮制的成都端平大屠杀、撒马尔罕大屠杀、兴庆府（银川）大屠杀这三次最恐怖的大屠杀中，两次都发生在现代中国境内。

历史不应该是情绪，历史总归是历史。

很多年来，自元蒙时期以降，明清史学含糊着、敷衍着、顺从着，向人们解释了蒙古帝国“等于”了今天的蒙古，或者内蒙古。

甚至于如鲁迅先生，在了解蒙古帝国之后，也是无尽感慨：

听说“我们”的成吉思汗服欧洲，是“我们”最阔气的时代。

到二十五岁，才知道所谓这‘我们’最阔气的时代，其实是蒙古人征服了中国，我们做了奴才。

直到今年八月里，因为要查一点故事，翻了三部蒙古史，这才明白蒙古人的征服‘斡罗思’，侵入匈奥，还在征服全中国之前，那时的成吉思汗还不是我们的汗。

倒是俄人被奴的资格比我们老，应该他们说“我们的成吉思汗征服中国，是我们最阔气的时代”的。

那么，历史上那个怪物帝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难道，因为蒙古侵宋灭宋，建立了元朝，便真的成为了中国？

随之，那个往来欧亚大陆留下浓烈的血腥与残暴的一页的蒙古帝国，也就顺理成章成为我们的“祖先”？

未必。

2~~

1206年，这是黑暗危机降临欧亚大陆的一年。

这一年，蒙古忽烈部酋长铁木真统一在漠北、西伯利亚及远东地区的蒙古各部，号称成吉思汗，蒙古帝国雏形出现。

这个“帝国”出现之初，便有了《大札撒》——刑罚残酷，死刑很多，保留草原游牧原始习惯的法典。

同年，德里苏丹国，亚洲次大陆印度境内另外一个古代帝国也宣告成立。

当然，奴隶出身的德里苏丹国创建者艾巴克并不知道，320年后，他的帝国被成吉思汗次子察合台嫡派的后裔巴布尔侵略，灭亡。

蒙古“血统”的莫卧儿帝国，是现代印度的雏形。

印度开国总理尼赫鲁，对后来突厥化的蒙古大军血洗、入侵印度反复解释，类比，漂白。

可以理解，相比鸿毛的大佬自诩“黄金家族”，作为真凭实据的根正苗红的莫卧儿帝国贵族出身的尼赫鲁，当然“有资格”对成吉思汗尤其崇拜有加。

当然这是闲话。不过说说，蒙古帝国的概念。

斡难河，位于蒙古和俄国。历史与现在，和中国都没有领土关系。当时，这是距离亚洲、欧洲的文明非常遥远的远方。

斡难河大会并没有让自以为是的亚欧各地文明为之注意。

也就在这一年，宋帝国平反了岳飞冤案，权臣韩侂胄组织发起了对金国的“开禧北伐”。

这次北伐，宋金两国忙于大打出手，相互消耗，却忽视了来自遥远的草原的狼的嚎叫。

蒙古铁木真、包侕之金氏、奇源部、 包姓等部组成的蒙古帝国，一头凶残、饥渴的巨狼，就此开始，跃跃欲试着，企图了撕咬天下，撕咬文明。

3~~

1211年，成吉思汗亲自率蒙军突袭北京。

北京是当时丝绸之路的东方起点，经辽金长期经营，富庶繁华。

当时，蒙军尚未西征，缺乏攻城设备和技术，蒙军垂涎欲滴以后，便分兵在华北、山东往来穿插、突袭。

史载，蒙军攻破90个以上的城镇，践踏两河山东数千里。所到之处，平民几乎杀绝——这可能是最早的蒙军暴行的记载。

等到成吉思汗率军俘掳金帛、妇女、牛羊等逍遥远去，华北山东赤地万里，罕见人烟，已成废墟。

金帝国就此被迫南迁开封。

随即，承诺和平的成吉思汗借口金帝国迁都，毫无诚信挥戈偷袭。

被蒙古人许诺得到和平的北京城全无防备，被蒙军偷袭得手——整整一个月，蒙古对北京大开杀戮。

在蒙古彻底征服古中国之后，这段历史在蒙古人统治下完全湮灭，少数记载也来自当时西方旅华商人。

然而，史料记载了当时北京人口已近百万，加上战时避祸的周边流民，屠杀规模恐怕不遑兴庆府屠杀多让。

屠杀并不局限在东方。

可悲的是，经历漫长的历史，关于蒙古在东方血腥屠杀的记载大多湮灭，明清以降至今，一些所谓的学者却开始热衷讴歌、美化蒙古。

幸好，当时波斯和伊拉克还有认真的学者，认真的记载。波斯人朱外尼《世界征服者史》等记载有铁木真亲率蒙军的第一次西征。

蒙军所到之处，虐杀平民手段之惊悚、残忍、兽性，创造人类记载之最。

把平民分队交付军队杀戮取乐，他们刨腹孕妇，残杀婴儿，他们把受害者头颅高高堆砌成金字塔炫耀武功，他们一面慢慢虐杀男人，在他们面前凌辱他们的妻女——

他们假装撤离，再回头突袭；他们许诺不杀，却又食言而肥。为了实现彻底清除平民，他们用受难者尸体污染水源，他们撤退时毁灭所有的房屋、耕地、植被。

在中东地区，蒙古人屠杀、抢掠后，还摧毁当地5000余年陆续修筑的水利系统——曾经生机勃勃的中东，就此成为现在我们目睹的沙漠。

美国学者Paul B. Kern认为，即使到现在，中东地区耕地面积尚未恢复到蒙古入侵前的60%。

很多人并不知道，蒙古西征的主要线路，正是古代最为繁华的丝绸之路。

当我们一直纳闷，为什么古籍记载的生机勃勃、富庶繁华的丝绸之路，如今却是贫瘠、荒芜、人烟稀少。

——我们却不愿意认为，正是蒙古西征，才使得属于人类文明的丝绸之路就此湮灭。

所以，当我们在湮灭的历史里，一旦不愿意面对残余的极端血腥，总是会执迷不悟，拒绝相信北京大屠杀，成都端平大屠，兴庆府大屠杀等等事件。

4~~

当我们乐意视而不见时，也就愿意有闲看着蒙古西征的历史，把受害者的哀歌当做了悦耳的圣歌了。

甚至，听得爽了，闭眼享受：

铁木真，自己人。

这是中国文人的毛病——就在前几天，我目睹朋友圈滥发着一条关于忽必烈指责宋帝国失信的短文。

短文里，忽必烈雍容大度指责宋帝国多次违约，并且信誓旦旦要求宋帝国使臣在一筐协议里面找出一个没有违约的协议。

人们看了，转了。

但是，被文人、学者迷糊下，很多人却永远不愿意动脑子一想，当时远远落后于东方和西方文明的蒙古人，他们的理念里，居然有信用二字？

蒙古无论西征、南侵，以和平承诺、签约实施欺诈，然后实施偷袭，最是蒙军的基本战法。

如此，蒙军以违约、欺诈手段，对西夏、金国、宋国包括西征的信仰伊斯兰教的、基督教的所有国家、地区实施的伤害，遍及史籍，不胜枚举。

可叹，常人通常因为厌恶了违约、欺诈，继而也就相信了文人无耻捏造的“史实”。

精蒙如此，甚至，金庸在《射雕英雄传》里面，不也张罗派出了大侠郭靖参与铁木真的西征作案吗！

学者、文人恬不知耻如此，真真的考斯！！！

5~~

铁木真时代的蒙古帝国。

1227年，蒙古帝国大举侵略西夏。此时，铁木真暴毙军营。

不仅是铁木真暴毙军营，他的两个孙子蒙哥、阔出都是暴毙军营——所谓暴毙，实际上掩丑。

蒙古帝国记载铁木真死于疾病，而也有记载铁木真因凌辱西夏公主，死于公主反抗。

历来，不缺如尼赫鲁这般伏地讴歌、美誉成吉思汗的人。

然而，在文明萌芽的十三世纪，生平信奉寻找敌人，掠夺他们财富，杀死他们子女，凌辱他们女人的铁木真，可谓逆文明而动的野蛮酋长。

所谓雄才大略，不过是后人被现实压抑，幻想兽性大发的一种“境界性”的盲目膜拜而已。

所谓一代天骄，确实不过是只识弯弓射大雕的酋长。

可惜，在热武器发明之前，创造文明的人们总是无法抵御野蛮对文明的冲击。

无论古埃及、古希腊、古罗马，或者古中国，每次野蛮人把自己和自己的野蛮当做破罐子，摔向文明时，历史总会有刺耳的破碎的噪音。

如果现在人们依然顽强去突破现在文明的底线，去崇拜强权，崇拜杀戮，崇拜历史上那些不堪的噪音，可谓悲哀。

成吉思汗，这位生前遭遇妻子被掳，死时五体不全的铁木真蹬腿一去，他的蒙古帝国立刻被他的儿孙、兄弟继承。

其实，就铁木真而言，他和他的蒙古帝国的几乎所有，与古中国唯一的关联，就是侵略。

除却他屠杀、征服西北的西夏、北方的金帝国，留下血腥的一页之外，谁也找不到他和中国到底存在什么具体的联系。

铁木真死了。

一位在现代俄国、蒙古疆域里生长、崛起的古代蒙古的“英雄”，却走进了中国本土历史课本。

当然，他的庞大的蒙古帝国依旧成为这段历史无法自圆其说的，难以逾越的障碍。

尾声~~

铁木真死去，蒙古帝国正准备继续扩张。此后，先后由21个汗国。组成了“独联体”款式的蒙古帝国。

其中，最大五大汗国分别是钦察汗国，察合台汗国，窝阔台汗国、伊儿汗国和拖雷汗国。

它们，和现代的中国到底是什么联系？它们，最后的归宿到底朝向哪里？

限于时间，有空再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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